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沉思,裝作一副在思考孫元彬話中意思的樣子,然後說:“你為什麽會覺得我的不幸是他帶來的?”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坐牢、斷指和差點被淹死,哪樣不是因他而起?”

我點點頭:“你說的我都懂,但他已經意識到錯誤說了會改,而且也是從海裏救起了我。”

“他樹敵無數,這次能救你,那下一次呢?”

看著努力說服我的孫元彬,我意識到他和院長是衝著顧曄承來的,而我的存在會壞了他們的計劃,才令他們對我出手。

這樣的孫元彬已經不值得我信任了。

但我沒揭穿,而是決定將計就計,說不定能弄清楚他們的計劃並查到女兒的下落。

於是我裝作一副被他說服的樣子,故作為難道:“其實我也這樣想過,隻是我隻有仰仗於他,才有找到女兒的希望,所以……”

我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孫元彬果然上了套,語氣頗為急切:“其實我也可以幫你找到女兒的,隻要你願意離開顧曄承。”

我殷盼道:“真的?”

他似乎意識到情緒外露太多,再開口時收斂了許多:“你入獄那幾年,我也有些人脈,所以我可以試試。”

“那就太好了,我過夠了這種擔心受怕的生活,如果你能找到女兒,那我就帶上女兒跟你一起走。”

孫元彬臨走時的表情,明顯鬆緩了許多,他說了句讓我等他好消息就走了。

而我偷偷打開照相機,拍下他的背影照。

和最好的朋友鬥智鬥勇的滋味是真不好受,更難受的是晚上下班來醫院陪我的顧曄承,一進病房就問我和孫元彬聊了什麽。

應該是保鏢向他匯報的,我麵色如常道:“沒聊什麽,他聽到我昨夜的事後來探望而已。”

“隻是這樣?”他往碗裏倒著他帶來的排骨湯,側頭晲了我一眼。

“嗯。”

他端著碗走過來:“你以後少和他見麵。”

“為什麽?”

“還為什麽呢,他喜歡你的心思,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來,沒有男人能接受別的雄性覬覦自己的老婆。”

見他毫無懷疑,我心底鬆了口氣兒,嘴上切了聲:“誰是你老婆,別忘了我們已經提交了離婚申請。”

他突然摟住我的腦袋,在我嘴上狠狠親了一口:“是你忘了我們還沒走完最後的流程,你依然是我老婆。”

我要擦嘴,他報複性的又猛親了我幾口:“再擦,我就用嘴喂你喝湯了。”

我的臉頰一下子就滾燙起來:“惡心。”

“這是情趣,以前我們也不是沒有過。”

我笑笑:“我不記得了,趕緊喂我喝湯吧,我餓了。”

我在醫院又住了一周,如我所料,這期間一切如常,就連女兒也沒有什麽消息

顧曄承來接我出院這天還一直安慰我,讓我別太著急,說他一定會把女兒帶回來的。

他和我說話時,還是習慣性的用右臉對著我,我猜是他左耳的聽力還沒恢複,隻是他怕我擔心而不承認罷了。

我基本能肯定女兒是被孫元彬藏起來了,秉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理念,女兒很可能藏在我以前住的福利院裏。

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查到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我沒把這個猜測告訴顧曄承,隻讓他別有太大壓力,隻要女兒還活著,總有重逢的一日。

這些時日被保鏢嚴加看守,我連病房都沒踏出過,出院臨乘電梯之際,我以內急的借口,跑去護士站找到了實習生,讓她看了孫元彬的背影照,問她當晚看到的是不是這個人。

護士隻看了一眼,就堅稱是同一個人,這讓我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是對的,也對下麵的計劃更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