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生還是毀滅

各有千秋

晚上回到寢室,我借著別人的電腦查了一下分數,當水化學51分醒目的出現在我的眼前,雖然之前已做好了一切思想準備,但此刻悲觀失望之情還是瞬間就填滿了我的思緒。我索性合上所有書籍,扔掉複習資料,還不到7點鍾我就鑽進了被窩,試著平複自己這顆受傷的心靈。

考試結束後,一切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周圍寢室仍舊傳來了一陣陣衝殺呐喊聲,此刻我早已沒有了之前獵奇的心情,我隻覺得這靡靡之音分外刺耳,擾亂了我所有的美夢。寢室裏也不甚安靜,阿龍不知在跟誰語音聊天,三言兩語中仍離不開他引以為豪的專業知識,儼然一副專家教授的做派。胖子今天倒是消停了不少,除了偶爾自言自語,飛速的敲著鍵盤之外,相比昨天著實安靜了不少。小誌無聊的翻著手機,還是不是調侃我幾句。

我正蒙著頭痛定思痛,實在是沒有心思回複他那些無聊的問題。我本想通過裝睡來讓他知難而退,可他卻並不買賬,反而更加變本加厲起來,甚至不停的用手敲擊著我的床沿。無耐之下我隻得敷衍他幾句,他見我果然在裝睡,竟迅速的爬了上來,開始跟我頭碰頭的聊起天來。

“哎我說,你是得多無聊啊,真是閑出病了啊。”我不客氣的說道。

“你裝什麽裝啊,這才幾點啊你就睡了。”

“心情不好不行啊,不睡幹什麽。”我語氣強硬的回道。

“有什麽不好的啊,不就是考試沒通過麽,下學期來了補考不就完了麽。”他一臉輕鬆的說道。

胖子一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立刻變得興奮起來。“哈哈,我說小蕭啊,我說啥來著,哥們我果斷60分低分飄過,這下你不服不行了吧,哈哈。”

此刻聽到胖子的冷嘲熱諷我的心裏好像經曆了10級大風一般,一下子就吹走了我之前一切的自尊和驕傲,甚至連最後一條遮羞底褲都統統不見了。我實在是想不通,這個該死的胖子連任課老師的名字相貌都稀裏糊塗,怎麽偏偏就能有驚無險的通過考試呢。我在那一瞬間甚至開始質疑起老師的評卷標準來,可隨後小誌的一番話竟令我慢慢開始釋然了。

雖說同處一個寢室,但小誌、阿龍和胖子三人對待學習考試的態度實在是天壤之別。

首先說小誌,他是標準意義上的好學生,上課時努力學習,課後還不忘複習,相信任何老師都會喜歡這樣的學生。說起考試,他的哲言就是平時功課做到位,什麽考試都打碎。他也的確是用實際行動來完美詮釋這一哲言的,當大家都集中在考前一晚進行臨時突擊之時,他是為數不多的堅持己見不跟風,按時熄燈睡覺的。結果考試的時候也是一帆風順,最後取得了90分的高分。

相比之下阿龍就顯得有個性得多了。按他自己的話說,考試就是個低端的檢驗工具而已,有沒有真本事需要下到基層真刀真槍的幹起來才能看出來,像水產養殖實踐性這麽強的專業單單通過考試怎麽能檢驗出來呢。記得有一次,他在上自習的時候問到專業前幾名的學霸一個關於魚類的問題,結果對方連這個魚的名字是什麽都沒聽過,理由是教材裏沒有介紹這種魚。這個回答自然得到了阿龍的一通嘲笑,他也總是將這個案例拿出來跟論壇裏的網友們進行探討交流。麵對考試他始終堅持一個真理,那就是我應該會的東西要會,對於其它晦澀難懂又不甚好記的題目他是從來不會浪費時間的,寶貴的時間要用在真正值得的地方,怎麽能做這種無意義的事呢。他的這種理論聽起來有些奇葩,在老師和同學們的眼中,他也是一個比較另類的人,至於他的考試成績自然是優劣摻半了,他對此卻毫不在意,依舊我行我素。

