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隻看見一個頭發不知道抹了些什麽東西,油光發亮,身材有些發福,身上穿著的一看就是暴發戶品味審美的衣服,偏偏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在這有些模糊不清視野的院子裏顯得格外的滲人。
今日實在是倒了血黴了。
蘇南月不由的在心裏這麽想著,自己隻不過是逛一逛池塘,居然也能遇到一個猥瑣男。
“多謝誇獎,慢走不送。”
蘇南月確實是有一點喝醉了,但又不是把人給喝傻了。
果斷丟下兩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她如今的身份就是她的保護傘,所以蘇南月也斷定了這個男人是不敢對她做什麽的,隻可惜這一次蘇南月的判斷卻出了錯。
那男人非但沒有放過她,反倒是一臉不悅的上前扯住了蘇南月的衣袖。
臉色有些憤怒的開口:“怎麽著,事到如今倒是裝起單純來了?不都是香音閣出來的妓女嗎?”
“給我閉上你這張豬頭一樣的嘴!我乃是當今蘇丞相的女兒!你是個什麽身份?有什麽本事什麽資格來對我拉拉扯扯的?”
“嗬嗬,還蘇丞相呢,你要是蘇丞相的女兒那小爺我就是皇帝了!”
這猥瑣男顯然喝的比蘇南月還要醉上幾分,搖晃著肥膩的身體就衝著蘇南月這邊貼了過來。
蘇南月自然不想跟他的身體碰到一起,於是條件反射的往旁邊側了半步,卻沒想到腳下一滑,直接從池塘邊上給滑了下去。
掉下水的那一瞬間,蘇南月的腦子裏沒有別的想法,隻有一個念頭。
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她可是叱吒風雲的女總裁,手裏不知道過過多少重量級項目的人,居然會在古代被這樣暗算。
還自己滑到湖裏去了。
最糟糕的是,她雖然會一點兒水,但是這衣裙實在是累贅的很,洗了水以後就像是有千斤重一樣掛在蘇南月的身上,拉著她不斷的往下墜落。
看來書裏那些掉下水就上不來的貴女也不是編出來的謊話。
穿著這麽重的衣服,要是那些高門貴女真的能自己遊泳上來,那才叫一個離譜……
“這,這可不關我的事……!”
岸上的猥瑣男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一跳,連著後退了好幾步,肥膩的額頭上冒出了一陣陣的冷汗。
他就是有點兒色心,又喝了二兩黃酒下肚,迷迷糊糊的聽小廝說有香音閣的女子也來了,就被領著過來這裏瞧瞧,可是卻沒想到要鬧出人命來啊!
“你,你自己掉下去的,死了也別賴在小爺我的身上!”
猥瑣男一邊說著,一邊直接腳底抹油,溜走了。
蘇南月氣的想破口大罵,什麽膽小如鼠的家夥,可是一張嘴又嗆了兩口充滿魚腥味的湖水到嘴裏,整個人頓時掙紮的更加厲害。
笑話,那些求生書裏還說溺水了也不要慌亂不要掙紮,不然會越來越沉下去。
那不掙紮還能幹什麽,直接躺屍等著別人撈出來嗎?
不過再怎麽樣掙紮,今兒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廳,也看不到蘇南月這兒。
就連經過的下人也沒有。
她撲騰了半天,最後身子還是漸漸沒有了力氣,不斷的往池塘下落去。
就在她意識馬上消失的時候,突然又一聲落水的聲音傳來,而後好像有什麽人朝著自己遊了過來,然後將自己給帶了起來。
真是辛苦這位壯士了,她下次絕對不會為了撐場麵再穿這麽厚實的衣服了。
遭罪啊。
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以後,蘇南月就徹底暈了過去,隻剩嘴裏還迷迷糊糊的念叨著什麽黃金錦鯉,喂魚之類的話。
聽得蕭景悅是一臉無奈。
他也沒想到,來魏家參加婚宴,居然又碰到了蘇南月,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魏家的兒子魏連成同蕭景悅背地裏有幾分交情,原本為了不給魏連成和魏家添麻煩,蕭景悅是沒想著來魏家參加婚宴的。
隻是他又聽說,這陸家的小姐陸瑾毓,似乎背地裏的行為有些不檢點。
之前就同一個江湖人糾纏的不清不楚的,這才想來姑且提醒一番魏連成,否則隻怕會被這陸家小姐給蒙蔽了。
卻沒想到,害怕被人發現身份,避開人群以後來這裏,居然會碰到這一幕。
“蘇姑娘?蘇姑娘?”
他叫了兩聲蘇南月的名字,蘇南月並沒有反應。
她的鬢發早就被池子裏的水給打濕了,一縷縷的黏在耳邊,臉色似乎是因為冷風的關係顯得有些蒼白,倒是多了幾分柔弱的感覺。
隻不過見過她對付欺辱自己的人的樣子,蕭景悅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她柔弱。
好在現在這裏沒有人,否則的話倒是真的有點說……
“就在這兒,方才奴婢也沒看清楚,隻是瞧見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跑過來,怕不是什麽人在魏家私會呢,傳出去了豈不是敗壞魏家名聲。”
一陣議論聲伴著女聲朝著蘇南月這邊傳來,蕭景悅狠狠皺了皺眉頭,將蘇南月放在了一邊的假山之後遮掩了起來,獨自一人麵對趕來的眾人。
“……公子怎麽會在此處。”
為首的魏夫人顯然是認出了蕭景悅的身份,眼神有些變換。
她知道自己兒子和蕭景悅的交情,也沒有反對兒子偷偷給蕭景悅送了帖子。
甚至於魏夫人本人,對蕭家當年的際遇,對當初慘死的蕭大小姐都是十分同情的,但是這不能代表她會公開表示自己和蕭景悅相熟。
畢竟這影響的可是一整個家族的命運。
哪怕此刻在人前,她也隻客氣的稱呼一聲公子,甚至不願意念出那個蕭字。
對於魏夫人的想法,蕭景悅很能理解,所以也就沒有計較,反倒是溫和的笑了笑說道。
“見過魏夫人,方才我在這湖邊看魚,卻沒想到這苔石濕滑,夜裏看的不甚清楚,這才滑到了水裏去,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還請魏夫人見諒。”
“原來如此,今日我魏家婚宴,下人也是疏忽了,讓公子險些遇險,實在是對不住,來人啊,帶著公子去客房換一身幹淨的衣裳,再請大夫前來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