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第八卷 隻手遮天 第一百一十一節 瞬息萬變

在很小,這一路策馬急馳,也不過是一頓飯的光景,率軍趕到了昌德宮外。遠遠地,看到門口聚集了很多朝鮮禁衛,這就更加重了他的猜疑,看來事情果然不妙。

“你們都站在這裏幹嗎?為何不進去?龍城大君呢?”他勒馬掛鞭,衝著這群禁衛們用朝鮮語大聲問道。

“我們暫時沒有大王手令,所以被攔在這裏了,大君剛剛進去了,據說是世子病重……”

禁衛首領剛剛回答了一半,就被神色大變的蘇克薩哈開口打斷了,“你們這幫蠢物,怎麽可以讓大君一人入內?這和隻身入虎穴有什麽區別?世子病重多半是假,誆大君進去殺害才是真的!你們莫非要等著待會兒他們把大君的首級扔出來方才回過味兒來嗎!”滿人從小就讀[三國演義],,.u子底下將何進騙進去殺掉的段子,蘇克薩哈當然清楚。眼下,他就猜測這一幕即將在朝鮮上演了,於是當即下令:“還愣著幹嗎,快隨我衝進去救大君出來!”

禁衛首領本來正疑惑著呢,聽蘇克薩哈這麽一個提醒,頓時反應過來,於是也連忙揮手下令,指揮手下們強行進宮。

崔明哲已經去大造殿了,門口留下了差不多三四百人的守衛,見到對方要硬衝,當然出手阻攔,於是開始有人動了刀子。也很快見了血,聽到了慘叫聲。這一下算是開了個頭,大家再也無所顧忌,於是真刀真槍地廝殺起來,偌大的宮門口立即亂作一團。

焦急萬分地蘇克薩哈見這些人勢均力敵,又不肯紅了眼睛地玩命拚殺,禁不住怒出心頭起,於是“刷”地一聲抽出腰刀。大喝一聲:“都給我滾開。讓出條路來!”接著用刀背朝馬臀上一磕。跨下駿馬立即揚起蹄子,徑直朝門內衝刺而去,有幾個不夠敏捷沒有躲開的朝鮮兵都遭了殃,被撞得飛了出去,摔落在人群中;門內的禁衛們紛紛上前阻擋,然而他們在步下對付馬背上的敵人還是力有不逮,況且這個敵人還是弓馬嫻熟的蘇克薩哈。隻見蘇克薩哈左右揮刀。橫劈數砍,不過是幾個一氣嗬成的動作,就幹淨利落地殺掉了六七個攔路的朝鮮兵,然後策馬踏著他們的屍體飛馳而過。

他身後地清軍們當然不用吩咐,就頗為默契地緊隨其後,躍馬揮刀,過了門檻,一路斬殺著身前馬後地朝鮮兵們。也不過是片刻地功夫。就如同一柄刺入人海的利劍。迅速地插入和突破了對方的防線,很快就將這些阻攔他們的朝鮮兵殺了個七零八落,擺脫了剩餘人等的追趕。一路尾隨蘇克薩哈而去。

再說這邊的李滾。他跟隨著宮人,匆匆忙忙地直奔大造殿去了。登上平台,來到門前,早已有守候在那裏的宮人們躬身打開了殿門。進了殿門,左右各一道長長地走廊,他曾經來過這裏幾次,知道李淏的臥房在左邊,於是不等宮人引路,就快步朝左邊走去。

到了房門前,裏麵的人聽到腳步聲,隨即將門拉開。李滾抬頭一看,這個替他拉門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嫂子順英。隻見順英滿臉淚痕,雙目紅腫,顯然剛剛哭過。一見到李滾,她立即悲悲戚戚地說道:“邸下,是大王令您來的嗎?您快點進去瞧瞧吧,殿下剛才又昏過去了,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眼看著就要撐不下去了……”

“嫂子不要太過憂慮,我哥哥不會這麽沒福氣的,也許是虛驚一場呢。”李滾簡略地安慰道,接著目光望向了內室那兩扇虛掩著地門,滿是憂急之色。

順英當然知道他地意思,於是也就不多說什麽,快步上前拉開房門,“邸下請入內吧。”

“嗯。”李滾也顧不得繼續和順英行禮客套了,他見門開了,來不及多想,就脫了鞋子,進去了。

進了內室,隻見光線有點差,一片陰仄灰暗的色調,室內還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湯藥味。李淏側著身子,麵朝裏麵躺著,一動不動。被褥旁邊,還跪坐著一個醫員模樣地人,正在仔細地收斂著一根根銀針。見到他進來,那人立即給他行禮:“小人見過邸下。”

“哦,世子的病究竟如何了?怎麽這裏隻有你一個人診治,其他人都到哪裏去了?”

