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白:“……你被人暗殺過?”

紀隨心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他:“我嫁給你的第三天,喜提下毒三件套。”

這狗男人把她娶回家之後就沒正視過她,當然不知道她被人暗殺。

如果她不是紀家大小姐,手裏資源眾多,但凡她弱一點,早被人毒死了。

不過她最終還是死在了他的白月光手裏。

薑婉寧那個小賤人,看似嬌弱無腦,實則心思歹毒。

盡管她手段惡毒且愚蠢,架不住她背後的人心機重城府深。

傅硯白看著她眼底的嘲諷和冷漠,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江南拎著一個袋子走來,“傅總,這是您讓我買的檸檬汁和冰袋。”

“嗯。”傅硯白淡淡點頭,抱起紀隨心,“回吧。”

江南會意,立刻去開車。

車子裏,紀隨心手裏拿著還沒開蓋的檸檬汁,男人則是用毛巾包裹著冰袋,給她的腳踝做冷敷。

紀隨心驚訝於傅硯白的變化。

這狗東西。

上輩子她因為他被不少心思惡毒的女人暗害,參加晚宴被人弄壞禮服,喝的酒水裏被人兌了毒藥,就連開的車子,也被人惡意剪掉了刹車線。

如果不是她命好,又謹慎惜命,早就死了。

他每次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高冷樣兒,何時這般關心過她?

難不成他骨子裏是個受虐狂?

紀隨心煩躁的打開檸檬汁,喝了兩口。

“今晚的事,算我欠你個人情。”紀隨心壓下心底的異樣,狀若冷酷的說道。

傅硯白看著她紅腫的腳踝,與周圍的瓷白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心髒莫名的悶了幾分。

他沉吟道:“你是我傅硯白的女人,傅家的少夫人,誰敢動你,都得付出代價。”

紀隨心明白了。

感情是為了傅家的顏麵。

也對,當著他的麵,動他的女人,這不是找死嗎?

就算傅硯白看不上自己,早晚要跟自己離婚,但此時此刻,他們倆還是綁一塊的螞蚱,一榮俱榮。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紀隨心淡淡道。

傅硯白抬起眼,終於直視她,“不懷疑我了?”

“懷疑過,但你的智商顯然沒那麽低。能做出比賽之前大張旗鼓撞死我這種事兒的,隻有智商盆地薑婉寧。”

紀隨心扯了扯嘴角,嘲諷的口吻越發的銳利,“傅先生,即便想殺我的人是你的白月光,你也要讓她付出代價嗎?”

見他沉默,她挑釁道:“下次放狠話的時候,記得加個前綴,免得打臉。”

傅硯白把她的嘲諷和失望收進眼底。

她的情緒很複雜,唯獨沒有委屈和憤懣。

仿佛、習慣了他對婉寧的好,對她的忽略。

驀地,傅硯白的心底泛起了絲絲的愧意。

“我交給你調查,是因為我知道你查不出什麽,而我自己調查,在你的阻撓下,也不會有結果。既然如此,我不如賣你一個好。”

紀隨心收回自己的腳踝,語氣涼薄得讓人心疼:

“隻要我明日能安安穩穩參加一場公平公正的比賽,這件事我就不會追究下去。”

語罷,她偏過頭,看向窗外。

她知道,在傅硯白的庇護下,薑婉寧不止今晚這一出。

明日的比賽,定會再起波瀾。

這次的比賽,對她很重要,她不介意放低姿態,向眼前的男人乞求一個公平的機會。

傅硯白的胸口越發憋悶。

他握緊拳頭,眼底波瀾壯闊,電閃雷鳴。

良久。

他斂下全部情緒。

薄唇微抿。

“紀隨心,我如你所願。”

紀隨心腦海中的弦,斷了。

他終究,更看重薑婉寧的名聲和安危。

如果他不答應,她舉紀氏之力,也要把薑婉寧送進去踩縫紉機。

傅硯白啊傅硯白。

薑婉寧可真是你的軟肋啊。

……

紀隨心回到問心園之後,獨自待在次臥。

汪月得知車禍的事,連夜回傅宅向老爺子匯報,並且參與調查車禍真相。

傅硯白始終沒去打擾紀隨心,隻是讓傭人盯著她的飲食作息,就連換藥都是讓傭人去的。

他太清楚,紀隨心不想見到他。

甚至,會用掩蓋不住的恨意目光,淩遲他。

而膽魄過人,傲慢自負的他,卻是怕了那樣的眼神。

“今晚的事,徹查。”傅硯白抽著雪茄,目光幽深的看向問心園的方向。

肖瘋子目光一緊,“老傅,你……當真要查?”

連他都猜得到這件事肯定跟薑婉寧有關,老傅怎麽會不知?

無論薑婉寧是不是主謀,這件事隻要跟她脫不了幹係,老傅就會跟著承擔責任,他為了一個聯姻妻子,要對薑婉寧下手了嗎?

“她該學會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了。”

“可她是……”

傅硯白驟然回頭,冷冷盯著肖瘋子:“那又如何?這些年我護著她,任何事都滿足她,還不夠嗎?婉寧她必須學會長大,否則早晚有一日,她會成為一個無可救藥的廢物!”

肖瘋子重重歎了口氣。

是啊,如果那個人知道他唯一的妹妹被人攛掇,一日日惡毒,成為一個人人唾棄的廢物,他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我這就去查。”

肖瘋子下定決心後,立即出門,聯係自己手底下的人。

傅硯白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薑婉寧?

傅硯白冷笑一聲。

“喂?”

“傅哥哥,明天就是決賽了,我希望你能來觀賽。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我保證拿下冠軍,到時候傅哥哥能不能獎勵我呀?”

薑婉寧的口吻十分自然,不像試探。

傅硯白眯起眸。

“婉寧,為了贏,你可以不擇手段嗎?”

“傅哥哥你這話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贏?”傅硯白換了個問題。

“當然是要爭奪榮譽啊,而且傅哥哥也知道,我在薑家沒什麽地位,如果不是有傅哥哥在,我那個便宜爹地更不可能多看我一眼,他們都把我當做不能見人的私生女,認為我是血脈肮髒的野種,我必須證明自己!”

薑婉寧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她試探的問道:“傅哥哥,事到如今,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紀隨心她生來就是紀家大小姐,是豪門的長公主,我不一樣,我是人人厭棄的私生女,如果不是有哥哥在,有你在,我早就……”

她突然哭出聲來。

傅硯白深吸口氣,道:“既然你已經參加決賽,我不會再阻止你,但有一點你必須記住!”

“傅哥哥你說。”

“我要你堂堂正正的參加比賽,別弄那些鬼蜮伎倆,否則……”

薑婉寧的聲音變得不可理喻起來:“傅哥哥你在說什麽啊,你把我當什麽了,你不相信我的實力嗎?我薑婉寧學習調香術七年了,如果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我是不會參加比賽的。”

傅硯白沉默著。

薑婉寧哭泣著說道:“傅哥哥,我會靠自己的真本事贏紀隨心,她再高貴又怎麽樣,這次的比賽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那個人。”

語罷,薑婉寧把電話掛了。

傅硯白眸色微沉,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我說,你的傷還沒好透,怎麽又加重了?為了救一個紀隨心,值得你一次次拿自己的命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