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85他給的婚禮,她給的城

第二天上午九點。

明明天氣預報說晴天,該是天朗氣清的一日。可誰曾想,天空突然便下起了雨。

所謂宜嫁娶宜搬遷的黃道吉日,不禁大大地打了折扣。

一大早傾玖便在化妝師的折騰下煥然一新,婚紗依舊是上次試穿的那套。

融入歐洲時尚元素,用絲質喬其紗、縐綢等具有極好下垂感的麵料製成,依身體曲線貼身剪裁的窄擺合身設計,那貼/身的設計,展現迷人的身體曲線踝。

將4ocm的小托尾收起,傾玖坐在床上。

今天的婚禮流程其實算得上簡單,采取中西結合的方式,第一站是被何瑾朔接去何家老宅那邊給長輩敬茶,然後再趕去婚宴酒店,由司儀主持婚禮耘。

阮卿悠作為伴娘,很顯然比身為新娘的傾玖還要激動。

“何少付款的這件伴娘小禮服可是黃金價啊,到時候可別掉了一顆鑽,我得心疼死。”她可沒忘記她和傾玖刷何瑾朔的卡刷得不亦樂乎讓他擔當苦力,最終他卻懶得動了,以買床上用品為由讓商場工作人員送貨上門。

站在鏡子前轉了一個圈,那條修身小禮服露出修長的美腿,白皙嫩滑。

阮卿悠又屁顛屁顛跑到傾玖麵前,將她從床上拉起來:“玩什麽手機啊,趕緊地再過來照照鏡子瞧瞧哪兒還需要完善。當新娘子的人可不容許出一點點紕漏。”

然後,又吆喝著將化妝師給喊了過來,讓人重新給她上妝。唇彩別太淡,稍微蜜色一點,誘人一點。還有那眼線,重新畫,要顯得眼大,讓男人一望進去就被那雙眼吸引。

將手機放到一旁,傾玖對於她這樣的舉動無奈:“不用這麽誇張吧?已經畫得夠好了。”

“你自己認為好不算好,要讓看到的每個人都認為好,尤其是男人認為好,那才是真正的好。”阮卿悠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對了,陌陌那小鬼頭呢?居然沒瞧見他。”

對於陌陌,傾玖則了解得多了。

“還能去哪兒?肯定在大門附近,就等著何瑾朔過來,然後他好當個小叛/徒,投/降叛/變,順便給他當引路使者。”

“我算是明白了,敢情他陪著你一道回娘家還留了這麽一招啊。這小子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他的親娘?和何少才相處多久啊,居然就這樣被他給收買了。傾玖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到底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居然讓他向著別人不向著你。”

對於她的唱作俱佳,傾玖不以為意。

她早便知道陌陌這孩子渴望父愛。

千裏迢迢從紐約來到h市,還不是為了瞧清楚她的男人是誰?

完全不避諱地表示想要見見自己的爹地。

小孩子,便是如此單純。

她是他母親,那麽,她的丈夫,便該是他的父親。

好在何瑾朔對陌陌的出現一開始便是認同的態度,甚至還大張旗鼓地對媒體公布他的存在。

一個恰當的時間,一個恰到好處的出現,陌陌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爹地。

盡管,他在她的故意教導之下總是在爹地前麵冠上“繼父”兩字……

如今,小家夥人小鬼大,知道婚禮當天新郎絕對會被為難,故意跟著她回了娘家陪她出嫁,實則,倒有點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感覺。

打小便生活在國外,學的東西,還真是多且雜,中西合璧。

“新郎來了!卿悠,咱們可以盡情去刁難了!”

許薇從樓下急匆匆上來,推開門,臉上有著興奮。

這次傾玖廣請帖,邀請遠在紐約的牧晉的同時,自然不可能將他的這位未婚妻給忘了。

婚禮前幾天也沒有什麽音訊,她原想著這兩人不來了,昨兒個夜裏頭突然便打電話過來說已經下榻在酒店。

一大早,許薇便趕了來。

至於牧晉,則充當男方那邊成員。

這會兒何瑾朔來了,牧晉自然也是被攔在了外頭,等著女方的刁難。

很顯然,男方的實力不容小覷,樓下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伴隨著伴郎靳初塵的一聲:“開門嘍,撒紅包嘍,每個都是8888,不搶白不搶啊。”

結果可想而知,大門,自然是在金錢的誘/惑下被人打開了。

很快,樓梯上便傳來一陣響動。

過不多久,傾玖的房間門便開始被門外的人敲了起來。

“新娘子乖乖,把門兒開開,新郎兒不易,門外兒苦等。”

