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如此有血有肉,柳青瑤,柳青雲,蕭景悅,譚麟…這些都是書裏未提及或者一筆帶過的人物,卻活生生出現在眼前,有自己的生活想法朋友,如此細致又合理,這真的隻是一個書中世界能做到的嗎?

——

京城,攝政王府。

陸瑾年一目十行看著手裏的密信,眉頭逐漸擰起。看完,猛然一拍桌子,“砰”一聲,將長風嚇得縮了縮脖子。

“一群酒囊飯袋!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也不知道養他們幹什麽吃的!”

長風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不敢說。

底下跪著的黑衣人瑟瑟發抖,辯解一句道:“可是前王妃……蘇家大姑娘那不使尋常招數啊!她竟然撒錢!那我們的人就是嗓門再高也沒人聽啊……”

“廢物!”陸瑾年將密信揉成一團砸向黑衣人,“借口!”

“這次暫且不論,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那柳家也不必非要一口要死,做那長期吐錢的金蛤蟆也行!”

他走到黑衣人麵前蹲下身,鉗起他的下巴眼神凶狠,“有本王在,你們怕什麽!使這樣過家家的伎倆也敢來信密報!知道什麽叫以勢壓人麽!讓你們頭頭親自到當地的知縣那裏走一趟。”

黑衣人戰戰兢兢,忙應了聲“是”。

屋外有小廝傳信老王妃又在為魏家之事發脾氣。

前兩日,妹妹陸瑾毓傳信,說魏家夫人也就是妹妹的婆母,在她院子裏大顯神威,欺辱於她。

母親氣不過去了魏家,被不知為何氣憤歸來。

他一查才知曉妹妹這次太過分,竟然害的妹夫魏連成差點丟了命。

母親一直讓他去魏家給妹妹撐腰,可這段時日他也事務繁忙,加之本就是妹妹無理在先,便被他壓了下去。

陸瑾年鬆開手,擺了擺讓黑衣人下去。

黑衣人鬆了口氣,打開窗戶,一轉眼不見蹤影。

“知道了,門外候著,我一會兒過去。”

他慢條斯理洗著手,拿著帕子擦著,眼神微垂,俊逸豐朗,可眉宇間卻鬱結著一股說不清的狠厲之氣。

“母親。”

“哼!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母親!”老王妃這幾日火急火燎,嘴角都起了泡。

“毓兒這兩日整天以淚洗麵,寶珠那丫頭被打的奄奄一息,你還有閑情逸致陪著江柔兒去買胭脂水粉!”

陸瑾年有些無奈。

他也心疼妹妹,可前幾日母親已經去了,結果不也是灰溜溜回來了?他去了能如何?魏連成病殃殃躺在**,他還能和魏夫人直接對上嘛?

這次妹妹也確實過分了些。

他打聽過,魏家沒有撒謊,魏連成確實都燒糊塗了,都說胡話了。

若真的要了他的命,陸瑾毓成了寡婦就得不償失了。

這次,他也存了讓陸瑾毓反省的心思。

“怎麽不說話了?那可是你妹妹!你就這樣看著不管?”

“母妃,您讓我說什麽?那魏連成如今還躺在**呢!”

老王妃一撇頭,氣的不說話了。

“行行行!我今日陪您走一趟,去魏家行了吧!”

老王妃這才冷哼一聲,勉強應了。

隻是,他們前腳剛踏進魏家的大門,後腳,魏夫人便皮笑肉不笑道:

“去,將少爺抬過來。”

老王妃和陸瑾年麵麵相覷,不知道她在搞什麽把戲。

愣神的功夫。

魏家少爺魏連成已經被人“抬”到了花廳。

對,就是抬。

他躺在肩輿上,一疊聲的咳嗽著。

“咳咳咳……連成拜見老王妃,拜見……咳咳…攝政王殿下。連成身體不便,就不下來了。”

老王妃和陸瑾年兩人對視一眼,還未說話,魏夫人便道:

“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兒現在的情況!若不是下人心細,我兒如今就不是躺在這裏,而是埋在土裏了!”

陸瑾年咽了口口水,拿起茶盞戰略性喝茶。老王妃前幾日見識了魏夫人的厲害,也不輕易開口。

一時間隻剩下魏夫人的冷笑在空氣中回**。

“我們魏家不是不講理的人。可是二位,我們魏家也是人,也有脾氣秉性。如今我兒成這副模樣,去了半條命,我也隻是打了她身旁的丫鬟,我自認已經夠給攝政王麵子了。”

“若是二位對此還有不滿,那麽魏家隻能說聲抱歉,我們魏家廟小,容不下裏麵那尊大佛!”

這下子,老王妃有些坐不住了。

“你說什麽!你什麽意思,你要他們二人和離?”

自從兒子陸瑾年和離後,他們攝政王府就被人嗤笑,走到哪都有人暗地裏嘲諷,這“和離”二字便成了她心裏的一根刺。

她是半點都聽不得和離二字了。

不過若是蘇南月知道老王妃這番心裏,指不定要說她不要臉,明明是她休了陸瑾年,說什麽和離,還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荒謬!簡直荒謬!”老王妃看著她的親家母,眼中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哪有婆婆插手兒媳房中事的,說出去也不怕丟了魏家的臉麵!”

魏夫人如今也豁出去了,可不怕她。

“魏家!?”

她仿佛聽到笑話一般,低低笑起來,“若我兒死了,又何來魏家?我不插手,難道親眼看著我兒子被她磋磨死嗎?”

魏連成是魏家的獨苗,也難怪他這次生病魏夫人會如此生氣了。

一番話說的老王妃瞠目結舌,直堵的說不出話來。

魏夫人猶不解氣,“說我婆婆插手兒媳院子,那就有親家母插手婆家事的?”

前段日子裏,她讓陸瑾毓日日站規矩想要磨磨她傲慢的性子,卻不想被老王妃直接挑明,讓她不要苛待。

那時候她還不想撕破臉皮,便直接放了她。

可是如今她發現,一味的忍讓隻會讓人不斷欺辱。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咳咳咳……”正劍拔弩張之際,一直躺著沒說話的魏連成開了口,“母親消消氣,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口氣總該消了。”

他又轉頭看向陸瑾年和老王妃。

“我母親也是一時氣急,當時我躺在**並不知此事,讓二位擔憂了。”

“你!”魏夫人被兒子這番軟話說的氣血攻心,心裏暗戳戳罵著:真是扶不起來的阿鬥!人都給你欺負成啥樣了,你還在這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