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學生妻

深秋的氣候,天氣說變就變,接連幾天都是狂風大作。白天還好,太陽出來的時候,能帶起陣陣暖意,隻不過等到夜間,卻是寒氣襲人,冷颼颼的。肩膀的傷口還是隱隱作痛,莫晚這幾天都沒有出過屋子,受到殷勤的照顧,尤其在她的生活方麵,比如換衣服,洗澡。早上起來,冷濯臨出門前,都會給她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卻在穿衣服的同時,左右吃盡豆腐才肯罷休。常常因為他的特殊照顧,莫晚被他折騰的全身軟綿綿的,重又倒回被窩裏去睡回籠覺。晚上洗澡的時候,更是不用說了,男人絕對的自動自覺,手腳麻利的將她脫光了,放進浴缸中小心的給她清洗,因為她肩膀上有傷,在浴室的時候,他倒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可出了浴室回到床上,他的真麵目就露了出來!半個月後,傷口基本愈合,莫晚每天按時吃藥,按時吃飯,就是為了能夠早點擺脫他的魔掌,這種日夜被他折磨的滋味,真的讓她吃不消啊!她這小身子骨,哪裏承受得住這個精力旺盛的男人日夜需索!肩膀能夠靈活的運動,莫晚便開始做飯,又如同以往那樣,小媳婦似的伺候他。

自從回到他的身邊,她一直都沒有去上班,她擔心他的傷,隻想把每天的時間都耗費在他的身上。自從那天收到那段蘇笑笑被綁架的視頻後,這半個月風平浪靜,可莫晚心裏知道,事情遠遠沒有這麽簡單。這看似的祥和,不過都是為了給對方充分的準備,以備最後一搏!將晚飯做好,莫晚等著他回家一起吃,晚飯後,冷濯也會幫著她收拾碗筷,兩人在廚房裏嬉笑吵鬧,自然有一種尋常夫妻的平淡快樂。晚間的時候,莫晚洗好澡出來,她將頭發吹幹後,走出來就看到冷濯正在講電話,隻不過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臉上的神情也很凝重,見到她出來,他便將手機掛斷。

看到他刻意隱瞞的動作,莫晚臉上的異樣一閃而逝,很快就笑著隱去。她神情如常的走出來,掀開被子鑽到被窩裏。雖然外麵的氣溫偏低,可因為有他的體溫,莫晚掀開被子就能感覺暖暖的,帶著他的味道,讓她安心,情不自禁舒服的歎了口氣。冷濯穿著睡衣,轉頭盯著她明豔的小臉蛋,眼底的陰霾逐漸被柔情所取代,他笑著伸出手,長臂一覽就將她納入懷中。“暖和麽?”伸手將她摟在懷裏,冷濯拉過她的小手,將她的雙手放在心口,用他火熱的胸膛去熨暖。

“暖和。”手指觸到他暖暖的懷裏,莫晚笑著將臉貼在他的心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烏黑的翦瞳眨了眨,眼底隱隱氤氳起一層水霧,被她掩藏起來。男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神情異常,輕輕撫著她的後背,深邃的眼眸浩瀚如海,透著迷霧般的悠遠,完全不能窺探出他的心思。靜謐的臥室裏,隻有他們交纏的呼吸聲,兩人相擁著呆坐良久,許久都沒有說話,可他們手指交握,卻有種別樣的情愫在心底流淌。第二天清早,莫晚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已經不在,她習慣性的將手伸到他的位置,輕輕觸著絲被下他殘留的溫度。

其實哪裏還有什麽溫度呢?隻不過她輕撫沾染著他氣息的地方,隱約就是能夠觸到暖意,然後順著指尖,一點一滴的滲入心間。這種莫名的感覺,能夠讓她安心,也能讓她滿足。倘若真能一生如此,那她別無所求。烏黑的翦瞳湧起一陣酸澀,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將眼底的溫熱逼回去,她坐起身,將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拿起來,用力握在手心裏。伸手滑開手機的屏幕,莫晚望著那個沒有保存姓名的號碼,怔怔出神。三天前,她便收到這個號碼的短信,雖然對方沒有署名,可她心裏比誰都清楚,那個人是莫林。

編輯好一條短信,莫晚躊躇片刻,終於還是神情平靜的將信息發送出去。她看到發送成功的提示,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如常的起床洗漱。用過早餐後,莫晚讓司機將她送到超市,她推著購物車選購食品,一樣樣食物她都精挑細選,絲毫也不馬虎,選擇的食物多數都是他愛吃的,她選好一樣食物,腦袋裏幻想著他吃起來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準備晚飯前,莫晚摸出手機,給冷濯發了條短信,告訴他晚上不許遲到,要準點回家吃飯。短信發出後,他很快回複回來,內容隻有五個字:遵命,老婆大人。

望著他發送回來的那五個字,莫晚漸漸紅了眼眶,她笑著將手機放回口袋裏,轉身走去廚房忙著準備做飯。上次離婚,是律師出麵辦的手續,後來他們和好後,莫晚提過兩次想要去民政局領個結婚證,可他一直都含含糊糊的,總是找理由推脫,見他如此,她也就沒有再提過!不要說領證的事情,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沒有懷孕,她心裏也明白是怎麽回事?隻是不想說破,也不想去問他而已。自從上次周少延和莫林失蹤後,冷濯心裏一直都不踏實,他心裏明白,他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隻是不知道究竟在哪一天?而且還有他腦袋裏的那顆子彈,一直取不出來,也讓他心病難除,隱藏在他心底的擔憂和顧慮太多了,所以他這樣決定,莫晚並沒有任何責怪!她心裏也有顧及,莫林終究也是她的隱患,她心裏清清楚楚的,他一定還會再回來,所以她也不敢冒險,畢竟那種痛徹心扉,嚐過一次就好。

傍晚的時候,窗外的夕陽垂落。廚房裏飄著飯菜的香氣,莫晚帶著粉色的圍裙,站在櫥櫃前,她動作嫻熟的將桂魚清洗幹淨,放在平碟裏麵,放上蔥絲和蒸魚豉油上鍋去蒸。身邊幫著她打下手的傭人,見她神情溫柔,忍不住笑道:“太太,您做的魚,冷少最喜歡吃了。”莫晚回過頭,對著她笑了笑,“以後蒸魚的時候,不要放薑絲,他不喜歡薑!”“嗯?”傭人莫名的望著她,心想每次蒸魚的時候,都是太太親自動手,從不讓別人做。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莫晚抿唇一笑,伸手挽起散落的碎發,道:“沒事,你記住就行。

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就行,你去忙別的吧!”“好!”沒有察覺到她的變化,傭人笑著轉身離開。這家裏的太太為人親和,說話也溫柔,所以大家都從心底裏喜歡她。收斂起心底微微的異樣,莫晚繼續手裏的動作,將蔬菜洗幹淨,分類切好,又將砂鍋裏已經燉好的排骨關火,準備炒菜。一輛灰色的阿斯頓馬丁開回別墅,男人將車子停好,大步往屋子裏走,他推開大門,迎麵就飄來熟悉的飯菜香氣。如今被她伺候久了,他聞著味道都能知道今天晚上她做了什麽菜,哪些是他愛吃的?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冷濯笑著邁步,走進廚房裏去。

走到她的身後,隻見莫晚手裏端著盤子,剛剛將紅燒排骨盛出來,暗紅色的排骨酥爛,泛著油亮的色澤,勾人食欲。“你回來了?”莫晚盛好排骨,轉身就看到他站在身後,微微耽擱的功夫,隻聽她“嘶”的吸了口氣,開始跺腳:“啊,好燙!”見她呲牙咧嘴的模樣,冷濯立刻反應過來,見她手裏發燙的盤子接過去,回身放到餐桌上,拉過她的手指看了看:“疼不疼?”白皙的手指有些發紅,讓他好看的劍眉蹙了起來,很心疼,急忙低下頭,輕輕給她吹了吹。

做飯燙手是最普通的事情,可見他不忍讓自己有一點損傷的模樣,莫晚心裏暖暖的,甜甜的,她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下,笑道:“不要這麽緊張,沒事的。”她將手指靈活的動了動,舉到他的眼前,一張小臉笑嘻嘻的:“你看嘛,真的沒事!”見她手指果然沒事,冷濯緊蹙的眉頭才舒緩下來,他低頭在她手背上親了親,語氣溫柔:“我去洗手,回來幫你。”莫晚笑著點點頭,見他轉身洗手,她開始點火,準備下鍋炒菜。早就將蔬菜準備好,如今隻要放到熱鍋裏炒一下,立刻就能吃了。

等到冷濯洗好手出來,她已經將青菜炒好,於是他便很主動的去盛飯,動作竟然也很熟練。將晚飯擺上桌,兩人緊挨著坐下,望著餐桌上豐盛的菜肴,冷濯立刻抿唇笑起來:“今晚這麽豐盛啊?”莫晚低低一笑,揚起下巴,柔聲道:“是啊,我早上起來就去超市買菜了,東西好新鮮的!”抬手夾起一塊魚,她將魚刺剔除,放進他的碗裏,笑道:“快嚐嚐看,好吃嗎?”伸手揉揉她的頭,冷濯低頭夾起她摘好的魚肉,俊美的臉龐笑意深深:“好吃!”聽到他說好吃,莫晚開心的點點頭,她習慣在吃飯的時候照顧他,看到他將自己做的菜都吃光,她的心裏有種極大的滿足感。

雖然在年齡上,他比自己要大六歲,可某些時候,他其實比她更像個孩子!這一頓飯,他們兩人都吃的很飽,莫晚將碗筷拿去廚房洗,冷濯就跟在她的身後,雙手圈住她的腰,從後麵摟住她,時不時親她一口,曖昧的廝磨。這樣一鬧,洗個碗竟然都能洗一個鍾頭,可憐的是浪費了多少水啊!終於等到機會,將她抱回房間,冷濯很主動的去浴室放水,他將巨大的圓形浴缸中放滿熱水,舒舒服服的和她一起躺在裏麵。浴室裏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嘩嘩水聲,夾雜著細微的嬌喘和沙啞的粗喘聲,浴缸裏的水一陣陣往外麵溢出,男人似乎偏好這種感覺,硬是讓她哭著求饒,可依舊占有著,哪裏肯輕易放過她?直到浴缸中的水變涼,男人才不情不願的起身,將全身軟軟的人抱出來,走去花灑下衝洗,這才總算是盡興,將她裹在浴巾裏,放到柔軟的大床上。

生怕她著涼,冷濯找出一套睡衣給她穿好,又拿來吹風機將她濕漉漉的頭發吹幹,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莫晚絲毫也沒有掙紮,勉強緩過點力氣來。將虛軟的身體,縮在他寬厚的懷抱裏,莫晚舒服的揚起嘴角,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分外誘人。低頭看了看依偎在懷裏的人兒,冷濯內斂的雙眸閃了閃,眼底滑過一絲暗芒:“晚晚,我明天要去辦件重要的事情!”莫晚咻的睜開眼睛,從他懷裏抬起頭,她定定麵前的人,輕問道:“找到人了嗎?”她問的找到人了嗎,指的是蘇笑笑。

