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易濁* 110 疼痛的快要死去,苦澀的不能呼吸

這個原來注滿浪漫氣息和閑逸的木屋子裏,現在,死氣沉沉。如果兩個人的意識裏存在了距離,身體離得再近,就算是囚在一個狹小的密室,也隻是各自呼吸,毫不相幹。

陳清水沉默寡言。顧濁依舊我行我素。之間,不再有交流,不管是言語上的,還是行動上的,亦或是神色之間的互動。當默契不再是默契,尷難過和尷尬並就駕齊驅。

這其中,顯著的變化,陳清水不用刻意測量,也可以得到詳細的數據。

首先是,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七點,七點半,八點,十點,午夜,然後,幹脆不再有回來的跡象。

再是,他的神情。疲憊,疲憊不堪,淡漠,冷漠,微醺,邪氣的嘴角泛起微不可見的自嘲。

他的姿態,他的氣息。薄荷味的清涼,煙草的清香。胡子拉喳,眼圈泛紅,酒氣,渾濁的酒氣彌漫,走路搖搖晃晃。

最後,是陳清水最不願見到的,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他白色的襯衫,上一刻還有她親自熨帖舒展的痕跡。這一時,卻沾染上了女人刺目的紅唇印。那鮮紅的顏色在水漬裏渲染開來,像極了一張血盆大口,陰森的襲湧而來,狂妄的嘲笑,要將她吞噬殆盡。

是誰的?她不知。唯一清楚的,不是自己的唇形,絲毫不用懷疑。她從不用這種粗淺的東西,起碼,在她的意識裏,是淺顯的東西。

那究竟是誰的?不知道。

心疼不疼?痛不痛??苦不苦?

很疼,很痛,很苦。

疼痛的快要死去,苦澀的不能呼吸。

她揪著洗衣機蓋子的手無聲的握緊,直到扭曲,才能讓搖晃的身形不墜落在地。

如何,才能落到這般境地?她不清楚。心裏的疼痛,脈絡清晰。

難怪,有人說:碰到甚麽樣的的男的都不要緊,就怕遇到了傳說中的洋蔥王子,你想要看到他的心,隻有一層一層地剝掉他的外衣,在這個過程中他不斷地讓你流淚,最後才知道,原來洋蔥根本就沒有心。

顧濁,你到底有沒有心。如果有,為何迷霧圍城?使得我看不清,摸不著。如果沒有,那之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一場戲?

感情的戲,她無演技。他的動作,卻很豐富,也很到位,幾乎是,以假亂真,微妙微翹。他最後是不是要化身影化為利劍?,來刺穿原本就她戰戰兢兢的美夢呢?

不要,她承受不起。她寧願他把自己推向夢的最高峰,然後再悄無聲息的跌落。摔得粉身碎骨了,或許,就會長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