第六十九章 六年前的悲劇 2
張茹的聲音有些銳利，顧曉晴如遭雷擊……她父親有點特殊愛好，她是知道的，顧曉晴心思玲瓏，自小冰雪聰明，很多事情看在眼裏，她全部知道，隻是默然而已。
媽媽過世之後，爸爸不知道怎麽的，染上了喜愛年輕少年的怪癖，雖然他掩飾的很好，這幾年也沒有再犯，可當時，顧曉晴是知道的……
難道說……爸爸他對林非墨？
顧曉晴渾身一震，恐懼和心疼，鋪天蓋地，如暴風雪般卷來。
就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年少時的林非墨，曾經有過這樣恥辱不堪的經曆，他是那麽驕傲自負的人，怎麽受得了這種恥辱？
眼淚，不知不覺竟然溢出眼眶……
“那天晚上的悲劇，是非墨一生的恥辱，可欣她……第二天就自殺了，顧曉晴，這一切悲劇的源頭是什麽？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搶那塊玉佩，什麽事都不會發生，非墨不會被侮辱，可欣不會死，非墨也不會愧恨至今，都是因為你！”張茹厲聲道。
堙顧曉晴臉色慘白如紙……
“不是……”顧曉晴想要反駁，卻不知道從哪兒反駁起，不是她，不是她造成的，這麽嚴厲在指控，為什麽會壓在她身上，當年的她，隻不過是10歲的小女孩，因為看見自己喜歡的禮物，讓爸爸買下來而已，她怎麽知道會引發出這麽多的事。
林非墨……
怎麽會這樣？
顧曉晴的心碎得四分五裂，被碾成粉末，再也齊聚不了……
這是什麽樣的一種傷害？
心，好痛！
心痛得要爆裂，指甲狠狠地刺入掌心，溢出鮮血，顧曉晴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呆滯地坐著，如木偶般……沒了生氣。
怪不得，林非墨曾幾次露出那種憎恨的眼光……
六年前，他才十八歲……
“顧小姐，不是什麽？我隻是嫉妒可欣，看不得她那麽幸福，所以把他們相戀的事告訴他們家人，可你，才是這場悲劇真正的儈子手，你害死了可欣，你毀了非墨！”
“不……不是……”顧曉晴蒼白地為自己辯駁，不是，不是……
她的表情是那麽的無助和空洞，她的聲音是那麽的微弱和迷茫。
這不是她的錯！
顧曉晴的下唇被她咬出血來，張茹冷漠地看著，更重重一擊，“顧小姐，你以為非墨真的會喜歡上你嗎？你又認為他會放過顧家嗎？”
“當年的金鷹幫，非墨單槍匹馬，殺得一個不留，知情的人全部下地獄，而顧家的生意從四年前開始走下坡，都是非墨在背後動的手腳，逼得顧震邦走投無路，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們這對罪魁禍首的父女嗎？還有你……你還有臉，待在林非墨身邊嗎？他恨你……”張茹一字一頓地說，冷絕無情。
“非墨的性格沒有這麽冷酷絕情的，他很聰明，溫柔，陽光，都是因為你，現在的非墨，連笑都不知道怎麽去笑了，顧曉晴，你是罪人！”
張茹什麽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是怎麽走出咖啡廳的，她也不知道。
顧曉晴唯一知道的是，她難過得快要死掉了，恨不得馬上爬上高樓，跳下來，死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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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對他們幾個人來說，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場慘劇。
天陰蒙蒙的……
城市的空氣環境本就糟糕，這樣的天氣下，什麽都看不見，陰得可以滴出水來。
要下雨了嗎？
顧曉晴茫然地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事過六年，倘若張茹沒有提及，顧曉晴自己都忘了，如果她沒有記憶，或許還以為認為，這是張茹編出來的故事。
可偏偏……她的腦海裏，模糊還記得當年的幾個畫麵。
地下拍賣場，漂亮的玉鐲，少年刻骨的恨意，宴會當晚少年少女的背影……那似乎真的是林非墨。
那天她的樓上，正是黃昏，光線並不是很亮，她看見一道俊秀挺拔的背影，那少年還很年輕，穿著白色的襯衫，給人感覺很幹淨。
前塵後事聯係在一起，林非墨為什麽會娶她，顧曉晴已經不奇怪了，為什麽那天她坐在他為許可欣的秋千上，他會那麽憤怒，她也知道了。
因為她害死了許可欣，又搶走了她的東西，這是林非墨所不允許的。
而林非墨的原先的柔情，都是裝出來的。
顧曉晴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怎麽也停不下來。
她有什麽資格去恨林非墨？
如今她隻覺得，整個世界開始崩潰。
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人群來來往往，在顧曉晴的眼裏，整個世界都下著雨……
你是罪人……
張茹的話，如鬼魅般，拽住了顧曉晴所有的思緒……
她不是，她不是有意的……
傷害已經造成，再來討論誰對誰錯，似乎太晚了。
唐舒來電，問她人在哪裏，下午的課要開始了，顧曉晴擦幹眼淚，往學校走，表情木然。
兩節化學課，顧曉晴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老師的聲音，同學們的聲音，都很遙遠，模模糊糊的，什麽都聽不清。
自責和愧疚……
溢滿心中，如潮水般，將她淹沒。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對顧曉晴來說，這是她生命中不可承受的痛。
放學後，顧曉晴上了車。
“張允，載我去順德路。”
“要回顧家嗎？”
顧曉晴點點頭，張允也不再問話，載著他往順德路去。
張允覺得，今日的顧曉晴有點不一樣，和往常一樣安靜，出神地看這窗外，臉色蒼白，眸光空洞，沒有一點人氣。
她怎麽了？
這樣的表情，很讓人心疼，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眼前，讓她開心。
雖然她一直是淡漠的，但是，淡漠的高興，還是淡漠的悲傷，他還是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