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胖子這一嗓子,潘嶽鳴也爬了起來,吳邪準備開燈,按下開關,燈卻不亮,很明顯是停了電。
“你喊啥?”潘嶽鳴看著胖子,“有情況?”
“方形盞沒了!”王胖子突然說道,“我把楚國方形盞放在手邊的包裏,現在包裏空了!”
潘嶽鳴掏出手電筒,問道:“吳邪,有人進來了?”
“沒有。”吳邪道,“小哥和我一直守在門窗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有人進來。”
張啟突然出手,他單手撐著辦公桌,淩空飛躍,落地的刹那,他腳猛然一踏,當場就踩住了某個東西。
“方形盞!”
王胖子三人湊過去,用手電和手機照明,隻見張啟踩住的那個東西,赫然是突然消失的楚國方形盞。
“這東西怎麽會移動?”王胖子吃驚不已。
“因為,它是活物。”吳邪道。
“這,青銅器怎麽是活物?”潘嶽鳴也感覺十分難以相信,畢竟這個東西摸起來,就是實打實的金屬器皿。
吳邪突然發現了異常,他說道:“小哥,把青銅器的底部切開。”
張啟點頭,手中黑金古刀手起刀落,原本堅不可摧的青銅器皿的底部居然被整齊地切開。
“有東西!”
在王胖子的驚訝聲中,張啟看到在楚國方形盞的底部,赫然有著一團蛛網狀的粉色物體,這些粉色物體粘稠且堅固,在裏麵有一隻十分龐大的肉色的,外觀上類似於蟋蟀一樣的蟲子。
“這是食鐵螽,”吳邪說道,“一種能夠寄生在青銅器內部的螽,非常罕見,上古時期的貴族用來將其放在鐵器裏麵,安葬在墓穴中,即使是有盜墓賊拿走了墓穴中的器皿,食鐵螽也會背著鐵器重新回到墓穴,因為墓穴就是它的家。”
“也就是說,如果咱們拿著這隻蟲子,就能找到墓穴的暗門?”潘嶽鳴欣喜若狂,“這樣,還省去了尋找墓門的方法!”
“沒錯。”吳邪笑道,“我們拿到的土夫子筆記本,僅僅記載了大概方位,如果明天前去項羽墓,還要再按照尋龍點穴之法來尋找墓門的方位,如果有了這隻食鐵螽,那麽我們拿東西的速度就會大大加快。”
就在這時,突然窗外響起隆隆之聲,聲音低沉嘔啞,似乎是老天爺在夜晚突然打了一個飽嗝。
王胖子看了眼手機:“沒信號了。”
“不能夠,”潘嶽鳴指著桌子上,“我帶的移動WIFI是內部專供,就算是全市沒信號,它也不能沒信號。”
“等等,好像要打雷!”王胖子突然道,“天氣預報沒說打雷啊?”
就在這時,突然天空上有光點亮起。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從最早的星星點點,到成百上千,到成千上萬,密集的火光,如同古代軍隊的箭雨,鋪天蓋地,朝著張啟他們所在的辦公樓衝來!
“小心!”
潘嶽鳴一聲怒喝,直接發動全身力氣,抬起了需要三個裝修工人才能扛得動的辦公桌,咬著牙舉起來擋住了身後的王胖子。
而張啟麵不改色,左腳一踢刀鞘,黑金古刀脫鞘而出,握住黑金古刀,他手腕旋轉,刀鋒閃轉如同雷電。
無數的火雨衝破玻璃,一瞬間整個玻璃居然被這火雨輕鬆擊碎,熾熱的斑點飛衝進來,如同子彈一般。
一隻手護住身後的吳邪,另一隻手挽動刀花,片刻之間,那些火光斑點竟然全部被一把刀攔了下來。
“媽的,燙死了!”潘嶽鳴的手被一個火星擊中,“這什麽東西,怎麽這麽香?”
“確實,有點香。”王胖子聳了聳鼻子,“要是放點孜然就更好了。”
“你倆怕不是有什麽大病。”吳邪搖了搖頭,“等下,確實有點香。”
張啟顧不上研究火雨的味道,身後便是吳邪,他不能放鬆揮刀的速度,不過好在火雨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火雨衝擊眾人的速度,就稍微緩慢了一些。
王胖子道:“一股蛋白質的味道,你們發現沒?和我小時候吃繭蛹的味道差不多。”
“對,我當初去東北那邊,朋友就爆炒繭蛹招待我。”潘嶽鳴也笑了,“味道確實不錯。”
“你們確實是有點大病。”吳邪笑著搖了搖頭。
火雨停止,張啟一個振刀,卻發現刀刃上除了一些灰黑的燒焦的動物組織,還有一種黏稠的白色物體。
“這是?蝗蟲?”王胖子撿起地上一個還在冒火的蟲子,“我靠,難怪這麽香,這玩意和烤螞蚱差不多,都能吃。”
“這麽大的蝗蟲?”潘嶽鳴用匕首串起來一隻,“它們怎麽會渾身冒火?”
“內髒都燒空了。”吳邪看著地上的蟲屍,“它們吃了什麽東西,那種東西在內部燃燒,讓它們失去理智。”
“你們看。”王胖子指著窗外,“有點罕見,不是嗎?”
張啟站在破碎的窗口,他看著外麵的地麵,那種景象,確實是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
密密麻麻的蝗蟲,在燃燒生命的最後一刻,居然密密麻麻排成了兩個篆體的大字:
“滅漢。”
幾人都沒說話,但是他們都從眼前的一幕當中,看到了無窮的殺意。
那是一代霸王魂斷烏江,慘遭分屍之後,所留下的千古遺恨。
這種憤恨,在千年之後愈發濃烈,以至於引發蝗蟲起火,從天而降。
吳邪道:“有必要一探究竟了。”
潘嶽鳴點頭:“感覺這個墓穴裏的東西,想要幹掉我們所有人的樣子。”
......
翌日清晨,張啟、吳邪、王胖子、潘嶽鳴四人收拾行裝,出發前
往項羽墓穴。
昨晚爆發蝗蟲火雨之後,信號依然沒有修複,甚至連汽車也無法使用,好在老吳準備了兩輛摩托,可以讓他們騎著過去。
吳邪憑借著手中的土夫子留下的筆記,還有那隻隱藏在器皿裏麵的食鐵螽,找到了一處蠻荒的土丘。
“就這。”潘嶽鳴摘下護目鏡,“沒有施工痕跡,附近也沒有車轍印,應該距離土夫子施工的地點很遠。”
“這就說明,這片墓的麵積很大,他們應該挖的是前門,前門裏麵的器皿裏麵,都是能置人於死地的東西。”吳邪道,“我們現在走的是這個墓穴的後門。”
“後門肯定很窄吧。”潘嶽鳴把手中的青銅器敲碎,食鐵螽似乎是感受到了這裏才是自己的住處,於是飛快朝著土丘的一個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