冷濯抿著唇點點頭,臉上的神情幽深,“有線索,可是不確定。”了然的點點頭,莫晚低垂下眼簾,烏黑的翦瞳中閃過一抹異樣,她小心的掩藏好,隻是輕輕道:“萬事小心,我等你回來。”伸手揉揉她的頭,冷濯眼底湧起笑意,燦若星辰的雙眸卻又隱隱透出一股悵然,“我會的。”將她重新摟入懷裏,男人幽深的眼眸染滿淡淡的落寞,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順的發絲,讓他心底的煩躁逐漸平靜下來。雖然明天的情形必定險惡,可因為有她,他必然竭盡所能,全身而退!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裏,莫晚臉色平靜,她撫上小指的尾戒,眼底的神情慢慢溫柔起來,“你知道,勾尾指的故事嗎?”猛然間聽到她的問話,冷濯詫異的低下頭,晶亮的眼睛盯著她,嘴角勾起輕淺的笑容:“什麽故事,好聽麽?”莫晚低低一笑,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臉覆在他的心口,聲音溫柔,“在很久以前,有個國王想要將她美麗的女兒嫁出去,很多王子聞訊前來,公主決定誰勾住她的尾指,那人就是她的丈夫。

在選婚的那天,公主身穿白紗,走到王子們的麵前,伸出尾指,可是沒有人勾住她的尾指,她很失望,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有人輕輕勾住了她的尾指,那個人,就是公主找尋的王子。他們訂了婚,可這時王子要去平息戰亂,臨走前,他再次勾住了公主的尾指,他們約定,王子一定要回來娶公主。王子離開了,這一去,就是十年。”男人正聽在興頭上,可懷裏的人忽然聲音低下去,讓他忍不住蹙眉,輕聲問她:“後來呢?”指腹摩挲著手上的尾戒,莫晚眼神暗了暗,純澈的眼底透著一股晶亮,“公主依舊美麗,來求婚的人絡繹不絕,很多人都勸說公主重新選擇伴侶,可公主還愛著王子,於是她決定如果有人能夠像王子一樣勾住她的尾指,她就嫁給他。

在選婚的那一天,公主伸出尾指,可是沒有人勾住她的尾指。直到有一天,王宮裏麵來了一個乞丐,侍衛攔住他,可公主一視同仁,允許他的求婚,也對他伸出尾指,奇跡的是,這個人勾住公主的尾指,等到乞丐掀開帽子,公主才看清,他就是她失蹤多年的王子,她的愛人。那夜,他們私守終生,當雞鳴的時候,王子悄悄起身,離開了他的愛人。原來那是王子的靈魂,王子遵守承諾,在靈魂離開人間的前一天,回到公主身邊。後來人們發現了王子的屍體,在回國的途中被人謀殺,公主來到王子身邊,看著自己的愛人,飲下毒酒,在她斷氣的那一刹那,勾住了王子的尾指……”後來因為這個傳說,勾尾指便代表著生死不變的婚約。

胸前漸漸暈開一片濕滑,冷濯深邃的眼底不自覺的漾起一波漣漪,他低下頭,親了親她微紅的鼻尖,低沉的嗓音透著安定人心的堅毅:“晚晚,我們不會是這種結局,我發誓!”心底湧起一陣陣酸楚,莫晚不敢抬頭,隻是緊緊摟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心口,眼裏的淚水忍不住滾落出來。“唔……”雖然一再克製,可從她唇齒間還是溢出嗚咽的抽泣聲,莫晚心底莫名的悲慟,讓她有些緩不過神來,整個人都陷入那種淒涼的氣氛中。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副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冷濯心疼的低下頭,將她眼角的淚珠全部都吸允幹淨,聲音透著沙啞,“晚晚,不許哭。

”耳邊響著他溫柔的低喃聲,莫晚漸漸從這種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她將眼裏的淚水逼回去,臉上的神情平複下來。握住他的手掌,莫晚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展開,她輕撫著他掌心的粗糲,烏黑的翦瞳閃了閃,轉手用力勾住他的尾指。眼見著她手指反轉,勾住自己的尾指,冷濯下意識的愣了下,他菲薄的唇抿緊,透出一抹銳利的弧度。他不自覺的收緊尾指,與她緊緊勾住。莫晚低下頭,盯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尾指,浮躁良久的心,終於沉澱下來,她純澈的眼底一片清明,心底深處奇異的平靜下來。

這一生,無論生死,她都認定與他相約白首,以此為誓,不離不棄。男人似乎讀懂她心裏的念頭,他執起彼此交纏的尾指,燦若星辰的雙眸定定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生死不變,永生不棄!”唇上一片溫熱,她還來不及開口,所有的聲音便都被他堵住,淹沒在炙熱的吻中。心有靈犀一點通,如此脈脈深情,早已無需多言。晨曦微露,火紅的朝陽從地平線冉冉升起,映滿天際。莫晚睜開眼睛,腰間霸道的纏繞著男人的手臂,她輕輕笑了笑,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下,而後便掀開被子下床,去準備早餐。

將早餐準備好,冷濯也穿戴整齊走下樓,他拉開椅子坐在他的位置,動作優雅的開始用餐。靜靜望著他咀嚼的動作,莫晚不禁看得呆了,他舉手投足間皆帶著高貴的氣度,不經意間便能蠱惑人心。眼角的餘光掃到她花癡一樣的眼神,冷濯眼底隱隱泛起笑意,他並沒有點破,而是非常享受她的崇拜之情。任何男人,都會願意讓他喜歡的女人,對自己秉持著敬仰之心,這是男人的一種虛榮心!冷濯拿起餐巾擦擦嘴角,轉頭望著身邊一臉癡迷的人,伸手扳住她尖細的小下巴,語氣揶揄道:“怎麽,看我就能吃飽肚子?”“嗯!”莫晚低低一笑,眨了眨烏黑的翦瞳,臉上的笑意迷人:“老公,你好神奇哦!看到你,我的肚子真的不餓了呢!將手裏的餐巾放下,冷濯失笑的搖了搖頭,嘴角驀地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寶貝,我更喜歡你把我吃進肚子裏去……“他刻意噴灑出來的熱氣落在耳邊,莫晚白皙的臉頰騰地躥紅,她咬著唇,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她毫無殺傷力的小眼神瞪他,可她眼含春水,隻能讓男人心裏更加得意,伸手將她拉到懷裏,低下頭就是一個激烈的舌吻。

放開她的時候,莫晚隻能大口喘著粗氣,整個人軟綿綿的,臉頰也染滿緋紅的瑰麗,羞答答的低著頭,滿心悸動。庭院裏開進來一輛黑色的車子,冷濯看到車子進來,立刻收起臉上的玩味,他伸手拿起外套,卻不想莫晚先他一步搶過去,親自攤開,給他細心的穿好。取下一條黑白棋子格的圍巾,莫晚踮起腳尖,認真給他擠好,拉著他一起走到大門口,臨上車前,她伸手握住他寬厚的手掌,沉聲道:”我等你回來。“雖然她隻有這一句話,卻包含著千言萬語,不用細說,彼此的心裏一片敞亮。

冷濯深邃的眼底微閃,他張開雙臂,將她輕輕擁在身前,同時低下頭,覆在她的耳邊,道:”放心,我舍不得你難過。“望著他眩目迷人的俊臉,莫晚安心的笑起來,她用力點點頭,慢慢鬆開與他交握的雙手,嘴角露出恬靜的笑容,讓他心安。目送著他的車子離開,莫晚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漸漸遠去的車身再也看不到任何蹤跡,她才轉身走回去。回到臥室,莫晚從衣櫃中選出一件黑色的短款外套,裏麵是件白毛衣,下身是黑色牛仔褲,低調的打扮,為的是不想惹人注目。

她來到別墅後門,按照事先和冷易的約定,果然看到原有的守衛被撤走,她輕鬆的離開別墅,走過兩條岔路後,一眼就看到正前方路口,聽著一輛黑色的轎車。站在原地躊躇了下,莫晚握緊手裏的包,義無反顧的朝著車子走過去,她拉開車門,彎腰坐進去。在她關上車門的那一刻,車子緩緩啟動,車身很快就消失不見。一輛輛訓練有素的黑色轎車駛出市區,一路開往郊外一處廢棄的倉庫外麵。這處倉庫原來是碼頭貨艙,後來年久失修,許久都沒有人用過。男人打開車門走下車,沉著冷靜的吩咐手下人按照方位布控,他掃了眼走上來的冷易,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隨即帶人衝進去。

倉庫緊閉的大門被炸開,一片煙霧彌漫中,眾人紛紛衝進去,倉庫的兩層樓上,最裏麵的一個房間裏,擺放著幾把椅子,還有一個破舊的沙發,那些擺設,如同視頻中的一模一樣。可此時這間倉庫中空空如也,什麽人都沒有!冷濯沉著臉走進來,他望著擺在原地的東西,並未見絲毫淩亂,而周圍也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他目光暗了暗,心底倏然閃過什麽念頭,咻的轉過頭,將銳利的眼神,定格在冷易的身上。看到他鋒利如刀的眼神,冷易臉色一變,眼神躲閃的低下頭,好看的劍眉緩緩蹙起來。

在看到他那個眼神的時候,冷濯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明白過來,他臉色陰沉,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讓所有人都瑟縮了下,不寒而栗。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冷濯沉著臉往外麵走,腳下的步子稍有淩亂。見他滿含怒氣的臉,冷易沉了下,還是往前走過去,拉住他的手,道:”哥,你……“”放手!“冷濯咻的轉過頭,眼裏竟是失落,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冷易竟然會瞞著他,心底的怒火一浪高過一浪。望著他緊繃的臉色,冷易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緩緩垂下手,眼底的神色暗下去。

忽然間,外麵傳來一陣異動,冷濯往前的步子頓住,他挑眉望過去,隻見從大門外走進來一抹身影,那人全身透著一股陰鷙,撲麵而來。看到走進來的人,冷易下意識的上前,擋在冷濯身前,他目光如炬,手裏捏著一個信號指示燈,眼看著就要按下,卻不想手腕一緊,被人阻攔住。冷濯將擋在身前的弟弟推開,對著他使了眼色,並沒有讓他輕舉妄動。”別來無恙?“倉庫外走來的男人,麵色沉寂,他挑眉望著冷濯,陰惻惻的開口。來這裏之前,冷濯早就算到肯定能遇見周少延,所以看到他的時候,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神態很是沉靜:”你也一樣。

“”嗬嗬……“周少延低低一笑,雙眸中暗沉如海,他笑著走進來,身後隨著他進來的人,個個都是曾經周家殘留的手下,誓死保護他。”冷濯!“周少延挑眉掃過去,目光陰寒,盯著他道:”我們之間,隻能有一個人活著走出去!“聽到他的話,冷濯嘴角微微勾了勾,臉上的神情平靜,看不出絲毫起伏。望著他淡然的雙眸,周少延伸手從懷裏掏出兩把槍,他伸手拉過一張桌子,動作迅速的將兩把手槍都拆開,攤在桌麵上,似笑非笑道:”你的槍法不是很準嗎?那我們就比一比,這兩把槍裏都隻有一顆子彈,如果你先把槍裝上,你就可以開槍!“”哥!“冷易忍不住伸手拉拉他,語氣擔憂,其實他們早有安排,完全不需要和他比試。

回手按住冷易的肩膀,冷濯投遞給他一個心安的眼神,而後他走到桌子前,低頭望著散落的槍械部件,抿唇輕笑道:”一言為定!“”一言為定!“周少延眼底帶笑,其實與棋逢對手的人過招,也是一種享受。他將腕表摘下來,盯著上麵的秒針,隨著計時器響起,兩人神情俱都沉穩下來。他從小就被人訓練用槍,這些年下來,槍便是他最親密的朋友,周少延自信不會輸給對麵的男人。秒針”滴答“的轉動,兩個人男人目光如炬,手裏的動作幾乎具有同樣驚人的速度。