最後說到胖子,我實在是充滿了鄙夷與欽佩,這兩種看似前後矛盾的詞匯隻有交織在一起才能準確表達出我對他的評價。我曾一度鄙夷他不學無術,鄙夷他考試投機,更鄙夷他總是抱著不勞而獲的心態對待考試和學習。但說到欽佩,卻也實在是我發自內心的。因為我從未見過向他這樣手段高明而又兼具運氣的人,他是那種刺刀不頂到鼻子尖絕不著急的人,有時候甚至頂到了鼻子尖他也要分個輕重緩急出來。不過他的手段也不是萬無一失的,據說大一期末考線性代數的時候,他事先準備的紙條竟沒有一個出現考題,數學這門功課又很難在短期內突擊成功,他隻能靠吃高中的老本來做最後的掙紮。縱然是這樣他仍然考出了58分,用他自己話說一隻腳已經邁進了成功的大門,結果卻在半路被拋棄了。看來真是新手怕高手,高手怕失手啊。

寢室的三人性格迥異而又各有千秋,如果不是在大學這個大熔爐裏相遇,相信三觀差異巨大的我們是很難有什麽交集的。與他們比起來,我實在是不值得一提了。當初自己隻是單純的想逃離那片看起來毫無希望的土地,想著自己可以一步跳到龍頭院係,將來錦繡前程、香車美女全部唾手可得,那是何等的快哉啊。現在眼前這現實卻毫不客氣的打碎了我之前的幻想,不能說自己當初的決定算是一直草率,但對困難的估計不足,盲目的自信樂觀卻是逃不掉的。古人說“厚德載物”,沒有一定的基礎根基做保障,僅僅想一步登上天堂是不切實際的。即使自己有些僥幸的入得了這個大門,然而通往天堂的一個個台階卻鑲嵌在大門的裏麵,要想繼續往前走,非得付出之前的幾倍努力不可。

通過跟小誌的一番交談我不僅慢慢認清了自己的現實情況,更對未來要如何前行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不知不覺就熄了燈,比起昨晚的點燈熬油,我反而更喜歡今晚這愉快輕鬆的寢室氣氛,而今晚的收獲更要比枯燥的背題大得多,雖說背題能通過考試。

從現在起,我們寢室特有的晚間茶話會被正式命名下來。

魚類學

晚間寢室的茶話會確實有治愈心靈的療效,第二天早起的時候我的氣色就好了許多,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就跟這同學們來到了學校。這天的課程是魚類學,任課教師是生命學院乃至我們學校的知名教師。被大學教授、優秀學者等一係列頭銜籠罩的薑老師隻有50歲左右,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精神,身材魁梧、雙目有神,一言一行無不充滿了成熟幹練的魅力。

薑老師的上課風格深入淺出,總是能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將魚類複雜的結構剖析的簡單明了。講到動情處,薑老師還能夠結合自己走南闖北的所見所聞來為自己的結論添光加彩,台下的同學自然是反響熱烈。大家時而投來無比歆羨的眼神,時而又被逗得前仰後合,整個課堂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輕鬆愉快。聽了老師的精彩講解,仿佛書本上的每一條魚都能直接遊到大家的麵前。大家無不沉醉在這場視覺盛宴中,甚至忘記了下課的鈴聲。

我自然也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不知不覺中竟放下了手中的筆,課本上也是空空如也,但老師早已將重點知識一條條灌輸進了我的心裏,我想忘記都很難。沒想到地位如此崇高的大學教授竟能這樣平易近人,還能將書本上晦澀難懂的知識三言兩語之間就被同學們接受理解,就連我這個外行都可以做到無縫對接,更別提基礎雄厚的他們了。

