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於大老爺在給榮親王是削了一頓後,自然忙是吩咐人,抬了同進士的屍體,然後,是準備去京城的府伊處報案了。對於那自認是犯了罪的頂罪仆人嘛,於大老爺還真沒那麽得用的人手。所以,這人手嘛,自然是榮親王給代勞了。
很簡單,在這主子要奴才死,奴才還得榮幸去死的時代。下層百姓的命,那在上位者的眼中,能算命嗎?
於大老爺去報案,京城的府伊自然是在急急就升了堂。當然,這歸根結底的原由嘛,還是於大老爺背後的靠山,這府伊得罪不起啊。怎麽說呢?這能做到京城的府伊,這個正四品位置的官老爺,就沒一個是真正沒腦袋的。
更甚者說,這府伊若是沒幾分手段,能在這個官員多如狗,王公滿地走的京城坐穩了官位嗎?很明顯,這府伊是有那麽三分三,敢上了京城這梁山啊。
府伊說是急急來升了堂,實則在自家的衙門裏,那也是與師爺商量個清楚的。
對於師爺來說,這東主不是朝廷,不是百姓,那是給他票子和體麵的官老爺。所以,京城府伊的師爺,自然也是為他的東主,分晰了最新的情況啊。
用師爺的話,就是這樣的。
“東翁,這事情說難不難,說不難,怕也是讓東翁得委屈一些。”師爺的職責,就是給官老爺分憂。事實上,在很多的時候,師爺們不光是官老爺的智囊,更可能是衙門裏最說得上話的人。
畢竟,這官老爺那是讀書人,不光書得讀好,那還得做了好文章啊。這對於實際的衙門裏的事務,在清流看來,那叫“濁事”。所以,這等有些汙了身份的事情,更多的還是師爺們去上下打點。
官老爺能清閑嗎?那自然也不可能,這不光得上麵的上司,那是奉承好;就是下麵,也不是擺了官架子,就一定能抹得平的。那表糊匠的功力,還得看官老爺的本事,是能不能做得更好啊。
“那依你看,本官當如何行事?上為妥當。”這京城的府伊,自然是官老爺的架子端了起來,更不可能先表了態度。這自然是得等著師爺提了法子後,那才是給說明了他的態度嘛。
這是師爺說得好,官老爺應喝一聲就是;這若是說得不合了心意,官老爺再是表了態,讓師爺另謀了法子就是。
這上位者,就是一個神秘嘛。這是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嘛。
“東翁,以學生看來,這事情說不好辦,怕是還得看了上諭如何?難辦的地方,就是東翁不妨也拖一拖,雖然可能讓人覺得這是東翁有心得了上麵的心意;可勝在安全,畢竟,於府與榮王府可是關係甚深。就是宮中的那位,也得叫於府老爺一聲舅舅。”師爺的話,算是說到了問題的重點。而這,也是京城的府伊,那是心裏最在意的地方啊。
於府算什麽,在京城的府伊這個正四品官員中,就是一隻隨時想宰殺的肥羊罷了;可一旦與榮王府,乃至於宮中的那位貴人牽連了一起,這京城的府伊可就得避諱一二了。
這官老爺,別看在外人麵前是威風極了,實則那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啊。
有了與師爺的和計,那在升堂後,京城的府伊可不就是順了這法子,那是開堂就審了。
於大老爺起先還是心中一種膽怕啊,可見著京城府伊那是對他的態度,可謂一個叫“和藹可親”後,於大老爺是心中淡定了。於大老爺人不聰明,可這小人能爬了杆子的套路,還是心中透亮的。
這不,於大老爺這時候,也是把榮親王吩咐的小心啊,謹慎什麽的,早是擱了腦後麵。這位豬隊友一樣的人物,是把京城府伊對宮裏司馬卓的一部分恭敬,當成了於府那是勢力了不得的概念了。
雖然,這於府也確實借著這榮親王府和司馬卓的光,是京城裏有些人家避諱著。
可京城的府伊是瞧著於大老爺那態度,心中還是跟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啊,那叫一個堵字了得啊。
不管於大老爺是如何的不靠譜,這時候的榮親王可沒有半分的放心意思。這位親王,是趕緊遞了牌子,想求見了康平帝啊。
說實話,康平帝在聽到了曹化節公公稟話,是知道了榮親王求見後;還是特意的望了那司馬卓兩眼呢。倒是司馬卓也是眼中有些奇怪著,畢竟,沒什麽事情,那是一直喜歡宅在府裏的榮親王,這是突然進宮做甚啊?