隨著最後一個彈夾的合上,手槍便組裝完成。兩人額頭同時都被冰冷的槍口抵住,周少延抬起頭,望著冷濯眼底的平靜,隱隱笑起來:”不錯,果然是我爸爸培養出來的人!“冷濯手裏握著槍,槍口抵著他的額頭,聲音不急不緩:”你也不差!“對峙幾秒鍾後,兩人再度同時抽回手,將手裏的槍放下,這一次,他們眼底的笑意要真實很多。”少主?“阿穆站在邊上看著,不由得心裏著急,急忙上前,卻被周少延厲聲喝住:”不許動!“他這一聲低吼,身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再也不敢有所動作。

冷濯往後推開一步,內斂的雙眸沉了下,挑眉望著對麵的人,沉聲道:”周少延,有個人我要交給你!“聽到他的話,周少延眼神一凜,下意識的皺起眉,臉上的平靜因為某種猜測瞬間被打碎:”誰?“他的聲音不自覺的發顫,帶著某種渴望。意識到他心裏的猜想,冷濯隻是笑著聳聳肩,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電話撂下大概有五分鍾,倉庫外麵便開來一輛車子。周少延遠遠看著那輛轎車,臉上的神情有些激動,他默許的讓冷濯走出去,看著他打開車門,從車裏抱出什麽,然後朝著他走回來。

冷濯彎腰探進車裏,動作小心翼翼的抱著一個繈褓出來,所有人看到後都感覺吃驚,就連冷易也傻了眼,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懷裏的粉紅色繈褓不大,冷濯慢步走回倉庫,直接走到周少延的身邊,他低頭看了眼睡的甜甜的孩子,臉上的神情溫和。將孩子放到已經呆傻的周少延懷裏,冷濯抿唇笑了笑,語氣沉靜:”她叫周純。“他隻說了四個字,卻也隻是這四個字,讓周少延心底轟然炸開什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抱著孩子的雙臂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周少延低頭望著懷裏的孩子,心口湧起一陣陣的熱浪,他忽然就想明白什麽,眼底泛起一片水霧。

將手裏拿著的DV交給周少延,冷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這是司妤留給你的。“終於,周少延心底的某一處徹底坍塌,他抱緊懷裏的孩子,伸手將DV接過來,牢牢攥在手裏,心口一陣收緊,怔怔說不出話來……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郊外,直接來到海邊,開到一處僻靜的廢舊庭院中。司機打開車門,將車裏的人帶下車,同時蒙住她的眼睛,將她帶到庭院中最為隱秘的一處院落裏。莫晚被動的隨著往前走,她眼睛上被蒙著絲巾,看不到任何東西,隻能感覺轉過很多彎,似乎也穿過很多房間,直到前麵的人停下腳步,讓她站在原地不要動。

聽到身邊有遠去的腳步聲,她心裏有些緊張,情不自禁的捏住手裏的皮包,直到麵前響起細微的響動,她緊張的心忽然又安定下來。她知道,有人朝著她走過來。眼前蒙著的黑幕豁然敞亮,刺眼的白光讓莫晚忍不住抬起手,遮擋著射來的強光,她眯著眼睛,隻見麵前的男人,笑容溫柔,”姐,我好想你。“身體被他擁入懷裏,莫晚並沒有掙紮,她沉寂些許,冷冷推開他的觸碰,道:”我人已經來了,蘇笑笑呢?“莫林掃了眼她冷然的臉,好看的劍眉不禁蹙了起來,他拍拍手,立刻有人帶著蘇笑笑從另外的房間走過來。

”笑笑——“莫晚看到來人,忍不住大步跑過去,神情很是激動。這些日子被他們折磨的無精打采,蘇笑笑忽然聽到莫晚的聲音,蹭的抬起頭,立刻流下淚來:”莫晚,誰讓你來的?“跑到她的身邊,莫晚笑著握緊她的手,關心道:”怎麽樣?你有沒有事?“蘇笑笑咬著唇流淚,聽到她問,立刻搖搖頭,”沒事,我沒事。“頓了下,她情緒再度激動起來:”你怎麽能來?你怎麽能來這裏啊?!“眼見她並無大礙,莫晚緊提著的心,終於放下,她抬手抹去蘇笑笑臉上的淚水,笑道:”傻瓜,你在這裏,我怎麽能不來?“”晚晚……“蘇笑笑哽咽住,眼角的淚水更加泛濫,她咬著唇,再也說不出話來。

見她哭的這麽傷心,莫晚急忙揉揉她的頭,道:”笑笑,你快點走。“”不要!“蘇笑笑突然止住哭聲,眼裏的神情堅定,”我不走,我們要在一起!“對於蘇笑笑帶給她的溫暖,莫晚一直都心存感激,她失笑的搖搖頭,道:”胡說,如果你留下,那這一切不是都沒有意義了嗎?“”都是因為我!是我不聽話,是我任性,晚晚,都是我的錯!“蘇笑笑心裏著急,她望著莫晚眼底的平靜,眼眶一陣陣發酸。莫晚伸手將她摟在懷裏,聲音低了下去:”笑笑,我這麽做不僅僅是為了你!“莫林望著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低喃,臉色不禁沉下去,”你們說完了嗎?“伸手拉住蘇笑笑的手,莫晚沉著臉將她帶過來,挑眉望向莫林,”讓蘇笑笑安全離開!“看到她陰沉的臉色,莫林伸手找來身邊的人,低低交代幾句話,並用眼神示意他們。

等到他的話音落下,立時有人上前,也用同樣的絲巾蒙住蘇笑笑的眼睛,將她帶出去。”晚晚,我不走——“蘇笑笑眼前一黑,忍不住開始掙紮,她拔高聲音尖叫,並不配合他們的動作。”蘇笑笑!“莫晚忽然沉了聲音,臉上的神情凜冽起來:”如果你再鬧,從今以後,都別想讓我再理你!“蘇笑笑掙紮的動作猛然停住,她呆呆站在原地,終於不再動,任由那些人將絲巾蒙在她的眼睛上,而她隻是咬著唇,任由淚水滑出眼眶。見到她微微抖動的雙肩,莫晚眼眶酸澀起來,她緩了聲音,道:”笑笑,不要回頭,知道嗎?“這一次,蘇笑笑沒有再開口,隻是背對著她,用力點點頭,堅定的邁開步子,隨著那些人離開,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那扇門後麵,再也看不到。

轉頭盯著莫林,她臉色沉下去,烏黑的翦瞳寒意深深:”你保證不會傷害她?“莫林聽到她這麽問,眼底隨即滑過失落,隻不過被他很快隱去,重新又輕笑起來:”姐,我答應你的事情,有哪次沒有兌現?!“平靜的收回視線,莫晚低垂下眼簾,沒有說話,隻不過那雙晶亮的眼眸深處滑過一絲暗芒,她抿著唇沒有說話,邁步走到窗邊,眼睛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緊蹙的眉頭逐漸舒展開。她隻能拖住莫林,避免讓他腹背受敵,而至於周少延,就隻能是他們想辦法去對付,她在心底默念,保佑他們一切都好!回到別墅的時候,一眼望去,就看到大門前站著的那道身影。

司機將車子停下,冷易推開車門飛奔著跑出來。”冷易……“蘇笑笑雙手抱肩的站在大門前,看到朝著她跑來的男人,立時哭著撲到他的懷裏,臉上的淚水鼻涕橫流。伸手接住她跑過來的身子,冷易經不住雙手都在發抖,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向來沉寂的雙眸染上一片殷紅,泛著晶瑩的水霧,”笑笑,對不起!“蘇笑笑覆在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泣不成聲道:”你這個混蛋,我恨死你了。“”對,我是混蛋!“冷易將她從懷裏拉起來,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哽咽道:”笑笑乖,不許哭,不哭了!“”嗚嗚……“他這樣一哄,蘇笑笑反而哭的更加厲害,將臉上的眼淚鼻涕楷下來,都往他衣服上擦,巴掌大的臉上都是淚水。

冷濯坐在車裏,看到他們這樣抱著鬧成一團,忍不住扶額,讓司機先把車子開進去,沒有打擾他們。不多時候,冷易牽著蘇笑笑走進去,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冷濯,心裏無聲的歎息一聲。他揉揉蘇笑笑的頭,示意她坐到沙發裏。”哥!“冷易邁步走到他的身邊,臉色沉寂,語氣也驀然下來:”這件事情,是我的錯。“聞言,冷濯收回遠眺的視線,他望著窗外逐漸暗淡下去的日光,神情漸漸平靜:”我明白,她倔強起來,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說這話的時候,他似乎淺淺笑出聲,俊美的臉龐明明噙著溫柔之情,可語氣夾雜的那抹落寞,卻讓人滿心傷懷。

看到他那樣的表情,蘇笑笑忍不住低下頭,眼角含著的熱淚再度滾落出來,她將頭枕在身邊男人的肩膀上,無聲的落淚。冷易沒有再說話,隻是好看的劍眉越蹙越緊,他伸手摟住蘇笑笑,眼底的神情諱莫如深。夜晚的海邊別墅,寬敞的書房中,亮著一盞昏黃的台燈。書桌上的筆記本,正在播放著DV裏麵的視頻,不斷的有聲音傳出來。視頻中,司妤坐在沙發裏,她微微低著頭,輕撫著圓滾滾的肚子,雖然臉色蒼白,卻充滿活力,”寶寶,你踢踢小腿好不好?咱們給爸爸看看,嗯?“她身上穿著寬鬆的孕婦服,此時她將上衣的下擺撩開,露出圓滾的肚皮,手指輕輕撫著,試探的和肚子裏的寶寶對話。

她的話音剛落下,就響起她驚喜的聲音,”哇,寶寶真乖。“隨著她的說話聲響起,她將手裏的DV推近,放大特寫到肚子上凸起的部位。她的鏡頭這樣拍攝過來,足足能夠看清她圓滾的肚皮上,很明顯的凸起一個鼓包,在她的右側方位,那個鼓包時隱時現,先是圓形的,隨後又拉出長形的。”看到了嗎,這是寶寶的小手!“裏麵的視頻,幾乎都是類似的內容,拍攝的都是她懷孕的過程,幾乎每一個月寶寶的成長發育,她都會拍攝下來。視頻的第二段內容是在產房裏,當醫生順利的接生出一個嬰兒的時候,急忙舉到DV麵前,”女嬰,3700克。

“視頻的第三段內容,便是司妤獨自一個人的畫麵,她臉色平靜的坐在床邊,整個人已經很消瘦,掩藏在衣服下的身體骨瘦如柴。”周少延,當你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我肯定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你看到周純了嗎?嗬嗬,她是我們的女兒,是不是很漂亮?“視頻到此,稍稍中斷了下,轉瞬又開始清晰起來,”我相信冷濯的為人,他一定會把女兒交給你的。請不要怪我隱瞞你,我隻是不想為了能夠多活兩年,而失去做母親的機會!少延,過去的事情,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你對我的好,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謝謝你。

最後,答應我,不要再去想著報仇了好嗎?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隻希望周純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如同我為她取得名字一樣,單純快樂,不要讓她的生活中充滿殺戮和鮮血,好不好?“畫麵中,司妤眼角淌下淚來,她嘴角忽然揚起笑,笑得明豔照人:”少延,好好撫養我們的女兒,我一定會保佑你們平安,一生平安……“視頻中,司妤不再說話,她隻是定定望著前方,水潤的眼裏投射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目光,那雙晶亮的眼底深處似乎暗藏著千言萬語,卻沒有說盡……啪——視頻所有的內容播放完畢,電腦的屏幕一片沉寂,周少延呆呆的坐著,臉上似乎什麽表情也沒有,他懷裏的孩子,此時似有感應般的睜開黑黝黝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向他。