這一個多月來我已經上過了所以的專業課程,魚類學這門課是為數不多的能既令我感興趣又可以聽得懂的課程。其實當我第一次聽說水產養殖專業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最初形象就是各種各樣的魚類,那時的我從來不知道水產養殖專業還要涉及到各種化學、各種生物學。鑒於小時候家裏的魚缸裏總是遊滿了小魚,我就自以為自己算是對這門專業有了入門的了解。可以說當初我決定轉到這個專業時,魚類學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上午的課程讓我意猶未盡,下午的魚類學實驗課順理成章的就讓我充滿了期待。吃過午飯後,我早早的就來到了位於海邊的實驗樓。等了好一會才等到幾位同學結伴而來,大家說說笑笑就快到了上課的時間。

負責實驗課的王老師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年紀不大卻時刻透著一股精明利落,他還擁有博士學曆,據說是我校優秀青年教師的傑出代表。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白馬王子了,難怪有些女同學看到王老師總是表現的那麽靦腆了。

實驗課的氣氛更加隨和,老師已經事先準備了許多魚類的標本,我在托盤上看著眼前這些奇形怪狀的魚類,竟有好些連見都沒有見過,更不要說它們的名字了。老師在講台上耐心的為我們進行講解,並時不時的走下來做一些具體指導。我和其它組員一邊對照著書本,一邊按照老師教授的分類方法進行種類鑒別,大家各抒己見忙得不亦樂乎。每當完成一項任務,我們每個人都充滿了滿足感,相信沒有什麽比通過我們的努力換回來的知識記憶的更加牢固了。我也積極參與其中,滿滿的成就感自然也開始水漲船高。

這時王老師來到了我們組進行指導,大家紛紛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等待老師的講解。王老師示意大家繼續努力,在剛要轉身離去的一瞬間突然看到了在角落裏麵的我,他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隻得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了過去,生怕會因為自己生疏的操作而被老師批評。

“這位同學,我之前怎麽沒見過你呢?”老師態度和藹的問道。

“啊,老師,我,我是新轉過來的同學,我叫蕭遙。”我略帶緊張的說道。

“哦,是這樣啊,你怎麽想到轉到我們學院來了呢。”

“我對這專業還比較感興趣,就想著能學點新知識。”

“你是哪個學院轉過來的啊。”老師繼續問道。

“我之前是文法學院的。”

“文法學院?你是文科生麽?”

“是的。”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案之後,王老師的臉上瞬間顯出了一絲驚訝之情,隨後就慢慢歸於平靜。

“那你可真是勇氣可嘉啊,現在感覺怎麽樣啊,各科功課還能跟得上麽?”老師關心的問道。

麵對老師突然的關心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很吃力,現在慢慢適應了就好多了,我繼續努力吧。”

“好好,我看你剛才的操作也不是很吃力,說明你很聰明啊,好好努力,以後有什麽不懂不明白的盡管來找我吧。”王老師和悅的說道。

短短的幾句對話就讓我之前的畏懼心理一掃而光,之前緊張的心情也逐漸消散,隨之而來的竟是小小的感動。想想自己來到這裏已經一月有餘,這還是第一次得到老師的親切關懷,著實讓我這顆飽受創傷的小小心靈得到了片刻的慰藉。

也許正是從那時起,我跟王老師無意中竟結下了不解之緣,後來當我再次麵對人生重大轉折的時候,是王老師挺身而出力排眾議保住了我最後的希望。

結束了一天的緊張課程,回寢的路上我竟有些不舍起來,今天的課程的確令我收獲頗豐,可以說這是我最為充實的一天。我不僅在薑老師通俗易懂的講解中學到了知識,更在王老師的親切關懷中得到了心靈的片刻慰藉。

在我的人生長河之中,這雖算不上最有意義的一天,但多年以後,每每當我用到專業知識,我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天兩位老師來。當初自己白紙一張,是兩位老師用淵博的學識和親切的關懷首次開啟了我彩色的人生。

