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魯娜的乞求,張啟突然想到了阿寧,那個死在蛇沼的,充滿謎團和冒險精神的女人,她和眼前的魯娜有一點點類似的地方,她們都很瘋狂,都很執著,都抱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精神和決意。
張啟恍然間看到了曾經的幾人,看到了曾經他們在蛇沼鬼域中並肩倒鬥探險的身影,這一刻,張啟並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和他並肩作戰的隊友,他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他要保護所有人,絕對不能在這裏倒下。
翡色的明火之下,映照著張啟冷峻的臉龐,那張臉是張起靈的,但是內心卻是屬於張啟的,在這一刻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默契,那是他的靈魂和張起靈的靈魂在內心深處達成的一種共鳴,一種前所未有的契合——
保護所有人,活下去。
為了吳邪,活下去。
蠟人蛹撲上來的一刹那,張啟的雙眼睜開,在那一刻他手中刀上的火焰逐漸微弱,刀是冰冷的,所以火焰也依然難以維持,王胖子和吳邪兩人緊鎖眉頭,他們不敢想象,失去了這種翡翠色火焰的庇護,張啟究竟能不能抵擋住如此龐大的蠟人蛹大軍。
然而在這一刻,張啟雙眼之中,深邃如同遼遠的星空,他伸出手臂,露出雪白的皮膚,手中黑金古刀圍繞小臂輕柔地轉圈,鋒利的刀鋒割開皮膚和肌肉,為出現的純淨的麒麟血讓出了一條退路,鮮血滲透,染在刀上。
“小哥這是……這是要幹什麽?”
王胖子驚呆,隻見張啟手中的麒麟血初接觸黑金古刀的一刹那,那蒼翠的火焰騰空而起,變成了墨綠色如同海藻一般的顏色,那火焰升騰如同無數燃燒著的生命,火焰扭曲空間,居然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吼聲!
“這是,麒麟炎?”
吳邪恍然間嘴唇顫抖,他曾經在張家古樓裏接觸過張家人的秘密,這種秘術就連張家內外兩門都無從而知,這種秘術必須要以麒麟血入特殊材料引發的火焰,從而形成墨綠色的神火,據說這種神火,有和道家雷法有異曲同工之妙,頃刻之間,變能滅殺一切邪祟。
張啟舉刀刺入地麵,頓時地麵驟然如地震般裂開,無數條火焰拔地而起,如同巨大的火蛇一般,席卷四周,那些蠟人蛹沾染到麒麟炎的一刻,就如夾雜泥土的冰雪遇到了灼熱的日光,頃刻間煙消雲散,化為灰燼。
“這真是奇跡,這是耶和華的奇跡!”安德烈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我的上帝!你一定是天使,你一定是加百列!”
“不,你錯了。”王胖子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道,“他是張起靈,不是天使,他是我們的夥伴。”
“你突然嚴肅起來了,我還有些不習慣。”安德烈看著王胖子,“不過,你讓他們快一些,我們還是要炸掉這個石柱。”
此時張啟發動的麒麟炎雖然消滅了數十隻蠟人蛹,然而此時此刻在這片山穀之中的蠟人蛹卻有著足足上千隻之多,這裏是涅墨樓蘭古國用來埋葬奴隸、罪人、賊寇和進攻的樓蘭國軍隊的埋骨之處,蠟人蛹無窮無盡,而且形態各異,時間一長,必然會成為眾人的災難。
“我弄出來了!”魯娜驚喜地大喊,她的手中居然拿著一根玉質的骨頭,這根骨頭內部有幹枯的骨髓,然而外麵一層居然都是玉石質地,令人感覺頗具美感,如果有光線照進,玉石和骨片的顏色駁雜交輝,甚為美麗。
“快走。”張啟也不再多說,剛才能做之事已經都做完了,自己對魯娜這個向導也是仁至義盡,現在他已經無暇顧及,轉身就朝著兩棵石柱走了過去。
王胖子喊道:“你快點啊,擱那兒發呆啊,你打算留在那兒過年是不?”
魯娜顯得十分的開心,她拿著手中的玉骨走過去,說道:“這個終於拿到了,這是玉骨,有了這個,人就可以複蘇,我還能把我父親救回來……”
這句話沒說完,她就被打斷了。打斷魯娜的,是吳邪手中的刀。
吳邪的刀頂在了魯娜的脖子上,雪亮的刀鋒逼迫著雪白的皮膚,吳邪的眼神冰冷,雙眼之中盡是殺氣,現在的魯娜一瞬間安靜下來,她完全可以相信,眼前的吳邪,如果自己說出任何一句話,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揮舞手中的軍刀,割破自己的頸部大動脈。
“我告訴你,任性是人的性格問題,人的性格沒有好壞,但是在我們倒鬥的時候,麻煩你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
“如果因為你,小哥有三長兩短,我用我的人格擔保,你不會聽到第二天的鬧鍾。”
吳邪這一舉動讓安德烈也沒有上前,他看著魯娜,搖了搖頭道:“這位小姐,你不應該在這時候貪圖財物,你影響到了我們四個人的安全。不,是五個,包括你自己。”
“對不起。”魯娜摸了一下自己被刀鋒劃破一點的脖子,“並不是我貪圖財物,如果我們要進入涅墨樓蘭古國,那麽這根玉骨,就是開啟大門的鑰匙,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目的,複活我的父親,就是我的目的,對不起。”
王胖子看著氣氛變差,他知道魯娜畢竟掌握著能夠進入涅墨樓蘭的方法,也對這個古城了解一二,他馬上說道:“好了,這次就是個小插曲,魯娜向導你也別生氣,大家都是大老爺們,說話做事兒粗一點,也在情理之中,出去請你吃飯。”
魯娜見狀,她本身就是理虧在先,加上剛才做事情確實沒考慮後果,如果不是張啟突然使用了麒麟炎,那麽他們根本就無法從那些嗜血殘暴的蠟人蛹的圍攻當中存活下來。於是她說道:
“對不起,這一次確實是我犯了病,從現在開始,我無條件聽從你們的指揮,我不會再做任何威脅到你們生命安全的事情了。”
安德烈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隊伍決裂,走過去對王胖子幾人說道:“在我們俄羅斯,有一句很老的諺語:‘隻要在一個戰壕戰鬥,那麽就是戰友’,大家也是過了這麽多危險,我們一起前進。”
吳邪走過去,看著張啟的手腕,問道:“小哥,沒事吧?”
“沒有大礙。”張啟點了點頭,這種小傷,他真的不會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