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就生出這麽個兒子來!
魏夫人越想越氣,直氣的直掉淚。
魏連成這番話說下來,繞是陸瑾年和老王妃想再找茬挑理都沒地方挑,隻能悻悻安撫了他幾句,借口說著去瞧瞧陸瑾毓,一溜煙跑了。
魏連成看著母親流淚,歎了口氣安撫著:“母親,兒子不孝,讓您為我操心了。”
“可是,這人是兒子娶進門的,她是任性潑辣了點,可沒有任何對不起兒子的地方。兒子讀了十年聖賢書,不能因為她的性格潑辣這點小事就拋棄自己的妻子。”
“或許她不是個賢妻良母,可當初孩兒求娶之時,是真的想和她過一輩子的。”
他掙紮著起來,異常堅定給母親磕了個頭,“孩兒不孝,讓母親傷心了。”
魏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寬慰。
點著頭將他扶起來,“好孩子,好孩子,日後你……”
她也說不下去了。
“等你病好了,我會將管家之權交給他,從此我也不管你的事了,你和她……都好好的。”
“孩兒謝母親成全!”魏連成一磕到底,到底身子受不住,直接暈了過去,又惹得魏夫人驚叫連連,趕忙差人將他抬了回去。
而富華園裏,陸瑾毓緊緊抱著老王妃的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娘,你帶我回去吧,你不知道那個葉瑾,她之前讓我站規矩,如今竟然還敢打我院子中的丫鬟,下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就直接打我身上了!”
“胡說!”老王妃雖說疼愛自己的女兒,可到底是嫁了人的姑娘,他也還是知道分寸的,“哪有嫁出去的女兒說要母親節回娘家的!再說,她魏葉氏不敢打你!”
“她敢打你,我就讓你哥把整個魏府都圍起來給你出氣!”
“咳咳咳……”陸瑾年趕忙出聲製止,“母親,你說話注意點,這還是魏家呢!”
畢竟這裏是魏家,母親說話也太肆無忌憚了!
“哥!你到底是向著哪邊的?你妹妹都被人欺負成啥樣了!”
陸瑾年也有些慍怒。
“剛才我和母親過來的時候,看到了魏連成,他現在連床都下不了,你說你……”
他一抬頭,看到妹妹紅腫的雙眼,又沒忍心說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怎麽知道他在外麵淋了那麽久的雨!他是傻子嗎,如今生病了為什麽要栽贓到我頭上!這魏家一眾的下人丫鬟都不知道幹什麽吃的,哥你隻知道指責我,可我做錯了什麽呢!嗚嗚嗚……”
眼瞧著陸瑾毓又哭上了,一頭紮進母親懷裏,陸瑾年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索性閉上了嘴。
“行了!你要想回家,咱就回家住一陣,關於此事就到此為止吧,鬧出去你臉上也無光。”
“我不回去嗚嗚嗚……我哥都不要我了,我還回去幹什麽!”
“你沒看寶珠,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要不是我請了宮中的太醫過來,隻怕一條命都要搭進去了!她可是我的貼身丫鬟,自小哪吃過這樣的苦!魏家這就是在打你的臉!”
陸瑾毓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想到自己受過的屈辱,她哥哥竟然視若無睹,埋怨之心讓她口不擇言:
“這樣的事你也忍得了,虧你還是攝政王,怪不得蘇南月不要你……”
“瑾毓!”老王妃猛然打斷她的話,“怎麽說話呢!別怒氣上頭,口無遮攔!”
陸瑾毓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說錯了話。
不過她一向傲嬌大小姐性子,就算知道自己說錯了也不會道歉,隻把頭扭向一邊,嗚嗚嗚的哭。
陸瑾年心裏不悅,愈發煩躁起來。
“那你到底回不回去,不回去我和母親先走了,人我們也幫你教訓了,過兩天我會找兩個會武的丫鬟過來,以後魏家也不敢欺負你。”
陸瑾毓還是不服氣,一下子躺到**,背過身去,“我不回去,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這一次我要是忍了,以後她還會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
“娘,你給我想個計策,我一定要好好挫挫她的威風!”
老王妃看了眼陸瑾年,看到自家兒子煩躁的擺了擺手出了門,她歎了口氣,對著女兒耳語了幾句,這才拍拍她的手,
“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們在這待著也無益,我們這就回去了。”
“王嬤嬤,這兩天你留下,待姑爺病好時候,幫著勸勸小姐。”
身後王嬤嬤上前一步點頭應下。
老王妃這才帶著陸瑾年離開。
隻是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陸瑾毓就病倒了,連續打發人請了好幾個大夫和太醫過來,一時間,魏家婆婆磋磨兒媳的事跡鬧得轟轟烈烈暫時不表。
另一邊,杭州柳家舅舅柳平正在自己屋子裏焦急走來走去,來回踱著步子。
前日裏,柳市布莊衣服布料一事剛被解決,沒料到第二天就發現死在自己家中!
如今官府有人偷偷給他傳信,要緝拿他,讓他趕緊跑。
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跑了,整個柳家怎麽辦!
夫人王氏也在翻看著手中的賬本,額頭青筋直跳,不明白這是惹了哪位神仙,這陳年往事都拿出來翻!
這賬本上,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是這些年柳家為了便利,在官府中上下打點的銀兩,未料到,卻被張知縣拿來當做他們賄賂的證據!
“老爺!這是銀子沒送夠嗎?”
柳平搖頭擺手,“罷了罷了!這是有人見不得柳家的富貴了!”
他歎了口氣,“終究是,富貴惹人眼啊!”
“那如今怎麽辦?”王氏雖說一般做事有些章法,可遇到了這樣的事也沒了主意。
“這樣!夫人,你先整理一下家裏的賬冊,把我們手裏多餘的鋪子還有顯眼的一些產業,全部都盤出去,湊個三十萬兩銀子,然後全部以……就以馬上冬日,捐給西北將士們棉衣為由捐給朝廷。”
“三十萬兩白銀?”王氏嘴巴都在哆嗦,這麽多銀子呀,白白捐獻給朝廷!?
柳平到底比王氏眼光長遠,明白棄卒保車的道理,
“對!就說是我們柳家全部家產,從此以後,我們柳家就老實本分的守著杭州的產業,低調行事,其他地方通通往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