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一聲壓製不住怒意的警告,就這麽不客氣的砸了過來。
紀隨心和蘇梧同時看向來人。
傅硯白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鎖定了蘇梧的右手。
彼時,他的右手還扶著紀隨心的腰。
那纖細柳腰,是他的。
其他男人敢碰,爪子不要了?
傅硯白粗暴的把紀隨心拉過來。
“穿得這麽花枝招展,想要招蜂引蝶?”
他語氣不好,說的話,更是難聽。
紀隨心無了個大語。
“傅硯白你腦子呢?”
她嫌棄的推開狗男人。
“我是來給小可愛加油打氣的,你不懂什麽叫啦啦隊嗎?”
“果然是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潮流。”
“長得不老,這麽古板,活脫脫棺材裏跳出來的千年僵屍。”
紀隨心的每句話,都在罵他老。
傅硯白差點被氣炸。
“紀隨心,你也知道今天是來給瑤瑤加油打氣的,你跟一個小白臉在這裏打情罵俏,要是被狗仔拍到,後果如何你清楚嗎?”
紀隨心當然知道蘇梧的身份特殊,自己和她在外麵要保持距離。
她也不想鬧緋聞,更不想打擾了小可愛的比賽。
剛剛她本來已經說服蘇梧離開了的,這狗男人突然冒出來,不是找麻煩嗎?
“我的事不用你管,後果如何我也能自己承擔,現在,請你,立刻,馬上,麻溜滾蛋!”
傅硯白咬牙。
這女人,對別人就客客氣氣的,對他就凶神惡煞的。
他欠她的?
傅硯白很不爽。
紀隨心見周圍已經有人看過來了,原本她這個啦啦隊就是個耀眼的存在,要是再跟影帝扯上關係,那不完犢子了。
她趕緊讓蘇梧離開。
蘇梧本來不願,聽到她答應晚上和自己一起喝咖啡,立刻就走了。
早知道女神怕出名,他早改變策略了。
把無關人等都打發後,紀隨心接過紀磊拿來的雲南白藥在腳踝上噴了幾下。
傅硯白走時,餘光瞥見她泛紅的腳踝,眼神明滅了幾下。
“比賽開始了,快看。”
紀隨心也激動地看向那個宛若天使的芭蕾公主。
不得不說,傅瑤真是天生的舞者,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精心設計的藝術品,她就是繆斯女神的愛寵。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紀隨心更是被她身上散發的自由深深折服。
她這輩子最想要的,就是自由。
燈光突然閃爍了幾下,紀隨心莫名心慌。
砰砰砰。
舞台上方的燈光突然在同一時間炸裂。
“小可愛!”
紀隨心想跳上去保護正在起舞的傅瑤,可她離得太遠。
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喧鬧和恐慌。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啊!”
“紀姐姐,我好疼。”
傅瑤的聲音,穿透了紀隨心的耳膜。
小可愛受傷了!
燈光明滅,舞台上的情形還不清楚,工作人員也在維護秩序,有的去搶修電路。
手機的光照在舞台上,紀隨心的身邊飛快閃過一道身影,是紀磊!
隻見紀磊衝上去,把疼哭的傅瑤抱在懷裏,“姐!傅瑤的眼睛受傷了,我們必須馬上去醫院!”
“我去開車!”溫柔道。
紀隨心努力保持鎮定,扶著傅瑤的一隻手,“我給你們開路。”
傅瑤的眼睛和臉上,全都是血。
紀隨心猜測,是舞台上方的燈裂開之後,玻璃碎片掉進了正在仰頭的她的眼睛裏。
二樓的傅硯白也趕到了這邊,要抱傅瑤去醫院,誰知傅瑤居然選擇紀磊抱她。
傅硯白的眼神閃了閃。
紀隨心也有些納悶,傅瑤什麽時候這麽依賴紀磊了?
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先送醫院。
秦錚也是醫生,不過他不是眼科的,一路上,他忙著聯係醫院的眼科專家,已經準備好手術需要的一切。
一群人緊急奔向醫院。
傅瑤被送進了手術室。
“現場已經被控製,比賽的所有器具都已經檢查過,不可能出問題,除非是有人在比賽之前暗中破壞了舞台的燈。”
莊虢在給傅硯白匯報情況,紀隨心就站在一旁。
這幾日她總是不安,還以為是有人要害她,沒想到出事的,卻是小可愛。
“仔細查薑家那邊。”紀隨心語氣凝重道。
傅硯白看了她一眼,隨後道:“聽她的。”
“這不是意外。”紀隨心鄭重道。
殺氣從傅硯白的身上釋放出,男人的口吻冷得像冰,“我不會讓瑤瑤白白受罪。”
傅硯白的母親難產生下女兒後就去世了,傅瑤算是傅硯白親手帶大的,後來他在華京樹敵太多,隻好把妹妹送到國外。
他掌權後,也動過心思,把妹妹接回來,她不願意,說是不喜歡豪門裏的鬥爭。
這次她主動提出回國,還要轉學到華大,傅硯白就暗暗把工作分到手底下,打算多抽時間陪她,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他的自責和愧疚,根本掩飾不住。
紀隨心沒出言刺激他。
這事兒,換做是她,也無法保持冷靜。
紀隨心轉身,看到自家那個蠢弟弟竟然蹲在手術室門口,雙手捂著臉,情緒很是低落。
“她會沒事的,別擔心了。”
“姐,我抱著她的時候,分明感覺到她疼得全身都在顫抖。玻璃碎片紮進眼睛裏,肯定疼死了。”
“上次我去傅家罵她,她還哭了,她那麽怕疼的人,今天竟然沒有哭。”
紀隨心震動片刻。
是啊,傅瑤這一路上,都沒有哭。
她強忍劇痛的樣子,連紀隨心都跟著震撼了。
這小姑娘明明是個弱女子,愛哭的很。
“姐,她忍得快把自己的舌頭都咬出血了,她一定很疼!”
紀隨心不知道怎麽安慰紀磊,隻能拍拍他的肩膀。
溫柔和沈妍希親眼看到慘烈的這一幕,也是嚇了一跳。
紀隨心請溫柔把傅瑤另外幾個朋友送回去,沈妍希主動幫忙,手術室外,守著他們姐弟倆,還有一個隨時可能崩潰的傅硯白。
手術持續了很久。
當手術門打開的時候,紀磊著急地衝進去,說話的聲音帶著哭音,“醫生,傅瑤怎麽樣了?”
傅硯白抿起薄唇,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看著醫生。
醫生解釋道:“我們已經盡力了,患者的眼角膜被玻璃碴刺破,眼球也受了很嚴重的外傷,好在眼球沒有破裂,以後如果恢複好的話,還是可以進行眼角膜手術的。”
“她以後還能看見嗎?”紀磊問道。
紀隨心看向傅硯白,發現一向冷靜的男人嘴唇都在發抖。
他也想問,可他不敢問,他怕聽到最壞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