竟是牧晉在那邊惡搞……

不知怎的,傾玖卻從中聽出了幾分不同的意味。

手機上進了一條短信。

是遠在大洋彼岸的雲以晏。

【抱歉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賀禮已經空運過去,希望你能喜歡。】

很平淡的短信。

作為曾經的師

生,作為曾經鬧過矛盾的師生,作為曾經彼此都不再見麵的師生,雲以晏自從上次打破了不再見麵的諾言後,繼而打破不再打電話的承諾,打破不再短信的承諾。

而這次,他依舊打破了許多他本該繼續奉行的承諾。

其實,傾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是,當初他將她手中有關於他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除了,可為何,他依舊能夠聯係上她?

她能一下子便辨認出他的手機號是因為那號碼獨有的韻意——你不知我為你而至,o8754o27。

可他呢?

如果說他刪除了她手上的有關於他的聯係方式,由此推出,他必定也刪除了他手上有關於她的聯係方式。

既然刪除,他又怎能重新聯係她?

“裏頭的女人們,倒是給點動靜啊,這麽不聲不響的,是打算讓我們這幾個大男人撞門嗎?”

牧晉的聲音傳來,傾玖倏忽間恍然。

雲以晏,自然是從牧晉那裏得知她的聯係方式的。

阮卿悠和許薇相視一眼,竟默契十足地開口:“新郎和伴郎來個男男情歌對唱再說。”

兩個作為牧晉的前女友和現任的未婚妻,竟沒有絲毫的嫌隙,都是痛快人,很快便能打成一片,玩到一處。

對於外頭的一幫男人,充分展示出了她們不屬於他人的惡搞本事。

門外,牧晉一聽那倆女人的要求,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還好我今兒個不是伴郎。”然後,給了旁邊的靳初塵一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靳初塵倒是無所謂,為朋友兩肋插刀,不過唱歌而已。

隻不過,從進了大門到過五關闖六將,一直默不作聲的何瑾朔,還真是讓人有些不敢揣測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作為新郎官,要學會沉默是金不假,可新娘子是你自己的,旁人吆喝得起勁幫你幫得也起勁,你自個兒卻還是保持這麽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這到底還打不打算娶到人了?

“那咱們就滿足滿足裏頭的人,給他們唱個?”靳初塵開口。

“來《死了都要h》!”裏頭,阮卿悠已經開始點歌了。

牧晉不由扶額。

這個女人的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正經起來完全讓人瞧不出她的異樣,可腐起來,也完全便是沒影沒邊。

不過這正合他意,雖然是站在男方這邊,可他是一星半點兒想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笑話,他可是有節操的,雲以晏算是他哥們,哥們的女人另嫁他人,他怎麽可能不幫忙還落井下石呢?

當然,這女人,早就嫁人了……

所以,這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不過,他也知道,雲以晏不知道主動為何物,也不是那種會當男小三拆散人家家庭的人,所以,他敗就敗在他太胸襟坦蕩他敗就敗在他太重視道德準則。

不過,既然千裏迢迢從紐約趕來參加傾玖的婚禮,他適當地給何瑾朔添點堵還是必要的。

笑得牲畜無害,他扯著嗓子:“何少,這麽h的*歌曲你就甭唱了,多掉份子啊。讓別人誤會你有那方麵喜好就完了。”然後又朝著裏頭的人道,“裏頭的女人們,就不能消停下嗎?不知道咱們何少五音不全不知道咱們何少不屑於知道什麽叫做死了都要h嗎?不知道咱們何少寧可要麵子也絕不向女人妥協嗎?趕緊換個項目,要不然咱們就撤了,新娘子自個兒坐床上涼快去吧……”

別人聽著隻當這是他以退為進的一招,可牧晉說完便有些虛。

何瑾朔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還真是有些讓他堵。

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牧晉,何瑾朔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輕動,已經開始開始搜索所謂的歌曲。

隻不過,越往下瀏覽,他的臉便陰沉幾分。

眉,也蹙得越深。

這,就是所謂的《死了都要h》歌詞?

