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月還沒離開,外頭就有一個看似是客人的男人搖著折扇進來買東西。

當著東家的麵掌櫃的表現的更加熱情,當即就上前問道:“有的有的!客官來的真是時候,今兒個的貨才整理上齊呢,客觀要什麽花樣的?”

“我那兒呀,要的貨可能多一些,你們東家的可在?把她叫出來跟我談一談。”

還不等掌櫃的回話,這男人巡視了一圈店裏將目光定在了蘇南月身上,而後挑了挑眉說道:“這位想必就是東家的吧?久仰大名。”

“不知可否同我談談合作的問題。”

“好啊,有生意找上門,怎麽會不做呢?”

蘇南月麵上笑著應好,心中卻是充滿了疑慮。

她自認為自己這家鋪子並沒有達到多出名的地步。

雖說近來生意好了,可隻是相對之前而言,比起京城當中的幾家大鋪子,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既然如此的話,這人為什麽不去找那些大鋪子合作,卻偏偏要找到她?

她就順勢先答應下來,瞧瞧麵前這個看著就不著調的公子到底對她是善意還是惡意。

是另有目的,還是當真慧眼識珠發現了她這家鋪子的與眾不同。

鋪子後頭有一個單獨的客房,是用來招待店裏客人的或者是掌櫃的和東家談事情時用的地方。

下頭的店小二很是識趣的送了茶水上來。

那男人抿了一口茶,然後不住點頭讚歎。

“好茶,好茶!連著茶也是江南送來的吧?還是今年的新茶。”

“公子真是好眼光,難怪會瞧出我這家鋪子裏的貨是好東西。”

蘇南月對自己鋪子裏的東西並不吝嗇誇讚,言語之間很是明朗大方。

她本來就沒什麽好自謙的,畢竟這些貨確實是好東西,柳家不會坑她這個自家人。

這男人笑了笑,手中折扇表明了他的興趣和好心情,眼神微微眯起,在蘇南月看來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在蘇丞相身上她也時常有這樣的感覺。

“東家的居然對自己鋪子裏的貨這麽有信心的話,想必我的生意也是做得來的,那我就不擔心了。”

“說到生意,那公子不妨先說一說要做的到底是什麽生意?”

這人都來這麽老半天了,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沒有正麵說他找自己要的是什麽貨,自然蘇南月覺得有些奇怪,難不成這人嘴裏說的是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

雖說穿越來之後,她還沒有見識到所謂的不合法生意到底是什麽樣的,可是前世蘇南月算是見的多了的。

不過她素來潔身自好倒是沒有沾染過那些。

做這種生意看上去好處多多,實際上卻無異於虎謀皮,最後引火燒身,隻會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老老實實做本分生意也並非沒有成功的人。

“唉呀,姑娘實在是想差了,我也是個本分的生意人,怎麽會做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呢?”

“就那個雲影紗,我這裏需要五十匹,東家的若是不信任我,這批貨款我可以先給東家的結了,算是我合作的一些小小誠意。”

雲影紗本就是富貴人家常用的料子,往日裏通常都是一匹兩匹的賣,至多同時賣出去三五筆已經算是了不得了。

如今這人卻要五十匹一次性買走,生意雖大可卻充滿了疑點。

隻是這懷疑到底隻是蘇南月的直覺。

他既然選擇提前交貨款,自然也就沒有了逃單的嫌疑。

蘇南月便暫時收起了心中的疑慮,將這個單子接了下來。

見到蘇南月答應,這男人臉上的笑意明顯多了幾分有一種計謀得逞的感覺,這讓蘇南月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麽錯誤的決定。

不過話都說出口了,事情都答應下來了,也就沒有了反悔的意思,她自然也沒有直接收了全款,而是象征性的收了一部分定金之後,兩人又簽了契子。

而後蘇南月吩咐掌櫃的去準備這五十匹料子了。

顯然這男人的不對勁,連掌櫃的都看出來極端,他頗有些猶豫。

“東家的真的要和這人做生意嗎?小的總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

“他是有點不對勁,可銀子卻沒有不對勁,做人千萬不能跟銀子過不去,你不用多想,做你的活就好了。”

“他要是真的有什麽手段,我自然會出手對付他。”

聽到蘇南月的話,掌櫃的就像吃了顆定心丸一樣,應了一聲就帶著小二去庫房清點。

五十匹雲影紗差不多是這個月所有進貨數量的一半,其中蘇南月格外吩咐了花色和款式各有不同,這樣也好避免些重複,隻不過雲影紗造價昂貴,上頭能繡出來的花色本來就少,於是最後五種花色每種都拿了一部分出來。

“他留了地址,到時候吩咐人直接將這些料子送過去就好了。”

蘇南月這麽說著,緊皺著的眉頭卻始終沒有鬆開過。

……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去她的店裏?”

蕭景悅眉頭緊皺,頗有些不善的看著麵前的林溫玉。

林溫玉臉上卻依然是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並不將蕭景悅這帶著威脅的眼神放在眼裏一樣。

手中的折扇也絲毫沒有放下去,反倒是頗悠哉的一晃一晃,充分反映出了主人的心情。

“怎麽,我不過是去她的店裏買一些料子罷了,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難不成她的店門口還要豎起一個牌子?不讓我林溫玉進去嗎?”

“你不要給我在這裏強詞奪理的,你買那麽多料子做什麽?給你自己穿嗎?”

蕭景悅頗為不屑的冷笑一聲,他跟這個林溫玉相處了這麽久,怎麽會不知道他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說實話,我們之間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以後隻當不認識。”

說完蕭景悅一甩袖子就要從座位上離開,林溫玉這才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好吧好吧。你這脾氣啊,什麽時候才能改?這麽著急做什麽?還真要為了個女人跟我一拍兩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