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江水寒非常鬱悶木華幾乎被全票否決的結果,他想可能是因為去的遲,拖延了大家的時間,引起了大家的不滿,於是導致木華被否決。於是決定重新找一個機會再唱一次,這一次一定要在眾位選手之間上台。因為院決賽總共兩天,這才進行了一天,還有一天。但是說服木華參加第二次演唱是個棘手的問題。

江水寒在回去的路上偶然經過藝術學院,看見那裏也在進行他們學院的歌手決賽,不免想看一看。到底是藝術學院的,首先從穿著上就很合適,若是時髦的搖滾,則穿著時尚跟潮。若是婉轉悠揚的中國風,選手則會選擇傳統一點的服裝。台上一個男歌手正在演唱,歌曲最大的特色就是高音多,難度大。看見幾個評委默許的點頭,江水寒想他們的評委就是有水平。正在圍觀的時候,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水寒回頭一看,原來是古月。江水寒連忙說道:“我就猜你肯定會參加比賽,這次也一定能進入決賽!”

古月說:“那猜猜若彤呢?”

江水寒語氣低落地說道:“應該也參加了吧。”

古月說:“沒有,她老是不喜歡這種比賽,校慶的時候也不沒上嗎?我看見好多人擠著頭參加比賽,她倒好,主動退出。”

江水寒問道:“那她現在幹些什麽呢?”

古月說:“她現在就是沒事創作個曲子之類的,輕易不與人交流,學校的各種活動也從來沒有參加過,比起以前,消瘦了很多,找個機會你去看看。”

江水寒點了點頭說道:“她爸媽的事對她打擊挺大的,能這樣她已經非常堅強了!”古月也點了點頭。

古月見時間不早了,說道:“走吧,我請你吃飯。”

兩人到學校的餐廳裏,江水寒突發奇想問古月在比賽的時候有沒有訣竅,好幫助木華,同時也把木華的情況說了。古月倒是興趣濃重,說道:“我就喜歡民間高手!”

於是江水寒立馬把木華叫到餐廳。木華走過來的時候很平淡,一見麵就說:“水寒,那個比賽你就別幫我弄了,我不參加了。”

身旁的古月說道:“蛟龍也得有升天之時,這樣的比賽到最後請的是專業的音樂學院的老師評判,知道這一行,你先把院決賽通過,校決賽的時候就不用擔心了。”

木華像是才意識到水寒周圍還坐著一位,說道:“哦,你好,你——是梁若彤?”

還不等江水寒介紹,古月搶著說道:“我是古月,是梁若彤的好朋友,也是水寒的朋友。”

木華羞澀地看了看古月,不知說什麽好。

坐了半小時,木華的羞澀也漸漸褪去,聽古月在歌手大賽方麵的建議,古月講的手舞足蹈,木華聽的津津有味,倒是令江水寒一個外行人連熱鬧都沒得看。

吃完飯,木華得到了古月精神上的鼓勵,說道:“水寒,你幫我再安排一下,我要參加比賽!”

江水寒深深佩服古月。說是趕緊準備一下,明天還有一場比賽。

江水寒回到寢室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又打開電腦接著進行創作。剛開始的時候總是不知從何處下筆,索性隨便開個頭,沒想到這頭開的好,後麵的情節便如洪水般不可遏製,滔滔不絕。

第二天,木華收拾的精神抖擻,歌曲像是在心裏馬上要通過嗓子蹦出來一樣迫不及待。兩人來到比賽場地,江水寒向幾個學生會評委悄悄說了幾句話,然後示意木華準備好,馬上就要上台表演。

木華上台之後,下麵一陣喧嘩,江水寒不解地向後望了望,心裏想難道這些人能看見這是通過自己關係臨時加的?木華的表情很自然啊,沒有一種靠關係上台的心虛啊?

隨後,木華以一首自己擅長的男高音結束。木華唱完後,台下一片寂靜,水寒滿意的點了點頭,認為這是曲高和寡的生動表現。但是隨後又是一陣喧嘩,水寒又想當然的認為是驚歎之後發自內心的讚歎。但是當幾個學生會評委舉起評分牌子的時候,江水寒隻覺得今日陽光刺眼,通過那幾個牌子的反射過來使自己眩暈。牌子上居然沒個高於六分的成績,江水寒跑過去問一個評委道:“你們是怎麽評分的?這樣的歌怎麽才打這幾分?”

那個評委說道:“這個選手連最起碼的伴音設備都沒有,就在那兒幹號,我們怎麽給高分?”

江水寒憤怒的想把那幾個評委扔出評委席,強自壓抑了自己的怒火後說道:“我們選拔的是歌手,不是樂器,伴音設備在校決賽的時候會提供的!”

那個評委說道:“我們也沒辦法,我們評分大多看現場效果和觀眾反應,剛才觀眾都一片喧嘩,就是因為連最起碼的伴音設備都沒有,誰願意聽?”

