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始皇幼年的唯一玩伴

聽見這聲不算安慰的安慰,趙政鬼使神差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也送了少許,沒有追問胡峰是怎麽知道自己想的是什麽,沒有懷疑胡峰接近自己的目的(話說此時的陛下貌似沒有什麽值得被人謀求的吧),甚至,還聽進去了自己剛剛認識不到一刻鍾的陌生人的安慰,甚至心裏還感覺到一種如同自己在受欺負是母親安慰自己時那種感覺,這一點,趙政在許多年後也是感到一樣的不可思議。

沿著崎嶇的田埂,三個人趙政在前,林城最後依次走著,初晨的陽慢慢地從地平線上升起,照在三個人身上,暖洋洋的,地上一側,三人的影子緊緊地貼在一起,胡峰微微打量了一下前方的趙政,紅彤彤的朝陽照在這位未來的帝王身上,黑色的衣衫上微微描紋的銀絲線折射著朝陽的陽光,與人一樣,光彩奪目。

除去了表麵上的生冷,胡峰微微一笑,即使再堅強,他還是個人啊,而此時,他還是一個孩子。如果自己沒記錯,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實際上連十三歲還沒到呢。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察覺到身後的人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趙政不知怎的,臉色竟微微的紅了起來。幸好有陽光的掩映。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也為了消除那股彌漫在心頭的異樣,忍不住出言問道。

“哦?哦,沒有。小兄弟……”被趙政喚醒過來,胡峰微微一愣。

“叫我嬴政吧”揮了揮手,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說道。“我叫嬴政”

“嗬嗬……你就不怕……”

“我怕什麽?”

“就不怕我是趙國來的,?”

“你不是”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的?”

“趙國的士兵是找不到我的。”

“趙國士兵怎麽就找不到你了?”

頓了頓,很長時間沒有回答胡峰的問題。就在胡峰準備換個話題的時候。

“趙國的士兵沒我厲害”

“……”

“……”

…………

盡管曆史上趙國此時的上層社會已經漸漸地被奢靡的風氣所侵蝕腐敗,然而,古代的勞動階層還是很勤勞的。一路上三人已經遇到好幾撥出來準備開始工作的人了。嬴政從第一波開始每遇到人都會相互打招呼。胡峰注意到每次打招呼的時候嬴政都是麵帶微笑,那是一種親和淳樸,發自內心的微笑,胡峰感覺這種微笑很美——盡管胡峰並不認為自己對美的定義可以得到大眾的認可——或者說胡峰對自己是否知道什麽是美也不是很肯定。然而,至少有一點,胡峰知道,那就是嬴政臉上的笑容是令他自己感到舒心的,甚至感覺到渾身舒爽,連日的勞累都消失了,隻是感覺身子暖洋洋的。於是,不自覺的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邯鄲城門下。望著雄偉的邯鄲古城,胡峰矗立在原地看了良久。心中暗自感歎著,這就是邯鄲古城了。微微瞄了一眼身邊的嬴政。傳言這位霸主幼年就是在這座雄偉的古城中受盡了欺負的。收斂了心中那一抹意味不明的心思。怔了怔衣衫,不理會嬴政與林城兩人的異樣眼光,率先朝城門口走去。嬴政看了看緊隨其後跟上去的林城,無聲的笑了笑。

“進城還要交錢啊?”

果然,不一會兒,火急火燎跑過去的二位就又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正遇上慢悠悠的走著的嬴政。

“進城當然要交進城費了”嬴政好整以暇的瞥了兩人一眼“你們又不是趙國人,有沒有邯鄲的居住令。當然要叫進城費了”看了看兩個人臉上尷尬的表情,嬴政促狹的笑了。

“促狹鬼”順口吐出三個字,胡峰、林城、嬴政都是一愣

“胡峰”林城怕胡峰再順嘴把兩個人的來曆吐露出來趕緊叫了一聲。

“促狹鬼是什麽?”嬴政一怔,疑惑的問道

“哦,沒什麽,你有錢嗎?我們兄弟二人……”說到這,胡峰自己也不好意思說下去了,自己兩個大人竟然朝著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要錢——骨子裏胡峰還是把嬴政當成小孩子。

“有啊”晃了晃從身上摸出來的刀幣晃了晃,隨後得意的帶頭朝城門口走去。莫名的,與這兩個人在一起,自己會卸下冷硬的外表,甚至會做出這種幼稚的行為——至少在嬴政心裏這種行為是幼稚的。

進了城門,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往不斷的挑著挑擔的小販,一片繁榮的景象,與兩千多年後的邯鄲一點兒都不一樣,還是古代的邯鄲有人氣。這是胡峰對這座曆史悠久的古城的第一個評價。

