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國傾城之攝政王福晉*第八卷 隻手遮天 第一百一十節 請君入甕
‘大事不好’?快點說來!”李倧立即坐直了身子,道。
“小人方才出宮傳旨時忽然得到消息,說是有人在世子殿下的飲食裏下毒,現在整個昌德宮都已戒嚴,正在嚴禁排查凶手。”
李倧聞言之後,心裏猛地一跳,看來那些人已經行動了,隻是不知道成功與否。於是,他故作驚愕地問道:“那世子有沒有中毒,具體情形究竟如何了?”
“據說是半個時辰前忽然毒發了,現在已經陷入昏迷,症狀危及,眾醫員正在緊急施救之中。”使者回答。
李倧鬆了口氣,看來,這個麻煩即將解決了,樸春日安排的那些人手,行動還是挺快也挺有效率的。隻不過,不知道布置是否周密,有沒有留下什麽破綻,免得將來內情泄露出去,他就顏麵掃地了。
李滾的表現倒是合乎常理之中,他先是驚愕了片刻,然後趕忙起身,“怎麽會這樣,王兄究竟得罪了什麽人,竟然被奸人所害?需得盡快排查,免得奸人落網,抓不到幕後真凶。”他焦急地走了幾步,又話音一轉:“對了,也不知道王兄究竟中了什麽毒,昌德宮那邊醫員們有沒有辦法救治,為何不派人進宮稟報?”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李倧,他要繼續演戲,不能給任何人以懷疑的餘地。於是,他也趕忙裝出焦急的神情,連連道:“你快去傳孤的旨意,叫內醫院所有當值醫員全部趕往昌德宮。不論如何都要保住世子地性命!”
使者忙不迭地應喏著,匆匆地出去傳旨去了。李倧在室內來回踱步,喃喃地重複著:“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李滾先是勸慰了父親一番,然後說道:“要不然,兒臣這就去昌德宮一趟,看看情形究竟如何?”
李倧忽然一怔,想到了一個他先前忽略了的關鍵——萬不可讓清國得知李淏被人毒死的消息!上一次。就是崇德六年。清國使臣馬塔福從朝鮮回國之後。突然死在遼東,皇太極懷疑是他派人下毒,卻又苦無證據,於是隻好派兵入朝,抓了很多清西派大臣嚴厲審訊,之後又將他們殺了一大半,弄得李倧灰頭土臉。有苦說不出。這一次,若是被多爾知道他是真凶,那麽他的國君之位,恐怕就再難保全了。
於是,他點點頭:“嗯,你去那邊瞧瞧也好,若不出事情最好,若真的出了事情。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死生有命,孤也無能為力……”接著,他忍不住長籲短歎一番。
“是。兒臣遵命。”李滾拱了拱手,正要退去,卻被李倧叫住了,“你哥哥遭奸人所害,孤固然悲痛,然而有些事情卻不得不格外憂慮,不管奸人究竟是誰,這個消息傳到了清國皇帝的耳朵裏,他必然認為是孤派人加害世子,這樣一來,別說孤的王位保不住,恐怕整個朝鮮,也要遭到滅頂之災啦……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哪!”
李滾當然明白他父王地意思,於是立即保證道:“父王所慮,兒臣自然清楚,這一趟,除了探望王兄,還要詳細布置,不讓任何不利於父王和朝鮮地消息傳出,更不能讓清國奸細知曉。”
李倧見兒子這麽聰明機變,於是稍稍鬆了口氣,“好,你明白就好,事情一定要安排周密,千萬不能泄露出去。”
“兒臣明白,請父王放心。”說罷,李滾就匆匆地退去了。
李倧等兒子走遠了,這才對門外吩咐道:“你去傳旨,令右議政樸春日立即來思政殿,孤有要事與其商議。”
……
李滾出了勤政門,站立了片刻,然後朝一個方麵看了看。很快,一名身穿大將服飾地大臣快步走來,到他麵前停下,施了一禮,“邸下。”
“怎麽,都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金京權和韓正顏都沒有來嗎?”李滾皺著眉頭問道。
“微臣奉邸下之令,早已布置周全,在這裏等候他們二人到來,然而直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他們的影子,也正在疑惑之中。”
李滾沉吟了片刻,吩咐道:“沒關係,你繼續在這裏等候就是,若他們來了,一切都按原來安排進行。若不來,你仍然在這裏待命。”
那人忍不住遲疑著問道:“邸下,微臣想問問,陛下知道此事嗎?這是陛下的命令嗎?還是……”
李滾眼中光芒一閃,反問道:“這等事情,難道陛下需要親自下令?我們作為臣子的,不應該站到前麵來為陛下分憂解難嗎?你希望到時候滿朝皆知,這件事其實是陛下的命令?”
