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次的事情,康平帝實在沒生什麽太大的氣。畢竟,這事情真不能怪到了於府一家的頭上。康平帝更在考慮,他若是真罰了於府,會不會一是削了司馬卓的體麵,給了某些宗室一些念想。二嘛,也是擔心罰了於府,會讓其它榜下同樣捉了女婿的貴族豪門,也是心中懼怕啊。
這叫打老鼠,還怕傷了玉瓶啊。
這玉瓶,可不是就是朝廷的安穩和皇嗣一事在眼前嘛,康平帝最後,還是想了想,讓榮親王起了身,道:“此事,朕心中知了。榮王你不必擔心,這一次,朕也放過了。不過,朕要提醒榮王,沒別把朕的仁慈之心,當成了毫無底線的縱容。”
這算是敲打的話,自然是讓榮親王心中一緊。當然,這一緊之後,榮親王心中還是樂了,他算是知道,這康平帝也算是把今次之事,真個給不屁一樣的,放了。
隨後,康平帝也不留了榮王,就是這讓位王爺去了旁邊殿裏,去見見有些日子沒見著的兒子司馬卓。
在榮親王離開了禦書房後,康平帝就是吩咐了大伴曹化節公公,道:“大伴,去查查,朕要知道這事情的詳情情況。”對於康平帝的吩咐,那曹化節公公自然是馬上就去照辦了。
在康平帝是對這事情上了心,準備評估一下,這事情倒底是鬧到了何等程度時。
那榮親王此時,是在禦書房旁邊的殿裏,見著了兒子司馬卓。父子見麵,這說些問候的話,那是常情。隨後,司馬卓自然是關心了父王為何進宮?
榮王也沒想瞞兒子,畢竟,這等事情司馬卓知道了,也算是能避著些,好歹不會落了這一類的陷井裏。不過,介於司馬卓的年紀真心小,榮王還得講個兒子能接受的答案啊。
“這事情,是你舅舅做得不對。去黃榜下捉女婿,想讓那同進士李得年取了你表姐。誰曾想,這同進士得了急病,突然病逝了。這於府就是攤上了禍害。”榮親王好歹知道,這有些話,是不能講得太明白。所以,也就是三言兩語的,給講了一個大概。
司馬卓聽著他爹榮王這麽講後,就是問道:“那父王進宮來,是請罪嗎?”
“幸好聖上寬恕了此事,為父也是心中安慰兩分。”榮王是直接回了答案。聽著這答案後,司馬卓可不跟他爹榮王一樣,都是舒了一口氣。
隨後,父子二人又是聊了幾句,榮王自然是讓兒子司馬卓多注意身體之類。當然,司馬卓也更是關心了府裏的親娘和哥哥什麽的。
就是一些平常的問候之話後,榮王是出了皇宮。
等榮王出了皇宮後,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回了府,先去安慰了於側妃,這事情有康平帝的發話,算是解決了。隨後,榮王還是再次辛苦,又喚人打探了京城府伊的處置情況。當然,得知道那邊有上麵的旨諭,已經是放了於大老爺回府後,榮親王是心裏真有了著落。
當然,榮王是放心了,可於側妃還是掛心著。那是專門寫了一封家書,是讓親信送回了於府內。這信內,於側妃可不客氣,直接就是嗬斥了大哥和大嫂,更是直問娘家,這是不是想逼死了她們母子?
於側妃的話,算是利如刀鋒啊。
於大老爺在京城府伊那裏得到了的寬待,那是給彭漲出來的自信心,就像是一個泡沫一樣,一下子給戳破了。
在於側妃之後,榮親王就是接著到了於府,那更是又交待了話,就差讓於大老爺是閉門思過,別多見客了,也別再惹事了。
於大老爺聽著榮王的話裏,是宮內的外甥司馬卓似乎當了貴人,有些眉目了。那可不是笑得樂嗬嗬,忙是保證了,絕對不會再惹事了。得了於大老爺這話,榮王才是放心了。
榮王這一回,回了府內後,是與於側妃商量好後,就是吩咐了榮王府的管家,使了得力的管事,親自去操辦了同進士李得年的老家,那是把李得年的親人給擺平了。這使了銀子,也無妨。總之,就當是求個好口碑,也得讓李家人,別在揪著了李得年這事情。
對於這個差事,說實話,也不算太難。就榮王府現在的行情,誰敢惹了啊?