”哇……哇……“孩子差不多有兩個月大,已經能夠對著人笑,嘴裏偶爾還能發出無意識的聲音,她兩隻小手緊緊攥成拳頭,黑黑的大眼睛泛著精光,在他懷裏不停的踢動。吧嗒——周少延低下頭,眼裏倏然滾出熱淚來,他輕輕托起懷裏的女兒,帶著萬分珍重的心情,將她緊緊摟住,終於喑啞的啜泣,”司妤,司妤……“懷裏的女兒,微微掙紮下小身子,她小手用力攥住他的一縷頭發,拉扯起來,孩子柔軟的小手指,輕輕拂過他的臉頰,那種親密的觸動,帶著血脈相連的震動,讓他黯然失色的雙眸中重又燃燒起一絲希冀。

周少延笑著俯下身,將唇輕柔的印在女兒的額頭,心硬似鐵的周家掌門人,此時眉眼俱都溫柔下來,從他嘴角溢出的笑容,慢慢熨暖這幽冷的夜。第二天清早,冷濯剛剛起床,就看到管家神色匆匆的走上樓,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遍。”請他在客廳坐。“冷濯拉開衣櫃,選出一件白色的襯衫,同時又拿出一件黑色的外套,語氣淡然祥和,聽不出任何波瀾。宋管家不敢質疑他的話,急忙點點頭,轉身走出去辦事。將衣衫穿戴整齊,冷濯臉色從容的走下樓,站在沙發邊,望著對麵同樣臉色平靜的男人,問道:”走吧!“周少延先是一愣,而後望著他往前的身影,抿唇笑了笑,這個男人,果真能夠看透人心,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開車來到一處墓園,冷濯吩咐司機等在外麵,並沒有讓人跟隨,隻有他和周少延兩個人邁步往墓園裏走進去。

邁上長長的階梯,冷濯將他帶到一處漢白玉的墓碑前,站定腳步。眼前的這塊墓碑,選擇的位置極好,依山傍水,麵朝大海,是塊風水寶地。周少延緩緩走到墓碑前,他怔怔許久,才蹲下身,眼睛盯著墓碑中的那張照片,溫柔的笑起來:”小妤,我回來了。“抬起手,輕撫著那張不大的照片,照片中她嘴角恬靜的笑容,讓他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對不起,是我回來的太晚了……“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下,忍不住哽咽起來,心頭沉甸甸的難受,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如果他能夠放棄仇恨,當初就能直接帶她離開。如果他不是想著卷土重來,便能夠早點回來,那麽他定然不會,連她最後一麵也見不到!可這世上的事情,永遠都沒有如果,倘若事情都能推翻重來,那這人世間,怎麽還會有悲歡離合?!直到此時,周少延才深深領悟到,他錯過的是什麽,終其一生,他都會陷在長長的悔恨中度日如年!這是對他的懲罰,是對他貪心的懲罰!傾身坐在墓碑前,周少延眉眼彎彎,臉上的神情出奇的平靜,他偏著頭,靠著她的墓碑,聲音低低的,”小妤,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你放心吧,我答應你,讓咱們的周純,純淨快樂的長大……“他的身影微微偏著,隱去臉上的表情,冷濯望著他嘴角的淺笑,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他轉過身,走到不遠處的大樹蔭下,挑眉望著遠方的蔚藍天空。

不多時候,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冷濯轉過頭,隻見周少延站在他的身邊,語氣已經回複平靜,”帶你去個地方。“說話間,他邁步往前,見他走遠,冷濯怔了怔,而後便跟上他的身影。車子來到一處山丘,這裏靠近海邊,附近有不少岩洞,年代久遠,且岩洞都掩藏在地下,還沒有被開掘過。周少延站在山丘的頂端,遙遙俯瞰下去,腳下是一望無際的海平麵,”莫林藏身在何處,我真的不清楚!“望著湛藍的海水,周少延忽然開口,轉頭望著身邊的男人,道:”不過他想要離開這裏,隻有一條路,就是從這裏坐直升飛機離開。

“伸手給他指著這周圍的地勢,周少延麵色沉寂:”如今他的勢力,絲毫也不比我弱,聽說他無意間救過中南亞的老大,那人對他很看重,他現在手裏的人,都是那些人!“”你為什麽要幫我?“冷濯掃了掃周圍的地勢,發覺那些掩藏在地下的岩洞,如果想要藏匿什麽東西,應該是個好地方。周少延低低一笑,抬頭望著他的眼神溫和下來,”為了司妤,也為了我自己!“聽到他這麽說,冷濯麵上似有不解,不禁轉頭盯著他看。察覺到他的眼神,周少延勾了勾唇,”上次我給莫晚打了一陣,莫林心裏早就想把我殺了幾百遍了。

隻不過,他還沒等到下手的機會而已!“聞言,冷濯點點頭,確信他沒有說謊。”冷濯,我負責截斷他的後援,但是救人就要你自己來!“周少延收起嘴角的笑意,盯著他的眼睛神情很認真,沒有半點玩笑。聽到他的話,冷濯緩緩點頭,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隻要你能把他的後援截斷,那我就很感激了!“”合作愉快!“周少延笑著伸出手,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竟能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冷濯勾唇一笑,抬手與他擊掌,臉上的神情溫和。

望著他神采奕奕的雙眸,周少延暗暗一笑,眼神染上幾分落寞:”爸爸的眼光果然很好,你確實是個人物!隻不過,我們之間的恩怨,這輩子是沒法做朋友了,還真是有點可惜!“冷濯臉色沉了沉,他蹙起眉頭,聲音低了下去,”周少延,以前的事情……“”算了!“周少延伸手製止住他的話,轉頭望向浩瀚的海平麵,沉聲道:”以前的事情,我們都有過錯,隻願從今以後,我們都不再犯錯!“他的話,讓冷濯忍不住笑起來,眼底的陰霾悄然而逝。是啊,以前的事情各有對錯,隻要從今以後不再犯錯,如此便好。

……莫晚睜開眼睛,屋子裏便是一片昏暗,隻有一盞壁燈亮著。她睡的不安穩,伸手摸出枕頭下麵的手機,看了眼,依舊沒有信號。果然,在這裏所有的信號都被屏蔽掉,她幸好沒有帶追蹤器,否則也是白白浪費掉,如果被他們發現,也許還要設下什麽陷阱!想到此,莫晚沉著臉掀開被子走下床,直接推開門走出去。守在外麵的人看到她出來,立刻攔住她的去路。”我要見莫林!“看到那些阻攔她的人,莫晚臉上沒什麽表情。那些人互相對望一眼,便有人走上前,語氣恭敬道:”請跟我來。

“莫晚冷冷一笑,邁步跟著那人走出去,這裏好像是個迷宮,反正她也逃不掉,所幸也不浪費那精神。那人很快就帶著她來到一處轉角,伸手指了指亮燈的房間,道:”前麵那間就是。“說完後,他人就往後推開幾步,守在剛才來的那條路口。莫晚挑眉望過去,隻見前麵的房間似乎開著門,而裏麵還隱約傳出說話聲,她撇撇嘴,抬腳往亮光的地方走過去。”這個針,您不能再用了!“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上前,想要搶下他手裏的針管,卻被他一把推開。”滾開!“莫林扯著脖子吼了一句,眼睛裏的神情駭人:”如果不打針,我還能怎麽辦?“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隻見他將手裏琥珀色的**,順著胳膊打進去。

莫晚狐疑的往裏麵看過去,伸手輕輕推了下門,臥室的大門發出輕微的響動聲。”誰?“莫林咻的轉過身,他來不及扣好的衣衫還敞開著,前胸的血管出現大片的凸起,一條條膨脹明顯,如同他每一次病發的時候那般嚇人。”你……“看到他遍布紅色血管的肌膚,莫晚驚訝的捂住嘴,臉色煞白。看到她驚恐的目光,莫林忙的轉過身,迅速的將身上的衣衫扣子扣好,同時對著身邊的醫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離開。醫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拿起醫藥箱,快步走出去。

將衣衫整理好,莫林臉色如常的轉過身,走到她的麵前,道:”姐,你怎麽來了?“莫晚驚魂未定,此時順著他的胸膛往上看去,依稀能夠看到他脖子上的血管也出現血紅色,蜿蜒而下,好像一條條蜈蚣般的爬滿他的身上。雖然心裏狠狠吃了一驚,不過莫晚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在臉上,她緩了口氣,臉色平靜下來:”我肚子餓了,想要吃飯。“莫林溫柔的笑了笑,沒有計較她瞬間驟變的臉色,他笑著伸出手,卻見她避之不及的躲閃開,臉色沉下來,卻隻能隱忍著,”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看到他隱隱皺起的眉頭,莫晚什麽話也沒說,隻是低著頭,跟上他的腳步,隨著他東繞西拐的走到餐廳。坐在長長的餐桌前,莫晚神情依舊淡淡的,幾乎不怎麽說話,隻是低頭安靜的吃著自己的東西。傭人端著廚師剛剛做好的草莓蛋糕上桌,莫林含笑將盤子推到她的麵前,語氣溫柔:”嚐嚐看,味道怎麽樣?“眼見他推過來一塊蛋糕,莫晚烏黑的翦瞳閃了閃,她手下的動作稍有遲疑,卻並沒有推開,而是拿起勺子,放進嘴裏輕輕咀嚼。”味道還不錯。“嚐過一口,莫晚眉頭一鬆,低著頭說了句。

因為她的這句話,莫林開心的笑起來,陰霾一整天的臉上重又染上笑意。”姐,“莫林轉過頭,含笑望著她的臉,道:”後天我們就能離開這裏,從今以後還是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將最後一口蛋糕吃完,莫晚揚起頭,她炯然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從口袋裏拿出一張DNA化驗單,推到他的麵前。見她推過來一張東西,莫林笑著伸手拿起來,細看之後,嘴角的笑意漸漸僵硬住,”這是什麽?“莫晚挑眉盯著他,聲音冷然:”DNA比對結果,我們是親姐弟。

“”嗬嗬……“莫林臉色倏然一變,他將手裏的化驗報告單紛紛撕碎,狠狠踩在地上:”你騙我!“眼見他將化驗報告單丟棄在地,莫晚勾唇笑了笑,她挑眉瞪著他,眼神銳利:”我從來都不騙你!上次劃傷你的時候,我留下你的血樣,讓人去做的DNA檢測,結果絕對不會有錯!“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莫林心口劇烈的起伏,整個人的神情也明顯暴躁起來,他微微低著頭,從脖頸開始往上,一直到臉上,血管明顯的凸起,浮現出殷紅的顏色。”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相信!“莫林忽然抬起頭,失控的吼叫起來。

眼前忽然映入一張恐怖扭曲的臉龐,莫晚狠狠嚇了一哆嗦,隻見他從脖子往上,所有的血管都凸出來,鬼魅的猶如地獄裏的惡魔,讓人瑟瑟發抖。”你的臉……“莫晚臉色煞白,伸手捂住嘴,才能抑製住尖叫聲。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失控,莫林慌忙的低下頭,努力克製,漸漸讓凸起的血管平緩回去,他沉著臉,臉色鐵青的轉身。”莫林,“看到他要離開,莫晚伸手拉住他,語氣沉下來:”你要執迷不悟嗎?“手腕處傳來屬於她的溫度,莫林回過身,定定望著被她包裹的那片溫暖,嘴角戚戚一笑,”我早就泥足深陷,你讓我怎麽抽身而退?!“撂下這句話,莫林神情落寞的推開她的手,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望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莫晚心口一陣收縮,她緊咬著唇,眼底一片氤氳水霧,身邊纏繞著濃重的悲戚。後天的早上,莫晚早早睜開眼睛,她整理好自己,便一直站在窗口,往外麵看。天空陰沉沉的,並不放晴,看不到陽光,讓人的心也跟著陰霾起來。緊閉的房門被人推開,莫林邁步走進來,在她身邊站定,他也挑起眉,順著她的視線,望著窗外陰沉的天際。”姐,你還記得這個嗎?“莫晚聽到他的問話,慢慢轉過身,視線滑過他手指掛著的一個長命鎖,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記得啊,這還是我和爸爸去給你選的!“那時候,他身體不好,生了那個病,全家人都絕望極了。