化學實驗

從這周開始,我們與理論課對應的實驗課逐漸多了起來。這天下午是一門水化學實驗課,沒錯,就是我之前考試折戟沉沙的那一門。按照課表上的安排,這節化學課要占據一下午的時間。由於之前考試的功虧一簣,我連帶著對這門實驗課也沒什麽好感,心裏不停合計著該怎麽熬過這一下午的時間。

我本能的選擇了實驗室裏最後麵的位置,安靜的等待著任課老師的到來。這時一個身穿白大褂,滿頭白發的老者走進了教室。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按照之前的經驗推斷,實驗課的任課老師無一不是青年才俊,這也是出於從基層鍛煉人才的考慮。上了年紀的老者一般都是學校的寶貴資源,身份地位自不用說,今天怎麽會來帶實驗課呢?我的心裏還在犯著嘀咕,老師已經開始講解實驗操作了。

我隻得收起了胡亂飛散的思緒,慢慢將注意力集中到黑板上。老師隻用短暫幾句話就將整個實驗操作過程介紹了一遍,隨後按照分組情況分配了實驗儀器。基本工作準備就緒,接下來就要考試正式的實驗了。

這時老師安排各組分批去稱取實驗藥品,我們組被排到了最後一個,等輪到我們的時候幾個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大家竟開始閑聊起來。跟著老師的步伐,我們來到了不遠處的一間教室。這間教室不僅光線昏暗,裏麵還有一些奇怪的味道。走進去一看我不由的吃了一驚,隻見長長的桌子上整齊的擺滿了實驗儀器,這儀器統一用紅布罩了起來,不知道是什麽寶貝。

老師挑了最近的椅子坐下,隨後小心翼翼的將紅布揭開,大家此刻都充滿了好奇,不知道是什麽奇珍異寶能讓老師這般珍惜。紅布緩緩移開,隻見一個四四方方的天平狀物體出現在眼前,經老師的解釋我們才知道這叫做分析天平,專門用來精確稱取物品的天平。

我還以為是什麽難得的寶貝,說到底還是一個天平啊,我不由得泛起一股失望之情來。還沒等我們開口,老師撫摸著天平,眼神中充滿了慈愛,竟不自覺的向我們介紹起它的曆史來。

“你們可別小瞧了它啊,這可是九十年代初我們學校下了大本錢從西德買進來的,一台可要十幾萬啊。為了這寶貝當初我可是跟領導爭取了好幾次,最後軟磨硬泡才批了下來,每當看到它啊,我就像看到自己的孩子一樣。”老師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一番話立刻使我們對這台天平產生了一種敬意,想不到看似其貌不揚的它竟有這樣一番生動的曆史,這也代表著像老師一樣的老一輩科研工作者對真理的執著追求精神吧。這樣珍貴的儀器自然不能被我們任意操作了,我們選出了一個心細的女生來操作。她隻得戰戰兢兢的坐到椅子上,在老師的指示下開始稱取實驗藥品。

稱好了藥品我們就開始正式的實驗了。我們組首先進行一次統一實驗,待結果與預定值相差無幾之後再由每個人進行分別操作。一經確定我們組就開始了行動,具體的操作當然是他們的工作,我隻能做些類似刷燒杯的輔助工作。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大家分工明確,有人配基礎溶液,有人進行均勻攪拌,有人負責滴定,最後還有人負責計算,隻用了不到20分鍾整個實驗就順利完成了。

大家稍作調整就準備開始個人操作,由於之前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剩下的工作隻需要配好各自的溶液,再進行滴定計算就可以了。為了盡早結束實驗,大家爭先恐後的都要先做,我隻得識趣的被排到了最後一位。

看著他們熟練的操作,我心想這也不過如此,實在沒什麽技術含量而言,早做晚做又有什麽區別。我索性讓出了位置,靠近了窗邊開始欣賞起外麵的美景來。不一會功夫,他們就全部完成了實驗,我不得不放棄了外麵的美景,開始一番簡單的操作了。

