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葬禮
清晨的第一束陽光,透過雲層直射而來,帶著濃濃的暖意,熨暖著這個蒼冷的季節。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涅 書小 說 網"
一輛紅色的跑車,開進半山腰的別墅,司妤將車子停好後,打開車門走下來,臉色有些茫然。她今早看到新聞,自己也嚇了一跳,冷濯忽然對外宣布婚期將近,也讓她始料不及。
這一次,他會是真心的嗎?
司妤站在庭院中,幽幽歎了口氣,心頭很不是滋味,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有很多事情她都看透了,也明白幾分。可她卻不想輕易放手,畢竟那五年,她都是為了他活下來,艱難的活下來,甚至為了他還有了司瑤,如果這個時候讓她放棄,那麽她所做的這一切,不是完全都沒有意義了嗎?
這樣想著,她邁步走進別墅裏,臉上的神情低沉,隱約間帶著一股落寞。
“媽咪!”司瑤看到她進來,立刻從餐廳的椅子裏跑下來,邁著小短腿蹭蹭的跑到她身邊,飛撲著到她懷裏。
雖然滿腹心事,不過看到女兒親親熱熱的小臉,司妤忍不住笑起來,伸手將她抱起來,往餐廳走進去,“瑤瑤,你有沒有聽***話?”
“有啊!”司瑤揚起小腦袋,烏黑的眼睛眨了眨,“瑤瑤很乖,奶奶最喜歡瑤瑤了。”
望著孩子純真的雙眸,司妤心裏狠狠揪了下,如果這孩子真的是……那該有多好。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挽回,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爹地!”
司瑤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人,立時甜甜的笑起來,語氣分外親熱。
聽到女兒的喊聲,司妤抬頭看過去,隻見冷濯從樓上走下來,而跟在他身邊的,竟然還有言昊。望著言昊那雙銳利的眼睛,她心頭猛然顫了下,臉色立刻大變。
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孩子護在懷裏,司妤直起身,定定望著走過來的兩個男人。
“你來了?”冷濯看到她,臉色依舊平靜,沒有絲毫變化,“吃早餐了嗎?”他的語氣溫和,根本聽不出有什麽異樣。
司妤臉色微微一變,垂下去的視線定格在言昊手裏的藥箱上,她抬頭掃了眼對麵的男人,隻見他手裏提著醫藥箱,臉色淡然,並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
緊提著的心緩緩放下,司妤暗暗鬆了口氣,緊護著孩子的五指鬆懈下來,她急忙湧起一抹笑,“還沒吃,你吃了嗎?”
冷濯挑眉,俊美的臉龐勾起淡淡的笑意,他伸手拉開餐椅,眉眼間的笑意深沉:“我也沒有,一起吃吧!”
眼見著他拉開椅子的動作,司妤立刻笑起來,她急忙坐進椅子裏,同時將女兒抱起來,坐在她的身邊。
在她轉頭的瞬間,冷濯眼底閃過深深的寒光,他對上言昊的眼神,兩人默默交換一個眼色。
“注意用藥,我先走了。”言昊點點頭,眼裏的神情幽深,他功成身退,將所有調查到的事情交待好。
望著他走出去的身影,司妤暗暗鬆了口氣,她細細觀察身邊男人的臉色,並沒有什麽不同,她看不出破綻,也終於安心下來。看起來,真的是她多想了!
早餐桌上,司妤猶豫良久,還是忍不住先開口問他:“濯,你真的要和我結婚?”
冷濯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抬頭看她,臉上湧起笑意:“傻瓜,我們都訂婚了,結婚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司妤緊咬著唇,因為他的話,心裏莫名顫了顫,卻又找不出哪裏不妥當。
“你不想嫁給我?”冷濯放下手裏的刀叉,臉上的神情沉下來,他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眼底似乎滑過一抹失望。
司妤急忙搖頭,伸手握住他的手背,臉色都有些發白:“當然不是!我怎麽會不想嫁給你?隻是你突然這麽宣布,我……心裏有些不安。”
抬手揉揉她的頭,冷濯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隻是那抹笑意並不達眼底。
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冷濯將盒子打開,送到她的麵前,沉聲道:“送給你的新年禮物。”
司妤低頭一看,隻見盒子裏是一枚楓葉形狀的胸針,胸針的外延是金色的構架,上麵鑲嵌著滿滿的鑽石,顆顆碩大,一眼看到就知道價值不菲。
“真的送給我?”司妤定定望著那枚胸針,竟然都不敢伸手去碰,生怕碎掉。
見她一臉的驚詫,冷濯抿唇笑了笑,伸手將胸針取下來,親自給她戴在胸前,他舉手投足間溢滿柔情,蠱惑人心。
“很漂亮。”冷濯將胸針別在她的胸前,俊美的臉龐噙著笑意,柔聲稱讚。
司妤看著他臉上的笑意,整個人都被他的溫柔迷醉,她紅著眼眶,撲到他的懷裏,伸手緊緊摟住他的腰,低泣著低喃:“濯,我們一家三口一定要在一起!”