莫書遠到處求醫問藥,可什麽起色也沒有,最後便帶著莫晚去買了一個長命鎖,戴在他的脖子上,希望他能夠早日康複,當真能夠長命百歲!笑著伸出手,莫晚指尖輕觸上那個黃金長命鎖,嘴角染滿溫柔的笑:”那時候,我和爸爸跑了很多家商鋪,最後總算找到一家能夠刻名字的。“頓了下,她將長命鎖翻轉過來,望著背麵刻下的字跡,低喃道:”保佑吾兒,一生平安。“莫林伸開的手指倏然收緊,他低下頭,將眼底閃過的情緒掩去,等到他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神情已經又變的驀然。

沉默片刻,莫林抬起手臂,將手中的長命鎖套進莫晚的脖頸中,眼神溫和下來,”姐,我把它送給你。“脖頸中一涼,長命鎖已經落在她的胸前,莫晚伸手想要推開,卻被他按住手臂:”別拒絕我!“因為他的話,莫晚終於停下動作,她揚起頭,望進他的眼底,卻發覺那雙幽深的眼眸,暗藏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懷,好像迷霧般看不到方向。”姐姐,我們走吧!“收斂起心底的異樣,莫林臉色再度陰霾,他伸手拉起莫晚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帶著她走出去。莫晚掙紮不開,隻能眼睜睜跟著他走出這棟房子,坐車離開,往海邊而去。

黑色的轎車停下來,莫晚從車裏走出來,先看到的是一片浩瀚的海水,不給她過多欣賞海景的時間,莫林拉著她則路而走,很快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一片起伏的岩洞裏。順著洞口走進來,莫晚這才發覺岩洞裏麵竟然很深很開闊,她挑眉望進去,能夠清晰的看到岩洞前方竟然降落著一架直升飛機。寬闊的岩洞中,停著一架直升飛機卻絲毫也不顯得擁擠,在直升飛機的下麵有一個升降台,而在飛機的上端,便是岩洞的頂部,莫晚仰頭望上去,隻見岩洞的頂部是經過加工的,浮著一個巨大的支架,似乎有什麽按鈕,隻要按下去,那個巨大的支架便能將岩洞的頂部撐開,這樣直升飛機的下部升降台直起,暗藏在下方的這架直升飛機便能上升到地麵上起飛。

”怎麽樣?“莫林伸手前麵的那架直升飛機,嘴角的笑意不減:”為了能夠躲開冷濯的搜查,我可是花了好多心思準備呢!“莫晚臉色很難看,她望著那架暗藏在地下的直升飛機,心底沉了下,他將飛機藏的這麽隱蔽,冷濯他們能夠找到嗎?見她低著頭不說話,莫林臉上的笑容越加詭異,他挑了挑眉,沉聲道:”周少延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應該是窮多吉少!看起來,姐夫的本事確實不小啊!“”莫林!“仰頭望著他嘴角陰鷙的笑容,莫晚臉色沉寂:”我不會和你走的!“對於她的回答,莫林早就料到,他隻是笑著聳聳肩,捉狹道:”姐,這個可由不得你!“他費盡全力重回這裏,為的就是要帶她走,怎麽可能會放過她?!此時,原先把守在外麵的人,似乎出現什麽異聲,隱約間傳來悶聲倒地的響動,莫林最先回過神來,他伸手朝著岩壁的凸起按下去,同時也伸手將莫晚拉到懷裏。

聽到外麵響起的細微響動後,莫晚心裏豁然一片敞亮,她抬頭望過去,隻見逆光走來的男人,俊美的臉龐眩目,那雙燦若星辰的雙眸熠熠生輝。”放開她!“男人邁步走進來,目光如炬的盯著對麵的人,語氣陰鷙,霸道強勢:”莫林,你哪裏也去不了!“莫林看到走進來的人,臉上的神色變了變,他正要開口,卻不想竟然見到周少延也走進來,還和他比肩而站。”你們……“莫林眼底一暗,臉上的神情幾變。周少延看到他眼底的不敢置信,隻是勾唇笑了笑,轉頭望著身邊的冷濯,笑道:”這裏交給你,我去上麵收拾一下。

“見他轉身走出的背影,冷濯眼底帶笑,忍不住開口:”多謝了。“腳下的步子微微頓了下,周少延側目,臉上的神情平和,”不謝。“撂下這句話,他從容的邁步離開。這筆血海深仇,也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也不錯!太多的血腥,隻能日益迷惑一個人的心,其實人性本善,何來如此沉重的殺念。倘若他從今以後,開始收手,那麽下輩子,他是不是就有資格遇見她,與她一生相守?!此後那幾十年,他要做的便是收斂起滿身的戾氣,用盡一生的時間去完成司妤最後的囑托,讓他們的女兒,單純快樂的長大,一生無憂!岩洞裏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對峙,冷濯盯著對麵的小女人,臉色不好看:”莫晚,這筆帳我要好好和你算算!“自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莫晚便已經淚流滿麵,她顫著雙唇,一個勁的點頭,淚如雨下:”好,我讓你算。

“原本心頭滔天的怒意,都因為她的這句話散去,冷濯望著她滾落出來的淚水,隻想要將她擁入懷裏,將她眼角的淚水擦幹,不舍得她流淚。”莫林,放開她!“收斂起心底的那陣溫柔,冷濯挑眉望向對麵的男人,聲音沉了下去。按下去的按鈕徐徐開啟,隻見岩洞的頂端隨著支架的撐起,已經打開,露出藍天來,莫林望著啟動的開關,咬牙切齒的低語:”休想!“說話間,他伸手掏出槍,又勒住莫晚的脖子,伸手打開直升飛機的艙門,想要將她推進去。莫晚伸手扳住門框,用盡力氣掙紮了下,她猛然低下頭,一口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

”啊!“猝不及防的被她咬住,莫林吃痛縮開手,在他遲疑的片刻,隻聽”砰“的一聲槍響,他站直的身體倏然倒地,被打傷右腿。隨著子彈穿透皮肉的聲音,莫晚臉色蒼白的低下頭,她望著莫林褲子上暈開的大片血跡,整個人都驚呆住,心裏顫了下。”過來!“對麵的男人喊了句,莫晚卻沒有動,她望著癱坐在地的莫林,整顆心顫了顫,回頭擋在他的身前,哽咽道:”你不能殺他,他是我弟弟!“冷濯臉色陰沉下來,他緊繃著臉上前,一把將莫晚拉到身邊,手裏的搶再次瞄準莫林。

”不要!“莫晚慌張的伸手按住槍把,她哭著望向身邊的男人,厲聲吼道:”他真的是我弟弟,是我親弟弟!“頓了下,她又轉頭望向莫林,哭著喊道:”莫林,我沒有騙你,我們真的是親姐弟,真的是!“莫林右腿受傷,大片的血跡從他受傷的部位滲出來,他扶著機艙的大門艱難的站立起來,嘴角倏然滑過一絲苦笑。原來他被騙了,被他的親生母親騙了!原來母親不過是想要報複出軌的父親,所以才編造的這個謊言,可她有沒有想過,這樣的謊言,竟會毀了她的親生兒子!嘴角的笑容苦澀到極點,莫林忽然揚起頭,定定望著莫晚,含笑問道:”姐,你愛我嗎?“莫晚臉上全是淚水,她咬著唇,堅定的點點頭,”愛,姐姐當然愛你啊!你是我最親的弟弟,從小到大,姐姐一直都很愛你!“黯然無光的臉上,逐漸湧起一抹光亮,莫林笑著揚起頭,心底一片滿足。

她說愛,姐姐說愛他,雖然她的愛,隻是親情的愛意,卻也讓他此生足矣!冷濯聽著這些話,慢慢收起手裏的搶,他歎息一聲,眼底的殺氣也收斂起來。”我們走!“他看了眼腕表,急忙伸手拉起莫晚,帶著她往外走。打開的岩壁頂端,倏然響起一聲巨響,事先埋好的炸藥到時爆破,將已經打開的岩壁頂端瞬間炸毀。聽到身後的那聲巨響,莫晚咻的轉過頭,她看到有不少岩石落下來,也看到莫林站在直升飛機旁邊動也不動,隻是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她,眼底的神情似乎又回到小時候般的純淨。

”姐姐,你是小林最好的姐姐!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小林乖,姐姐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眼前慢慢發現出小時候的許多畫麵,莫晚心裏一陣揪緊,她轉頭望過去,隻見岩頂坍塌下來,那架直升飛機隨著那陣爆破力,”轟“的墜落下去。”莫林!“望著他掉下去的身影,莫晚神情一下子大變,她想也沒有想的推開冷濯的手,轉身朝著塌陷的地方跑回去。”晚晚!“手裏一空,冷濯慌忙的伸手想要抓住她,可因為爆炸,岩洞搖晃起來,飛濺下來的巨大石塊砸下來,他腳下不穩的躲開,身體往後倒退而去,後腦狠狠磕在岩壁上,立時讓他眼前一片眩暈。

幾乎是飛奔著跑回來,莫晚跪在塌陷的岩洞邊沿,她低頭往下看,隻見莫林一隻手扣住岩石的邊沿,正在吃力的掙紮。來不及多想,莫晚立刻伸出手,緊緊拉住他的胳膊,顫聲道:”小林,別怕,姐姐在呢!“聽到她的聲音,莫晚驚訝的抬起頭,隻見她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因為用力過猛,她臉上憋得通紅,連帶著青色的血管都凸起來。這一刻,莫林心頭百感交集,他仰頭望著莫晚的臉,笑道:”你拉不動我,放手吧!“”不——“莫晚堅定的搖搖頭,她不敢說話,生怕開口後就使不出力氣,隻是狠狠咬著唇,用盡全力的將他往上拉。

”姐……“莫林眼裏凝聚起晶瑩的淚花,他怔怔望著眼前的人,臉色一片平靜,”我好累啊,想要歇歇了!“眼裏含著的淚水倏然滾落出來,莫晚顫著雙唇,拚命的搖頭,她死死拉住他的手臂,哽咽道:”不許!小林,姐姐要帶你回家!“”你是這世上,最好的姐姐!“輕輕抬起手,莫林輕撫過她流下的淚水,眼底滿滿都是笑意,”別恨我,好嗎?“莫晚心底一片酸澀,她不敢開口說話,隻是咬著唇拉住他的胳膊,但是身體的力量懸殊太大,她怎麽都拉不上來他,心裏湧起絕望。

望著她眼底的不舍,莫林再次滿足的笑起來,他揚起另一隻手,狠狠將她往後推開,同時笑著低喃一句:”姐姐,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不要——“莫晚後背往後摔倒,她雙手一空,絕望的嘶吼一聲,等到她再度爬到岩邊,卻隻能看到他急速下墜的身體,落入無邊的黑暗中。莫林——莫晚張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無力的垂下手,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墜落下去,緊接著”轟“的震天巨響,那架掉落下去的直升飛機發生爆炸,騰起一股巨大的火球,瞬間將那道下墜的身影吞噬,燃燒成灰燼。

