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話,突然間意識到屋子裏麵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準確來說是林老二的表情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他狠狠的瞪著他,那樣子就像是要恨不得吃人一樣。
年輕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麵上閃過一抹害怕。
“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難道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他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緊緊皺著眉頭回想著自己見到的一切。
李舒婷見他瑟瑟瑟瑟的樣子,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唏噓。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說道。
“你沒有說錯,我不僅在外麵投放了招租廣告,而且還派人在那裏守著把招租廣告上麵的字,清清楚楚的傳達給每一個過來詢問的人。”
“你明明已經看到了廣告,不然的話也不會過來跟我說合同的事情,可是你就是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在這裏跟我胡攪蠻纏,不僅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甚至還耽誤了你自己的事情,這難道還能怪我嗎?”
李淑婷一邊說著,一邊拿那一雙烏黑如墨的眼睛看著林老二。
林老二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光頭,冷汗從他鼻子上麵一點一點的清了出來。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想要妥協,反倒是振振有詞的說道。
“你這條款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咱們開門做生意的怎麽可能不講價,這都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你怎麽可以不守規矩呢?再說了,咱們以後就是鄰居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不過就是跟你說了兩句,你至於這麽生氣嗎?”
“可是我記得,我在招租廣告上麵還有另外一條,那就是你們所買的鋪子,除了幾個特價攤位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由抽簽決定順序和位置的,這一點,難道也是你所說的什麽規矩嗎?”
李舒婷冷不丁的打斷他說的話,聲音就這麽清清楚楚的傳了過來。
林老二現在也知道,她這是真的打算跟自己死摳到底了。
登時就擺了一副,使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哪家人做生意不都是這麽過來的,你未免太小心眼了一些,大妹子,我是看在站長的麵子上才對你這麽客氣,你要是真的再這麽計較下去的話,那咱們可就不能在這麽愉快的玩耍下去了,要知道您這裏可是十多間鋪子呢,我要是當真轉身就走的話,你這鋪子可就真不一定能夠完全賣出去了。”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威脅了,站長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剛想出言嗬斥,李舒婷就抬手打斷了他的施法。
“既然你都已經這麽說了,那我再繼續攔著你的話,那就當真有些不太合適的。”
“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情,那就請您先離開這裏吧,畢竟我這兒是簽合約的地方,若是您沒有想要打算買鋪子的話,那就不要打擾我們繼續簽合同。”
李舒婷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甚至還勾出了一抹淡淡的淺笑,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林老二這次是真的傻眼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李舒婷竟然還這麽死心眼。
這次不僅僅是不想跟自己掰扯下去了,現在竟然是打算不把鋪子賣給他了。
意識到李舒婷這次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他終於慌了,額頭上麵的汗水一點一點的落下來。
連忙扯出一個賠笑的嘴臉,伸手扯住李淑婷的袖子。
“大妹子,瞧瞧你說的都是些什麽話,我剛才就隻是在開玩笑而已,不是真的想要給你置氣的,你要知道我這個人嘴巴就是讀了一些,可是實際上沒什麽壞心思的,先別說這個了,咱們還是趕緊簽合同吧,要是晚了這位小兄弟估計又要等一段時間了。”
林老二抬手就準備把年輕人手中的合同給抽過來,可是卻被他眼疾手快的躲了過去。
那年輕人微微皺了皺眉頭,想要發火。
可是看著他陰沉的臉,到底還是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擺出一副軟弱可欺的樣子。
“大叔,我這合同是從外麵領來的,你要是真的想要租鋪子的話,那就去外麵再領一份吧,畢竟現在外麵等著領合同的人可不止一二十個,你要是把我這份給拿走了,那萬一我買不了怎麽辦?”
他說的格外的誠懇,可是這話卻無異於往林老二心裏麵插了一個刀子。
他的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他想要估計重施,威脅年輕人把東西給自己。
可那年輕人雖然軟弱了一些,可是性格卻是格外的執拗。
非但沒有把東西給他,反倒是直接把合同護進了自己懷裏,振振有詞的說道。
“這位大叔我不過就是剛剛畢業,想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你可不能這麽欺負人呀,而且還當著站長的麵,你這樣究竟有沒有把站長放在心上?”
他擺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縮在角落裏麵不肯出來。
站長的表情變了又變到最後,終於是忍無可忍,直接怒吼了一聲。
“林老二,你要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做生意的話,那就去外麵給我排隊領合同,要是運氣好的話,你也許還有這麽一線,希望能夠找到哪個人不願意簽合同,要是運氣不好的話,那也是你的命,誰讓你剛才這麽猖狂的?”
站長的臉都已經快要黑成鍋底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當著自己的麵,這林老二竟然還能夠作出這麽多的幺蛾子來。
林老二被他吼了這麽一遭,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轉過頭來還想要再繼續說兩句討好的話,可是卻被站長直接無情的打斷。
“你也別在這裏白費心機了,我這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站在你這邊了,你要是真心想要租鋪子的話,那就趕緊去外麵排隊去,要是去的晚了,估計你連個合同渣渣都碰不到!”
說完這句話,站長就轉過頭去不去看他。
林老二這次當真是悔的腸子都清了。
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夠含淚把所有的苦都吞進自己肚子裏,轉而慢悠悠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