伸手圈住她的雙肩,冷濯內斂的雙眸眯了眯,他掃了眼正在偷笑望著他們的司瑤,嘴角勾起的笑意凜冽如冰,“結婚的日子,你來選。”
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裏,司妤心情激動,她聽到他的話後,滿臉幸福的微笑,用力點點頭,“好,我選好告訴你。”
用過早餐後,司妤便帶著孩子離開,冷濯站在窗口,冷冷望著她的車子開出別墅,眼底的神情諱莫如深,讓人分辨不清。
傍晚時分,天空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雪。寬敞的辦公室裏,桌前亮著一盞台燈,景琛正在低頭看著文件,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
這個時間打這個電話的,不用聽他都能知道是誰。
“媽!”無奈的拿起電話,景琛抬手輕柔著眉心,“我還在公司,有事情要加班,不是故意不回去……”
電話那段,金沐晚女士顯然很生氣,對於他的話一概不相信:“三兒,你別找借口,到底回不回來吃飯?”
“媽媽,我今晚真有事!”景琛無聲的歎了口氣,他家的金女士當真難纏。
電話裏又是劈裏啪啦一通數落,景琛正要回嘴,電話那段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景琛,你要是惹你媽媽生氣,你知道後果的,嗯?”
心裏“咯噔”一下,景琛立刻變了臉色,他雖然不願,卻不敢不從:“爸,我馬上回家。”
聽到他的話,景漢生終於滿意的“嗯”了一聲,將電話掛斷。
憤憤的將電話掛上,景琛心裏不服氣,為什麽他爹能夠殺伐明斷,可是隻要攤上金沐晚女士的事情,永遠都是這個態度,隻要是她想要的,他爹必然全部滿足!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月亮?!
哎喲,為什麽他英明神武的父親,竟然是個妻奴?!他想不通啊,怎麽都想不通!
雖然心裏不願意,可家裏父親發了話,景琛必須回家,他拿起外套,邁步往外麵走。路過辦公區的時候,他眼角掃了眼,看到微微亮著光的那個位置,他原地躊躇了下,還是抬腳走過去。
幾步走到她的桌前,景琛不禁皺起眉頭,對麵的椅子裏空空如也,什麽人影也沒有。可她桌上開著台燈,難道是走的時候忘記關了嗎?
頹然的歎了口氣,景琛往前一步,彎下腰去關燈,卻不想探出去的身子豁然看到坐在桌下的那道身影,讓他整個人都愣住。
“莫晚?”眼見著盤腿坐在地上的人,景琛皺起眉頭,試探的叫了一聲。
灰色的地毯上,七零八落的放著幾個空啤酒罐,莫晚聽到聲音抬起頭,表情略顯呆滯,她轉過頭看到人後,低低笑起來:“是你啊?”
見她人還算清醒,景琛終於鬆了口氣,他邁步走過來,傾身坐在她的身邊:“你還真會找地方?”
莫晚手裏捏著啤酒罐,聽到他的話後,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厲害吧,這地方可隱秘著呢!”
景琛撇撇嘴,拿起一罐啤酒,伸手拉開,仰頭喝了口,“怎麽一個人在這?”
伸手和他碰了碰啤酒罐,莫晚泛紅的臉頰勾起笑來,“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辦公區很安靜,從桌上投下來的昏黃光暈中,景琛隻能看到她眼底的落寞,她雖然嘴角勾著笑意,可她的笑意卻染滿辛酸,讓他不忍側目。
雖然他什麽都沒有問,可是也能猜到她失態的原因。冷氏集團總裁月底即將完婚的消息,鋪天蓋地的襲來,她難過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吧?!
“莫晚,”景琛仰頭喝了口啤酒,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你和我以往認識的所有女人都不同,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想著如果把你壓……那是件多麽**的事情!”