身體被那股巨大的衝擊力撞開,莫晚飛起來摔出幾米遠,整個人重重落在地麵上,痛的悶哼一聲。她怔怔坐起身,卻見眼前一片火光,什麽都消失不見。心口一片哀戚,她全身顫抖的站起來,這才發覺冷濯坐在地上,靠著岩壁沒有動。”老公!“眼底一陣收縮,莫晚快步跑過去,見他閉著眼睛,急忙推推他,可他身體一動,就見從他後腦湧出很多血跡。伸手觸到那大片的溫熱粘稠,莫晚臉色煞白,她急忙推動他,哭著喊道:”老公,你醒醒啊!“短短幾秒鍾,冷濯幽幽睜開眼睛,他似乎逐漸看清麵前的人,抿唇笑了笑。

看到他清醒過來,莫晚終於鬆了口氣,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忙的問道:”你沒事吧?“可她問了出口,見男人隻是茫然的看著她,沉寂許久才勉強搖搖頭。察覺出他不對勁,莫晚眼神一暗,她隨手撿起腳下的一塊石頭丟出去,石頭撞到岩壁發出清脆的聲響,可他卻什麽反應也沒有。心裏”咯噔“一下,莫晚霎時紅了眼眶,她知道他聽不到了,徹底聽不到了!努力忍住眼眶的熱淚,莫晚咬著唇,伸手扶起他往外麵走,蒼白的臉頰上悄無聲息的落下淚來。後腦鈍鈍的痛,冷濯整個人使不出什麽力氣,隻能將身體的重量搭在她的肩膀上,勉強撐住自己的往外麵走。

還要幾步就要走出岩洞,卻不想周圍一陣劇烈的晃動,在他們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已經有大塊的岩石從頂端滾落下來,直直朝著他們砸下來。身體一陣翻轉,莫晚還沒有回過神,整個人便被他攬入懷裏,他們兩人同時倒地,隻不過冷濯傾身將她壓在身下,用他的身體將她牢牢護在身下。砰——一塊岩石滾落下來,順著岩壁翻滾幾周,直接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眼前籠罩上一片黑暗,莫晚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的晃動已經停止,她仰頭望上去,卻不想整個人都驚呆住。

岩石滾落下來,岩石的一角,被下麵被堅硬的岩壁凸起的部分撐住,幸而還微微留出一段距離,並沒有徹底壓在地麵上,否則他們兩個人早就已經被壓成肉餅。可是覆在他身上的男人,後背還是承受著岩石壓下來的重量,他咬牙死死忍住,因為用力過猛,能夠清晰的看到他額上的青筋凸起。莫晚被他牢牢護在身下,動也不能動,隻有左邊手臂沒被壓住,微微可以抬起,她咬著唇,心痛到難以自製,”老公……“身上逐漸被什麽浸濕,莫晚伸手摸了摸,隻能看到滿手的鮮血,她幾乎哭不出聲,整顆心都擰成一團,陣陣收縮,喘不過氣來。

岩洞外麵很快就響起說話聲,莫晚能夠聽到許多人的聲音,還有什麽機器響起的聲音,可她眼前逐漸模糊,能夠看到的隻有他的臉。在這一片氤氳的水霧中,莫晚看到他俊美的臉龐噙著一抹笑意,低聲喃喃道:”晚晚,不哭……“她想要伸出手將臉上的淚水抹掉,想要清清楚楚看清他的模樣,可是她使不出力氣,耳邊嗡嗡作響,隻能看到他的臉越來越模糊,她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龐,可指端感覺到的,隻有愈加冰冷的溫度……醫院的走廊上,站滿了人,大家神情焦急,全都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長凳上,蘇笑笑一直緊緊拉著身邊人的手,她不敢哭,隻能將眼淚含在眼眶中打轉。十個小時後,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張筱晨臉色稍顯蒼白的走出來,這場大手術讓她精疲力竭。”怎麽樣?“看到有人出來,大家齊刷刷的往前湊過去,聲音焦急。蘇笑笑急忙扶著滿身是血跡的莫晚站起來,自從將他們從岩洞救出來,莫晚就隨著來到醫院,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麵,誰的話也不聽,固執的等到手術有結果。張筱晨掃了眼眾人焦急的神情,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莫晚的臉上,”子彈取出來了,手術很成功!可是……“眾人聽到這話,心口都是一緊,沒人敢開口,卻隻聽莫晚沉聲道:”可是什麽?“緩了口氣,張筱晨目光暗了暗,卻又不能隱瞞:”先前出血量大,造成腦部受損,雖然子彈順利取出,可病人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我們不能確定什麽時候能夠蘇醒過來!“聽到醫生的話,所有人的臉色瞬間暗沉下去,蘇笑笑第一個捂著嘴哭起來,她挑眉望向身邊的莫晚,卻見她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隻是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

蘇笑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細細看了看,確定莫晚嘴角噙著的是笑意,她先是驚呆住,而後慢慢看懂她嘴角的那抹笑容,到底所謂何來?隻要他還活著,一切都不重要,活著就好!清晨,安靜寧和的墓園,鬆樹鬱鬱蔥蔥,一排排整齊林立。莫晚穿著一身黑衣,懷裏抱著一束菊花,走到墓碑前。她輕輕蹲下身,掏出手帕將墓碑的周圍擦拭幹淨,而後將懷裏菊花放下,眼神溫柔的抬起頭,嘴角隱隱拉開笑意,輕喚道:”爸爸。“伸手將墓碑的蓋子打開,莫晚從懷裏掏出那個長命鎖,將鎖片放進去,緊挨著黑色的骨灰盒安放好,她含著熱淚抬起頭,望著墓碑中的照片,聲音哽咽,”我把弟弟帶回來了。

“將開啟的墓碑輕輕合上,莫晚用力吸吸鼻子,盯著父親的照片,沉聲道:”爸,你要保佑小林!“眼裏含著的淚水,倏然滾落出來,莫晚抬起頭,望著遠方升起的朝陽,烏黑的翦瞳中騰起一股明亮的光彩:”莫林,一路走好!“冉冉升起的陽光,透過層層白雲,撥雲見日,那漫天的燦爛雲朵,似乎變化著各種表情,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都煙消雲散,一逝而落。一年後。蒂亞集團大廈外麵,隨著下班時間的到來,從大廈裏紛紛走出一**的人潮。坐電梯下來,莫晚穿著米色的短款風衣,窄腿的牛仔褲,肩上挎著一個黑色的皮包,邁步往外麵走,她走到大門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她。

”莫晚!“聞言轉過頭,她看著身後的男人,不禁笑了笑,道:”總裁,有事嗎?“景琛手裏拿著車鑰匙,望著她走出的黯然身影,蹙眉喊住她,他抬起手裏的鑰匙,問道:”需要我送你嗎?“抬起腕表看了看,莫晚笑著眨眨眼,道:”這個時間,我要去菜市場買菜,你要去嗎?“聽到她說這個,景琛好看的劍眉立刻蹙起來,麵有難色:”呃……“眼底閃過一抹捉狹,莫晚微微搖了搖頭,不再難為他:”好了,我要去趕車,如果太晚買不到新鮮的魚了。

“眼見著她瘦弱的身影走遠,景琛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他心底止不住的輕歎,卻又無能為力,神情幾許落寞的轉身,開車走遠。不多時候,莫晚手裏提著蔬菜和魚,回到半月灣,她按開密碼鎖走進屋子裏,站在玄關處換鞋,同時笑著喊道:”老公,我回來了。“先將手裏的東西放進廚房,莫晚去洗了手,然後走進臥室裏,她將窗戶打開,放放空氣,而後轉身坐在床沿,目光深沉的望著躺在床上的男人。”你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沒有想我?“莫晚笑著俯下身,將唇印在他的臉頰上。

躺在床上的男人,雙眼緊緊闔著,一動也不動,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這一年來,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狀態,一直都沒有蘇醒。沒有人能夠知道他什麽時候醒來,或者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自從一年前將他從醫院接出來後,莫晚就帶著他住在半月灣,這裏房子麵積不是很大,方便兩個人生活,也方便她如常起居照顧他。莫晚靜靜和他說了一會兒話,便如同尋常起身,走出浴室打來一盆溫水,開始給他擦洗身體。因為害怕他長期這樣躺著,身體生褥瘡,她每天早上臨出門前,晚上回來後,都要給他擦洗一遍,她明白他喜歡幹淨,甚至有點潔癖,所以每一天都要讓他舒舒服服的,否則他一定不開心!端著水盆走過來,莫晚將幹淨的毛巾浸濕,用力擰幹後,順著他的額頭,到脖頸,再到前胸,動作溫柔小心,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將他身體的每一處都擦拭幹淨。

給他擦幹淨身體後,莫晚已經出了一身大汗,她將水盆端走,收拾好後又走回到床邊,伸手展開他的手指,按照言昊交給她的步驟,開始給他按摩關節,為的是不讓他的肌肉萎縮。她彎著腰站在床邊,動作很專業,也很認真,她臉上一直都掛著淺淺的笑容,邊按摩邊不停的和他講話。約莫半個小時後,莫晚將每天必做的事情全部完成,她抬起手,輕撫著他蒼白的俊臉,額頭還冒著細密的汗珠:”老公,我今天買到新鮮的魚,晚上做給你吃哦!“將他身上的被子掖好,莫晚笑著站起身,走出臥室往廚房走去。

站在廚房的流理台前,她將買來的蔬菜和魚都收拾好,動作麻利的切好,將魚放進蒸鍋去蒸。一個小時後,一個清蒸桂魚,兩個青菜便燒好,她將飯菜擺上桌,拉開椅子坐下來,抬頭望著對麵臥室的方向,低聲道:”老公,吃飯了。“她的麵前還擺著一副碗筷,這一年中的每一天她都是如此,每頓飯做好,她都這樣呆呆的坐一會兒,似乎心底有著某種期待,說不定哪一天,他聽到她的呼喊聲,真的就出現在她的眼前。沉默良久,屋子裏依舊空空蕩蕩的,什麽聲音也沒有。

莫晚勉強擠出一抹笑,告訴自己不要氣餒,也許下一次,他就真的能夠出現在她的眼前。他雖然沉默的躺著,但是莫晚心裏明明白白的感受得到,他也在努力,甚至比她還要努力,所以她不能放棄,絕對絕對不能放棄!端起飯碗,莫晚伸手拿起筷子,她笑著夾起一塊魚放進碗裏,卻許久都沒有動作,直到一滴清淚,”吧嗒“滾落進飯碗中,轉瞬便消失不見。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飛速行駛在車道上,男人手指緊握方向盤,卻是漫無目的的亂轉,許久後,他才將車子停在酒吧外麵。

酒吧裏麵,人聲鼎沸,糜爛叢生。透明的長形吧台前,酒吧手裏提著調酒瓶,動作嫻熟的拋來拋去,惹來一片叫好聲。景琛百無聊賴的坐在高腳椅上,神情低迷,從他身邊走過無數搭訕的妖豔女郎,都被他用冰冷的眼神逼退。他冷著一張臉,坐在那裏,便已經告訴所有人,景家三少心情不好,生人勿近。在這裏玩鬧的人,基本上都認識他,就算有人沒和他說過話,也都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沒人敢來摸這個老虎屁股,不要命的來招惹他!”再來一杯!“仰頭將杯裏的烈酒灌下,景琛微微皺起眉,對著酒保招招手,馬上便有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推到他的麵前。

