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河畔的白天,花船並不多。畢竟,這等生意,自然是夜空落下,那船燈點起時,才是真正的熱鬧。

說起來,這開春裏,天還是冷著呢。不過,顯德帝司馬紹是誰?那是大晉天子,那是大晉的主人,所以,司馬稷陪著這位帝王時,還是順利的見到了秦水河畔,最有名的花魁。

“兩位公子,真是好雅性。”花魁很有名,這等名字,除了自身的美貌外,自然還有那等手藝活才成。畢竟,真是賣了皮肉,未必就是值錢了。隻有那等文人吹捧了,才能真正的走進大雅之堂之嘛。所以,花魁有一個藝名,叫做蘭師師。

這蘭師師說話時,聲音非常悅耳,就是帶著半隱半現的麵紗,也更多的增加了一種神秘感。司馬稷倒是對女色淡了許多,畢竟,這一位經曆了前世今生後,總有一些東西會改變了感想的。

倒是顯德帝司馬紹明顯對這位“蘭大家”蘭師師,那是好感甚甚。

“蘭大家客氣了。”顯德帝司馬紹做了一幅公子哥的形象,當然,他本來也是一個公子哥嘛,還是天下最大的一個公子哥。這真扮了這等形象時,顯德帝司馬紹是好好的演繹了出來。

“兩位公子來船坊,便是為了見師師一麵嗎?”蘭師師笑得溫柔,問話之時也是風度翩翩。顯德帝司馬紹是回道:“在下和表弟聽說蘭大家的聲名,這是愛慕之心,人皆有之。特來求教,也是想見識一下蘭大家的絕技。”

顯德帝司馬紹畢竟當久了皇帝,有一股子上位者的習慣。蘭師師聽著顯德帝司馬紹這般說後,還是打量了麵前的兩個小孩子。當然,在蘭師師看來,這兩少年,可不是兩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小黃毛孩子嘛。

隻是,蘭師師再是這般想,也還是明白,這怕是哪家豪門公子哥。若不然,哪會驚動了她本人來迎接。在這秦水河畔上立了腳,蘭師師自然不可能沒有暗中保護的勢力。若是沒有,怕是早讓人連骨頭都吞了。

隻是,蘭師師也是心中自苦,她便是讓人欺負了又如何?

走到了今日,好不容易守著一個賣藝不賣身,卻也不知道能堅持到何日?

有時候,蘭師師都在想,她是不是在等著一個好價錢,把自己給賣了?就像那些個個瞧著清貴,實則待價而沽的騷客文人一樣,就是貨與他家?

“師師得兩位公子的親眛,也是師師的榮幸。”蘭師師自然不是那等性子硬的,畢竟,落了她這一行裏麵,真是性子硬的,早給磨平了。若不然,豈能好好的活了現在?

便是有那等麵上瞧著高貴的花魁,實則,也不過是就是一個包裝罷了。

蘭師師沒拒絕,倒真是彈了一曲小調子。

小調子自然是醉人,可更醉人的,怕還是蘭師師這等美豔的花魁名聲。畢竟,對於來求見蘭師師的人而言,更多的還是為了那種本性裏的虛榮心吧。

蘭師師給顯德帝司馬紹和司馬稷是彈了小調,可這小調子真是彈了,也是彈出了問題。畢竟,蘭師師可是秦水河畔,首屈一指的花魁。這自然而然的,就引起了有人的不高興。

這不,船坊是讓迎來的另一隻船坊,給靠了上來。司馬稷和顯德帝司馬紹注意到時,倒是發現了,那更大一艘的船坊上,還是立著幾個著衣華麗的公子哥。

“蘭大家,貴客相來,都不迎接一下?”一聲有些大吼的聲音,是傳了來。自然也是打斷了顯德帝司馬紹聽著曲子。倒是司馬稷聽著這聲音,還是瞧了顯德帝司馬紹一眼,然後,問道:“堂哥,我去瞧瞧?”

這二人出來的身份,就是扮演了兄弟。當然,實則二人也本來算是堂兄弟兼了表兄弟。所以,司馬稷這般問,顯德帝司馬紹就是點了一下頭。然後,司馬稷當先去後,倒是發現了那艘大的船坊上,幾個公子哥正是讓人拾了橋板,這是準備上了蘭師師這小船坊呢。

“幾位,不好意思。幾日蘭大家的船坊已經讓人包了。來日,幾位再來與蘭大家談論琴藝如何?”司馬稷是拱手,客氣的說了此話道。畢竟,沒了顯德帝司馬紹的同意,司馬稷豈能讓人進了去。

