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看著他,不鹹不淡地給一句,“那就不用您操心了,對了,你那些好哥們應該對你的小三挺好的,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就勉為其難替你接手薑家的一切吧。”

“你妄想!”薑振國氣得猛砸玻璃,看守差點又要過來,他才收斂力氣咬牙切齒道,“隻要我不點頭,你就休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分一毫!”

“您是不是忘記了什麽,薑氏已經在破產清算了。”薑寧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特意在薑振國麵前展示,上麵的署名是薑氏不在決策層的合夥人的筆記,毫無疑問這是一封句舉薦信,“爸,反正您短時間也出不來,在上麵簽字吧,我還能給你這邊偶爾寄點,在裏麵沒有點錢應該很不好過吧?”

“你!”薑振國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似乎已經在這裏吃虧了,生怕薑寧真的什麽都不給,他已經完全不指望方蘭真,猶豫了一會兒低聲說道,“你能承諾我什麽?”

聽到這句話,薑寧鄙夷的眸光沉底,這個人到頭來真的隻考慮自己,便輕描淡寫道:“如果你還想以後出來有個活路,就別廢話了。”

薑寧故意不說,她也根本不需要承諾什麽,即便承諾了什麽,她也不會真的去履行,直接把另一份擬好的文件推給他,丟過去的筆在平麵上滾動,最後碰到薑振國有些淤青的小指上停下。

薑振國的表情精彩極了,似乎一輩子的掙紮都用在了此刻,又氣惱又憤恨,先是將文件一推表現出自己的傲氣。

薑寧挑眉,也無所謂,起身就準備走。

“等等!”薑振國有點慌了,忽然開始賣慘,“寧寧啊,爸這個身體在裏邊受不住的呀,你想想辦法把我撈出去吧?隻要我出去,公司立刻給你!”

薑寧的腳步一頓,心中冷笑,回頭瞥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您還是留在這裏,好好想想怎麽度過美好的監獄生涯吧。”

說完,她直接要走,薑振國終於繃不住,氣急敗壞大喊大叫,“簽!我簽給你還不行嗎!”他猛一把抓過文件,龍飛鳳舞留下自己的字跡,生怕薑寧不回頭,狠心咬破自己的拇指在上麵蓋了個血手印。

薑寧聽著這大動靜過去,才悠然轉身,踱步回來拿走文件,定睛檢查一遍,鬆了口氣,“謝了。”她輕巧地揚了揚便放回包裏,多餘的話一個字不說這次徑直離開。

薑振國在原地愣了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被耍了,氣得要拆玻璃,“薑寧!你給老子回來!給老子回來!”他怒目圓睜表情猙獰,還是看守過來強行拉開,但指甲已經摳出血了。

從看守所裏出來,薑寧馬不停蹄趕去薑氏,此時的薑氏辦公樓極為冷清,隻有幾盞清冷的燈亮著,她一進去便看到僅有幾名老員工在留守。

昔日在她媽媽手裏曾經那麽蒸蒸日上的地方,此刻竟是被秋風掃了落葉般凋零。薑寧一瞬握緊了拳頭,堅毅的眸底滋生出破碎的火焰出來。

薑振國掌握的薑氏,早早就去掉了發妻的影子,也根本沒有讓女兒繼承的想法,因此公司大部分人其實都沒有見過薑寧。

看到有個年輕女孩進門,老員工們狐疑地打量她,還以為她是和方蘭真一夥的,上來就找財務要錢。

“你誰啊?怎麽進來?”離門最近的一個是技術部的大叔,人高馬大站起來頗有點守門人的餓意思。其他人也麵色不善,隨時準備發難。

薑寧環視他們一圈,隻淡淡問了一句,“隻剩下你們了嗎?”

她這個問題問得眾人有些莫名其妙,這時候,她媽媽當年手下的一名老會計將她認了出來,麵露驚訝之色,“……薑小姐?你是薑小姐!”

薑寧看向她,沒什麽印象,但點了點頭。

對方立刻激動地衝出來,對大夥兒說道:“是太太的女兒啊,叫……叫薑寧對不對?”她頓了頓,回頭看向薑寧的眼裏甚至有微末的淚花。

薑寧有點茫然,但看著這一幕心裏也同時非常難受,強忍心酸再次點了點頭,“我代替我媽媽,來接受薑氏。”她說著給出文件當場宣布,“大家振作起來,接下來我會想辦法讓薑氏扭轉形勢重新出發的。”

老員工們先是愣了愣,而後紛紛湊過來,有些難以置信,“我們公司不會倒閉了?”

“太好了,有人出來管應該就沒事了吧?”

他們有些不停感慨有些泣不成聲,其實今晚都是來收拾東西的,覺得薑氏已經徹底完了。那些見風使舵的早已經跑了,剩他們苦苦支撐,可麵對巨大的資金黑洞卻隻能望洋興歎。但現在不一樣了,有了新的主心骨,咬咬牙終究是不願放棄服務了這麽多年的公司

薑寧也不含糊,一切從零開始做起,先查薑氏的賬目。

正挑燈夜戰時,忽然聽見有員工在旁邊議論。

“聽說季氏大換血了,這一輪真的是堪稱宮鬥楷模,一眨眼功夫從裏到外換了個遍。”老會計消息靈通,順便提了一句,“我那個老同學就是季氏子公司的部門主管,現在正焦頭爛額做報表,聽說子公司全部清查了一遍有問題的人都撤掉了。”

“真的假的?這麽大動作,季氏是要變天了?”另一個員工有些疑惑,在她看來季氏一直都是一個複雜的王朝,但似乎換了誰坐上王位底下的結構是不會怎麽變的,這次倒是稀奇。

“嗐,與其說是變天,不如說是前朝君主把實權拿回去了,季寒驍是什麽人啊,季橈在外麵搞的那些大動作據說虧空了海外公司,這次數額太大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