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到前麵去扒拉工作人員的手,使出吃奶的勁想救薑振國,急得破口大罵,“你們領導是誰!我要投訴!我要告你們!”

“行了!”薑振國鐵青著臉,一臉大勢已去的困頓,似乎早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閑雜人等不要妨礙公事!薑氏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薑振國涉嫌嚴重職務侵占犯罪,之後會有清算小組進駐,你們最好配合工作!”

“不!振國啊,振國你快說是他們誤會了,不是這麽回事……”方蘭真的天塌了,更加瘋狂去搖晃薑振國的胳膊,但是被其中一名工作人員撇開了。

“你們別攔著我,不然我死給你們看!”方蘭真忽然往地上一坐,撒潑打滾起來。薑振國重重閉了閉眼睛,急火攻心差點站不住,已經無心顧及她。

此時薑寧站在一棵碗口粗細的樹木後麵,親眼看著薑振國被帶上車,握拳的指甲幾乎嵌進肉裏,渾然不覺。清澈的眸底映出伏地拍打哭嚎的方蘭真,眼裏也風平浪靜。

看完這個鬧劇,她轉身離開,接下來就是時間的問題。薑氏大亂,不像季氏那樣有明確的職能劃分,走投無路的老員工們很快會需要一個嫡傳的主心骨。

薑寧拉起衛衣的帽子,頭也不回,還可以讓方蘭真哭得更久一點。

薑振國被帶走後,方蘭真哭進了醫院一次,老員工送她回家後,她還在以淚洗麵。

“你就放寬心一點吧,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老員工欲言又止,但隻給了一句安慰的話。

方蘭真長籲短歎,她跟了薑振國這麽多年,倒是有一點比較不被人詬病,那就是沒有將自己的手伸向季氏。原因自然是她不懂得企業經營,一心隻想著伺候好薑振國坐收漁翁之利。

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她是真的慌了,忽然抓住老員工緊張兮兮地問道:“怎麽辦?會不會被抄家?”

她這個問題問得老員工十分尷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還是先想想怎麽把薑總撈出來吧。”說完老員工就趕緊走了,他們這些元老對薑氏是有感情的,但看著一步一步沒落也無能為力。

“怎麽辦,怎麽辦……”方蘭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個時候,忽然瞥見地板上躺著一個白色信封。似乎是因為剛才開門的風帶起的,飄到了旁邊,本來應該是在門縫正下方。

她蹙起柳眉,走過去撿起來,一拆封發現裏麵是一張字條,白紙黑字地寫著:能救你老公的,隻有季家。

方蘭真的手在顫抖,始終認為是薑寧的錯,如果不是她不去求季明熙,薑家也不會變成這樣!但當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隻能豁出去她的老臉,把心一橫,立刻奪門而出。

然而她救薑振國的方式卻十分愚蠢,竟是直接跑到季家去大鬧。

門口進不去,照本宣科往地上一坐,便開始哭嚎。

“你們不能這樣!那是他們年輕人自己之間的問題,禍不及家人!你季家不能仗著你們家大業大,就欺負我們這種小門小戶!哎喲季老爺子您快出來看看啊……”

季家的傭人在裏麵麵麵相覷,有人已經馬上去通知管家了,管家自然是報到季媽媽那裏。

“來門口鬧?”季媽媽皺眉,怎麽可能容忍。

季明熙的事她了如指掌,現在是薑家不地道,在她看來就是活該,直接揮手命令,“把人給我扔遠點。”

“太太,這是不是會有點……”管家怕傳到老爺子那裏去,雖然現在季爺爺已經暫時被季寒驍接走了。

“不然等著記者來,讓所有人看季家的笑話?”季媽媽臉色一沉,管家立刻不敢吱聲,馬上下去傳令。幾名身強力壯的保鏢,架起方蘭真就往外走。

“誒誒?你們放開我,放開!你們季家無恥!”方蘭真一邊掙紮一邊臭罵,最後被丟在了路邊。

“不準再靠近季家一步,否則下一次我們就不客氣了!”保鏢們殺氣騰騰地警告了她一句,沒有馬上走,就在不遠處看著她。

方蘭真狼狽至極,但心知這條路根本走不通,隻能灰溜溜地回去。一天過去,外麵開始流言四起。

有說因為兩家聯姻不成因愛生恨,季家才要搞死薑家。但慢慢的,不知道誰丟出了一個引導輿論的傳聞,直指薑寧,說這一切都是她布的局。但原因就眾說紛紜了,主流是她不滿季明熙出軌蓄意報複,又因為薑振國逼婚便玉石俱焚把兩家都拉下水。但也有不同的意見,說薑寧和家裏積怨已久,季明熙才是受害者,被利用變成了打擊薑家的工具人。

不過這些猜忌對薑寧來說不痛不癢,但她還是藏了起來,因為方蘭真正托人到處在找她。而找她的人,似乎還不止方蘭真。

“薑寧?站住!”

兩天後,薑寧剛到薑家附近,就被一夥人認出來,對方來勢洶洶對她窮追不舍。好在她對這一片足夠熟悉,走街串巷後好不容易把對方甩掉了。

“……真是賊心不死。”薑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覺得應該是方蘭真要抓她去季家交換出薑振國,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病急亂投醫得讓人想笑。

她看了兩天薑氏的混亂,之前她給季明熙的那些罪證,已經足夠薑振國進去蹲至少十年。而他那些所謂的“朋友”果不其然找上方蘭真要錢,所以薑寧不能太快接手薑氏。方蘭真越是著急找她,她就越不能出現。

不過這裏暫時不能來了,薑寧想了想,準備回自己那個老破小租屋,應該沒有人猜到她會住在這種鬼地方。可她剛進老小區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幾次回頭觀察自己的身後,總覺得背後有眼睛在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