這幾個公子哥是打量了司馬稷一眼,然後,冷哼了兩聲。

說實話,司馬稷年紀太小,這真到了船坊裏,那就是惹人笑話了。畢竟,這真是來了,也是有心無力。愛慕對象,實則過於年早罷了。

“喲,這是哪家的小子,偷偷跑來的吧?你家大人呢?”一個公子哥是說了話道。司馬稷正想回話時,那蘭師師和顯德帝司馬紹已經是走了出來。

這一瞧著,走到了蘭師師船坊上的幾個公子哥更是哈哈笑了起來。其中一人,更是說道:“瞧瞧,兩個毛沒長齊的小黃毛孩子,都敢來船坊?這真是笑起人了。”

“蘭大家,你這什麽時候成了小私塾,真教兩個考童生的窮酸不成?”一個公子哥更是接著前一人的話後,再是笑著大歎了此話道。蘭師師沒急著回話,相反,她是瞧了一眼顯德帝司馬紹,更是看了司馬稷後。

才是在顯德帝司馬紹是要急著喚人時,開了口,道:“公子爺們,師師謝謝大家的錯愛。師師雖然是一介紅塵中人,可也明白子期伯牙的知音之會。”

“師師有琴會友,倒是教公子爺們,看一個心喜愛好。”蘭師師說了此話後,更是福了一禮,道:“幾位公子爺,今日師師已經讓這兩位小公子包了畫坊。不如,來日師師再向三位公子爺賠罪可否?”

“還請公子爺看在師師誠心的份上,寬恕仁慈一回。”蘭師師可不希望她的畫坊上,真出現一個爭風吃醋,畢竟,這若真是哪個人出了點問題,這可不是小事。畢竟,蘭師師是瞧得出來,這聚會的幾人,可真都是京城裏名聲響亮的。

這今日來包畫坊的兩個公子是什麽身份?蘭師師不知道。可並不代表著,她就是一個傻子。畢竟,從顯德帝司馬紹那一身的穿著,還有一些打扮上,她可是瞧得出來,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之人啊。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蘭師師自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倒是蘭師師的態度好,司馬稷也是在旁邊,那是眼神直望著顯德帝司馬紹,更是湊近了司馬紹的耳邊,道:“聖上,這……若是鬧大了,怕是讓禦史令抓著了把柄,不好收場?”

有了司馬稷的勸話,顯德帝司馬紹自然是借個台階便下了。倒是蘭師師給三位公子哥做了場麵,這三人是冷哼了兩聲,倒底也沒有再找了麻煩,而是回了那艘大的畫坊,是離開了。

這之後,幾人再是回了小畫坊內,顯德帝司馬紹就是說道:“蘭大家,真是好手段。”

顯德帝司馬紹這話,也算不得什麽誇讚。而蘭師師聽後,卻是眼眸子裏含了淚水,說道:“師師是薄命之人,這等泥裏禍水,是讓兩位公子見笑了。”

“今日,也是幸好師師有兩分蒲柳之資,若不然,師師……”蘭師師說得楚楚可憐,不知道為何?倒是讓顯德帝司馬紹覺得份外不好受了。說起來,顯德帝司馬紹也是同這個世間的男子一樣,都是瞧不得女人弱水啊。

畢竟,女子軟柔之時,似那水般瑩透,這如何不讓顯德帝司馬紹是生起了男子豪氣呢。所以,顯德帝司馬紹是回道:“這起子事情,怪不得蘭大家。”

說到這裏時,顯德帝司馬紹也是歎氣,他倒是覺得京城這些公子哥們,著實討厭了。倒是司馬稷在旁邊,可不覺得什麽。畢竟,這男子為了女子起的意氣之事,從古自今,就沒少了。當然,這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看了哪方的勢力更強更大罷了。

顯德帝司馬紹最後,還是在蘭師師的熱情相送下,與司馬稷是離開了畫坊。

可真是離開了畫坊後,這位帝王卻是心情並不太好。

“聖上有心事?”司馬稷瞧著顯德帝司馬紹都是這般明顯,還能不問問嗎?顯德帝司馬紹就是歎氣,道:“朕心中憂啊。蘭大家這等高潔之人,卻是落了泥裏。朕想……”

想做什麽?顯德帝司馬紹沒多說,可他就是有那般一種想法。倒是司馬稷瞧著顯德帝司馬紹的樣子,是有些明白了。這一位帝王,也是掉進了溫柔鄉裏。

司馬稷是說道:“蘭大家再好,可宮裏還有兩位寧王妃的侄女在呢。聖上,您若是……”

說到這裏時,司馬稷還是停了一下話,然後,他方道:“這會不會讓宮裏起火了?”

司馬稷都是這般提了,顯德帝司馬紹如何看不明白呢。隻是,他還是礙難啊。此時,那高鳳山就是急了顯德帝司馬紹之所急啊。高鳳山是說道:“聖上,依奴婢看,蘭大家再大,能大過聖上的意思嗎?聖上若想護著蘭大家,奴婢覺得著,這便讓錦衣衛指揮使那邊,安排蘭大家保護起來如何?”

高鳳山的話,讓顯德帝司馬紹是眼前一亮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