“喂!”莫晚厲目,狠狠的掄起拳頭,朝著他肩膀打過去:“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景琛低低一笑,絲毫也不惱怒,俊臉的邪魅一閃而過:“可是後來我發覺,對你,我除了能夠看到漂亮以外,其他什麽都看不透,也看不見!你對我全力戒備,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莫晚烏黑的翦瞳眨了眨,緋紅的臉頰布滿細碎的光暈,“景琛,我們既不是在錯的時間遇見,也不是遇見錯的人,所以注定什麽都沒有!”
景琛轉頭望著她的臉,看著她淡漠如水的翦瞳,心頭倏然沉了沉:“可你遇見我這麽個極品男人,如果不發生點什麽,你都不覺得遺憾嗎?”
“噗……”莫晚忍不住笑,差點將喉嚨裏的啤酒噴出來。
她嘖嘖的搖頭,眼眸中竟是鄙夷:“你還真是自戀到家了!”
“那是!”景琛笑著聳聳肩,對於她的嗤笑,絲毫也不介意:“我有這個資本。”
聞言,莫晚輕輕笑起來,她眼底的神情溫和,隱約間卻又帶著一股深深的落寞:“景琛,你知道嗎,愛情不是想來就能來的,有時候它來了,可你沒有察覺到,它就又溜走了!”
景琛愣了愣,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他皺起眉,緩緩的問她:“那你的愛情,它來了嗎?”
捏著啤酒罐的手指驀然收緊,莫晚戚戚一笑,仰頭將手裏的啤酒一口氣幹掉,她笑著抬起頭,烏黑的翦瞳怔怔望著前方的某一個點,直到眼裏的所有光華全部暗淡下去:“來過吧,可我把它弄丟了……”
靜謐的空間裏,隻有輕輕的呼吸聲,景琛沒有再問,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其實有些東西,雖然吸引,雖然美好,卻並一定是屬於他的,而不屬於他的東西,他也不要!
將手裏的啤酒喝光,景琛微微笑起來,他看了眼時間,伸手將她扶起來,“很晚了,我送你回家。”說話間,他將坐在地上的莫晚拉起來,正要帶她離開,卻見迎麵快步走來一道身影。
莫林看到那雙搭在莫晚腰間的手臂,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大步走過來,伸手一扯,便將莫晚摟在他的懷裏:“姐,你喝酒了?”
聽到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莫晚混混沌沌的抬起頭,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笑起來:“小林,你怎麽來了?”
聞著她滿身的酒氣,莫林忍不住皺起眉頭,他伸手摟緊她的腰,轉頭盯著對麵的男人,沉聲道:“景總,她有我照顧,不勞你費心了。”
撂下這句話,莫林伸手摟住莫晚的肩膀,轉身帶著她離開,高大的背影透出一抹凜冽的氣息。
景琛眼見著他帶人走遠,好看的劍眉蹙了蹙,剛剛莫林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怒火,還有敵意,分明讓他感覺出來不對勁?雖然弟弟關心姐姐,可為什麽在他的關心中,夾雜著如此強烈的占有欲!
天色暗沉的時候,司妤開車回到家,她這幾天都忙著準備婚禮的事情,早晚幾乎都耗在預訂禮堂,酒店,還有挑選婚紗上。
將女兒放在媽媽家裏,她一個人開車回到公寓,她掏出鑰匙走進屋子裏,正要開燈,卻見沙發裏坐著一道身影。
“啊!”
猛然間看到那道身影,司妤嚇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一聲,可等她看清那人的五官後,立時變了臉色:“你還敢來見我?”
周少延望著她陰岑岑的笑,從沙發裏站起來,幾步走到她的麵前,他抬手輕觸她的發絲,笑道:“為什麽不敢?”
司妤心裏有氣,想起上次冷濯中槍的事情,臉色很難看:“周少延,你卑鄙!為什麽要利用我?”
望著她染怒的一張小臉,周少延不怒反笑,連連搖頭:“你還真是無心啊,我對你的好,你都看不到嗎?上次利用你的人,是莫晚,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好了!”司妤想到這件事情,全身還是忍不住發抖,“可你開槍了,而且你那槍……”她後麵的話還沒說完,下巴便被周少延狠狠扼住。
後背抵在冰涼的牆麵上,司妤麵露驚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周少延對她有如此駭人的神情,心裏忍不住害怕。
男人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她的下顎,周少延眼底突突冒火,如果不是為了她,上次那搶怎麽會打偏,分明可以一擊致命。這可倒好,他險些被冷濯反手滅了,卻換來她這樣的冰冷眼神?!