醫員回答道:“其他人都已經診視過了,都認為希望不大,全部束手無策,所以嬪宮娘娘隻留下小人在這裏守候。”

李滾點了點頭,“那你起來吧,這裏暫時沒你的事了。”說著,就跪了下來,膝行幾步到了李淏跟前,輕輕地呼喚了幾聲:“哥,哥,我來看你來了,你醒來呀……”

沒有回應,李淏仍然背對著他躺著,沒有半點動靜。

李滾心裏有點難過,雖然他為了爭權奪利,確實很希望李淏能夠盡快退出這場戰局,但是真的看到李淏奄奄一息了,他又忍不住有點心軟,開始懷念起李淏以前對他的好處來了。想到這裏,他也禁不住開始責備自己的貪婪,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了。忍不住地,眼睛裏也濕潤起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好不容易忍著沒有掉落下來。

沉默了一陣子,他忽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異樣,眼角的餘光注意到,那個醫員並沒有按照他的吩咐退到外廳去,而是起身站到了門口。詫異之下,他轉身回望,隻見外廳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順英的影子,卻來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剛剛跟隨他進來的崔明哲。奇怪的是,他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裏,右手卻背到了後麵。

李滾略一思忖,陡然心驚。莫非這兩人要對自己不利?他已經敏感地覺察到一股隱隱的殺氣,正朝自己包圍而來,冷冰冰地令人如墜冰窟。來不及多想,他知道自己此時唯一地求生之道就是立即抓住李淏做人質。

於是,他猛地起身,伸手抓向仍然躺臥在那裏的李淏。李淏看似昏昏沉沉地翻過身來,卻突然睜開眼睛,從身子底下抽出一把匕首來。動作如閃電一般迅猛。還沒等李滾反應過來躲避。就狠狠地一刀刺向李滾的腰間。

李滾驚叫了一聲,被結結實實地刺中。然而令李淏意想不到的是,這一刀下去顯然刺到了硬物上,被堅實的東西阻擋了一下,剛剛紮進去寸許,就再也無法進入了。原來李滾為防萬一,出發前就在厚厚的冬裝裏穿了鎧甲來護身。這才令李淏這極有把握的一擊落空。

李淏拔出匕首,翻身躍起,正要刺出第二刀時,李滾已經動作迅疾地朝門口跑去。佇立在門邊的

突然亮出了短刀,朝李滾刺來。誰知道李滾地反應無寸鐵,然而卻在起身之際抓住了跟前地瓷枕,他料到對方會有這麽一擊。於是突然將瓷枕朝這人地麵門狠狠砸來。對方一時視線受阻。處於本能地略一躲避,李滾就抓住這瞬息間的空隙,迅速地朝外門奔去。

“快攔住他。別讓他跑了!”李淏赤著腳緊追不舍,才幾步就拉住了李滾的袖子,然而李滾拚力一掙,居然“哧啦”一聲,袖子撕裂開來,掙脫了他的掌控。

崔明哲當然不是看熱鬧的,他已經攔在了外廳門口,手裏的刀也拔了出來。他知道這個王子並沒有習過武藝,又手無寸鐵,今天是死定了,所以並不著急,甕中捉鱉的遊戲還是很有意思地。

李滾見到自己已經陷入絕境,硬闖肯定是闖不過去的了,看李淏等人的架勢顯然就是要他的命。於是,他停住了腳步,背靠著牆站定了,一臉哀求之色:“哥,你真的要殺我嗎?我可是你弟弟呀!”

李淏本來咬牙積蓄了很久,才攢足勇氣刺出那一刀的,這時看到李滾苦苦哀求,卻無法親手揮刀了。於是他也站了下來,盯著李滾,恨恨道:“哼,你少給我來這一套!你既然想殺我,我又為何殺不得你?我那飯食裏的毒不就是你派人下的嗎?”

“你誤會了,那真地不是我幹地,我隻不過是來探望你罷了,你要調查清楚才行呀!”李滾惶急地說道。

李淏冷冷地看著他:“你當然不會承認,不過除了你,還能有誰會幹這樣的事情,你不就是想要世子之位嗎?”

