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鐵籠外的大叔,花了好半天的功夫,不但沒有殺死那五匹野狼,反而把野狼惹得更怒了。猛烈的撞擊著籠子,朝大叔狼嚎著。那大叔頓傻得滿身冷汗,狼狽的走出場外,宣告著這次挑戰的失敗。
“真可惜啊!差一點就能成功了。”大叔走到場外,丟下手中的長劍,插著冷汗,仔細的看還能看出他的手因為過分驚嚇在發抖。
一位白胡子的老頭,走過來,看了一眼籠子裏發了瘋在撕咬鐵籠的野狼輕笑一聲,朝圍觀的人群吩咐著:“今天的馴狼大賽我看就到這裏了吧,這些狼明顯已經發怒了,如果再有人挑戰下去,野狼撞出籠子,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我要挑戰!”江落雪一雙淩利的水眸微微閃動,走到白胡子老頭跟前。
“你……”白胡子老頭一臉為難之色。沒等老頭繼續說話,江落雪便冷冷的開口:“把鐵籠打開!”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回想起剛剛歐陽晨說過的話,以及和魑夢神曖昧的姿態,她就一肚子的火。
正在白胡子老頭左右為難之時,歐陽晨勸說道:“放心!她身子骨硬著,不會出事的。再說你都提醒過她了,就算出了事,那也是她自找的。”歐陽晨一臉看好戲的摸樣,繼而將目光索向江落雪手中的那柄長月嘯上,猛然間想到了什麽,大聲嗬斥道:“難怪你會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原來你是仗著有這把,可以破壞這裏任何東西的劍,自然也不會怕這野狼,好個陰險的女人。”
她陰險?看著歐陽晨這張如此討厭她的嘴臉,江落雪忽然發笑了,而且每一聲笑都扯得她的心好痛好痛。江落雪沒有說話,她怕她一張嘴,眼淚就跟著不爭氣的留下來。他就這麽想讓她死麽?舉起手中的長月嘯,往歐陽晨扔去:“我不會用它!”
歐陽晨穩穩的接住長月嘯,原本應該開心的臉蛋,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心底壓得喘不過氣來。因為歐陽晨是連著肉身誤入了虛夢之界,本不應屬於虛夢之界,故此可以碰長月嘯。
下一秒,江落雪便撿起地上大叔扔下的長劍,走了進去。見此,歐陽晨陰霾的臉上泛起絲絲笑意,他忽然很迫切的想要看到這個女人到底能耍出什麽花招。
“現在可以打開鐵門了麽?”江落雪走到鐵籠的門前,毫無畏懼之意。
白胡子老頭一驚,如果開鐵籠野狼是很容易跑出來的,如果牽連到了更多人就不好了,歎了口氣:“既然姑娘執意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你進去之後,野狼沒有殺死我是不會開鐵籠的。”他話裏的意思很明白,江落雪這一去隻有兩個結果,一是狼死,二是她死。
江落雪點了點頭,最後將目光索向不遠處的火炬上,對白胡子老頭說道:“我可以拿那個麽?”
“嗯!”白胡子雖然困惑卻也沒多說什麽,江落雪將火炬拿起,走到鐵門旁。白胡子老頭將鐵籠的門打開,江落雪剛走進去,鐵門便被重重的關上了。
隨著“啪!”的一聲,餓狼們一雙血腥的眸子齊刷刷的投的江落雪身上,停止了撞擊鐵籠。五匹餓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的朝江落雪走去。
這裏的麵積還夠寬敞,地麵上全是青春,青草上麵有隨處可見的幹柴,以及一些被野狼撕咬得不成樣子的帳篷,雞鴨等牲口,空氣裏透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江落雪右手根本就不可以握東西,原本劍和火炬都隻是拿在手上的。突然將火炬插在土裏,一雙毫無殺意的眸子看向那五匹正慢慢湊近的狼群:“我知道你們的本性並不壞,隻是為了防禦而攻擊別人,你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隻希望你們給我五分鍾的時間,如果五分鍾後,那個人還是不記得我,就算你們要吃掉我我也無怨言。”繼而深深的看了歐陽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並不是苦澀的微笑,而是對美好愛情的向往。
將劍柄咬在嘴裏,左手緊握住劍鋒,自上而下劃去,鮮血瞬間將劍染紅了個遍。不知道是狼聽懂了江落雪的話,還是被剛剛那一幕嚇到了,竟然呆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無謂的狼嚎著。歐陽晨見到這一幕,眉頭不由得緊蹙,心口的血液急速上湧著。
江落雪用鮮血直流的手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直到鮮血將木棍染遍才把它插進土裏,嘴裏念著:“和他第一次見麵,我很討厭他。”
撿起第二根木棍:“後來他為了救我不惜犧牲自己,他說我不想欠別人的,就算要用命償還。”
第三根木棍:“他總喜歡和我鬥嘴,但是我知道他隻是因為太在乎我。”
第四根木棍:“在大火總我們曾今相擁,許下今生來世。”
第五根木棍:“因為一個誤會讓我們彼此錯過了兩年的光陰,雖然曾今的一切都找不回來了,但是我們比誰都珍惜現在。”
第六根木棍:“在巫神國,他替我擋了一劍,那鮮血染了一地,我好怕好怕……好想和他一起死了……”
第七根:“他離開了原本的生活軌跡,來到了異界,他忘記了她……”
每一根木棍都被鮮血染的發紅,將火炬圍了個圈,江落雪因為失血過多嘴唇開始發白,悲傷的情緒無止境的蔓延,每走一步,頭都會暈眩。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勉強站力,取下腰間的墨玉,雙手合攏放在手心,輕輕的閉上眼睛,默念著:“歐陽晨,你不能忘記……不能忘記江!落!雪!”