“司妤!”周少延定定望著她,眼底的神情陰霾:“你把我的耐心,全都耗光了。”他冷冷的說完後,忽然鬆開手指,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寒意,讓人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你要做什麽?”看著他陰鷙的神情,司妤心裏發顫,皺眉問他。
周少延低低一笑,臉上的神情忽又平靜下來,他勾了勾唇,沉聲道:“你想要成為冷太太,可沒有那麽容易。如果讓他知道,司瑤根本就是個野種,你說他會怎麽樣?”
“你敢!”司妤咻的厲目,因為他的話,全身輕輕顫抖起來。
望著她蒼白的臉,周少延先是淺笑,繼而大笑出聲:“不敢嗎?司妤,這個世上的事情,沒有什麽是我不敢的!”
心頭一陣狠狠收緊,司妤緊咬著唇,眼裏的神色暗淡下來,“你想要什麽?”
男人挑眉盯著她,步步緊逼置於她身前,他忽然低下臉,與她額頭相抵:“我想要你!”
揚起的手腕,被他輕鬆的鉗製住,司妤臉色震驚,望著他的眼神充滿無助:“少延,你不能這麽對我!”
“不給?”周少延笑吟吟的望著她,眼見她眼裏的慌亂無助,卻沒有一絲動容,他微微退開些距離,嘴角的笑意凜冽:“我不喜歡用強的,既然你不願意,我也不逼你!明天早上,各大報紙的頭條新聞,都是關於你女兒的身世!”
他冷冰冰的說完後,不帶一絲感情的轉身。
“不要——”
司妤尖叫一聲,上前拉住他就要離開的身影。
周少延停下腳步,漠然的轉過身,他盯著對麵的人,凜冽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溫柔:“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脫衣服,那麽就算我上了你,明天的新聞也照舊!”
“一”
“二”
“三……”
司妤整顆心都在收緊,她卯足一口氣,蓄滿淚水的眼睛絕望的闔上。她伸手解開衣服的扣子,一件件褪下去……
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裏,司妤全身顫抖的睜開眼睛,她揚起頭,望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烏黑的翦瞳中黯然無關。
“恨我嗎?”周少延低下頭,薄唇輕輕印在她的嘴角,聲音禁不住暗下去。
袒露在外的肌膚一片寒涼,司妤咬著牙,將臉別開,她皺起眉頭,承受著他洶湧卻又炙熱的力道,眼角的淚水,輕輕滑落下來。
周少延抬起她的下顎,不容許她回避開他眼底火熱的目光,他定定望著她的眼睛,俊臉的鋒利逐漸溫柔下來:“我不怕你恨我,至少我們之間……還能有恨!”
如果連恨都沒有,那我們之間,還能剩下什麽……
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交疊而落,最上麵的那件黑色毛衣上,還別著那枚閃亮的胸針。鑽石眩目的光彩依舊,隻不過在那片鑽石中間,暗藏著一抹紅點,那點紅光一閃而逝,轉眼的功夫又恢複如常,根本就看不出與其他鑽石有何不同。
開車離開蒂亞集團,莫林一路都沉默寡言,莫晚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將頭別向窗外,她微微降下車窗,沁涼的寒風灌進來,頓時讓她混沌的大腦清醒過來。
一路安靜的回到莊園,莫林打開車門,將車裏微醺的人扶下來,將她扶著回到家裏。
“姐!”莫林望著懷裏的人,語氣禁不住沉下來:“以後不許你喝酒,也不許你和別的男人來往!”
莫晚忍不住皺眉,她抬手推開莫林的攙扶,俏臉立刻凜冽起來:“莫林,我的事情,需要你來管嗎?”
