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新室友

為什麽她的肚子那麽大啊?這得是吃了多少啊?院長的肚子都沒那麽大!我住在這裏好像都快半年了,每天吃吃喝喝的也不怎麽動,肚子也沒那麽大嘛!

這個女人好奇怪,拖著個大肚子,好醜,哈哈哈哈!

我還想再仔細看她一眼,她卻消失不見了。什麽嘛,哪有人有這麽靈活啊,一轉眼就能跑掉?大概是我看了吧!本來打算問問護士,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上次我做夢喊啥“老瞎子快救我”,第二天問護士老瞎子是誰,結果他們觀察了我好幾天,連放風都不讓,我幹點啥他們都記錄下來。每次問他們點啥,最後都沒好事。

不過我感覺,那個大肚子的奇怪女人,以後還是會來的,恩,一定會。

放風的時間要結束了,不知道為啥,大家又在打小騷了。這個時候,我看到護士送到院子裏一個人,他看了我一眼,這個人大概也就二十歲,長得白白淨淨的,還挺帥的。

他明顯也看到我了,對我擠眉弄眼的,不知道他要說啥。管他呢,我又不認識他,不理他。不過小騷對他好像比較有興趣,衝著他就跑過去了,還帶著身後一群追著他打的人。

那個人大概也不傻,看著一群人衝著他衝過去,馬上就跑。

跑快點啊!不然你要挨打了!臥槽,不對啊,你對著我跑什麽!

他越跑越快,離我越來越近,我也開始跑,不過他幾步就追上我了。

“阿吉哥,我是沈羽,我是救你出去的。”他跑到我身邊,說了這麽一句,然後繼續跑。速度還挺快的,後麵的人眼看追不上他,又把小騷抓住了,隻能繼續打小騷了。

“鈴鈴鈴!”鈴聲響了,放風時間結束了。大家都很自覺的排好隊,沒有人敢自己再多玩一會兒,因為如果你不走,會被打。

我們排好隊,去大教室娛樂了,其實也沒什麽娛樂,要麽是手工,要麽是畫畫。上樓之前,我看到了在門口抽煙的老黑。他好像也看到我了,對我笑了笑,笑得那麽陰冷,我總覺得,他是紅色的,身體周圍都是紅色的,那些紅色再哭泣,瘋狂的憤怒的哭泣。

老黑,是我們這裏燒鍋爐的,大概四十多歲,渾身都髒了吧唧的,一口牙是純黃色的,兩隻手也總是煤炭色。他有時候就自己坐在院子裏抽煙,不過從來沒有人敢靠近他。

我想,大家不靠近他,跟我的不靠近的理由是一樣的——危險。

今天是畫畫課,我們的教室都是大圓桌,大家圍在一起畫。椅子都是固定的,連在地上,十分牢固。據說以前有人拿椅子打架,後來就改裝成這樣了。真是搞不懂他們,拿椅子打架幹什麽啊!要是拿一把大斧頭,該多厲害!要麽是一根木棍也好啊,不打架的時候還可以當盲杖用呢!哎?我為什麽會這麽想?管他呢,反正盲杖就是很帥啦!

畫什麽好呢?我分到的不是鉛筆,是水粉筆。我就是喜歡水粉筆,鉛筆畫出來的東西,都是黑白的,太醜了。我總感覺我好像去過很多地方,腦海裏有很多景色,但是就是想不起來。算了,隨便畫好了,畫小妖吧,她又是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很孤單的樣子。

我邊上那個人突然用胳膊頂了我一下,是那個新來的叫沈羽的人,好煩啊!

他也不說話,而是繼續畫畫,他拿到的是鉛筆,不過他的畫好奇怪啊,怎麽留了那麽多空白?很快我就不奇怪了,因為他留空白的地方是要寫字。

“阿吉哥,你還記得我嘛?”他寫下這樣幾個字,知道我已經看到之後,就迅速擦掉了。

阿吉是誰啊?我明明叫桔子啊!這裏每個人都叫我桔子,我肯定就是桔子啊。這個人果然真是有病呢!院長說了,全世界的人都有病,我們被關進來,是為了把病治好,外麵的好多人都有病,自己卻不知道。院長說了,要是有人想把我們騙出去,那他就是壞人,不想讓我們把病治好,我們就要舉報那個人。如果舉報了,晚上就加餐。小騷都被舉報了一百多次了,剛開始每次被舉報之後都挨打,後來護士們也不信了。後來他也學會了舉報別人,可是他每次都舉報院長,結果還是被打。

“這幾天看好我,我帶你出去。”那個沈羽又快速的寫到。

我要不要舉報他啊?我為什麽要跟他出去啊?誰知道他是什麽人啊!

“家裏都亂了,寶爺快出生了,艾曉不見了。”他又寫到,要說他還挺厲害的,邊寫邊擦,還畫,幸好我反應跟得上,不然他的字還沒看清就被他弄沒了。

可是寶爺是誰?艾曉又是誰啊?為什麽我覺得這些名字這麽親切……可是我想不起來。

“相信我,跟我走!”他把剛才寫的字,用畫畫掩蓋過去了,又寫下這六個字。

“哈哈!”小騷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突然過來了,一把抓過沈羽的畫,然後看了一眼,然後大笑了起來,“被我發現了吧!哈哈哈!”

