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夜郎墓 四十二 黑竹溝
從夜郎墓出來後,溶洞中的小溪逐漸的擴大,最後使得我們不得不踏水而行,還好溪水中深度不太深,隻不過石塊居多,走起來頗為不順,幾段路程過後,一道亮點出現在視野中,幾乎刺的我們眼皮不停的開合。
“是陽光,我們出來了,雖然失去了兩名同伴,不過生的渴望讓我不自主的吼了一聲,眼前峽穀、密林、船湖構成了這個素有“中國百慕大非功過之稱的黑竹溝。它是四川省峨邊彝族自治縣境內的一條大峽穀,穀中海撥通4288米的馬鞍山東坡,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地帶。它大概在東經102度,北緯29度9分,(也就是北緯30度,這條透著神秘與死亡的線)地跨斯合鎮,勒烏鄉,金岩鄉。我們來這裏隻不過是從石門關進入的對外開放地區,誰曾想,山洞中藏有古墓,一直通到了這黑竹溝的腹地。
放眼望去,這裏山穀地形奇特,植物茂盛,似乎之前還下了一場大雨空氣中濕度較大。盛況說:“這裏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什麽漏鬥、暗河、深穀、不計其數,你可得小心了,那隻墓犬也就是從表麵的漏鬥地形中滑進去的。”
我嘴上說著“不打緊,不打緊,”但看著山上的角峰、冰鬥、刀脊、V形穀,這些險而又險的地勢,心中也隻有打鼓的份兒。
1950年初,國民黨胡宗南部隊橫穿黑竹溝,結果一個都沒有出來。
1978年9月,四川省林業廳勘探二隊入溝調查,當日大霧彌漫,技術員羅祥水和李甫潔在溝內失蹤,次日早晨,全大隊和當地村民組織200多人,結伴沿二人腳跡尋找。
初時,尚見腳印及砍植物的痕跡,後又發現二人析草帽及燒火的灰燼,灰燼上有幾個黑熊及豹子的腳印,但並無搏鬥的跡象。再往前走,隻見兩個巨大的“野人”腳印向林深處伸廷而去
1966年3月,解放軍的一個測繪小組共7名戰士,入溝考察,結果除一個守旗人未入溝,其餘3人負傷,1人死亡,2人失蹤,據傷者全愈後所談,他們進入林深處,突然大霧彌漫,莫辧東西,老打轉__在原地,後來精疲力盡,昏迷倒地。
黑竹溝,山的王國、樹的海洋、水的世界、野生動物的樂園。溝內林海蒼茫,猿啼熊嘯,陷坑、洞穴都有,恐怖神秘,離奇和自然美在這裏並存。
日當空,大約在中午時分,天上下起了小雨,這使我不由擔心了起來,我們來黑竹溝時,曾找了一位當地的向導,那名叫阿魯瓦的向導,帶著我們從611林場到2號營地,到金字塔山,接著馬鞍山,狐狸坪,最後在關門口停了下來。
阿魯瓦說:“這已經是我所能到的地方了,關門口後便是真正的黑竹溝了,那時大自然會向你們展現出最猙獰的一麵。”
臨走前他雙手合十,不停的念道:“關門石、關門石,十人提起十人愁,獵犬入內無蹤影,壯士一去不回頭。”梁振稀聽道後回頭大罵“你這個老不死的是在詛咒我們啊!”
而他也隻是微微笑道“三日之後大雨將即,黑竹溝的大霧期便來臨,我隻等到那時候。”一邊說還一邊揮手。
我們一行四人以驢友的身份請的向導便在關門石這裏與我們道別,我們在林海中用爺爺給的地圖與山峰一一對照了一天,幸而發現古墓的入口並不在關門石之內,可現在我們已經身處腹地之中,我原以為雨已過,可是看破著越來越大的雨,真正擔心的事終於來了。
大自然正存的法則能夠容忍我們這不速之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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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山穀,一片人跡罕至的森林映入眼簾,參天大樹,奇花異果,鳥鳴獸嘯,偶爾驚呀的看到幾個冒險家樹立的“黑程碑”。這種“黑程碑”上刻有駐足於此的冒險家的姓名、時間,是在黑竹溝探險的人證明自己的象征。
我笑著問盛況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立上這麽一塊碑。
盛況不容分說踹了我一腳,指著一塊白骨說:“我們還弄不清,這到底是邊緣地帶,還是腹心地帶,這大雨又即來臨,你還有這閑心。”
我低頭看了一眼這白骨竟是一個的屍駭,個麵前便立了三塊石碑,我仔細一看居然全是他的名字,叫啥,“李什麽什麽紅”我一時無語,為了點芝;榮譽竟舍命於此,看來這地方唯一的來客已經“桂花”而如今我們又踏足上了這片神秘的土地。
由於這時我們身上沒有指南針,也隻好跟著流水的去向一路而下,沒有閑心,沒有心情,突然我發現天暗了下來,這並不是黑夜,光與暗的交替不可能這麽快。我抬頭望去,一片不見邊際的黑雲蓋地而來。
接著一道亮光由上自下劃開了蒼穹,似蚊龍一般照亮天際,滂沱大雨如期而至。天地間朦朧一片,高達五層大樓,需八九人才能合抱的大樹,在風的吹擺下,烈烈作響,樹葉紛紛落地。
雲層中的雨量蘊藏到了至頂,隨著第一滴雨的降臨,2、3、4、5、6無數雨點如黑子爆彈從空中極速砸下,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就仿佛瀑布飛湍自旁流下,雨水濺起地上的泥土,漸漸的一片水霧凝聚而成,如氤氖的雲。
“黑竹溝雨量充沛,溫度較大,可這種暴雨一年可有幾次?”