“姐,我是關心你!”莫林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緩和下語氣。
收斂起心底的異樣,莫晚強忍著沒有發作,她仰頭望著他的眼睛,隻感覺那雙眼睛裏隱藏的東西太過黑暗,“謝謝你的關心,可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生活。”
轉身上樓,她臉色依舊很難看,見她生氣上樓,莫林急忙追上去,一直跟到她的臥室外麵,才被她攔住。
“我累了,想要休息。”莫晚站在臥室外麵,伸手按住門把手,卻並不想讓他進去。
看到她含怒的臉,莫林情不自禁的皺起眉頭,他忙的湧起一抹笑,柔聲道:“那我去給你拿杯牛奶。”
莫晚緩緩低下頭,將眼裏所有的情緒都掩去,她輕輕的“嗯”了聲,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聽到她應允,莫林開心的笑了笑,他轉身下樓去拿牛奶,腳步輕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莫晚才重重地歎了口氣,她伸手推開房門走進去,而後又快速的將房門關好,同時堅定的落下鎖。
將門鎖按下去,莫晚終於鬆了口氣,她倒在床上,整個人都感覺很累,全身虛脫一樣的發空。喉嚨裏幹幹澀澀的,她不得已站起來,走到桌前從玻璃瓶中倒了杯水喝。
玻璃瓶中隻有涼水,她不想出去,便將玻璃杯中的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走廊上快步走來一道身影,莫林手裏端著一杯熱牛奶,他笑著推門,卻發覺這扇門竟然被鎖上。含笑的嘴角倏然僵硬住,他眼裏的柔情一點點褪去,清俊的臉龐染滿濃重的陰霾。
揚起的手腕並沒有落下,莫林陰沉著臉收回手,轉身將手裏的牛奶杯丟向牆角,玻璃杯中的熱氣還來不消散,轉瞬便冰冷下來。
怔怔站在門外,他低頭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眼角滑過一絲凜冽,他緊著唇轉身,泛著寒意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掀開被子倒在床上,莫晚睜眼望著窗外,烏黑的翦瞳有些渙散。喝下去的水,透著涼意,胃裏涼涼的,有些不舒服。
抬手輕撫著左手的那枚鑽石尾戒,她用力吸吸鼻子,低聲喃喃:“forever……”
暗沉的夜色下,莫晚蕭瑟的身影翻來覆去,許久都尋不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她煩躁的坐起身,雙腿抱膝的圈住自己,仰頭望著窗外的明月。
其實她不想戀戀不舍,但是有什麽讓她輾轉反側,直到唇角嚐到一種苦澀,她才終於明白,她是真的為他哭了……
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一滴一滴凝成熱淚。
又是周末,莫晚起床後,不想麵對讓她壓抑的房子,便拿著皮包,走出莊園。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來著身邊過往的行人,心頭一片悵然。
曾經那些多次無家可歸,可她心裏都不曾如此落寞,如今她明明有家,卻不想回!哎,她這人生,還真是慘敗,一塌糊塗。
來到商業街,莫晚兜兜轉轉走到一家婚紗店,站在櫥窗前,她仰頭望著模特身上那件精致的婚紗禮服,眼底湧起羨慕的神采。女人這一輩子,最漂亮的時刻,就是披上嫁衣,可她已經穿過一次婚紗,卻是沒有新郎的婚禮!
心底難掩落寞,莫晚淡漠的別開視線,正要轉身離開,卻見從婚紗店裏走出一道人影,那道熟悉的身影,讓她怔怔呆住。
司妤試穿好婚紗走出來,一眼就看到莫晚站在外麵,她臉色瞬間大變,眼底的寒意四起,“你怎麽在這?”
莫晚沒有料到會在這裏看到她,不過想到什麽後,又立刻明白過來。他們的婚期將近,她自然是來挑選婚紗的。
“我路過這裏。”莫晚尷尬的笑了笑,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識的往司妤身後張望過去,卻並沒有看到那抹男人的身影。
察覺到她找尋的目光,司妤心裏的怒火洶湧而至,她從台階下走下來,臉色陰霾:“你還不死心?究竟要把他害成什麽樣子,你才能罷休?”
莫晚一愣,聽到她刺耳的話,忍不住皺起眉,“你誤會了,我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望著她無辜的目光,司妤冷冷笑起來,她沉著臉上前,厲聲道:“莫晚,你知道上次那一槍,他傷到哪裏嗎?”
聽到她的質問,莫晚心底狠狠顫了下,她喘了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哪裏?”
眼見她一臉茫然的模樣,司妤眼角滑過一抹寒光,她陰霾的瞪著她,伸手指了指頭,聲音中滿含怒火:“那顆子彈,現在還留在他的腦袋裏!你還敢說,沒有惡意?!”
轟——
耳邊倏然一片安靜,什麽聲音都聽不到,莫晚雙眸一陣劇烈的收縮,心裏的某種情緒,倏然坍塌下來,將她整個人逐漸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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