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再一次想起了潘子,那個唱著老歌,從他手裏接過槍保護自己撤退,然後便不知所蹤的兄弟。沒人知道潘子到底去了什麽地方,吳邪一直猜測,或許他還活著——但是自己的理智和冷靜又告訴他,這不可能。

張啟也沉默了,張家古樓裏麵的密洛陀就是一種生命體,雖然不知道這些有機生命物質是如何被封存在那件楚國文物裏,但是既然潘嶽鳴來找他們,那就證明此事必有蹊蹺。

吳邪看了張啟一眼,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張啟瞬間明白,吳邪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我們會協助你進行考古調查。”吳邪現在的一言一行,都已經成熟,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吳邪。

“對,這種當英雄的好事兒,我們兄弟三人肯定義不容辭的。”王胖子也忙說道,“但是,你咋認識潘子的?”

這個問題,也是吳邪和張啟想要問的。

潘嶽鳴擺了擺手,又抽出一根新的煙:“你們的朋友潘子,當初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時候,有個戰友叫二娃,八裏河東山戰役的時候,二娃給潘子擋了一槍,他死了。”

“後來,潘子退伍複員,照顧二娃領養的一個男孩兒,讓他跟自己姓,給他起名叫潘嶽鳴,意思是不要忘了當初東山上的炮彈的轟鳴。後來那個男孩,當了兵,進了燕南軍區陸軍特戰大隊,退伍被分配到了國家文物局考古中心。”

“那個男孩兒,就是你。”吳邪道。

“對,潘子算我半個爹。”潘嶽鳴吸了口玉溪,“你們應該也算是我的三個,長輩了吧。那今天這事情就說到這裏,我微信加了小三爺,有事的話,我微信跟你們聊。”

潘嶽鳴查了一眼手機,然後便不再多說,轉身就上了車,不消片刻,他的車聲就消失在了吳山居的門前。

王胖子說道:“先不管他,晚上我請客,咱們吃火鍋。”

“小哥,本應該讓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但是這次的事情牽扯到密洛陀,而且加上潘嶽鳴來找,性質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吳邪麵色略帶抱歉。

“不過我好奇,”王胖子問,“你為啥答應得這麽痛快,我看你根本連拒絕都沒拒絕。”

“因為,派潘嶽鳴來的人是我爸爸的學生。”吳邪看著兩人,“另外,小哥肯定會去的。”

張啟點了點頭。

他們第一次發現密洛陀這種詭異的生物,就是在張家古樓。吳邪親眼見證過這種恐怖的生物究竟有多強的破壞力,隻有這種特製的鐵塊能夠將其包裹,與世隔絕。

而現在,一個小小的文物販子手中居然有一件封存著密洛陀的文物,一旦這種東西被倒手給更多的人,路途中發生意外,密洛陀泄漏,不僅僅張家的秘密會公諸於世,而且也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吳邪說道:“密洛陀的秘密被越多的人知道,張家古樓就越發的不安全,會有人送命,而且小哥的秘密也會被發現,這件事情最好不要牽扯太多的人。”

王胖子點頭,說道:“好,那我讓我幾個業內的兄弟搞點裝備,咱們出發。說句實話,十年多沒動手了,現在都有點激動,手都抖。”

吳邪道:“小哥,你還是休息一下,我們今天不談別的,就是敘舊。”

.....

第二天一早,吳邪就接到了潘嶽鳴的電話,潘嶽鳴約他們在杭州東站見麵。為了解決張啟沒有身份證的問題,他還托兄弟單位以考古工作為由,協助辦理了一張車票和身份證。

幾人打車來到了杭州東站,入站口那邊停著一輛坦克300,潘嶽鳴換上了一整套“狼爪”戶外衣,車後麵是幾個黑色的包裹。

“洛陽鏟,工兵鎬,考古用的家夥事我都整上了。”潘嶽鳴拍了拍幾個黑色的包裹,“這次,咱們隻允許帶54手槍,微衝和噴子不讓帶,我就帶了四把手槍。”

“四把?”王胖子笑了,“小哥不用槍。”

“不會用嗎?”潘嶽鳴看著張啟,“不打緊,到時候我教你。男生學這東西快,擺弄一會兒基本上就會了。”

“不是,”王胖子笑著去糾正這個誤會,“你不知道,小哥手裏沒槍的時候,比有槍的時候更可怕。”

“哦,是個武林高手。”潘嶽鳴重新審視了張啟一圈兒,“深藏不露,失敬了。”

“行了,客套話別說了。”吳邪道,“我們這次要去哪裏,你還沒告訴我。”

“盜墓界的小三爺,居然也要我告訴你去哪裏嗎?”潘嶽鳴笑了,“事先不調查,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你說過,一切的情報,武器裝備,物資都由你們來提供,所以我們自然不用問太多。”吳邪淡然道。

“聰明。”潘嶽鳴幾人走進高鐵站,出示了相關證件證明之後,在幾個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走進了商務艙休息室。

“那個給老大跑腿兒的文物販子,昨天他交代了,9號文物是從東山省泰安市那邊出來的,給他文物的車,是一個縣城的養雞場的車,上麵的電話我們查到了,是東平縣靠舊縣鄉那邊的一個養雞場。”

潘嶽鳴說完,抬眼看了三人一眼:“你們有什麽想法沒有?”

“東平縣舊縣鄉那邊,春秋戰國時期被稱為‘穀城’吧?”王胖子突然想到了什麽,“那邊兒,應該算是有些上了年頭兒的墓。”

“不過跟楚國有關係的,唯獨就那麽一座。”吳邪道,“項羽墓。”

“項羽墓,我記得他老人家的墓,老早就被考古隊開采過了。”王胖子道,“再說了,在那裏也沒找到密洛陀啊。”

“根據那個跑腿販子說的,他去拿貨的時候,養雞場的拉貨司機說,他還往王古店村送了幾袋米麵,還有半扇豬,半隻羊,用塑料袋裝的火腿,肉幹和成箱的礦泉水。”潘嶽鳴道。

“那一定是有人在那塊開工了。”王胖子笑了笑,“要不然,那些吃的都是給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