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成在公眾眼中一直是一名有責任心的慈善家,因此當蘇憶暖說出這樣的話後,似乎所有人都認為它是合理的。
然而還是有人不死心地追問:“仔細看看,您和顧董有幾分像啊?”
這話一出,立即有人附和說的確像。
蘇憶暖笑著對那人道:“我覺得你和吳彥祖長的很像,怎麽,你是他兄弟嗎?”
發問的年輕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現場也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此時有眼尖的記者發現了蘇憶暖手上的鑽戒,大聲問到:“蘇小姐,你手上的戒指是何總送的嗎?你們要結婚了嗎?”
現場記者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蘇憶暖的鑽戒上,她想把手收到桌子底下去已經來不及了。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那枚鑽戒,閃光燈哢嚓哢嚓地響著。蘇憶暖一下子蒙了,這要她怎麽回答?……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我應該要在場。”
正當蘇憶暖不知所措時,何礪寒出現在了門邊,他在閃光燈的照射下凝視著她走來。他坐在她的旁邊,伸出左手與她的右手十指相扣,兩人手上的戒指相得益彰。
“我想,現在不需要我們再做回答了吧?”
“那二位打算什麽時候舉行婚禮?”
“我當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不過還是要看憶暖的意思。”
記者們的目標又轉移向了蘇憶暖:“蘇小姐的意思呢?打算什麽時候嫁給何總?你看他都等急了。”
現場又是一陣哄笑,但蘇憶暖卻笑不出來,她尷尬地說到:“好像跑題了吧?”
何礪寒見她麵色不輕鬆,於是連忙開口到:“她不好意思了,你們就手下留情吧。如果有好消息一定會通知大家,今天的記者會就到這裏,謝謝各位。”
何礪寒與蘇憶暖並排走著,他看著低著頭一語不發的蘇憶暖,歎息到:“你是怪我沒有正式向你求婚呢,還是怪我給你買的戒指不夠大?”
蘇憶暖可沒心思和他開開玩笑,她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說到:“你為什麽事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就在公眾麵前那樣說?”
何礪寒挑了挑眉,說到:“可是在那種情況下,你想要我怎麽說?你手上的戒指是自己戴著玩的,我沒有打算和你結婚?”
蘇憶暖怔了怔,心想似乎也是。隨即她又難過起來:“這麽說,你隻是隨口應付記者?”
何礪寒無奈,怎麽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會變低,他的憶暖也逃不過?
他用雙手扶住蘇憶暖的雙肩,開口到:“這種事能隨口說嗎?我本來是打算昨天晚上向你求婚的,可是我喝醉了,而且……”他突然露出曖昧的笑容,有意朝她靠近了些,“昨天夜裏我們兩個都那麽累,我也沒精力跟你求婚了啊。”
看著蘇憶暖瞬間漲紅的臉,何礪寒真是忍不住撲上去親她一口。他笑著繼續說到:“今天早上你睡得很沉,我不忍把你叫醒,所以就先斬後湊了。其實結果都一樣,何必在意過程?”
見何礪寒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蘇憶暖氣得跳了起來:“這種事怎麽能‘先斬後湊’?!你這是‘霸權主義’!”
“好了好了,既然你這麽注重過程,那我正式向你求一次婚不就行了?”
何礪寒說著竟要對著蘇憶暖單膝跪下,嚇得蘇憶暖趕緊拉住他,低聲到:“別!會被人看到!”
何礪寒低笑兩聲,說到:“讓人看到又怎麽樣?我們兩怎麽樣,關他們什麽事?”
他說著竟飛快地低下頭去在蘇憶暖的小嘴上啄了一口,然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將她拉進了懷裏。他輕擁著她,在她耳邊低語到:“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承受了很多壓力,但是答應我,我們在一起,就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眼睛和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怎麽看、怎麽說,我們都控製不了。冷暖苦樂都是我們自己的,與旁人無關。你若實在是害怕了,就靠著我,隻是不要動搖、不要離開就好。”
蘇憶暖安靜地靠在何礪寒的胸前,感覺到此時兩個人的心是如此貼近,她輕輕地“嗯”了一聲,抬起手臂環抱住他的腰,以作回應。
不過……他們也不能一直這樣吧?而且她餓了……
“我們快點回去吧,我已經餓了。”蘇憶暖離開何礪寒的懷抱,抬起頭來對他說。
“好,今天想吃什麽?”
何礪寒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他的車,卻在走近時發出了一個疑惑的聲音。蘇憶暖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車子的左後輪似乎漏了氣。何礪寒低下身去檢查了一下,然後皺眉道:“氣跑光了,輪胎是被人用銳器紮破的。”
蘇憶暖一驚:“什麽人會紮你的車?”