“是,微臣愚鈍,還望邸下見諒。”那人自知自己的發問有些不合時宜,於是隻好低頭認錯。
不過他的疑問到是提醒了李滾,讓他又有了新地主意:“呃,對了,你分出一部分人手來,護衛我去昌德宮。”
“不知邸下具體需要多少人護衛?”
“五百人吧。”李滾略一計算,給出了這個數字。然後補充道:“我走之後,你立即關閉所有宮門,勒令所有禁衛都嚴密守衛這裏,未得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宮。不過,萬不可打擾和驚動陛下,明白嗎?”
“微臣明白。”
“那你快去調遣禁衛吧,我要盡快去昌德宮。”
五百人很快就調齊了,李滾上了轎子,朝昌德宮行進。路上,他已經想好了帶兵進駐昌德宮的理由——大王擔心昌德宮人手不夠,以致於溜走了奸人,所以特地派兵前來協助。
大雪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著,李滾掀開轎簾,默默地看著外麵這片白茫茫的世界。不知道這個時候李淏究竟如何了,也不知道李淏能否撐到自己到達地時候。說實話。他與這個哥哥倒也無仇無怨,甚至平日裏的交情也是不錯的,隻不過這次李淏回國後,深受父王猜忌,李滾為了避嫌,自然疏遠了李淏。粗粗算來,兩人已經四個月沒有見麵了,隻是想不到。這一次。卻是最後一麵了。想起小時候。兄弟倆一起在太學院讀書,哥哥經常手把手地教他臨摹,耐心地幫他修改詩句文章,種種情景,恍如昨日剛剛發生。然而,儲君的位置隻有一個,自己從小就懷有雄心壯誌。不甘心因為自己這個庶出地身份而渾渾噩噩地當一輩子閑散宗室,所以,他必須拚力一爭。眼下,正是一個極其難得地好機會,他怎麽會因為顧念舊情,而白白耽擱了這個實現他夢想的機會呢?
不過,金京權和韓正顏始終沒有進宮,這讓他難免心中忐忑。莫非這兩人已經發現了他的陰謀?不可能呀。負責王宮禁衛地是金林君李世緒,他是大王地親
來對大王忠心耿耿。當然不會是李淏一黨,他沒有>.王,把消息泄露給金京權和韓正顏吧?
不管李淏這番死與不死,這兩人都是關鍵中地關鍵,要麽能穩住就穩住,要麽能鏟除就鏟除,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了李淏的真正死因,否則這兩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好在他們昨日已經交出了兵符,目前無法調動京城的任何軍隊,不然李滾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行動的。他們這麽久都不來,想必是半路上得到了李淏突然中毒的消息,因而趕去探視去了。所以李滾不想繼續留在王宮守株待兔,就主動請纓去昌德宮,來處理這件大事,免得後患無窮。
半路上,忽然遇到了自己府裏的親信,那人匆匆地在轎外說道:“邸下,小人有要事稟報。”
於是李滾吩咐停轎,“什麽事情?”
“邸下,小人剛才接到那邊來人的緊急稟報,事情差不多成了,世子確實中了毒,情況十分危急,整個宮內亂作一團,世子嬪更是悲痛不已,正令人緊急審查,想要找出下毒之人呢。”親信小聲說道。
李滾微微一笑,“好,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麽辦,就不用我再吩咐了吧?”
親信立即會意,“小人明白,這就回去辦。”說罷,拱了拱手,退去了。
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地路程,李滾一行人已經到達了位於漢城東部的昌德宮。聽說他來了,崔明哲帶了幾個人匆匆忙忙地趕來迎接。李滾對他們說道:“大王聽說世子殿下突發急病,所以令我前來探視。先前已經派來一些醫員,不知道診治結果如何?”
