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主子爺那意思,來年嫡福晉進府之前吧。我生月早,年一過也就十五了。這些年伺候主子們,懂的也懂了。”曲迤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安慰哥哥。

曲江也臉紅了。

兄妹兩個說好了。

當下也不再說這個。這麽些年,難得過年湊一起,這不還不到年。一家子趕著出去買東西了。

遇見鄰居,隻說主子好,叫丫頭回來過個年。

外人信不信的,反正事就是這麽一回事。一時間也顧不上解釋。

除夕這一日,兄妹三個站在台階下,看著遠處的煙火。

曲江給兩個妹子送了一人一根銀簪子,給母親送了一對銀鐲。

“如今沒有好的,隻有這個,以後我努力多賺錢,都換金的。”曲江道。

“這個就極好的,哥哥你太辛苦了。”曲二丫戴上道。

看完了煙花,四人進屋,曲氏煮了湯圓。

吃好了,兄妹三人也不睡覺了,守歲。

曲氏也陪著。

一家子等到了早上,接了神,吃了餃子。

三兄妹又去街坊家裏拜個年,就回來可以睡一會了。

沒人來拜年了。

一連好幾天,就是吃吃喝喝。

曲迤初七就要回去了,越是後來,家裏人越是不舍。

曲迤自己說,不許他們準備什麽,因為主子爺什麽都沒說。

直至如今,也可能是誤會呢。

於是曲氏更是愧疚。

到後來那幾日,家裏氣氛都不對了,小心翼翼的。

長久沒跟姐姐相處的曲二丫,到了初七這一日,一早上跟著曲迤。舍不得姐姐走。

可午後,府上的車還是來了。

來的還是當初送她的那個車夫。

曲家人戀戀不舍的將人送上車,這回車夫收了打賞。

曲氏和曲二丫都哭了,曲江也是眼圈發紅。

曲迤擺擺手,坐回騾車裏。

回了府裏,十四爺不在,他們還在宮裏領宴。

要十五才能自由。

曲迤跟眾人問候過,先去更衣。

到了這會子,最遲鈍的七喜也猛然明白了,對她就各種客氣起來。

曲迤挺不是滋味的。

晚上的時候,終於見著了十四爺。

十四爺笑道:“回去高興嗎?”

“高興,奴才多謝主子爺,奴才家裏人都感謝您。”曲迤道。

“那就好。今年生辰就不送你禮物了,來年再送。”十四爺道。

這話,簡直就可以翻譯成來年身份變了,我再送你。

曲迤隻能謝過他了。

一連忙活到了十五。

到了十五的家宴,側福晉也出來了,她其實還沒滿月呢,差三天。不過府裏過節,她還是出來了。

十四爺叫人將家宴依舊擺在了徐善堂裏,裏外燒火,倒也暖和。

側福晉月子裏養的極好,所以看著胖了些,正是好看。

家宴過後,沒兩天內務府的消息就來了。

禮部擬定的日子是六月初一。

這個日子是合了十四爺和完顏氏的生辰算出來的。

十四爺一早就叫人核算了一下適合曲迤的日子。

一般來說,格格進府,不看這個。

不過十四爺既然叫人看了,瑚嬤嬤就叫人看了。

適合的日子就是二月初九和三月初六。

十四爺選了三月。

十四爺笑道:“叫她多適應一個月。”

瑚嬤嬤真是覺得這純屬脫褲子放屁,不過主子爺高興,她沒話說。

距離六月還有半年,府裏也不用太著急,反正大頭是內務府那邊的。

倒是過完年沒多久,直郡王就要北上,給他女兒送嫁。

十三爺來了十四爺這裏幾次,大概意思是問十四爺準備做什麽。

他是做哥哥的,覺得自己都有差事了,十四沒有,就過意不去。

十四爺與他吃飯,笑道:“急什麽?按說咱們這年歲,說不得就不能如今就發跡。十三哥你有了差事做,就去做。我等一等。隻是十三哥你這個人脾氣直,講義氣。如今跟著大哥出去,隻是個差事。老大如今烈火烹油的,咱們湊上去,是要被油崩著的。”

十三爺笑起來:“十四啊十四,你十三哥也不傻吧?”

十四就作揖告罪。

十三爺笑嗬嗬的吃了這頓,就走了。

因這個,還特地回去囑咐了兆佳氏,要是六月回不來,就叫她過來十四爺府上幫襯著。

二月初三,直郡王起程給他女兒送嫁。

說實話,這幾年送出去幾個公主郡主了,就沒一個比他的女兒風光的。

外頭人有的羨慕,有的也隻搖頭一笑。

城外,皇子們恭送直郡王和十三爺走了。

九爺忽然咂嘴:“送皇阿瑪出城,也就排場了吧?”

十爺大驚,往前走了一步撞在他後頭。

九爺也是大驚,嘿!就你有個嘴是吧?

關鍵是,九爺禿嚕嘴就算了,還有人接話!

三爺欠兒欠兒的來了一句:“就是,老九你說太子爺要是出京,是什麽排場啊?”

九爺……九爺恨不得先把自己掐死,叫你嘴欠,勾出這更欠的。

於是九爺打哈哈:“啊?嗬嗬,今兒天氣挺好啊,這小風吹得,嘿!涼快!”

三爺恨恨,怎麽沒吹死你?二月春風似剪刀啊。

關鍵是九爺仗著歲數小,能這麽胡說,三爺就……反正這話說的就挺不像個哥哥的。

四爺五爺也懶得周全他了。

至於太子爺出京什麽排場,沒人見過,太子爺沒有單獨出京的機會和資格。

這不得不說,是個諷刺。

十四爺看著哥哥們鬧了一出,自己倒是一點也沒沾。

八爺湊過來道:“府裏安頓的怎麽樣?八哥如今管著內務府呢,你有要求別客氣。”

“如今什麽都好,八哥別忙了。我要有要求,還能不提?”十四爺笑嗬嗬的。

八爺心說十四大了之後,就與他疏遠了。

這四哥和十四弟不愧是一個額娘生的,性子還真是……一樣的。

十四爺府上,當針線房的人來給曲迤量身的時候,曲迤就知道,基本定了。

隻是恨不能親口問十四爺,究竟是哪天?這靴子掉下來就算了。

這懸著可太……懸著了。

可不能問啊,怎麽問?隻能等著了。

不過她委婉的打聽,您幾位給我做的是哪個季節的衣裳呢?這麽打聽就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