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婉兒那等心情,陪嫁的李嬤嬤,自然能為主子體諒兩分。隻是,在李嬤嬤看來,男人的寵愛,是天下最不可靠的東西。偏偏,她的主子,入了魔障啊。

“宜人,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是想著,小主子往後,是宜人的半輩子依靠。便是那元景園,不也想著兒子,想得瘋了嗎?”這會兒,那陪嫁李嬤嬤,是試著勸了李婉兒話。這是把目光的矛頭,更是指向了元景園的沈伊人。

李婉兒是搖了搖頭,道:“元景園,還沒個兒子呢。這事情的輕重,我心中明了。”

“嬤嬤,你別以為,我在意了侯爺的寵愛,就真的暈了眼。”李婉兒認為,她很清楚,她想要的東西。所以,她回道:“侯爺現在的兩個兒子,都是梧桐園玉氏生的。若不把玉氏拉下來,這個楊氏去了後的位置,一直有人占著。她在那裏,便是我生了一個兒子,又豈有我母子的出頭之日?”

陪嫁李嬤嬤聽著李婉兒這麽一說後,也明白過來,她的主子倒底在想些什麽了。

“宜人,奴婢自然是聽了您的吩咐。有誰阻了宜人和小主子的路,奴婢自然聽宜人的安排。為主子搬走了攔路石。”陪嫁李嬤嬤表明了態度道。李婉兒聽著這話後,表示很滿意。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道:“嬤嬤,不急。”

“我原也沒指望著,這一次,就能拉了玉氏下馬來。這一次,就是一個試探。不過,倒是讓我發現了,玉氏在府裏的人緣,可真是不好啊。想想,幫手還挺多的。我倒是沒開始,就有人迫不及待了。”李婉兒是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了此話道。

陪嫁李嬤嬤這一聽後,是道:“宜人的意思,是其它的……都動手了?”李嬤嬤還是指著那女眷園子的方向,是問了此話。

“自然是,若不然咱們還沒出手呢,為何就有人忍不住了。今日的事情,嬤嬤當清楚才是。”李婉兒是回道。陪嫁李嬤嬤聽著李婉兒的話,心中更加明了,那梧桐園的玉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得了侯爺的寵愛,又是得了讓人眼紅的子嗣,看來,是把滿滿的嫉妒,也攬了身上啊。

“宜人這麽一說,奴婢明白過來了。”陪嫁李嬤嬤是肯定的回了話道。

在這一刻,壽寧侯府內,是波濤將起。

而出了府的壽寧侯司馬錦,早是陪著兒子司馬秀入了宮後,就是轉道去衙門辦差了。

離開了爹娘,這是由小順兒和高福兒陪著,進了宮內。對於一切,司馬秀都覺得陌生的。一路行來,除了剛進皇宮時,是空曠,讓人心底覺得呼吸重了外。在轉了夾道後,由司馬秀的眼中,就是瞧著周圍除了宮女太監,還是宮女太監,在一路來來去去。

總之,司馬秀心中有些覺得怪怪的。當然,他不會明白,這是典型的後+宮現象,那一幅陰盛陽衰的寫照啊。

“是壽寧侯府的秀少爺嗎?”在司馬秀由一個小黃門,引進了一幢小院子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監,就領著兩個宮女和兩個小太監,到了他的麵前。

“公公找秀,有何事?”司馬秀在進宮前,是專門培訓過的。所以,這應該如何行事,他雖然年紀小,可心中還是有底的。

“秀少爺,這是按規距,給您送來的侍候奴才。”老太監是發了話,讓兩個宮女和兩個小太監上前,給司馬秀行了禮道。

對於此,司馬秀是轉了頭,指著陪他前來的小順兒和高福兒,道:“那一直侍候我的小廝呢?”畢竟,添了新人,司馬秀對於一直陪他身邊的小順兒和高福兒,是信任的。這會兒,擔心換了人選啊。

對於司馬秀的話,老太監是恭敬的回道:“秀少爺,宮裏的規距。這侍候的除了宮女,就是太監。秀少爺的奴才,自然還得遣回了侯府裏。”

司馬秀聽著這話後,是愣了那裏。片刻後,他是麵癱了一張臉,學著他爹司馬錦發怒時,那等冷冷的樣子,問道:“是我這裏,這個規距。還是所有進宮的上書房學子,都是這個規距?”

不患寡,就患不均啊。

司馬秀一下子,抓住了最經緊的重點。

老太監瞧著司馬秀這等問話,是心頭讚了一個,果然是侯府的少爺。瞧著,有章法,一下子問道了重點上。

“秀少爺,這是曹化節公公,傳來的聖上口喻。上書房的諸位世子少爺,自然是一視同仁。”老太監肯定的回了話道。司馬秀聽著老太監的嘴裏,是吐出了康平帝的意思,馬上明白過來。他身邊一直習慣的小順兒和高福兒,真不能留下來了。

聖上是誰?