榮王與於側妃是心中鬆了一口氣,覺得萬事也思得差不多,當是沒有大礙時。這宮中的康平帝,就是知道這一件事情的詳情。說實話,在看到了資料,知道了詳情的第一時間,康平帝有一種榮王若在他跟前,他絕對不會放過榮王的感覺。
可在怒氣過後,康平帝更多的是對這黃榜捉女婿一事的暗恨啊。這同進士李得年,說起來也是一個人才。這瞧瞧,這叫什麽,這叫禍從天上來。這好好的中了黃榜,倒是惹出了命案。
李得年,真心在康平帝看來,死得那叫一個“冤”字。
而於府的眾人,在康平帝看來,就是都砍了腦袋,也不冤枉了。畢竟,這同進士,可是國朝的棟梁,那於府居然敢關到了下人都不住的柴房裏?這是把大晉朝皇家的威嚴,和士子的臉麵,這都是踩了腳底下啊。
可康平帝已經是給了榮王答案,所以,這是天子一諾,金開一開,不可能收回了承命的。
不過,這一事,榮王真以為過去了,可是,卻不知道康平帝這個天底下最小氣的皇帝心中,那是狠狠的給記了一筆黑帳啊。
京城,還是日升日落,照常過了日子。就是前些日子,眾人相傳的某個倒黴同進士是急病而逝的事情,也像是風煙一般,在京城百姓的日子,是隨風而逝了。
這同進士李得年,對京城人來說,自然是無關了柴米油鹽。
可對於好不容易,是出了一人官老爺的李得年宗族而言,那真是一個大大的“冤”啊。
榮王府的管事,是帶著榮王和於側妃的意思,這是一路奔波,還是送著同進士李得年的屍體,,一起扶靈回了李氏宗族的老家淮北縣。
李氏的宗族,那是千盼萬盼,真是盼著族裏出了大官老爺時,沒曾想,沒等到了衣錦還鄉的官老爺,倒是等來了官老爺的靈位。這不是一個天大的冷笑話嘛。還是讓李氏宗族而言,最是冷到了鍋底的冷笑話啊。
同進士李得年,可以說,是淮北縣的李氏族裏,最能讀書之人。這李氏族裏,也是一代不如了一代,這舉人倒是出了兩三個,可這進士嘛,倒是真李得年這麽一個。
榮親王府的管事,這個消息送來的,可真是讓李氏整個族裏知道後,都是鴉雀無聲了。
此事,若說最傷心的,莫過於李得年的親爹親娘和媳婦了,這三人可以說,是跟著李得年的風光,一路風光了。這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了月明,不曾想,那是月壓根兒就沒升了起來,這是烏雲滿了天幕啊。
“這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兒,怎麽這麽命苦啊……”李得年的親娘,那是哭得一個聞者傷心,見著落淚啊。好歹,那李得年的親爹,這李老太爺還是有些見識的,那是在家裏發了話,道:“你哭何?你哭,我兒還能回來嗎?”
“這事不算了,你當咱們能跟人跟爭嗎?”李老太爺何嚐不是一把老淚縱橫啊。他半輩子,自己是讀書不成,在族裏是沒個臉麵,這真正是在族裏抬了頭,還是兒子爭子氣啊。這李得年,可不就是李老太年平生最得意的嘛。
“老爺,得年可是咱們的長子啊,他剛剛中了黃榜啊……”李得年的親娘,那是叫一個不甘心啊。李老太爺是把手中的拐杖把了上一跺,歎道:“我聽族長已經說了,那是榮王府的人,咱們惹不得。”
“這天下再大,能大得過一個理?”李得年的親娘,還是不甘心,辨了此話道。李老太爺是大罵了一句,道:“你老糊塗了,你可不光得年一個兒子,你不為其它的後人考慮一下。你要知道,榮王爺的次子,那可是在宮裏知道嗎?”
“宮裏,那是什麽地方,當今聖上可沒個兒子。”李老太爺是個不笨的人,至少,那李氏的族長也是講得很明白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啊,這是認了這事情,還能讓榮王府賠償些。若是不認了,這就是上京告了禦狀,怕是連收了狀紙的官老爺,也沒個人啊。
“老爺,你是說,咱們得罪不得榮王府。那榮王府的少爺是將來的聖上?”李得年的老娘是不哭了,畢竟,這再是能幹的兒子死了,這活著的人,還得繼續過了日子啊。
“可不是嘛,族長都讓咱們認了,這是命啊。得年,得年他是沒那個官老爺的命……”李老太爺是歎息了此話道。聽著李老太爺這麽說了,李得年的親娘,可沒是也沒話了。
畢竟,活在了這一個世道裏,誰都得認了那命啊。
“得年,娘的兒啊,你這是命,是命啊。你這命,怎麽就那麽苦啊。”李得年的親娘還是忍不住的哭了起來,那是哀號著,這命,何其不公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