崔明哲顯得有點消沉,“小人尚未得知診斷詳情,隻是觀察所有醫員的神色,隱隱覺得情況不怎麽好,也不敢多問,正在著急著呢。邸下來得正好,還是趕快進去吧,小人怕再晚些就……就來不及了……”說到這裏,一臉悲戚之色。
李滾自然要做戲,也就不再多問,徑直進了宮門,一路朝正殿走去。身後的禁衛們緊跟著也要進宮,然而卻被崔明哲攔住了:“請你們留在宮門外等候,我們會保證邸下安全的。”
“我們奉大王之令前來,協助你們封鎖昌德宮,排查奸人,請副使大人放行。”
崔明哲態度很堅決,伸出手來:“請問你們可有大王令旨?否則不得入內。”
禁衛首領將目光轉向李滾,李滾立即停下腳步:“方才突然聽到消息,大王十分焦急,立即催促我趕來探望,倉促之間也就來不及寫令旨了。派內庭禁衛進駐昌德宮,協助察案,是大王的口諭。”
“請邸下見諒,按照朝廷規矩,任何軍隊調遣以及駐紮撤離,都需要大王的親筆令旨,或者兵符金牌,否則一律不準。”
李滾眉目之間略有慍色,責問道:“莫非你要在這種時候都要違抗大王之令嗎?”
崔明哲毫不妥協,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請恕小人不肯通融之罪,畢竟律令森嚴,小人不敢違背。”
場麵僵持住了,李滾怒道:“都這等時候了,你還要阻攔我去見世子殿下?若是事後追究起來,你的罪責不小!”
“邸下息怒,要麽這樣吧,請您先去大造殿探視殿下,其餘人等暫時留在門外,派人騎快馬回宮取大王令旨。等令旨一到,小人立即放行。”
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嗎?然而崔明哲也確實是按規章辦事,他也無法繼續挑理。正僵持間,忽然有宮人匆匆忙忙地朝這邊奔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不好了,不好了!殿下快要不行了,嬪宮娘娘要各位大人趕快過去,否則就來不及了!”
接著一眼看到了李滾,忙惶恐道:“娘娘請龍城大君也速速入見。”
崔明哲聞訊之後立即哭喪了臉,“邸下,您看……”
李滾這下也顧不得堅持了,二話不說,就徑直朝大造殿奔去,崔明哲和兩個侍衛也緊隨其後,一路小跑,生怕趕不及。
再說蘇克薩哈這一邊。一大清早,他就早早地坐在衙門裏等候消息,希望這件事情能辦得幹淨利落,不至於弄得拖泥帶水地,讓皇上失望。借李倧之手除去李淏,當然是這個差事地關鍵;而借李滾之手同時除去金京權和崔正顏,也是不可忽略的要事。隻有讓這二人死在王宮,才會逼反勢力強大的清州韓氏。到那時,功西派與清西派互相廝殺傾,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那麽大清就可坐收漁翁之利了。
他雖然是個武夫,卻也不是沒有智謀之人,尤其在經驗閱曆方麵,要遠遠勝過李滾這個初生牛犢。因此,他今天特地派了幾路人馬,分別到韓正顏和金京權地府邸附近監視,同時還去探查城門守衛方麵的動向。
不過,接下來的消息卻讓他逐漸意識到事情不好。首先是一大早,世子嬪就去了一趟金京權的府邸;接著韓正顏那邊也出了門,居然朝著敦義門去了。隨後,細作們發現逐漸有零零散散的軍人聚集到一起,悄悄地朝敦義門進發,還沒來得及通知蘇克薩哈,這邊的兵變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生了。更令人震驚的是,整個行動居然沒有驚動附近居民,甚至連個報信的人都沒跑出去。接下來,又有兵將陸陸續續地出門,分頭向內外城八門而去,顯然,漢城的城防,以一個特殊的方式又重新回到韓正顏的手中了。
蘇克薩哈聽聞消息之後,立即變了臉色——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竟然被李淏覺察了?眼下的局麵對他來說無疑是糟糕至極,若是李淏真準備發動政變的話,那麽他必然成為甕中之鱉,單憑使館這邊五百個士兵,哪裏有能力保護他從守備森嚴的城門殺出去?
李淏知道多少關於他的陰謀?李淏有沒有打算在政變的同時把他也收拾掉?這些疑問都令蘇克薩哈焦慮不已。他急忙令人整肅隊伍,準備出發。畢竟現在朝鮮方麵的軍隊調集還沒徹底完成,在收網之前,他若是強行出城,也不是沒有希望的。
剛剛上了馬,就接到了李滾已經前往昌德宮的消息。他意識到事情大大不妙,搞不好這是李淏設下的圈套,誘騙李滾進去送死。本來蘇克薩哈也顧不上去管李滾的生死安危了,然而想到李滾畢竟是皇帝暗地裏培養了幾年的傀儡人選,這枚棋子對於朝鮮局勢來說至關重要,不到萬不得已拋棄不得。無奈之下,他隻得策馬揮鞭,率領軍隊直奔昌德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