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隨心回到公司後,把下周的事情安排妥當,讓秘書訂了飛往華南的機票。
顧聽風非要跟著她一起。
“就讓我最後一次守護你,行嗎?”
少年英俊的臉上,滿是忐忑和愧疚。
紀隨心實在拒絕不了,“溫柔呢?”
“關之之負責聯姻的事務,需要跟她溝通對接,她忙著呢。”
“行,打個電話給溫柔報備一下。”
顧聽風難過的皺著眉,“我還沒結婚呢,你就要跟我保持距離了?”
“她是你的未婚妻,也是我閨蜜。”
在紀隨心的冷靜注視下,顧聽風給溫柔打了電話。
很快,紀隨心收到溫柔的微信。
【姐們,謝謝你。】
紀隨心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讓她把顧聽風管緊點。
他們上飛機時,一道英挺的身影從VIP通道進去。
沒有頭等艙的機票了,紀隨心跟顧聽風坐的經濟艙,為了防止有狗仔和熟人,紀隨心特地和顧聽風分開坐的。
她剛戴上眼罩,就被空姐的水杯弄濕了裙子,空姐忙帶她去頭等艙的休息室換衣服。
紀隨心剛換好衣服,身後便傳來低沉的男人嗓音:“你去華南,是要對付霖畫?”
紀隨心正在拉拉鏈,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轉頭。
這狗男人,怎麽也在飛機上!
“出去!”
頭等艙都被傅硯白包了,他為什麽要出去?
“紀隨心,婉寧沒你想的那麽惡毒,我希望你做事理智點,不要帶個人情緒。”
她才剛坐穩紀氏董事長的位置,這個時候離開華京,隻會給其他人可乘之機。
霖畫也許就等著她去華南老巢。
她這一趟會很危險。
紀隨心以為傅硯白是來幫薑婉寧出頭的,她挑眉,淡定的拉上了拉鏈,坐下:“我把她關起來,你心疼了?還是你後悔了,想拿走我手裏寧安的股權?”
傅硯白當初但凡要是想從薑樹手裏買下股權,就輪不到她拿捏薑婉寧。
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反悔了。
“華南的水很深,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年紀輕輕就折在那兒。”
紀隨心冷笑。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閑得慌,不妨多管管你那個任性自私的白月光,別讓她再惹到我,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讓她一屍兩命。”
紀隨心說起“一屍兩命”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殘忍得像索命的黑白無常。
傅硯白幾乎能感受到她實質性的恨意。
“婉寧的孩子……”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對你、和你的小三小四,沒有任何興趣。”
“你覺得婉寧是我的白月光?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麽還要嫁給我?”
傅硯白很不爽。
難道他真的隻是她跟別人打賭的工具?
“我眼瞎了唄。”
紀隨心準備離開頭等艙,傅硯白卻攔住了她,“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不當。”
傅硯白嘴角一抽。
“你想修改合約,我出麵的話,不是更順利?”
紀隨心狐疑的看著他。
這男人,不會想給自己挖坑吧?
“寧安香水的事,婉寧已經拜托我,讓我處理。”
傅硯白故意提到薑婉寧。
紀隨心果然被激怒,“果真是為了她來的,也行,我們談談。”
要想弄死霖畫,得先搞定這狗男人,否則他拖後腿,她隻會被打亂計劃。
經濟艙。
顧聽風一直關注著紀隨心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去了頭等艙換衣服,一直沒出來。
他要去找人,被空姐攔住了。
“紀小姐已經升艙了,先生,您不能去,請回您的座位坐好。”
“我也要升艙。”
“已經沒有位置了,請先生理解。”
顧聽風急了,“我必須見到她,不然我就告你們綁架勒索。”
空姐無奈,隻能去找紀隨心。
紀隨心走出來,讓顧聽風看見自己完好無缺的樣子。
“我談點事,你別鬧了。”
顧聽風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你跟誰談?”
“一個大老板。”
“……什麽名字?”
“聽風,你來之前答應過我什麽?”
顧聽風垮下肩膀,乖乖回座位了。
傅硯白眯起眼,凝視著她:“顧聽風對你倒是言聽計從。”
“剛剛說到哪兒了?”
“我說,顧聽風對你……”
“傅總什麽時候被八卦大媽上身了?”
傅硯白額間滑過幾條黑線。
“霖畫是寧安香水的創始人,但法人是薑婉寧,我查到寧安這一批香水有問題,傅總那邊也有相關資料,如果傅總願意跟我聯手,我可以放薑婉寧一馬。”
“哦?”
“她雖然是法人,但我如今股權在手,她已經辭職,我可以配合她做法人更換。”
紀隨心見男人垂眼,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她深吸口氣,道:“我相信,傅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個坐牢的母親吧,又或者,傅總認為傅氏有機會從我手裏把寧安這個公司搶走?”
“紀隨心,那孩子不……”
“我跟薑婉寧積怨已久,就算拚個兩敗俱傷,我也不會讓她幹幹淨淨摘出去,除非傅總答應我的要求!”
紀隨心冷漠的打斷了傅硯白的話。
她對那個孩子的事,沒興趣。
上輩子薑婉寧一直沒懷孕,也不知道是不是傅硯白不行。
這輩子她跟傅硯白還沒離婚,自己又陰差陽錯被這狗男人睡了……
想不到薑婉寧的孩子就蹦出來了。
老天爺還真是會安排戲劇性的狗血梗啊。
紀隨心說完之後,戴上眼罩,睡覺。
她知道傅硯白會怎麽選。
薑婉寧對他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舍棄任何東西。
一如上輩子,她被人綁架,他卻要去陪薑婉寧過生日。
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居然愛上這麽個人渣。
鼻翼間全都是男人的氣息,紀隨心壓根睡不著。
飛機突然毫無預兆的顛簸起來,想來是遇到了空氣亂流。
紀隨心渾身繃緊,額間冒出大顆的冷汗。
她十四歲的時候被人綁到了遊輪,帶到公海,遇到了暴雨,當時被綁住四肢,眼睛蒙著黑布,搖搖晃晃,最後跌入海中,就是這種感覺。
窒息,恐懼,死亡,全都侵襲到她的身體。
紀隨心尖叫,顫抖。
一隻溫暖的手按住她的後背,腦袋被迫埋入一道堅硬的胸膛。
整個頭等艙隻有她和傅硯白。
她知道,抱著她的人是傅硯白。
她想推開,可她沒有力氣。
她怕極了。
那些可怕的回憶,翻湧著要吞沒她。
“別怕。”耳畔,是男人沉穩冷靜的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