何礪寒搖頭到:“不清楚,可能是有人惡作劇?我先去保安室問一下情況,你到車庫外麵去等我。”
蘇憶暖點點頭:“那你快去快回啊。”
何礪寒讓地下停車庫的保安調出了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的監控,監控錄像上很快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人穿著高領黑夾克,戴著壓低的鴨舌帽,鬼鬼祟祟地來到何礪寒的車邊,然後趁著車庫沒人之際迅速蹲了下去。雖然他蹲下後的動作被何礪寒的車身擋住了,但基本可以從他的動作判斷他是在戳車子的輪胎。況且這段時間裏也沒有其他可疑人物了,因此這個男人應該就是罪魁禍首。
此人特意喬裝過,看不清臉,何礪寒無法得知他是什麽人,又為何要做此動作。他隻得讓保安繼續跟進這件事情,然後回去把泄了氣的輪胎換下來。何礪寒回到停車場換上備胎後,他將車開出了車庫,卻沒在外麵見到蘇憶暖的身影。他心下奇怪,於是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然而那熟悉的鈴聲卻在路旁的花壇裏響起……
蘇憶暖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睜不開眼睛,她的眼睛似乎被一塊布蒙住了,嘴也被膠帶貼住,發不出聲音。她掙紮了起來,發現自己的手腳也都被繩子綁住了,這才確定自己是被綁架了。她心頭一驚,鼻子裏發出“嗯嗯”的聲音,可是沒有人回應她。接著,她又扭動身體開始掙紮,可是很快卻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耳朵裏傳來的細微的響聲讓她猜測自己是被關在了一輛汽車的後備箱裏。蘇憶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開始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在地下車庫外等何礪寒,忽然有人從背後用手製住了她,然後用一塊帶著迷藥的濕布後住了她的口鼻,她掙紮了兩下便失去了知覺,然後自己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綁架?是什麽人要綁她?她不認為自己跟什麽人結下了梁子啊?忽然想到何礪寒那台被戳破了後輪的車,蘇憶暖腦中閃過一個想法,這人莫非是針對何礪寒的?他故意支開何礪寒,然後將她綁架?如果真是這樣,綁匪會是何礪寒的仇人嗎?他綁架她的目的是要用她勒索何礪寒嗎?
不管怎樣,蘇憶暖心想她現在暫時不會有危險,而何礪寒出來沒有看到她,很快就會發現她被綁架了的事,也許綁匪還會主動聯係他。不過她也不能坐以待斃,她開始用腳猛力地從裏麵踢起車後蓋來,如果這個時候這輛車在車流密集的地方,也許會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異常,記下車牌後報警。如果綁匪先發現了她的不安分,那麽他會下車來警告她,她也能聽到綁匪說話,猜測一下他到底是個什麽心態。
車子很快就停了下來,蘇憶暖也停止了動作,安靜地等待著。聽到後備箱被打開的聲音,然後蘇憶暖的眼睛感覺到了一些光線的變化,她知道有人正站在車外俯視著她。
“蘇小姐,請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很快就要到達目的地了,請您再委屈一段時間。”
那人的語氣讓蘇憶暖吃了一驚,顯然他並不是個粗魯無禮的綁匪,甚至對她還頗為客氣。感覺到那人又要關上後備箱了,蘇憶暖連忙發出聲音,希望他放她出去。
她感到那人遲疑了一下,然後聽到他說:“蘇小姐,我可以讓你坐回車上,但是我無法給你鬆綁。”
蘇憶暖愣了一愣,然後連連點頭。坐在車裏總比蜷縮在後備箱裏舒服。
那人把蘇憶暖腳上的繩子解開,將她從後備箱裏扶了出來,然後帶著她慢慢進入車箱裏,等她坐穩之後,車子緩緩開動了。蘇憶暖這回知道了綁她的人肯定不隻一個,跟她說話的這個坐在她旁邊看著她,而司機是另一個人。蘇憶暖想和她旁邊的這人說說話,問問他到底想怎樣,於是她指著自己的嘴巴發出唔唔的聲音。可是身旁那人卻始終不肯撕開她嘴上的膠布,之後也再沒理她。
車子不知行駛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身旁那人將蘇憶暖扶下了車,然後帶著她拐了好幾個彎,最終似乎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然後把她按到了椅子上。
手上的繩子終於被解開,蒙住眼睛的布和粘住嘴巴的膠布也被扯了下來。蘇憶暖的眼睛被蒙得太久,剛睜開時還有些模糊,待她的眼睛終於能看清東西了,她發現自己坐在一間書房一樣的屋子裏。門應聲而開,從屋外走進來的那個男人,蘇憶暖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