墨玉自江落雪的手心滑落,墜入火炬的中心。就在那一刹那,奇跡發生了,那七根染著鮮血的木棍,化成了七道血色的光芒朝火炬裏飛去,直衝碧霄,行成了一道赫紅的光圈。那原本張雅虎抓的火焰,也被在道紅色的光圈吞噬,冒著冉冉青煙。
在楠楓魄將墨玉交給她的時候,曾用傳心術私下和江落雪說過,墨玉還有一個用法,不到萬不得已,也警告過她不能用。他說,如果實在找不到歐陽晨,用自己的鮮血染紅七根木棍,圍在火堆旁,用墨玉虔誠的許下願望,那個願望就一定會實現。不過許願之人會因此昏迷不醒,如果運氣好十天半月還能夠醒來,如果運氣不好那便是一輩子。
唯一撐住江落雪的最後一絲力氣,也在墨玉滑落的同時燃盡。雙眸沒有力氣再次打開,重重的倒在了草地上,左手已經被鮮血模糊,血液仍舊無止盡的往外流,與空中那抹血色形成印襯。
“歐陽晨!你不能忘記……江!落!雪!”歐陽晨用力的按住自己的頭,眉頭擰成了一團。他的頭就好像要炸開了一般,好痛!好痛!無法阻止腦海裏快速閃過的畫麵,每個畫麵裏出現的都是同一個女孩子的臉,她說:
“你們就是把學校弄得雞飛狗跳的轉學生!”
“喂!我再次聲明我不是偷!你這個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呀,簡直就和我們學校裏轉來的那兩個UFO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想既然你好了,我也沒什麽好愧疚、娘心不安什麽的了。以後隻要你不犯我,我自然不會去打擾你。”
“嗯!朋友”
“自行車必讀手冊,沒想到你也會看這種書……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歐陽晨!”
“晨!很難受對吧,你咬我吧,讓和你一起承受。”
“別拿我和別的女孩子比,你可別小看這個傷疤,它代表我光輝的戰史,而且還是你留下來的。”
“歐陽晨,你這大壞蛋,我死就死了,為什麽要衝過來?”
“你真的忘記江落雪了麽?你承若過不會再讓我受到一絲傷害。可是……為什麽你的腦子裏隻有夢兒?把江落雪全忘了……全忘了……”
“噗……”歐陽晨吐出一口淤血,眼角處滑下一滴眼淚,奇怪的是那一滴淚竟然是血色的。麵上的表現是那般的猙獰,拳頭死死的捏住,身體隱隱的在發瑟。
他想起來了,他怎麽可以忘記?他怎麽可以拋下她留他孤軍奮戰?他怎麽將傷害得怎麽深?他好恨自己!好恨!好恨!
“嗷~~~嗷~~~”一聲狼嚎聲將歐陽晨從記憶中喚醒,將目光投向鐵籠中。那五匹野狼先前是畏懼江落雪手上的火炬,現在她已經毫無防備的倒在了地上,五匹野狼嘴角流著長長的唾液朝江落雪飛奔而去。
“啊!!!!”歐陽晨舉起手中的長月嘯,一雙眸子已經染滿了血色,大腦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股勁的朝鐵籠裏頭衝去。長月嘯在歐陽晨手中化出了一個完美的幅度,鐵籠以及衝在最前麵的那隻野狼都被長月嘯劃出的結界所吞噬。
歐陽晨衝到結界裏,抱起地上的江落雪,看著滿地的鮮血,以及左手上不停的留著的血液,激動得都快要發瘋了。加快了劍上的速度以及力道,在空氣胡亂的劈著,那五匹野狼發出痛苦的狼嚎,最終全部消失在結界裏。
歐陽晨的額前的流海被汗水浸濕了個遍,眼角有兩道血淚留下的血印,一雙眸子裏全是殺意。直到發現四周已經沒有可以威脅到江落雪的東西,才停下手中亂揮的劍,將它插在土裏,撕下他身上的衣角,快速的給江落雪的傷口包紮。
“落雪!落雪!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晨!我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睜開眼睛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在欺負你……你醒來責罰我……打我……罵我呀……”歐陽晨的聲音明顯在發抖,聲音無比喑啞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感到這麽無助過,一雙閃著淚光的眸子盯著江落雪那蒼白無力的臉頰,連續不斷的發出哀求的聲音:“我求求你別丟下我……”
忽然一陣強烈的風襲來,卷起了地上的塵土以及飛石,歐陽晨緊緊將江落雪抱在懷裏,似乎要將他刻進自己的身體裏。風、越來越大,最終將他們卷進了長月嘯劃出的結界裏。
直到結界的口子漸漸的合攏,直到隻剩下一條小縫,風才停下來。一襲白色的人影出現在鐵籠內,魑夢神抬眸望著空中那一抹血色的光圈,輕啟紅唇,一句話在嘴裏呢喃著:“愛情麽?”
天空中一朵白雲飄進魑夢神的視線,那多潔白的雲彩忽然變成了一個人,魑夢神臉上忽然出現了兩個深深的小酒窩。那一刻、她的笑使天地都失色了,那是幾百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她想她也應該去追尋自己的愛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