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相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他要是跑了,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連?忍著被青衣推倒在地摔到的痛,指揮自己帶來的人去追青衣。

那些人也大約也知道青衣在這個戲班的特殊性,不待連?命令,全都拚了命地去追青衣。

青衣剛跑到院子便被身後的人追了上來,幾個人將他的去路全都堵死,他左右環顧,突然發現癸乙一瘸一拐滿臉是傷的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

青衣一愣,隨即他便明白過來,癸乙那般護著他幫著他,連?豈會輕易放過癸乙。歉然地對癸乙報以微笑,青衣抬眼望向漆黑的天空,用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嘶啞聲音呢喃道:

“陌寒,來世再見!”

話音落,青衣轉身便向身後的牆壁撞去,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自己僅存的清白。

這樣起碼有一日陌寒聽聞到自己的消息,也不會嫌棄他,他隻要記得自己曾經的好就可以了。

“青衣!”

“快攔住他!”

癸乙和連?交織在一起的聲音剛響起,那個武旦已經一躍而起,他雖說隻是戲班裏一個唱戲的,但是他畢竟是武旦,從小苦練的功夫讓他險險地在青衣額頭觸碰上牆壁的前一秒拉住了青衣的動作。

看到青衣無事,所有人都舒了口氣。

連?也不例外,他整個人一鬆,驚嚇變成了怒火。

啪地一個耳光打在青衣的臉上,連?惡狠狠地道:“別著急!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我們走!”

一招手,連?也懶得再讓人替青衣沐浴更衣,他選的那位大人,恐怕更喜歡這種原汁原味的也不一定,他的眼睛絕不會看錯。

“你們要帶青衣去哪裏!連?公子,青衣他的嗓子已經廢了,他再也沒辦法礙您的事,您就放過他吧!”

癸乙拖著有些坡的腿,一下跪在連?的麵前,抱著連?的腿攔住了去路。

連?本就怒火中燒,看著癸乙都被自己打成這樣了還替青衣求情,怒火更勝,一腳將癸乙踹翻在地,指著癸乙罵道:

“好狗不擋道!不想殘就死開!你給我記住!這裏已經沒有青衣,隻有啞巴!”連?整理了一下自己被癸乙扯皺的衣服,回首一指青衣冷笑著繼續說道:

“我告訴你,他隻要還在這個戲班我就看著礙眼!他不是想死麽?嗬嗬~我今晚就讓他嚐嚐什麽叫生不如死,西涼城的賈府的老爺可是出了名的喜歡孌童。啞巴這副皮相,嘖嘖~~想必賈老爺定然喜歡!我們走!”

青衣聽罷連?的話,心已然全涼。張了張嘴剛要有所動作,旁邊架著他的也是之前被他咬了的大漢不知從哪裏扯出一塊破布塞進了青衣的口中。

粗暴的動作將青衣的嘴角都撐裂了一道口子,顯然他對青衣之前的那一口依然怒氣未消。

被連?踹翻在地癸乙本就是聽到這邊的動靜,強忍著身上的疼痛過來的,這會子又被連?全力踹了一腳,已然是躺在地上難以起身,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青衣被連?他們給拖走了。

殘雪未消,新雪將至。這一夜注定不能平靜,癸乙趴在地上恨恨地捶打著地麵,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到底是什麽讓他們原本平靜安然度日的杏花園戲班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為什麽!

一聲聲的質問並沒有任何人能回答他的問題,隻有天空零零灑灑的雪花飄雪,想要掩蓋這些讓人無助悲傷的現實。

“欸你聽說沒,咱們這的那個戲園子要搬走了!”

“能不搬麽,台柱子都倒了!再不走難道再被人砸一遍?”

君陌寒所住客棧的大廳裏,兩個喝酒暖身的人一言一語地八卦著,對於這種茶飯間的八卦消息他們可是最為感興趣。

“你還不知道?我和你說,那晚戲院被砸是因為連?頂替生病的青衣上台,本來大家都是奔青衣去的,青衣不上台,戲院老板又不退銀子,被砸了也是活該!不過,那晚最虧應該就是那個一擲萬金的......誒誒~你幹什麽!”

奔波一天剛剛回到的客棧的君陌寒三人,剛踏進客棧就聽到那兩人的議論,尤其是青衣這個名字,讓君陌寒一個旋身就站到那人的身邊,揪起了對方的衣領。

“你說前幾日戲院被砸那場戲,台上的人不叫青衣?”

對方看到君陌寒一臉凶神惡煞的焦急樣,剛到嘴邊的髒話噎了回去。機械地點點頭,顫著聲道:“那日台上的人是連?,是戲院以前的角兒,真正的青衣那日生病了,沒有上台!”

君陌寒聽罷,也不待對方再說什麽將人往地上一扔,轉身就向外跑去。

都怪他!他怎麽那麽笨,不問清楚了就自己認為上台的就是青衣,不問清楚也就罷了,自己為什麽還要意誌消沉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出去。

如果今晚不是偶然聽到這兩人的對話,自己很可能就會因此和青衣擦肩而過。

滿心自責和焦急的君陌寒越跑越快,最後竟在雪夜裏化為一道白色的幻影,閃電般向戲園子的方向略去。

緊隨其後的香兒影鳥已經拚盡了全力,還是被君陌寒拉下了一大段距離。

就在君陌寒轉入去往戲園子的轉角,戲園子的後門駛出一輛馬車,在剛剛落下一層薄雪的路上壓出兩道清晰的車轍。

“青衣,輕易,你別用那種眼神瞪著我,誰讓你輕易就放鬆了警惕呢?我隻是拿回曾經屬於我的那些東西,而你,搶我的東西,總要付出些什麽吧!也多虧了這張小臉呢!”

連?的手撫上青衣的臉頰,突然發力,有些嫉恨地掐起了青衣的臉頰。

“多好的一張臉,若是生為女子定然也是個美人。隻可惜啊,今晚一切都將變的肮髒,你放心,雖然你的嗓子啞了,但你的第一次,我一定會在場一飽耳福的。”

掙開連?觸碰自己臉頰的手,青衣恨恨地瞪了連?一眼,痛苦地閉上了雙眸。難道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嗎,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總是這麽和他開玩笑。

所有的東西都是在他以為擁有的時候,再突然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