我首先開始配置溶液,將之前稱好的藥品放入燒杯,我就開始加水,結果手一哆嗦竟加多了一點,我趁著大家不注意果斷的選擇蒙混過關。隨後的攪拌環節更是被我弄得險象環生,不是燒杯差點落地就是玻璃棒失去平衡,看他們操作的時候如此簡單,沒想到輪到自己的時候竟然是這般驚心動魄。

最後總算是配好了溶液,隻剩下滴定這最後一步了,我將滴定管注滿了**,固定住位置就準備開始了。我小心翼翼的開啟了開關,但裏麵的**卻怎麽也不出來,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我開始有些著急了。這時站在旁邊的大房走了過來,三兩下就幫我修好了故障,我這才能順利的往下進行。

我回想著他們之前的操作,當**滴至某一刻度時溶液變色,這時的計算結果才是接近標準答案的。我心裏不停的合計著,手上也慢慢開啟了開關,裏麵的**緩緩流出,我全神貫注的盯住了燒杯,同時右手準備隨時關閉開關。刻度在慢慢靠近標準值,我的心也快到了嗓子眼,當刻度終於接近時,我竟有點小興奮,右手也開始慣性的打算要關閉開關。這時我瞟了一眼底下的燒杯,剛剛泛起的興奮瞬間就涼了半截,隻見燒杯中的溶液還是之前的模樣,完全沒有變色的征兆。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的心也開始忐忑不安起來,刻度逐漸遠離,我從緊張到興奮最後到絕望竟隻用了幾秒鍾的時間。最後溶液在馬上要用光的地方停了下來,此時計算的結果與他們相比自然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一結果也引起了我們組員的注意,他們開始七嘴八舌的分析起原因來。做為反麵教材的我隻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尷尬的聽著大家各抒己見,心裏的自卑、糾結感無以複加。

正當我無地自容之時,柳舟卻突然從隔壁實驗台走了過來,起初我並沒有太在意,隻道她是來看熱鬧的而已。她卻突然開口問起我來。

“蕭遙,聽說你的實驗結果偏小是麽?”她的聲音還是充滿了磁性。

我的臉一紅,隻得開口回道:“啊,是啊,是差的很多。”

“咦,怎麽會呢,我的結果也是有些小唉,不知道怎麽回事。”

麵對這如此專業的知識,我當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隻得望著她一言不發。她被我看得竟有些害羞,隨即就跟周圍的同學聊起天來。我也逐漸回到了現實,開始為我失敗的實驗做起善後工作來。

這時所有組員都聚集過來幫我共渡難關,大家開始具體指導起我的操作來。從最初的加水攪拌到後麵的滴定計算簡直細致入微,我自然也不能辜負大家的一番好意,隻得集中了十分的注意力小心操作。隨著最後一個步驟操作完成,整個實驗結果也最終塵埃落定,雖還是有些偏差,但已經在正常的範圍之內了,不求上進的我自然就選擇了接受這一結果。

走出實驗室我真的是如釋重負,仿佛一下子從地域來到了天堂一般。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化學實驗就搞的我這個七尺男兒焦頭爛額,想起來真是難以啟齒啊。但仔細一想這裏麵還卻有它的道理,俗話說細節決定成敗,此時用在這裏就顯得再合適不過了。沒有之前的精益求精,哪裏會有最後完美的結果呢,實驗如此,人生亦是如此吧。

熟悉的自習室

入秋以來濱州的氣候逐漸發生了變化,早晚的溫差也開始逐漸變大。做為知名的旅遊城市,此時的濱州氣候怡人,風景秀美,成團的遊客也隨處可見。但此時的我實在是無心沉醉於這天賜的美景,每天繁重的課程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晚上還要照例參加晚自習,回到了寢室已經接近晚上8點了。像我這般的文弱書生,基本上到了寢室就已耗去了大半體力,再像他們那樣一直玩到熄燈實在是件奢侈的事。