沈羽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似乎很害怕。我特別不喜歡看到別人害怕的樣子,總覺得那樣很難受。別人害怕,我就很想幫他。除了小騷,因為他被打的時候,好像都不害怕,還挺享受的。

“素午!紙上畫了個蘋果,小騷要吃了它!”我喊道。素午本來在離我們不太近的地方,一聽到“吃”這個字,兩眼放光,三步並成兩步,一下子衝了過來。小騷想要躲,但是沈羽輕輕絆了他一腳,他摔了個狗吃屎。素午剛好趕到,把紙搶了過去,發現並沒有蘋果,非常不爽的樣子,直接把紙撕掉了。

素午就是這個樣子,我們這裏有很多禁忌,比如不能在護士不在的時候說“吃”,否則隻要被素午那妞聽到,她就一定會過來搶走。

護士過來了,以為又是小騷搗亂,拉到牆角,又打了一頓。

沈羽也開始安安靜靜的畫畫了,要說他畫畫還是很厲害的,一會兒就畫了一個瞎老頭,感覺很眼熟啊。他看了看我,失望地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開始亂畫。

最後,他畫了一個黑板,好厲害的,特別黑。比小黑還黑,不對,小黑是一隻小白兔。應該是,比老黑還黑。

我畫點什麽好呢?我突然想畫一條蛇,好大好大的一條蛇,於是我開始動手。畫著畫著,我覺得這條蛇應該有腳,我就給它加了四肢。看樣子像是條大狗了呢!一會兒畫就要交上去了,到時候這條蛇自己多孤單啊!我應該給它加點吃的。蛇吃啥啊?好像是吃青蛙。可是青蛙太難畫了,我就畫了好多蝌蚪。不知道為啥,我給這些蝌蚪點了紅色的眼睛,其中一隻,點了金色的眼睛,似乎他們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護士今天打了小騷好幾次了,似乎也有點累,過來把畫收走了,帶我們去吃飯。晚飯果然是加餐呢,飯裏多了不少肉。不過看那個叫沈羽的人,似乎根本不想吃,一臉的嫌棄,真是不知道好壞啊,我們每個周末才能吃到肉啊!

吃過飯護士就組織吃藥了,我們每個人都乖乖的吃,那個新來的沈羽剛開始還反抗,結果被一電棍點暈了,後來被潑了一盆涼水醒了過來,被強行把藥塞到嘴裏了。

我們回到了各自的住處,基本都是兩個人一個房間。我是住單間的,剛開始我也有一個室友,後來不知道跑哪去了,就再也沒見過了。

沒想到,新來的那個沈羽,竟然和我住。他進屋第一件事就是爬到馬桶上,開始扣自己的嗓子,然後開始嘔吐。好惡心啊,明明是要吐,他還不敢發出聲音,又是憋著又是吐的,看得我都想吐了。

他自己吐了一會兒,好像是吐完了,看了看外麵沒人,又湊到我身邊。

“今晚就走,這藥越吃越傻,怪不得你記不得我是誰。”沈羽說道。

“我都不知道我是誰,哪知道你是誰!還有,我不走啊,要走你自己走。”我是真的不想走。

“你必須跟我走,出去了你就明白了,阿吉哥,相信我。”他都快哭出來了。

“你要走自己走吧,我不叫阿吉,我叫桔子,而且這個門,你也出不去。”我說道。這個門,的確是出不去啊。這裏的門都很高檔的樣子,根本就打不開。小騷每天都用牙咬,他說這個叫鑽木取火,我覺得這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我覺得有個人肯定能打開,他好像特別能開鎖,最後好像是累死的。可是他是誰啊?這個人好傻啊,人,怎麽能把自己累死呢?

“放心!”那個叫沈羽的人臉上一臉的得意,“從李森帶著人找到我,到我們打聽到你的下落,了三個月時間。知道你在這裏,我們就做足了功課。這裏上個月換了一批門,所有的門都是我們沈氏集團賣給這家精神病院的,我手上的電子鑰匙,能開這裏的所有鎖。我身上還有個遙控器,能關掉這裏的所有監視器。阿吉哥,快跟我走吧,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說著,他拿出一把鑰匙,摁了一下,門真的打開了,我出去看了一下,果然,所有門都開了。外麵很快就亂了起來,沈羽也不管我反抗,拉起我就往外走。

整個樓都亂了,有的人在和護士打架,有的在大哭。小妖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素午偷偷的把吃的藏到口袋裏,小騷好像又在挨打。沈羽帶著我,穿過混亂的人群。

沒走幾步,我就強行停了下來。因為我們走到了鍋爐房,我打了個寒戰,這鍋爐房裏麵有著讓人作嘔的氣味和讓人害怕的氣息。味道,是死屍的味道。

那讓人害怕的氣息,是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