司馬秀是跟先生學過的。當然,他爹司馬錦也告訴過他,這天下,誰最大?聖上,就是康平帝最大了。

司馬秀是給才能老太監施一禮,道:“謝公公來傳話。那我吩咐小廝幾句話,再讓他們隨公公離開。”

老太監自然是同意了。

司馬秀對小順兒和高福兒是舍不得,所以,他是想了想後,回道:“你二人隨公公離開,定會回了侯府裏。到時候,你們到了梧桐園,一起去照顧弟弟吧。弟弟年紀小,你們在他身邊,我在宮裏就放心。”

這會兒,司馬秀還知道,趕緊給小順兒和高福兒找了合適的位置。若不然,他擔心,小順兒和高福兒回了侯府裏,會給人欺負了。

“大少爺,奴才舍不得您。”高福兒是有些眼框紅了起來,說了此話道。便是旁邊,有些黑黑的小順兒,也是站了那兒愣著,挺舍不得司馬秀,嘴裏卻道:“大少爺放心,奴才定會照顧好二少爺。如果二少爺有什麽事,奴才把腦袋當+球,給大少爺踢。”

無意裏,聽了街坊的評書,小順兒倒是表現了一把子的那等忠義勁頭。

司馬秀心中不舍得,麵上還是安慰了二人兩句。然後,他是提了笑,寫了一封信,道:“這信,我是寫給爹娘的。你二人帶回去,爹娘自會同意,讓你倆照顧弟弟的。”

小順兒和高福兒對於司馬秀的妥當安排,自然還得再謝一翻。

隨後,司馬秀是領下了老太監送來的兩個宮女和兩個小太監。是把小順兒和高福兒托給了老太監。

“還沒請教公公如何稱呼?”司馬秀有些後知後覺,年紀小啊,倒底是有些紕漏。這到了最後,老太監要離開了,才記起來問人姓名。老太監對司馬秀的態度挺好,是回道:“奴才本家姓安,來宮裏後,給曹化節公公取了個名,叫一海。”

“秀少爺嫌棄,叫奴才安一海就成。”這個叫安一海的老太監,對司馬秀的親近,也沒有拒絕。畢竟,司馬秀這一批的宗室子弟,為何會進了宮裏?宮裏但凡有點消息通透的,又或是有些腦子的奴才,都是猜測到了。

不過麵前的司馬秀,機會是如何小?

至少,一輩子在皇宮裏麵打滾的老太監安一海,可不敢去賭了這機率啊。所以,他對司馬秀的態度這般好,也是能理解的。

“安公公,那小順兒和高福兒,就拜托給你了。”說著這等話,司馬秀還是拿了一張銀票,是遞給了安一海。當然,這等給了紅包的事情,也是進宮前,他爹司馬錦教了司馬秀的。

哪個時代,財能通神啊。

這些宮裏的奴才,用壽寧侯司馬錦的看法,就是他們不一定會成事,可壞事嘛,就是道道深著呢。畢竟,蛇有蛇的道,老鼠還有老鼠的道呢。

對於司馬秀的銀票,安一海沒有拒絕,這是宮裏的習慣。收了禮,就表示他應承了這一件事情。若是不收禮,這送禮的人,才要懷疑了。可不是,哪兒出錯了?

宮裏的奴才,都有一顆通透的心,以及一雙機靈的耳朵。

對於辦事拿錢,宮裏的奴才,認為是天經地義的。可同樣的,這不是送來的錢,宮裏的奴才就一定敢收。

這能收的,表示不會出了問題。若是不收的,那就表明已經出了問題,怕給牽連了,不能收了。

“奴才就謝秀少爺的賞。”安一海收了禮後,就是回了話,然後,領著小順兒和高福兒,離開了司馬秀住的南三所。

在安一海離開後,司馬秀是望著留下來,會跟他在接下的日子裏,侍候他的宮女和小太監,道:“你們叫什麽名字?都多大了?一個一個報個數吧。從左往右。”

“奴婢雪梨,今年十五歲。”

“奴婢雪如,今年也是十五歲。”

兩個宮女先是回了話後,兩個小太監,才是接著回了話。

“奴婢小李子,今年十歲,見過主子。”

“奴婢小德子,今年十歲,見過主子。”

兩個小太監說話時,司馬秀是注意到了,這宮裏的太監,也是自稱“奴婢”。與宮女一樣。

至今日,年幼的司馬秀,還是沒明白,太監與男子漢大丈夫的區別,在哪裏?在司馬秀的眼底,兩個小太監與小順兒和高福兒,長得也沒什麽兩樣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