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墨竹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麽來,但金帝還是從他異常的沉默中察覺到了些許端倪。正當金帝準備繼續詢問江墨竹的時候,怎料江墨竹卻先發製人:“寶慶閣,並不在我這裏。”

“嗯,朕也隻是隨便問問罷了,既然你也知道寶慶閣,那麽可否告訴朕它是否真的具有穿越輪回的能力?”

江墨竹沉吟片刻,道:“那個,不過隻是一隻普通的盒子罷了,並沒有什麽穿越輪回的能力,若真的要說有,恐怕隻能將其當作一扇很特別的……門。”由於最後一個字江墨竹說的很輕很輕,所以金帝並沒有聽清楚,不過說來奇怪,金帝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和江墨竹都是聰明人,這種事情必須是你情我願才行,否則就算說出來也不可信。

“好了,既然如此,那麽關於舉兵攻打夏國的事情,還勞煩軍師多多費心了。”金帝微微頷首,笑道,“另外,你至今仍是單身一人,雖然言兒的事情,朕萬分難過,但還是希望我們能夠結姻親之好……”

“皇上,您……”江墨竹頓了頓,說道,“是打算賜婚麽?”

金帝點點頭,說道:“沒錯,朕大有此意,隻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眼下朕有幾個女兒到了婚配的年齡……”

江墨竹拱手道:“微臣多些皇上美意,隻是,眼下正是關鍵時期,怎麽能夠談兒女情長的事情呢?還請皇上見諒。”

“這國家大事雖然很重要,不過終身大事也同樣重要,還望軍師不要推辭,過些天,朕就將女兒們的畫像送到軍師這裏來,哈哈,軍師就莫要推辭了。”不等江墨竹說完,金帝就轉身離開。

江墨竹皺著眉頭,心中想的卻是別的事情,絲毫沒有將金帝說的關於他的終生大事放在心上。又或者說,終生大事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不用放在心上的,其重要程度和一粒灰塵相差無幾,也許,灰塵在江墨竹心中的重要程度也比所謂的終生大事來的重要。監察院放出的消息,如果消息真的是半年前放出的話,那麽就絕對不是慕容淩月所為,當然也不可能是蘇柔,因為蘇柔最想要保護的秘密就是寶慶閣,既然如此,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家夥也參與進來了。可是,按照之前所想,這樣的做法。不符合玖彌的性格。那麽,到底是什麽地方忽略了?眼下的情況越來越超出控製,想到這裏,就連江墨竹也不禁開始苦惱起來。正在江墨竹一籌莫展的時候,安落緩步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籃極為新鮮的葡萄。與夏國的葡萄不同,金國的葡萄是是深紫色的,那顏色近乎紫黑,所以遠遠望去,竟覺得是一盤羽石放在桌上。

“吃葡萄,剛剛冰鎮過的。”安落將葡萄擺在盤子裏,自己首先捏了一串,吃了起來,“怎麽,你的樣子好像很苦惱啊。”

江墨竹幽幽轉頭,緩步走近安落:“我發現你的眼睛……”

“眼睛?”安落將嘴裏的葡萄咽下去,疑惑地望著江墨竹,“怎麽了?眼睛?有什麽問題麽?”

“紅色的啊,是紅色的啊。”江墨竹輕輕伸出左手,撫在安落的眼尖上,“寶慶閣,既然寶和閣已經有了,那麽慶在哪裏?慶在哪裏?告訴我啊,慶在哪裏?“江墨竹的麵色有些猙獰,片刻之後竟然轉變為扭曲。

“江墨竹,你,你怎麽了?”安落從來沒有見過江墨竹這個樣子,但是他知道,江墨竹一定是遇到了什麽無法解決的事情。另外,在很久以前,江墨竹就告訴他,自己的眼睛很特別,確切來說是很特殊,“是不是我的眼睛,出了什麽問題?”

“沒有,很好。”江墨竹放下手,坐在椅子上,“這葡萄不錯。”

“當然,金國的葡萄可是很甜的。”安落笑著說道,“對了,剛剛好像看到父皇來了,有什麽事情麽?”