“我現在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的,要麽這樣吧,你先不要殺我,隻管把我羈押起來就是了,然後再派人去調查,若查得我真是凶手,那麽我任你千刀萬剮,也無話可說了。”李滾本來情急之下一張口想將李倧供出來,然而卻想到這樣做興許會火上澆油,迫使李淏一時衝動之下當即殺了他。於是,他隻好用個緩兵之計,保住性命再說。

李淏略有猶豫,說實話,他也不能確定這事就是李滾幹地,也許這麽就殺了他未免冤枉了他。然而,他現在已經開始了武裝政變的步伐,這步伐一旦開始,就隻有前進不能後退,就如同過了河的卒子,回頭就隻有一個死字。想到這裏,他的心又硬了起來,“不管你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你都必須死,我們兩個隻能活一個……”

剛說到這裏時,忽然耳畔的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李淏很詫異,心想是不是誰來向他稟報什麽重要變故?於是,他朝門口的崔明哲使了個眼色,崔明哲立即將門拉開一道縫隙,想看看是誰來了。

哪知道“嘭”地一聲巨響,李滾身後的牆居然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了。要知道朝鮮室內的格局,臥房內室的牆壁是木頭架子做的,上麵糊了幾層厚紙而已,對方在外麵猛力一踹,頓時木格斷裂,破出好大一個洞來。

李滾防備不及,倉促之下跌倒在地;李淏的臉頰也被飛起的木屑撞到,火辣辣地一痛,等愕然地朝這邊看時,外麵的人已經揮刀衝了進來。崔明哲和另外一個幫手立即上前與其格鬥,然而那人身手相當利落,刀法嫻熟且氣勢凶猛,轉瞬之間就與兩人過了幾招,將兩人逼得連退幾步。

“蘇克薩哈,你來殺我嗎?!”李淏想奪路而逃,然而卻摸不準外麵的形勢,生怕一出去就被蘇克薩哈的人給殺了,於是故意大聲喝道,好提醒殿外埋伏的禁衛們及時進來救駕。

話音剛落,遠遠地聽到窗子破裂之聲,緊接著一陣嘈雜,很快,二十多個禁衛從內室衝出。他們見到李淏遭遇危險,當即挺身護住李淏,同時另外十幾人一齊上前,給崔明哲助陣。然而蘇克薩哈的武藝遠在他們之上,不過是片刻之間,就已經倒下了五六個。

這時候,走廊上響起了大量腳步聲,殿外也傳來激烈的廝殺聲。不一會兒,就有清軍陸續趕到,與李淏的禁衛們廝殺起來。同時有朝鮮禁衛遠遠地呼喊道:“快護送殿下躲避,外麵有數百清軍快要殺到了!”

其實這會兒來的清軍不過十餘人,其他人大多被拚死守衛的禁衛軍們阻截在大造門之外,隻不過蘇克薩哈和幾個親兵率先殺進來而已。

李淏見勢不妙,立即在崔明哲的護衛下奪門而出,朝一個秘密藏身所跑去了。與此同時地,不斷有自家的禁衛軍趕到,足足有上百人,形成了優勢兵力,將蘇克薩哈等人漸漸包圍。

蘇克薩哈知道此時殺不了李淏,繼續在這裏纏鬥隻會更加麻煩,於是邊戰邊退,在砍落一個朝鮮兵的頭顱的同時,已經隨手拉起旁邊的李滾,朝走廊上奔去。一路上,不斷有朝鮮兵來阻截,他憑著手裏的一把鋼刀,左擋右格,劈頭蓋臉一陣猛砍,竟是勇不可擋。終於,他殺開一條血路,踩著粘滑的地麵和一具具屍體,保護著李滾殺出了大造殿。

到了殿外時,正好有親兵騎馬趕到,看到主子出來,立即翻身下馬。蘇克薩哈將馬牽來,衝李滾一搡,“你快上去,我護送你出宮!”

李滾被士兵們的血液噴濺得一身狼狽,到了大雪紛飛的室外,頓覺一陣冰冷。不過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二話不說就翻身上馬。蘇克薩哈也緊跟著上了馬背,從他身後拉住了韁繩,“你伏在馬背上!”此時的蘇克薩哈也顧不得客氣了,李滾當然知道逃命要緊,於是立即趴下身來,緊緊地抓住馬鞍。

見李滾抓穩了,蘇克薩哈這才用靴上馬刺一磕,揮舞著手裏已經砍缺刃的刀,保護李滾朝宮門口方向竭力衝殺而去。

景福宮,光化門。此時,整座王宮已經被士兵團團包圍,水泄不通了,李世緒在眾人的保護之下,悄悄地上了門樓上朝下看了看,粗略估計一下,此時逼宮的兵將,差不多七八千人。自己手裏除去分給李滾的五百人馬,現在還剩下四千餘人。王宮外牆雄偉堅固,這些人數若是死守的話,應該可以堅持三五天;然而若是沒有援兵的話,這種堅守也沒了意義。

這時候,金京權在一箭之地的距離外命人喊話:“請金林君大人出來說話!”

李世緒略一猶豫,卻沒有站出來,而是給旁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人立即高聲問道:“你們有什麽話,在這裏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