既然司馬卓的樣子,是不知道實情,康平帝也就沒有多猜測什麽。直接與大伴曹化節公公說了話,道:“大伴,既然榮王求見,宣他進來吧。”
有康平帝的話,曹化節公公自然是去宣旨了。
說實話,這榮親王的未來如何?曹化節公公是不敢多想,卻也是猜測了幾分的。所以,對於這位未來皇嗣的親爹,曹化節公公那叫一個笑得可親,真是熱情又是親近。
榮親王對著康平帝身邊的大伴,曹化節公公算是和善的態度,自然還是挺規距給這位大太監遞交了紅包。曹化節公公雖然有心對未來的皇嗣司馬卓,是留個幾分好印象。不過,他還是知道本份,這上麵的主子是康平帝。
所以,這應該的規距,曹化節公公可不敢變了,若不然,沒未來主子沒討好到。倒是把正主子給惹惱了,那曹化節公公才是沒地方哭去。所以,曹化節公公那叫一個揣摩上意,這是心中透亮啊。
榮親王隨曹化節公公是進了禦書房後,自然是忙給康平帝行了禮。這時候的禦書房內,司馬卓並沒有在,當然,這位小少年是挺識趣的避了開。畢竟,這若是大事,他沒得聽。若是榮親王真想見了兒子,康平帝就是吩咐一句,也便使得了。
所以,司馬卓避開了,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
“起來吧,大伴,給榮王賜坐。”康平帝是吩咐了話道。
有康平帝的話後,榮親王對賜來的椅子,也沒有拒絕,就是坐了下去。畢竟,這大晉朝的規距,除了犯了大罪時,這大臣在禦書房進見,還真是有位置坐的。
“榮王,你此次進宮,所謂何事?”康平帝是肩擔整個大晉的萬裏江山,那自然是不可能與人閑聊的。所以,康平帝直接就是問了話道。對於康平帝的問話,榮親王是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是拱手回道:“聖上,臣來,是來請罪的。”
說著這話後,榮親王更是跪了下來,這是很有罪臣要認錯的姿態啊。
榮親王這模樣,康平帝倒是不好再逼著何了?畢竟,不看僧麵,還看佛麵。不看了榮親王那張老臉,康平帝怎麽也得給他自己挑得皇嗣人選司馬卓留下了體麵啊。
“榮王,你先來回話,有何事不妨說與朕聽?朕倒想知道,你究竟所犯了何罪,居然要到朕的麵前來求了。”康平帝也不為難了榮親王,直接就是回了此話道。聽著康平帝這麽一說後,榮親王是心裏舒了一口氣,然後,他是硬著頭皮,回道:“聖上,臣這姿態,是想減輕一點臣心中的懼怕。”
“聖上,臣今日得側妃於氏的家書,方知道側妃於氏的娘家,是犯大罪。”榮親王可知道康平帝的手段,想那楚王府在景泰帝時,是何等囂張啊。現在,不也灰灰了嘛。所以,榮親王的態度,那叫一個坦誠。
“於府在今科春閨後,於黃榜之下捉女婿。同進士李得年,突發急病,是死於府之內。臣得此事,不敢隱瞞,特來向聖上請罪。”榮親王是忙說明了事情道。
康平帝聽著這麽一說後,先是一氣,後是哭笑不得。這黃榜捉女婿一事。可謂是古今由來已久啊。
畢竟,這貴族豪門的閨女,也是愁嫁啊。特別是那些勳貴的底蘊不深厚的,那是清流名門,可不太願意結了姻親,這是捉個中了黃榜的女婿,那就是一個一本萬利啊。這妥妥的官老爺身份嘛。
“李得年死了?”康平帝確認的問了一句。這好好的親家沒做成,這都成了仇家?康平帝對於府的運氣,真是搖頭得歎兩聲啊。
這種事情,康平帝是不好阻止的,畢竟,這若是阻止了,憑添了壓力。畢竟,這種風俗太久了,這中間的利益盤結,康平帝就是想動一動,還得考慮一二,會不會讓朝廷混亂一把呢。畢竟,皇帝的一話,這中間能操作的空間,太大了。
而人為的操作,想要為己身謀利益,是打擊政敵時,這更是借了上諭的晃子。康平帝可知道,這曆代曆朝,很多朝廷上的改革,又或是諸公的主張,出發點都是好的,可到了下麵,這叫歪嘴和尚念錯了經,那更是常事啊。
要不然,何來什麽“祖宗規距”?怕的什麽,不就怕著移風易俗,這是朝令夕改嘛。
“同進士李得年,確實死了。”榮親王就是說活著,那也沒那個本事,真讓人死而複生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