“也沒什麽事情,你父皇就是來問問我,什麽時候舉兵攻打夏國。”江墨竹緩緩說道,“這件事情,還要看蜀國的意思,另外還有一些蒼國舊部也需要安排,一時也急不得。”

安落說道:“說實話,你是不是打算覆滅夏國?”

“有這個打算,免得夜長夢多。”

安落想了想,說道:“我覺得,好像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或許事情的進展並不會像計劃中的那樣順利啊……”

“你倒是極少發表意見的,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江墨竹也有些好奇,因為安落基本上是不太會關心這種事情的。

“感覺罷了,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

“嗯。”江墨竹點點頭,但是他心中卻絕對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麽輕鬆。安落的感覺或者是直覺,那絕對不可以小視。正如同他曾經夢到過的屍體,從六具變為了七具。不管怎麽說,安落所具有的力量,目前為止,是最為重要的。

夏國,臨雲。

轉眼已經兩天了,距離夏帝所說的期限隻有八天,可是在這八天時間裏,淩月卻什麽都沒有做。但有一件事情,卻引起了謝吟雪的注意,那就是喜歡呆在監察院小樓裏喝茶的吳用,似乎一直不在,開始謝吟雪並沒有留意,但不管怎麽說,左督禦使和右督禦使都不在,這就有點讓人鬱悶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謝吟雪一直留意著吳用。

正午,烈日炎炎。吳用滿頭大汗的走進監察院小樓,卻看到謝吟雪坐在一側的椅子上,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吳用自然而然地認為謝吟雪沒精打采的願意是因為太過勞累,但心中一個念頭忽然閃過,又著實讓他有些膽戰心驚。這謝吟雪可是太子殿下的人,而太子殿下和皇上……很顯然,謝吟雪並不是因為勞累而坐在椅子上,分明就是在監視自己,“怎麽了?有事情麽?”見謝吟雪並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吳用再次笑著問道。

謝吟雪抬起頭,露出了一個笑容:“我隻是有些熱了,路過這裏,順便進來坐一坐。”

“嗬嗬,這大夏天的,容易中暑,吟雪你要當心啊。”吳用笑眯眯地說著,但心中卻越發肯定謝吟雪是在監視自己,因為看謝吟雪的臉上,哪裏有一點汗跡的樣子,分明是這小樓裏坐了很久。不動聲色的環顧四周,卻又和自己離開的時候沒什麽改變。有一點,吳用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就是他具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隻要看過一次,那就是終生都不會忘記了。或許有人覺得這種過目不忘的能力很誇張,又或者會說人腦又不是照相機,怎麽能夠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但事實上,人類的腦袋擁有比計算機還要高的容量,所以,永久記憶所看到的畫麵,根本就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當然,說到這裏,似乎有點扯遠了,但眼下,這位喜歡喝茶的老頭,卻正是這麽一個過目不忘的人。

謝吟雪頷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讓大人見笑了,隻是這天實在太熱了。看大人您滿頭大汗的,莫非是剛剛從宮外的謝園回來麽?”謝吟雪也不知道問什麽,但她又著實想要知道吳用去了哪裏,所以先來了個投石問路,而眼下正處於風口浪尖的謝園,則正是izuihao的石頭,不管吳用接下來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對於她來說都沒有任何分別,因為這一次,她也隻是無聊的注意到了吳用,而並非是夏無塵所交代的事情,所以本身而言,謝吟雪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會發現些什麽。

不過,吳用並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認為謝吟雪之所以這麽打聽,是源於太子夏無塵或者是皇上的意思,不免多留了幾個心眼:“哦,並不是去謝園,而是去宮外和一個老朋友見麵罷了,說起來也有幾十年沒見麵了,嗬嗬,那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啊。挺到吳用這麽說,謝吟雪也不好繼續問下去,畢竟吳用是他的上司,而剛剛也說了,去見了朋友,若是執意大廳下去,那就顯得有些失了分寸。

“嗯,見老朋友是非常讓人開心的事情,大人,我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吳用說道:“好,這邊其實也沒什麽事,對了,回去多喝點綠豆湯,最能消暑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