這天的晚自習著實令人乏味,不僅是這天,回想起來似乎每一天的晚自習基本上都是一個套路。大家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極少有人偷懶厭學的。就連最常見的小團體占據某個角落裏自娛自樂的事情也見不到,偶爾倒是有三五個人在課前關於遊戲的話題能討論一番,但到了晚自習正式開始的時候這個所謂的小團體就自動解散了。大家全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保持沉默,我也隻能暫時安靜的做一名好學生了。

自習室裏一片沉寂,實在是鬧不出什麽風浪,我突然間想起了大一時候的自習室來,那裏無論何時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有張好這個活寶在,任何時候都少不了歡樂的理由。說起來我離開他們已經一月有餘了,這段時間我被繁重的功課壓得喘不過氣來,也沒抽空回去看看他們,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此時我的腦海裏突然湧現出了一個想法來,何不趁現在去他們的自習室轉轉呢,等到自律委查人的時候再回來也不遲。想到這裏我竟莫名的興奮起來,簡單整理一下就悄悄的從後門溜了出去。出了自習室的門口,我快步跑了兩層樓,從他們自習室的後門溜了進去。

我果然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團體,為首的自然是張好,隻見他們幾人以張好為中心,全部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電腦。我邁著小步急速溜了過去,看到我突然出現著實令他們吃了一驚,我也毫不客氣的坐到了他們身邊。

我當是什麽好東西讓他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原來就是兩個人對戰的拳皇遊戲,我實在想不出這款流行了好多年的遊戲怎麽現在就讓他們這般興奮。看他們操作了幾局我才明白這其中的規則,原來是張好嫌晚自習無聊,就帶著電腦來組織個拳皇淘汰賽,參賽的人剛開始還局限於小團體,發展到後來幾乎全班的男生都湊了過來,隻留下了所有女生零星的坐在前排。

這遊戲的魅力隻有在人多的時候才能展現的淋漓盡致,如果一個人玩的話,玩不了幾局就頓感無趣了。現在可倒好,幾乎所以的男生都跑來參戰,比賽采取三局兩勝的淘汰製,班級裏16個男生也夠玩一陣的了。隻見張好端坐中央,首先出場的他在叫囂著一切對手。這時王勁鬆第一個走了上去,他們二人選好了角色就開始了激烈的廝殺,經過大家的一陣陣小聲歡呼,張好最後險勝對手。第二個上陣是耐不住寂寞的蕭正陽,剛開始他挑選角色的時候他就遭到了周圍人的嘲笑,結果比賽一經開打,他菜鳥的本色就暴露無遺,沒幾下就被張好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在大家的一致起哄中他隻得悻悻離去。

隨著比賽的深入,大家再也顧不得晚自習的紀律,幾次大聲的歡呼起哄竟引起了前排女生的不滿,一個個全都投來鄙夷的目光。這一切自然不會被一群殺紅了眼的他們所介意,這才是遊戲的最高境界。

比賽還沒打完就想起了下課的鈴聲,大家隻得充滿遺憾的一個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收拾東西,沒上手的人自然一百個不甘心,言語中還在不停的自吹自擂。張好做為暫時的莊家宣布明天繼續對戰,大家全部以巨大的歡呼聲做為回應。我看到一張張熟悉的麵孔甚至還來不及一一打聲招呼,隻交代了劉悅彤幾句,就不得不回去報道了。

我的自習室裏仿佛剛剛結束了一場無聲的戰爭,此時空氣中彌漫著書本的味道,這真是兩個迥然不同的自習江湖,兩個江湖都有著各自的規則。這規則不是人為設定,而是以不同的文化背景為基礎,再加上各個成員的性格特點慢慢形成出來的。

在沒有我的日子裏,他們每個人還是之前的模樣,生活還在繼續,絲毫不曾發生任何改變。我也的確應該做出一些選擇了,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況且我的過去已經是再也回不去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