江水寒說:“照你這麽說,讓觀眾投票得了,要你們幾個評委在這兒幹嘛?”

另外一個評委說道:“江部長,後麵還有選手比賽呢,你要是認為我們不公正,可以向上麵舉報。”

江水寒知道這些評委都是文藝部的正部長挑的人,對自己的建議置若罔聞。剛才說自己可以舉報,看似大公無私,其實告到上麵遭殃的是自己,因為自己把木華通過不正當程序引入的。江水寒終於領教了這些人手腕的嫻熟。

忽然想到木華,水寒向台上望去,木華的影子也已經消失了,向四周掃視,也見不到那個顫微微的影子,打電話也是關機。江水寒頓時覺得自己好心幹了件蠢事。本來木華不參賽,安心研究他不感興趣的機械工程,相安無事的。但是這樣一來相當於給木華重挫,越想越覺得自己此舉愚蠢之極。江水寒僅僅知道木華從此不會再用他很有天賦的嗓子歌唱了,而是和高等數學,大學物理死磕了。不知怎麽的,江水寒忽然替木華流下了淚水,木華是江水寒上大學以來認識的第一位可以傾訴心事的同性朋友,隻是自己把他當做了傾訴的對象,而自己卻見證了他的種種挫折,冉小軒對他的不理不睬,學習成績的低落不上,還有這次信心滿滿的歌唱準備卻被活活扼殺,江水寒不願再想了,他覺得這大學已經大的離譜,大的遠非自己的想象力所能及,還能說什麽話呢?沒有價格昂貴的伴音設備就被淘汰,快樂男聲中不知道有沒有這麽不符合天理的事也未可知了。

但是,這次的打擊卻沒有打到木華,生活還是平淡無味或者苦味,絲毫沒有活力,木華也沒有活力,江水寒也沒有,梁若彤也沒有。木華還是一邊用研究大學物理之後僅剩的腦細胞思考如何創造機會為冉小軒打一次水的機會,一邊流著汗水勤工儉學獲得廉價的生活費。

江水寒還是不甘心木華就這樣被淘汰,一邊埋怨自己考慮不周,怎麽不在提前想到要向古月借伴音設備。江水寒隻能硬著頭皮找文藝部的正部長,此人姓張,平日裏對文藝工作不太關心,但是就是說話有效力,下麵的人願意聽他的話。這位張部長笑臉說道:“這個我也不好說啊,這次歌手大賽是學生會和團委共同舉辦的,我們文藝部負責組織比賽,上報各選手的分數,至於最後入圍名單,審核權是交給團委的!”

江水寒當然知道這是推諉之詞,張部長認為把這事推到團委那邊最徹底,他認為別人總不會再去找團委。但是江水寒卻還是想去找,但是自己這樣貿然前去,肯定沒什麽效果,所以此時又想到了冉小軒,她人脈眾多,團委裏麵的關係網更是錯綜複雜,但是怎麽找她又是個難題。

江水寒硬著頭皮去找冉小軒,冉小軒很驚訝江水寒居然還會再次找她,江水寒說明緣由之後,冉小軒說:“你的事我可以幫忙,但是他的事,我不管!”

江水寒說:“你別這樣說,我給你說,木華喜歡你很久了,一直尋找機會幫助你。你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冉小軒說:“喜歡我的是他,我有什麽感覺。再者說,像他那樣的,還說喜歡我,惡心不惡心啊!”

江水寒有點生氣地說:“人家的確沒有寶馬車載你兜風,但是那也是人家的一片熱忱啊!”

冉小軒苦笑道:“行了,你別給我說什麽熱情。像他那樣的,學習學不到前麵,穿的衣服土的掉渣,還搞什麽高雅的音樂,還是回家拉他家的破車吧!”

江水寒憤怒地說道:“這個忙你幫不幫?”

冉小軒堅決地說道:“不幫!”

“你——”

江水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小軒,算我求你了。”

冉小軒忽然仰天大笑道:“你當初罵我的時候想到過有一天你會這麽下作的求我嗎?江水寒,我幫了你多少忙?看見你有文學才華,趕緊讓學校報刊發表你的文章,這些你都忘得一幹二淨了,還在那裏裝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教訓別人,你連最起碼的之恩圖報都不知道!”

江水寒說道:“你的做法我確實很不讚同,但是你的幫助我永遠記得。”

“是嗎,僅僅記得就完了,不要你的回報,但是也不能以怨報德吧!”

江水寒直接了當地說:“你幫不幫?”

“剛才已經說過了,不幫!”冉小軒說完之後,扭過頭去。江水寒見這情形,已經沒有再容下一句話的空間,於是也回去了。回去之後,越想越覺得對木華愧疚,並且想不出來個彌補木華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