嬴政並沒有理會眼前的繁華,而是順著我一跳胡同走了過去,胡同很偏僻,也很複雜。盡管胡峰知道這時候該分開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胡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的步子就是邁不開,在原地杵了一會兒,看了看林城。

“看我做什麽?我對中國又不熟。我聽你的好了”林城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胡峰,忍了忍笑意,這樣的胡峰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是資料上跟比賽中都沒有見到過的。

“哦。那就走吧”幹咳了兩聲,抬起腳步轉了個圈,緊隨著嬴政跟了過去。

聽見後麵沒有跟上來的腳步聲,嬴政雖然心裏鬆了口氣,與那個叫胡峰的人的特殊的親密感讓自己十分適應十分舒服的感覺讓自己警惕著的心慢慢放下防線。這一點很不好,然而,不知為什麽,心裏竟然有一點點的失落感劃過。搖了搖頭,站定在一處獨院外麵。推了門走了進去。

“小高,我,政”打了聲招呼,將肩上的背簍卸下來,用手提著走進了屋裏。

胡峰兩個人很專業,至少跟蹤並不專業的嬴政綽綽有餘了。不一會兒,痕跡到了一所獨立的小院子門口消失了。兩人對視一眼,前後打量了一下,獨立的小院周圍種了一圈細柳,圍牆裏麵在四個角處種的是四棵格外粗壯的楊柳,細軟的柳條隨著晨風微微搖擺著,為小院子平添了一份別樣的情懷。小院子雖然不大,卻打掃得幹幹淨淨,遠遠的聽到了一陣擊築聲,然而,待兩人來到近處時擊築聲卻停了。對視一眼,從院子後麵小心的翻過院牆,聽見那聲擊築聲,胡峰已經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姬丹與嬴政一起在趙國做質子,姬丹是唯一一個與嬴政親近的人。而,後來刺殺過嬴政的荊軻有一個好朋友在荊軻被殺後幾年入鹹陽刺殺過嬴政——高漸離。高漸離善擊築。

“這是枇杷果子,據,據說可以止咳,我猜了許多,你給丹搗碎後服下去,”說道止咳不經意的想到不到一刻鍾之前剛剛分開的兩人。

“這個”從背簍裏掏出其他藥材“這些要按照巫醫說的分量水煮煎服,……”一番解釋吩咐完,又再三叮囑一遍,才放下心來——嬴政在心裏還是很看重屋裏麵唯一的兩個朋友的,他們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朋友了。想到這,又想起分開的兩個人。莫名的,嬴政感覺那兩個人就在附近,壓下心中荒謬的想法——至少嬴政自己感覺這一感覺是荒謬的。又跟高漸離聊了一會兒。嬴政想了想悄悄地走了進去裏屋看了看昏睡中的姬丹。

床上蓋著薄被的月白色長袍男子,在昏睡中還進皺著秀氣的眉頭。雖然與自己同歲大小,卻比自己要瘦弱得多。而且,微微撫平緊皺著的眉頭,而且,姬丹的身體也一直生著病,那日為了自己,又被人責罰了,才導致這次的舊病複發。微微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轉身朝外麵走去。

“小高,好好照顧丹,我走了”

“嗯”高漸離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並未起身,二十重新擊起了築。

聽見築聲,嬴政微微一頓,偏頭看了看擊築的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聽見屋裏麵窸窸窣窣的各種聲音,知道腳步聲接近門口,胡峰朝林城打了手勢,兩人悄悄的退了出去,若有所感的朝屋後麵瞅了瞅,嬴政背起手繼續朝院門走去。打開院門,嬴政一怔。

“嬴政,咳咳,”胡峰二人“俏生生”站在了嬴政麵前。胡峰尷尬的上前打了聲招呼。林城甚至憋的臉都紅了。

本來以二人的身手是可以不讓應征知道的情況下退出去的,然而,為了心中那一抹難言的感覺,胡峰臨時改變了主意,在經過門口的時候故意磨蹭了一下,於是,被跟蹤的人就與跟蹤的人相遇了……

嬴政並沒有在城中多待,也沒有問二人什麽其他問題,隻是由著二人跟著自己,出了城門。

三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有去討論接下來的行程。也沒有談起剛剛尷尬的一幕。隻是跟著嬴政默默地走著,走過了兩人宿營的地方,嬴政微微頓了頓,沒有說什麽,帶著人繼續向山中走去。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遠遠地可以看見一個小小的籬笆院,籬笆院中以為布衣荊釵的漂亮女子正在院子中搭建的鍋做飯。抬起頭,望了望天,大概十二點了。想到正是午飯時間,自己二人卻貿貿然的來到了嬴政家,二人臉上不禁又浮現尷尬之色。

家?對了。胡峰想到這兒,微微一怔,不是說嬴政跟趙姬在趙國的幾年都是在邯鄲城中備受排擠傷害的嗎?在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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