他記得很清楚,陌陌特意在他的手機裏設置了他自創的《死了都回家》版本的手機鈴聲。

“死了都回家,不抱老婆兒子不痛快……”

那小小的軟糯的孩童聲音,每次聽,雖然總會下意識詆毀這臭小子幾句,不過聽著還真是受用。

不過……

依舊是《死了都要愛》的惡搞歌詞,何瑾朔隻覺得額上滑下的黑線,已不是一兩條。

死了都要h,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死了都要h,不做到出血不痛快,宇宙毀滅仍在h。

把每天當成是末日來做/愛一分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不理會地點是床上或戶外,隻要我/情我就來。

h不用刻意安排,憑感覺去親吻相擁就會很愉快,享受現在,別一開始就怕受傷害,許多奇跡在耽/美裏都會存在。

死了都要h,不精/盡

/人亡不痛快。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死了都要h,不做滿一百不痛快,宇宙毀滅也要h。

窮途末路都要h,不極度s/m不痛快,會雪白,土會掩埋,陰、莖不腐壞。

到絕路都要h,到天荒地老也要h,不怕菊花變火海,煉成鐵槍從頭來……

房內,傾玖也好奇地打開手機瀏覽器。

百度歌詞。

然後,同樣滑下黑線。

“阮卿悠,你這成天聽的到底都是些什麽歌啊!這歌詞……你確定不是你打著腐/女的名號行欲/女之實?”

幾個女人湊到一起,往手機屏幕上一瞧。

許薇朝著阮卿悠豎起了拇指。

阮卿悠一副委屈的臉:“沒辦法,到現在了還是老處/女一個,男人們都紮堆搞/基去了,我也隻能看看*自娛自樂一下了。現實太殘酷,命運多舛,且行且珍惜。”

想起她的相親經曆,傾玖也深以為然。

驀地,外頭傳來一陣唱歌的聲音。

屬於合唱沒錯,屬於《死了都要h》的曲調沒錯。

不過,卻是《死了都要愛》。

而唱歌的人……

細細一聽,便會現,居然是一大一小……

陌陌那臭小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屁顛屁顛地跑了來,沒看幾眼何瑾朔的手機屏幕便大言不慚:“繼父爹地,這歌不是很簡單嗎?我不是給你的手機鈴聲改編的時候就按照這歌來的嗎?來,跟我唱,咱們抓緊時間將傾小玖拐回家!”

然後……

便是在陌陌帶領之下這一大一小有條不紊聲情並茂的歌唱……

高音處,小家夥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何瑾朔,平日裏沒怎麽聽他唱過,可關鍵時刻,居然就爆出了強大的氣場。

與小家夥配合得天衣無縫。

就這麽……將錯就錯地唱了《死了都要愛》。

陌陌是剛看了開頭的歌詞部分完全沒意識到根本就不是自己平日裏熟悉的那歌。可他呢,則是故意為之,也省得唱那些帶著顏色的亂七八糟的歌詞,平白往自己身上潑髒水。

同樣的調子,不同的歌詞。

前者葷段子太重,若真唱了,那一世清明盡毀。

後者情深意重深情款款,唱了之後,反倒給人留下一個情到深處不離不棄的三好男人形象。

這,便是歌詞的藝術魅力。

能讓人俗,也能讓人雅。

父子倆對視一眼,在外頭唱得是更賣力了。本身就是高音部分的唱功,這兩嗓子下去,樓下的傾光宗聽著,不免感慨。

唱得這麽帶感,這應該,真的是愛著小玖的吧?

可惜劉媽不在這兒,這些年也就她能在旁邊說說體己話,談談小玖,談談過往。

想到劉媽,傾光宗不免給沈憐伊那邊去了電話。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女兒出嫁,他隻能參加一個女兒的婚禮。

對於另一個而言,算得上不公平。

然而,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傾玖失魂落魄地揪著他的袖子執著地尋求一個答案:“老爹,如果你有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你會選擇讓哪個女兒幸福?”

從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的心底,最重要的人,永遠是自己的這個女兒。

之前不知道她已經和何瑾朔結婚,看著憐伊和何瑾朔在一起傳了那麽大的緋聞,還想著何瑾朔能對憐伊負責娶了她。

知曉何瑾朔已婚且已婚的對象竟然是傾玖時,他是萬萬都想不到的。

自己這個女兒,居然瞞著他早已嫁人多年。

那麽多年,不怎麽和家裏聯係,一個月才回來一趟。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埋怨著他的。

憐伊的存在,便是她該埋怨他的源頭。

可他,也隻能受了這份埋怨。

“劉媽,憐伊那邊怎麽樣了?齊衍之已經過去迎親了嗎?”

另一頭的劉媽也有些心焦:“沒啊,這姑爺人也沒見車也沒見,一點動靜都沒有,打電話過去還關機,這年輕人怎麽這麽不著調啊,真是讓人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