舞池中播放著勁爆的重金屬音樂,扭動廝磨的人們,隨著閃爍的燈光,盡情釋放著內心的**,幾經沉淪,卻又都找不到彼岸。酒保隨手將高高掛起的電視打開,此時正在播放著美國最新一屆時裝秀盛況直播,耳邊撲捉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後,景琛緩緩抬起頭,望著電視中那抹明豔照人的身影後,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電視裏直播的頒獎盛會,頒發的是此次最佳服裝設計獎,隻見主持人念到候選的名單,便有四名服裝設計師走上場,其中一人便是霍紹晴。她身上穿著一襲拖地的黑色晚禮服,已經將長發簡短,隻到肩膀的長度。

她麵容恬靜,一雙烏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站在膚色各異的舞台上,風姿不遜於任何人。隨著主持人將手裏的獲獎名單打開,隻聽念到”霍紹晴“三個字的時候,全場都爆發出一股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霍紹晴手裏捧著水晶獎杯,情緒微微有些激動,她對著麥克風,深情款款的致辭。剛剛為她頒獎的,便是被時裝界稱為天才的,年輕華裔服裝設計師,盛銘成。同時,他也是霍紹晴在美國學習服裝設計的老師。他身高足有一米八八,站在眾多金發碧眼的人群中,依然卓爾不凡。

隻見盛銘成走到舞台前,忽然單膝跪下,同時捧住霍紹晴的手,臉上的神情溫柔愛戀,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耀眼的鑽戒,含笑舉到她的麵前,沉聲求婚。全場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原來的頒獎晚會,竟然會忽然出現求婚的一幕。主持人並沒有打斷,而是幫助活躍現場的氣氛。在一片燈光閃耀下,隻見霍紹晴臉上滿是淚痕,她顫著雙唇,與他十指緊扣,道:”我願意!“舞台下,爆發出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盛銘成站起身,將鑽戒套進愛人的無名指,伸手捧住她的臉,溫柔的落下吻。

親眼見證著電視裏的現場直播,景琛臉上的神情安然祥和,他笑著抬起手,將手中的酒杯舉了舉,眼底都是深深的祝福:”紹晴,祝你幸福!“身後的喧鬧依舊,麵前的幸福溫暖感人,在這一片喧鬧中,景琛卻發覺他的心底空落落的,似乎找不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起身走出酒吧,他仰頭望著燦爛的星空,臉上的落寞一閃而逝。收斂起心底的悵然,他邁步朝著愛車走過去,卻不想見他車前蓋上,竟然坐著一道小小的身影。”喂!“景琛三兩步走過來,好看的劍眉立時蹙起,怒聲道:”誰讓你坐在這裏的?“坐在車前蓋的女孩子,揚起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不屑一顧的瞅著他,撇嘴道:”這車是你的?“”廢話!“景琛蹙眉,一把將她從車上拉下來,臉色染怒。

白果腳下不穩,被他這樣一拉,險些摔倒,她立刻沉了臉色,厲聲道:”大叔,你牛什麽牛啊!不就是有輛破車嗎,本小姐還不稀罕坐呢!“大叔?!還破車?!景琛咻的抬起頭,狹長的桃花眼輕眯,他定定望著眼前的女孩子,眼神陰鷙下來:”你敢喊我大叔?“白果瞥著他那張俊臉,眼神輕蔑的掃了掃,從鼻子裏哼了聲,”當然啊,像你這種男人,難道不是大叔嗎?“有錢,長得又帥,總不能是年紀輕輕的吧?再說了,他那雙色眯眯的眼睛,一看就是個情場老手,所以無論從哪方麵說,他都應該算作大叔啊!景琛緊蹙的眉頭鬆緩下來,他猛然往前一步,笑道:”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是哪種男人?“白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長得帥的男人,可不一定智商就高,這麽明顯的問題,他還要問?真是笨蛋啊!她笑著伸出手,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戳了戳,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你一看就是閱人無數,有錢又騷包,所以無論從什麽角度說,你肯定都‘老’,難道不是大叔嗎?“白果悻悻的收回手,指尖微微有點痛,這個大叔的胸肌還真是硬,戳的她手指都有些疼!因為她的話,景琛發自心底的笑起來,他望著眼前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心尖沒由來的一動,眼底的神情,經不住溫柔起來,那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的繾綣。

酒吧門前,閃爍的燈光迷離,白果仰頭望著麵前的男人,看到他俊逸的臉龐噙著的那抹迷人微笑,忽然心底深處顫了顫,心跳都跟著漏掉一拍。她全身一個機靈,猛然回過神來,心想這男人是妖孽,會勾魂奪魄啊!”我叫景琛,你叫什麽?“收斂起嘴角的笑意,景琛溫柔的望著她,聲音低沉磁性。白果再次被他磁性的嗓音電到,她紅著臉低下頭,正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卻見從酒吧裏麵走出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臉色一變,拔腿就跑過去。”張菁華!“白果氣哼哼的跑上前,站在那個男人麵前,臉色染滿怒火,她望著那個男人懷裏摟著的女人,立時眯著眼睛問他:”她哪裏比我好?“張菁華看到她明顯的愣了愣,臉上的神情閃過一抹複雜,隻是很快就隱去:”白果,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你!你不要這麽沒皮沒臉的纏著我,讓我看著就煩!“白果臉色煞白,她用力攥緊手裏的包,忽然揚手甩起來,朝著那個男人的俊臉就砸過去,見他痛的彎下腰,她又不解氣的揣上一腳,淬罵道:”混蛋!你有什麽了不起的,呸!“那個張菁華的家世不一般,父親是個部級的高官,自小也是過著無法無天的日子,此時就這麽明目張膽的被白果給揍了,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死女人,你敢打我?“張菁華捂著鼻子站起來,拉住白果的手腕,臉色凶狠的揚起手,作勢就要朝著她的臉扇過去,卻被人反手扣住,一個擒拿手將他按在地上,吃了一鼻子的灰。

”爺,最恨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景琛將他撂倒在地,眼神瞬間冰冷下來。再次吃了悶虧,張菁華臉色發綠的站起來,他瞪著眼前的景琛,厲聲道:”操!你是什麽誰?可他的話音剛剛落下,身邊一起的玩伴們,就有人將他拉過來,在他耳邊低語:“菁華,他是景家三少,他舅舅們比你老爸要大不知道多少級!”張菁華臉色刷的一變,憤憤的轉頭盯著他,卻又不敢上前,最後隻能轉頭狠狠的瞪著白果,厲嗬道:“我們走著瞧!”眼看著他們這群人走遠,白果臉色微微一變,原先的氣宇軒昂,忍不住有些低落。

她轉頭望著身邊的景琛,勉強笑了笑:“謝謝你幫忙。”景琛將身上的衣服彈了彈,彎腰將她掉在地上的皮包撿起來,遞到她的麵前,“別客氣,是他撞我槍口上了。”白果“噗哧”笑了聲,突然發覺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還不賴,她拉起他的手,笑道:“好吧,看在你人不錯的份上,我請你喝酒去!”她不由分說的將景琛拉進酒吧,完全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透明的吧台前,白果雙手托著下巴,盯著調酒師手裏的動作,臉上的笑意連連。景琛望著她過於稚嫩的臉蛋,忍不住皺眉,問她:“那個,你成年了嗎?”原本看得正開心,忽聽他這麽說,白果馬上不悅的撅起嘴,嗤笑道:“切!你什麽眼神啊,我上個月才過完21歲生日好不好?”景琛笑了笑,定定望著她清純的小臉,心底緩緩掠過什麽。

見他隻是望著自己不說話,白果還以為他不相信,負氣的翻開皮包,開始找證明:“你不信是吧?那好,給你看我身份證!”“不用了!”景琛抬手按住她的手背,臉上的神情溫柔:“我信你!”雖然話是這麽說,不過他還是細心的轉頭對著酒保,吩咐道:“給她一杯紅粉佳人。”“好的。”酒保聽到他的命令,立即開始調酒。看著眼前推過來一杯桃紅色的雞尾酒,白果抿唇笑了笑,端起來喝了口,淡淡的甜味滑過她的舌尖,讓她笑著點點頭,不禁對著景琛豎起大拇指,表示讚揚:“你的品味不錯,我喜歡。

”放在桌上的手指,險些就要抬起來摸摸她的頭,景琛強忍住心底的衝動,隻是勾唇淺笑,急忙端起他麵前的威士忌,輕啜一口,才能壓下心底深處,不斷湧起的那股悸動。吧台邊亮著藍色的燈帶,小姑娘白皙的肌膚,在暗夜中散發著珍珠般的色澤,景琛定定望著她尖細的小巴,嘴角由衷的笑起來,弧度越來越深。將整杯雞尾酒喝光,白果咂咂嘴,感覺意猶未盡,她轉頭望著他杯子裏的的東西,隻感覺澄澄亮亮的好看,便隨手胡亂點:“給我杯和他一樣的。

”酒保掃了眼對麵的男人,見他隻是微微低著頭,並沒有開口,便拿起酒瓶,倒了杯伏特加,推到白果麵前。見到杯子裏的**好像琥珀般的透明,白果笑著端起來,大大的啜了一口,頓時皺起眉頭,喉嚨裏火辣辣的燒:“咳咳……”她被烈酒嗆得直咳嗽,小眉毛都皺在一起,“這是什麽,好辣!”景琛看到她的模樣,被她逗笑,伸手端起她杯子,一口將剩下的酒幹掉,動作一氣嗬成。眼見他用自己的杯子,而且他嘴巴觸到的位置,竟然還是她剛剛喝過的地方,白果如玉的臉龐刷的一下子就紅了,她怯怯的低下頭,心裏咚咚亂跳。

將酒杯丟在桌上,景琛笑著拉起她的手腕,帶著她往外麵走,“很晚了,送你回家。”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舞池中扭動的男女越來越多,景琛將身邊的人摟在懷裏,架起胳膊,避免讓她被人碰到,護著她往外麵走。白果雖然沒有喝醉,但是不勝酒力的她也喝得有點多,她乖巧的縮在他的懷抱裏,感受著他寬闊的胸膛傳遞而來的溫暖氣息,以及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人味道,都讓她漸漸埋下頭,嘴角輕輕勾起笑來。出了酒吧,景琛將她帶上車,他發動引擎,隨即轉頭問她:“你家住在哪裏?”白果靠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聽到他這麽問,低著頭縮在那裏,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不想回家,至少今晚不想回家!”看到她忽然暗淡下去的情緒,景琛好看的劍眉蹙了蹙,他想了想便將車子調轉方向,朝著酒店開去。

來到蒂亞酒店,景琛將車子停好,而後帶著她往前台走,這一路上每個看到他的人,都會畢恭畢敬的稱呼道:“總裁!”白果驚奇的望著他,卻見他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她暗暗撇嘴,心想這男人真能裝啊!不過很快,他又發現,這男人不止能裝,還吝嗇!站在前台,白果盯著手裏的賬單,挑眉問他:“這家酒店不是你的嗎?”景琛瞥了她一眼,表情很認真的點點頭:“是我的!”將手裏的價目表推過去,白果指著上麵問,“既然是你的酒店,總能打個折吧!”景琛抿唇笑了笑,沉聲道:“已經給你打過折的。

”“啊?”白果瞪眼,滿臉的不解:“打折還這麽貴?”景琛頹然的歎了口氣,伸手給她指指前台的星級標誌,笑道:“你看清楚了,我們這裏是七星級酒店!”“……”白果終於無話可說,她氣哼哼的掏出身份證和錢包,卻在心裏暗暗問候他祖宗十八代。奶奶的,住個普通標準間還有800多塊錢,他們搶錢啊!前台小姐忍住笑,動作迅速的給她辦好入住手續,同時將房卡恭敬的遞過來,“小姐,歡迎您入住蒂亞酒店。”白果幹幹一笑,心想誰願意住啊,她這不是一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嗎?明明身邊這男人,死有錢,卻還要收她住宿費?如果按照小說裏的橋段,不應該是有錢男主帶著女主來酒店,直接住總統套房,吃喝全免,還包吃包住嘛!想到此,白果心裏憤憤不平,她快步往電梯裏走,卻不想他的身影也跟著擠進來。

