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隨心是有些暈血的。
不過她還是忍著心中的恐懼,給傅硯白想辦法止血,莊虢遞給她醫藥箱,驅散了警員和保鏢等人。
紀磊站在門邊不敢靠近。
他剛剛能說出那番懟死傅硯白的話,已經用盡所有勇氣了。
換做平日,看見傅硯白那張死人臉,他早就腳底下踩導彈。
紀隨心不想管傅硯白的,可傅硯白到底是為了自己受傷,哪怕他的初衷是保護薑婉寧,不讓薑婉寧發瘋傷人,但結果有利於她。
況且她還要讓這人晚上出席爸媽舉辦的慶功宴呢,於情於理,她都應該留下。
上了止血藥之後,簡單包紮一番,紀隨心清冷的起身,對莊虢說道:“晚上七點,躍龍門見。”
莊虢舉起手,忐忑的喊她:“少夫人,少爺先前的傷一直沒好,這幾日總斷斷續續發燒,秦醫生的意思是……”
“我不是醫生,讓秦錚來盯著他。”
莊虢啞了。
少夫人這神色,完全是不管不顧嘛。
他自幼在傅家長大,算是傅硯白的小跟班,成年後成為傅硯白的護衛隊隊長,對傅硯白和紀隨心的事兒,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他這次出國辦事回來,發現少夫人徹底變了。
秦醫生和肖瘋子都說,少爺對變了的少夫人變了心思,他被繞得頭暈,但親眼一見……
少爺為了少夫人,不惜拿生命冒險,麵對少夫人的冷漠,他還露出了難得的委屈和失落的小表情……
喲喲喲,忒可憐了。
莊虢決定為自家少爺努力一把:
“少爺不喜歡待在醫院,也不愛跟秦醫生獨處,他不肯好好吃藥的話,興許晚上就不能按時出席慶功宴,到時外界媒體記者和紀家的親戚朋友們胡思亂想……”
紀隨心還沒開口,紀磊就炸了:“莊果凍你威脅我姐是不是?”
“磊少爺,您今日打架,還連累少爺和少夫人的消息如果傳出去,不僅您的名聲壞了,紀家也……”
紀磊臉色煞白。
艸!艸!艸!
傅硯白這個渣男身邊的護衛,也是渣護衛!
不講道德!
紀隨心抬了抬手,“麻煩莊護衛送我弟弟回家,我會陪傅硯白回問心園休息。”
“是,少夫人。”
紀磊罵罵咧咧被莊虢拖走。
“莊果凍,今兒小爺我跟你沒完。”
“你別拽我,小爺要揍你。”
“有種你別躲,咱倆單挑。”
……
紀隨心認命地扶著傅硯白,發現他身體好重,腳步虛浮,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
那股子熟悉的冷鬆香氣也襲入她的鼻間。
傅硯白一歪腦袋,就能看到她緊繃著的側臉,額間沁出薄薄的汗,她的雙手用力扶著自己,白皙的手背也冒出了青筋。
到了車裏之後,紀隨心想去坐副駕駛,男人卻拉住了她腰間的……
香囊?!
那是顧聽風送她的香囊,才戴了半天不到。
“放手。”紀隨心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點。
傅硯白淡淡道:“開車。”
司機忙驅動車子,開車回問心園。
紀隨心隻能坐在後麵,跟他僵持著。
如果不是看他臉色慘白,隨時可能斷氣,紀隨心早就給他揍一頓了!
算了,她不跟狗計較!
忍了幾分鍾,紀隨心看見男人的手指在解香囊帶子,不由蹙起了秀眉,她按住他的手背,“你幹嘛?”
“誰送的?”
“跟你無關。”
“顧聽風這些年除了調香,就是在找女人,聽說那女人是他年少時期的白月光,你知道嗎?”
傅硯白高深的看著紀隨心,她抬手理額間秀發時,眼底閃過一道心虛。
“傅先生什麽時候變成街邊八卦旁人的長舌夫了?”
“紀隨心,你就是顧聽風的白月光,對嗎?”
他用的是疑問語氣,眼中的光,卻寫滿了肯定。
紀隨心閉上眼,挪到門邊去。
傅硯白依舊拉著香囊帶子,聞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他不由得想要沉迷。
秦錚和肖瘋子都說他為了紀隨心,已經瘋了。
隻是短短一個月,他便愛上了紀隨心。
愛上?
那兩個的用詞十分大膽且無腦。
他傅硯白怎麽可能愛上一個女人?尤其這個女人還是一直背刺他,忤逆他,甚至憎恨他的紀隨心?
當初答應聯姻,不過是權宜之計。
為了避免其他女人的妄念,傅硯白也願意跟她將就一輩子,誰知短短半年,她就徹底變了個人。
紀隨心看不懂傅硯白的神色,幹脆不看。
她歪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風景,沒心思,但比看狗男人好。
這狗男人,多看一眼都會折壽。
直到腰間的手,從香囊移到了她的腰帶上,她才回過神,與男人對視:“鬧夠了?”
傅硯白挑眉,鬧?
這女人對他說話的口吻,總是帶著漫不經心的煩躁跟厭倦。
這讓他很不爽!
而他不爽的後果,就是讓對方更不爽!
他直接靠了過去,在狹窄的空間裏,紀隨心退無可退,最後隻能被迫扒拉在車門上,而男人的腦袋,死死的壓在她的大腿上。
她渾身的血液突然凝固,男人的大腦袋,也越發的靠近她的某個地方。
紀隨心炯炯有神的瞪著狗男人的後腦勺:
這廝是沒意識到?還是故意勾引人?
紀隨心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上輩子跟這個男人同床共枕的記憶,是如此清晰的撞擊著她的理智,他每一次的炙熱侵占,霸道索取,都像是烙印在紀隨心的骨血中。
哪怕死過一次,那種感受,依舊狠狠刺激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和血液。
“你緊張什麽?”
男人沙啞的聲音,掩蓋住最初原始的欲,嘲諷著她。
紀隨心想動,可隻要輕輕挪一下,都會跟這狗東西來個更加尷尬的親密接觸,她的腿,被男人的頭靠著,小腿處,是男人的手臂環著,他不知是發燒還是怎麽的,身體的溫度也越來越燙……
她不敢動。
“紀隨心你知道嗎,如今你精明能幹牙尖嘴利的樣子,的確比當初那賢惠溫婉,進退有度的傅太太,要有趣得多。”
紀隨心心口一抽。
“不過你別妄想著我會喜歡你。”男人的話語,攜裹著冰冷的警告。
紀隨心心口的那一抽,瞬間成了一把尖銳的武器,刺向懷裏的男人:
“我的賢惠溫婉都是裝出來的,給外人看罷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付先生竟然是個抖M,其實從你對薑婉寧的態度我就能看出,你喜歡的,是任性自私,胸大無腦的女人。”
她用力推開男人,男人的手無意間觸碰到她的……
她壓著怒火,繼續補刀:“像我這種才貌雙全的豪門千金大小姐,傅先生高攀不起。”
“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