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如約而至。吃過晚飯,梅娘和瑞生張羅了一桌子糕點、果品和酒水,都擺在院子裏的桌子上。三人各坐了一張椅子,邊閑聊,邊喝酒賞月。

等梅娘幫大家都斟滿了酒,巧玉率先舉起酒杯,對著梅娘和瑞生鄭重說道,“這杯酒是嚴兒感謝你們夫妻二人,這幾個月來對我的照顧。”說完不等他們說什麽,就率先一飲而盡。梅娘和瑞生也陪著幹了。

等又斟滿了,巧玉再次舉杯說,“這杯酒是嚴兒感謝你們沒有追問我任何事情。”

瑞生端著酒杯,恭敬的說,“小姐不必這樣客氣。這是我們做仆人的本分。”

“不能這樣講,嚴兒心裏從未把你們當成是仆人。”巧玉說完,一口氣幹了杯裏的酒,把酒杯倒置,指著瑞生說,“你這樣說,就該罰酒!”

瑞生憨厚的笑笑,一仰脖幹了酒杯。瑞生見巧玉又要舉杯,小心的阻止道,“小姐,這酒是山下人家自釀的燒酒,酒勁很大。您慢些喝。”

巧玉笑著說,“不怕!今日是中秋佳節,就是醉了也無妨的。”說完端起第三杯酒,笑著看向梅娘,“這第三杯酒,嚴兒祝你們夫妻恩愛,白頭偕老。”想到自己境遇,巧玉流著淚喝幹了酒。也許是悲傷的緣故,這杯酒喝下去後,巧玉感覺頭暈的厲害,皺著眉,痛苦不已。

梅娘見狀,趕緊起身,把巧玉扶回正屋,躺在床上。又打來熱水,幫她擦了臉和手。巧玉迷迷糊糊的要桌上的錦盒,梅娘趕緊取了來,放在巧玉的手裏。不一會兒,巧玉就抱著錦盒睡著了。梅娘輕手輕腳的退出來,關好房門。和瑞生在院子裏又坐著賞了會兒月色,也覺得不勝酒力,草草的收拾了桌子,回房睡了。

院子裏安靜下來,皎潔的月光灑了一地。忽然一條黑影無聲無息的翻過院牆,落在院子裏。“噌噌噌”三四條黑影緊隨其後也落入了院子。

幾個人分別守住兩邊的耳房,最先進來的那個黑影小心的走上台階,一推門閃進了正屋。

屋裏沒有點燈,黑衣人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向巧玉的臥房摸去。開門的“吱呀”聲,把睡在床邊的雪球驚醒。雪球竄起來,跑到門口,離來人還有一尺的距離,呲著牙,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警告聲。那黑衣人也不慌張,從懷裏摸出個不大的油紙包,打開來,把裏麵的雞腿在雪球麵前晃了晃,一回手遠遠的扔到了正屋的地上。雪球也不叫了,乖乖的跑出去啃雞腿。

黑衣人見狀低語道,“饞嘴的家夥!見了雞腿也不管你的主人了。”說完,快步走近床邊,輕輕的坐下,一把扯下遮麵的黑紗,顯露出那張令巧玉魂牽夢繞的臉。

借著月光,朱高燧動情的看著睡熟的巧玉。此時的巧玉被窗外照進來的月光包圍著,臉色緋紅,雙眼緊閉,兩隻手緊緊的抱著那個錦盒。朱高燧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巧玉擁入了自己的懷抱。無奈巧玉睡的太熟,雖然被人抱起來,卻渾然不知。朱高燧深吸一口氣,享受著巧玉身上特有的味道,雖然現在夾雜了很重的酒氣,可對他而言,這仍是世上最美的味道。

“燧哥哥!”巧玉輕喚了一聲。

朱高燧嚇了一跳,趕緊鬆了懷抱。心裏暗想,藥力怎會這麽快就消退了?仔細觀察,原來是巧玉的囈語。朱高燧重新抱住巧玉,歎了口氣。“玉兒,你受苦了!”

“燧哥哥!”巧玉又輕喚了一聲。

朱高燧更緊的抱住巧玉。

窗外傳來低低的聲音,“主人,時辰不早了。”

“知道了!”

朱高燧把巧玉輕輕的放回床上,不舍的在她的唇上清點了兩次,才拿了黑紗起身要走。忽然想到什麽,轉回來,從中衣裏掏出一個荷包,拿出裏麵的印章,在巧玉的右手心蓋了一下,才收好印章,不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