黑暗,隻有黑暗,永遠的黑暗,分不清東、南、西、北,辯不明,上、下、左、右,隻能由著感覺沿河水一步步的艱行。
電光逐而消散,可暴雨依舊不斷更,更有欲下欲大之勢,就像是上帝為了洗刷人間罪惡所降的天譴,反複的衝刷著這片歪曲與不公的罪惡大地,天地之間,水成了唯一,眼皮上好似蓋了一道水簾,腳下一深一潛的踩在稀泥之上,小腿猶如被扒了一蚊蟲,痛癢難奈。
本能的握緊了手中的背包,隱約的感到盛況還在身邊。
“到到底要去要去哪裏!”
河水高漲早已漫出河岸,忽然眼中一道黑影閃過,竟是一條黑紋食人魚,果然從陵墓中流出的水中存有這種變異的魚種。我走在後方,魚一躍而起,居然直撲盛況而去。盛況在雨中疲倦不已,一個順勢倒在了泥中,躲過了“魚吻”,倒是樂得自在。
我想盛況也是該休息一下了,反正在這雨中至多患個感冒罷了。艱難的背著盛況,解恨的把魚踩了個“眼爆肚皮破”就這樣低著頭前行。
古人雲:“山窮水盡疑法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一個不經意我模糊的看見河對麵正有一個山洞,顧不上水流湍急,直接奔了過去,可一不留神腳下拌了一跤,整個人就這樣栽了下去。
躺在地上,渾身的骨頭頓時都脆了下去,無數的倦意齊上心頭,感覺背下的泥土像是席夢思的床墊一般,很自然的沉睡過去。
大雨中,我感到自己被拖著往前的,大概因為在陵墓中我暈了很多次,有小睡過一段時間,所以我現在還是比較清醒的,當時並沒有去想是誰拖著我走,隻不過在鬆滑的泥水中背著地而行,倒是讓我享受無比。
可是漸漸的我便發現不對勁了,雨小門了,甚至是沒有了雨打在臉上的那種麻木感了而且地上的石塊漸行漸多,幾次都把我杠的很痛,我這才意識到這不是盛況。當我一睜開眼睛就知道已經被拉到了一處山洞盛況熟睡在我的身邊,全無知覺,而前方一處血腥的畫麵映入眼中。
熊貓一隻熊貓居然在吃一個人,顯然那人剛死不久,鮮血止不住的從他七竅流出,腦袋和身子也僅剩下幾根筋連著,一隻腳被硬生生的扯了下來,就扔在離我們不遠處,肚子處已見白骨,全身更無一處完好的皮肉。
再看那隻熊貓並不像普通熊貓一樣黑、白兩色,幅憨態可掬的樣子,反到是全身處白點,一處紅點,大至一數竟有六種色彩,頭上更是皮手甚少。可五觀具全,大至與普通熊貓一個樣子,不,就是一個樣。
不過那隻花熊貓的牙齒居然有老鼠一般,再看山洞之內各式各樣的屍骨滿目皆是,讓我不禁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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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山洞外的雨聲漸歇,這時那隻花熊貓突然轉過頭來,那血肉掛嘴,猙獰可怖的景象同,一下讓我全身不自主的抖了幾分,而現在才有了“跑”的念頭。被觸及的神精瞬間彈了起來,扇了盛況兩個巴掌見他還無反應,扛起人就奔出這個屠殺場。
暴雨過後的森林,一切映照在太陽光下,水珠持滿了葉片、樹幹,反射出一道道金光,一切的一切就如此美麗,萬幸的是這個山洞離那邊“溪河”不遠,隻要有這條導航線,咱就不怕走不出這個體“中國的百慕大”
走到河邊,雨後的河水濁混不堪,但還是能映出我這隻“大花貓”的臉,就此在河水裏洗洗臉。沒多久,盛況打了哈欠,伸了伸懶腰,從睡夢中坐起,一幅無驚無瀾的樣子,全然不知差點成了“別人”的“夥食”
在暴雨中淋了那麽久,換了誰也受不了,我和盛況的衣服鞋子幾乎是成了吸水的海綿,感到全身上下負重好似背了一頭驢似的,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但一想到沿溪水出了這黑竹溝就能舒舒服服在賓館洗上個溫水澡,大床上一躺,“爽歪歪”。
“哈哈”我與盛況大概想到一起去了,相對看了一眼,看見彼此的一幅陶醉樣,同時笑了起來,可一想到從來時的四個人,到現在的二人,心情又沉重了。不知道回去之後如何向盧小康與梁振稀的家人說。
盛況在清點背包中的物品,我站在溪水邊想著種種的事情,不禁為回去之後而擔憂,就在這時我不經意的看見水中我的倒影模糊了,最後隻剩大至的模樣。
“舒超傑”,盛況叫了一句,語氣顯然有些疑重。
我下意思的“嗯”了一聲。也沒多說。
“起霧了,看來老天爺是非要了你我的賤命”。
我心中劇烈的一跳,“風淡雲踴,霧氹現。迷魂險境,黑竹溝”。片刻之間,山林中一片白色,霧氣越來越濃,天地間頓時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