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次到“怡然小築”是劉赭大婚後不久,後來諾敏一直對劉赭不理不睬,不準他碰她一指頭,劉赭為此悶悶不樂,心裏有苦無處訴。

餘奉承則借此機會大獻殷勤,隔三差五地請劉赭到“怡然小築”喝酒,有時就他倆,有時也邀約官府裏幾個同僚一起。

綠蘿果然沒有食言,劉赭到她這裏從沒喝醉過,並非她使用了所謂的“祖傳秘方”,因為她根本沒有什麽秘方,隻不過是自己開酒館多年摸索出來的經驗罷了。每次劉赭來,她就先給他喝一杯牛奶護胃,因為豆腐有解酒作用,再炒一碗豆腐給他墊底,酒後她給他喝果汁幫助醒酒,再不然在對手太強大的時候她挺身而出幫他代酒。

綠蘿每次代酒都引起其他客人的抗議,說綠蘿偏心。綠蘿總是笑著說:“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誰叫你們老欺負他呢。”

一來二去,劉赭和綠蘿熟絡起來,偶爾劉赭心煩時也會一個人到“怡然小築”來喝悶酒。綠蘿從不問三問四,她知道,男人想告訴你的事不問也會主動說,不想說或不能說的話問也白搭。她隻是陪他聊天,故意說些笑話給他聽,直到他眉頭舒展才催他回去。

相比家裏那個冷若冰霜的活死人來說綠蘿的溫柔體貼和善解人意使劉赭感到特別溫暖,他寧願徜徉在“怡然小築”也不願意回到自己冷冰冰的家,慢慢地他對綠蘿竟然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每次劉赭走後綠蘿就像失了魂似的若有所失,常常坐在櫃台裏走神。郭峖以為她病了,問她哪裏不舒服,她隻說自己頭痛,郭峖絲毫沒有在意。她也被自己的反常嚇著了,自言自語:“我見鬼了?怎麽會有這樣愚蠢的反應?”

這天,京城幾個同僚來嶺北行省公幹,劉赭盡地主之誼宴請他們。酒過三巡,有人開玩笑說:“劉兄真是好福氣,娶到公主為妻,而且還是皇帝賜婚,了不得,了不得。”

“聽說嫂夫人美麗絕倫,能文能武,什麽時候讓弟兄們見識見識啊?”

你一言我一語,劉赭聽得心裏不是滋味,但又不便發作,隻好搪塞應付:“好說!好說!”“改日,改日。”

劉赭心裏難受就多喝了幾杯。回到府裏,他從馬車上下來時差點摔倒,馬夫扶住他問:“將軍還好吧?”

“當然!你看我走路多直。”劉赭邊說邊搖搖晃晃地往書房走去。

諾敏臥室還亮著燈光,她現在天天失眠,隻能靠抄寫經文打發日子。

劉赭借著幾分醉意走進諾敏房間,諾敏嚇了一跳立即站起身來。劉赭拉著她的手,含情脈脈地說:“娘子,這些日子我好想你,我們不要相互折磨了好不好,讓我們重新開始吧。”說著就去吻她,諾敏嚇的一步步往後退,桌上的經文被她碰落一地。劉赭看到地上有幾句詩,撿起來,隻見上麵寫著: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思君如明燭,煎心且銜淚。

劉赭雙目圓睜,酒也醒了,大怒道:“你這賤人,竟然還想著他,你,你……”他氣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好,我讓你想他,讓你想他……”他一邊咆哮一邊把諾敏拖到床上,壓到她身上,一邊用嘴粗暴地強吻她,一手撕開她的衣服,就要霸王硬上弓。緊急關頭,諾敏抬手給了他一記耳光,牙齒猛咬了他嘴唇一口,劉赭痛得大叫一聲,從床上彈了起來,愣住了。他沒有料到這小女孩如此剛烈,他用劍一樣犀利冷峻的目光冷冷地盯了諾敏許久,一句話都沒有說,用手擦著嘴角的血漬走了出去。

諾敏這一巴掌,徹底打碎了劉赭的幻想,也打掉了諾敏自己的自由。

就在諾敏打了劉赭一耳光的這天夜裏,風雨大作,狂風夾帶著暴雨狠命地打在酒館門前的遮雨棚上劈啪作響。酒館生意清淡,加上郭峖去老家為母親修葺房子去了,所以綠蘿早早打烊睡下。

半晚時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把綠蘿從夢中嚇醒,她鑽進被子裏不敢動彈。敲門聲頑強地響著,綠蘿隻得披衣起床,端著油燈,戰戰兢兢地來到門口。

“誰呀?”

“綠蘿,我是劉赭。”

“劉將軍?”

“是我,綠蘿快開門!”

綠蘿聽到是劉赭的聲音,急忙把門打開,一個渾身濕淋淋的人裹著一股寒風撲進屋來。

綠蘿把劉赭扶進他平時喜歡的包廂,拿來丈夫郭峖的衣褲給他換上,又在房裏生起一盆炭火,屋子裏頓時暖和起來。

劉赭裹著被子坐在地板上,綠蘿端來一盆熱水跪在他麵前替他擦洗臉上頭上的冰水,她豐滿高聳的胸脯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動。

看見他嘴角淌著血水,綠蘿心裏像刀割似的痛。她一邊輕輕擦拭他的嘴角,一邊關切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劉赭還在發抖,冬天的雨和冰冷的心交織在一起無法一下子暖過來。聽到綠蘿關切的詢問,聞到綠蘿胸前略帶淡香的熱氣,劉赭長期鬱結在心裏的憤怒和痛苦終於爆發了。他抱著綠蘿的腰,頭埋在綠蘿胸前,像個孩子似的痛哭起來。在劉赭三十多年的生涯中,他帶兵打仗與傷痛和死神較量過無數次,從來沒有流過一滴淚,可現在因為一個女子,卻不顧男人的尊嚴哭的稀裏嘩啦,可見他的內心有多麽的痛苦!

綠蘿沒有料到平時威嚴堅毅統率千軍萬馬的將軍會像個孩子似的哭倒在自己懷裏,她被震憾了!她坐下來,捧起他的臉,用大拇指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珠,溫柔而堅決地說:“哭出來就好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在你身邊!”她的心裏蕩漾著母性的柔情,她好想好想撫慰這個需要愛的男人。

劉赭摟著麵前這個美麗善良柔情似水的女人,心裏湧動一股渴望,那種感覺就像潮水漫過來將要把他淹沒。他情不自禁地吻住綠蘿的唇,綠蘿遲疑了一下,隨即發出熱烈的響應,倆人瘋狂熱吻在一起。

劉赭的手由下往上到達綠蘿的胸部,觸到她渾圓而富有彈性的乳.房,他再也克製不住體內的躁動,粗暴地解開她的衣裳,把她放倒在地板上……

屋外淒風冷雨,屋內卻是愛濤洶湧春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