“喂!你進來幹什麽?”白果眼見著走進電梯的男人,沒好氣的問他。混蛋,好心帶她來酒店,卻原來是為了賺錢,財迷鬼!景琛望著她氣鼓鼓的一張小臉,強忍住笑意,聳聳肩,道:“我也住這裏。”“嗯?”白果聽到他這麽說,眼裏立時來了精神,“你住幾樓?”望著光潔透亮的電梯門,景琛嘴角的笑意淺淺,輕聲道:“頂樓。”頓了下,在她無比好奇的眼光中,他淡然的補充一句:“總統套房。”至此,白果當真無語,她咬著唇低下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再也不想搭理他!看到她被氣得不輕,景琛眼底的笑意深埋,他緊抿的嘴角漸漸勾起,拉開的弧度越拉越大。

叮——電梯一聲響,大門打開,白果低著頭,頭也不回的往外麵走,她按照房卡上的號碼,找到5220號房,卻發覺房卡插進去後,可是門並沒有打開。她氣憤的拿著房卡,正要轉身去服務台,卻見眼前閃過一道身影,男人從懷裏掏出一張白色的磁卡,刷的將房門打開。滴——房門應聲而開,景琛伸手拉住一臉呆滯的人,往裏走進去。他回手將手裏的卡插好,屋子裏立刻亮起燈,豁然敞亮。“你……”白果吃驚的望著他,眼神瞄著他剛剛拿出來的磁卡。景琛得意的笑了笑,俊逸的臉龐溫和:“這是我的酒店!”好吧,白果再次承認,自己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她掃了眼房間,果然發覺這裏和別的酒店檔次不一樣,雖然貴點,但也算物有所值。

景琛有點不放心,拉起她的手,帶著她在房間裏走了一遍,從玄關到浴室,將所有東西的啟用方法,都給她講了一遍。其實白果很想吼他一句:你妹的!以為姐是從農村來的嗎?可他寬厚的手掌幹燥溫暖,包裹住她的纖細手指,讓她心底湧起一陣暖意,竟然就舍不得掙紮開。半響,景琛帶著她在屋子裏走了一圈下來,轉身見她雙頰泛紅,呼吸間似乎還帶著酒香味道,她微微羞紅的神情,好像致命的催情毒藥,引誘著他一步步淪陷。伸手抬起她的下顎,景琛定定望著她的臉,將頭低下來,竟然很想嚐嚐她粉嫩唇瓣的滋味。

火熱的呼吸噴灑在唇瓣上,讓白果整個人瑟縮了下,她咬著唇抬起頭,望著他眼裏的火熱,卻還好死不死的低喃道:“大叔,其實你長得……很好看!”來不及過多的思考,景琛已經本能的低下頭,攫住她粉嫩的唇,狠狠吻住,用力吸允著她嘴裏的甜甜味道。白果哪裏是他的對手,一個回合下來,身體便軟綿綿的倒在他的懷裏,再也使不出力氣,由著他盡興的揉捏。一個氣息綿長的熱吻,景琛慢慢抬起頭,他望著懷裏臉頰緋紅的人兒,兩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很想就這樣把她丟上床,壓在身下吃幹抹淨,可他望著懷裏人兒的那雙水潤眼眸,竟然怎麽都忍不下心,生怕自己的動作,真的把她嚇壞了!微微低下頭,景琛極力控製住身體裏那種噴張的**,與她額頭相抵,沙啞的問她:“白果,你還要繼續嗎?”白果縮在他的心口,她揚起頭,睜著一雙濕漉漉大眼睛,定定望著他深邃的眼眸,瀲灩的紅唇輕輕笑起來,“要!”她低低的說了一個字,往後的話再也沒有機會開口,都被男人落下的吻,全部吞進肚子裏去。

伸手將她抱起來,景琛快步走到臥室,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他俯身下來,將她壓在身下。衣衫交疊而褪,七零八落的丟棄在床腳。臥室裏沒有開燈,隻有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影影綽綽的灑滿一地的月華。景琛盯著身下的人兒,狹長的桃花眼輕眯,他俊臉緊繃,幾乎抑製不住身體裏的凶猛。對於流連花叢的他來說,今晚的悸動感知,讓他狠狠吃驚,甚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隨著他的動作,躺在身下的人兒嚶嚶低泣出聲,景琛全身的炙熱逐漸清醒,他望著白色的床單上滲出的點點血跡,他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溫柔下動作,疏解著她身子的不適。

他低下臉,將唇印在她的眼角,將她流出的淚珠吸允幹淨,動作溫柔的誘哄她,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寵溺:“乖,不哭!”白果軟著身子縮在他的懷裏,伸手環住他的脖頸,將小臉貼近他的心口,她臉頰緋紅,終於在承受不住的歡愉中,沉沉的睡過去。晨曦微露,景琛動了動身子,他伸手往身邊摸過去,卻沒有意料中的溫軟身體。緩緩睜開眼睛,卻不想眼前一片白,而在他的俊臉上,竟然貼著一張白紙。伸手將貼在臉上的東西掀開,景琛咻的坐起來,他沉著臉拿起那張紙看了看,緊抿的嘴角抑製不住的揚起笑來。

白色的紙上,用唇膏著幾個大字:大叔,你的技術真差!末尾的位置,她還用唇膏花了一個紅色的唇印。手裏握著這張白紙,景琛低低輕笑,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他挑眉盯著白色的床單上,染上點點的殷紅落印,嘴角的笑容更深。白果,你還敢跑?好吧,那他一定要讓她知道,他的技術不知道有多好!周六的早上,莫晚起床後,如常的先給冷濯清洗,按摩,和他講話,一係列必做的事情之後,她便拿起皮包,要出門。“老公,今天是媽媽的生日,我要回家一趟!不過晚飯時我一定會來,你乖乖等著我。

”走到床邊,莫晚彎下腰,笑吟吟的對著他講話,而後在他俊臉上親了下,這才轉身走出去,離開半月灣。周末的時候,商場裏總是很多人,喧鬧擁擠。莫晚來到保健品區,選了台最新款的按摩椅,填好送貨地址,滿意的笑了笑。自從冷濯昏迷不醒後,傅玉他們夫妻便回來國內,雖然她一直都希望莫晚帶著冷濯回去別墅居住,可是想到婆婆每天看到兒子那副模樣,肯定要傷心落淚,她心有不忍。老人畢竟上了年紀,擔不起太多的悲傷,與其大家都難受,還不如這所有的痛苦都她一個人承受吧!而且如果住在別墅裏,家裏人肯定多,她也不能這麽愜意的和他過兩人世界,雖然他每天隻是閉著眼睛,可隻要有他在身邊,莫晚就能感覺到生活的期望,也能夠堅持走下去。

這一年中,她學會很多事情,又重新回到蒂亞集團上班。每天上班,隻是她想要讓自己生活的和平常人無異,也是想要自己更加堅強。平時她去公司的時候,婆婆每天都要來家裏一趟,看看兒子,心裏終究是不放心。隻有周末,她休息的時候,婆婆才不趕過來。在商場選好按摩椅,莫晚再三叮囑一定要在今天送貨,將一切交代妥當後,她從五樓坐電梯下來,路過二樓的時候,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嬰兒用品專櫃前駐足流連。莫晚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幾經躊躇過後,她還是走上前,在他身邊站定。

感覺到有人靠近過來,霍紹南轉過頭,他望著身邊的人後,幽深的眼眸動了下,嘴角輕勾起一抹笑,亦如她初見的那抹溫和笑意。半島咖啡廳,環境優雅的沙發座椅,靠近窗口的位置,居高而望,能夠看到下麵步行街的風景。此時,已是初春,氣候宜人。順著微微開啟的窗口,能夠看到步行街兩邊種植的白色玉蘭花,競相開放,隱隱的玉蘭花香彌散,香氣襲人。“好久沒見了。”霍紹南眼底帶笑,俊逸的臉龐有些消瘦,看得出他的臉色並不好。莫晚盯著他的氣色看了看,見他滿身的落寞,不禁在心底歎了口氣,“是啊,很久沒見了,你怎麽樣?”端起咖啡喝了口,霍紹南神情沉寂,明亮的眼眸深處黯然,“就那樣吧!”他蕭瑟的語氣,讓莫晚心裏很難受,她抬起頭,望著眼前曾經給過她無數溫暖的男人,心口五味雜陳。

曾經幾許,她也想過要與他共度一生,可命運多舛,姻緣翻轉間,她早已與他相隔萬裏。雖然如此,但他曾經給過自己的關懷與照顧,卻總是讓她銘記於心。霍紹南抬起頭,盯著莫晚失神的臉,猶豫良久,還是沉聲問道:“他……情況怎麽樣?”雖然他沒有明說,不過莫晚心裏清楚,他口中的‘他’所指何人。“情況還不錯。”莫晚笑了笑,可終於難掩一絲落寞,“醫生說,隻要繼續堅持,也許很快就能醒來。”聞言,霍紹南很用力的點點頭,他別開視線,望向窗外的某一處,沉聲道:“我相信他能行!我們霍家人,哪有那麽容易被打敗?!”莫晚怔了下,水潤的眼眸深處騰起一層水霧,她笑著點點頭,將眼裏的溫熱逼回去。

她也相信他能行!如今有這麽多的人都在保佑他,他一定能行的!沉默些許,莫晚挑眉望過去,卻見他低著頭,右手下意識的抬起,輕撫著無名指中的婚戒,眼神不自覺的溫柔下來。望著他習慣性的小動作,莫晚低低一笑,心裏豁然明了,“紹南,有悅悅的消息嗎?”霍紹南手指一頓,不自覺的收緊,“沒有具體消息,她總是全世界的跑來跑去,哪裏有需要救助的人,她就會去哪裏。”聞言,莫晚點點頭,烏黑的翦瞳中滑過一抹精光,她挑眉望向霍紹南,問道:“你有什麽打算?”霍紹南眼底一暗,抿著唇說不出話來,這一年中他很多次試圖和景悅聯係,可他總是鼓不起勇氣,他甚至都不敢去打探她的消息,深怕她身邊已經有了什麽人。

見他蹙著眉頭不說話,莫晚會意一笑,她揚起聲音,道:“紹南,去把她找回來了吧!”霍紹南抬起手,定定望著無名指的婚戒,心口鈍鈍的難受,“她還能原諒我嗎?”“嗬嗬……”莫晚忍不住笑起來,雖然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很早前就相識,可他如今這幅手足無措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我相信她會的!”想起景悅臨走時來找她說過的話,莫晚心裏很明白,她心裏放不下霍紹南。隻是有些事情太沉重了,需要給她療傷的時間。“真的?”霍紹南驚詫的抬起頭,望著她的眼眸中湧起一股激動。

用力點點頭,莫晚嘴角染笑,目光異常堅定:“紹南,她一定在等著你!”因為她的話,霍紹南沉寂的雙眸重又騰起一股亮光,他笑著站起身,心裏湧起什麽念頭後,便要轉身離開,可他卻又想到什麽,頓住腳步。“晚兒……”霍紹南輕輕喚她一聲,見她笑著抬起頭回望過來,那雙翦瞳中的純澈,亦如當年,未曾改變。心頭浮沉過許多畫麵,霍紹南心潮逐漸平靜下來,他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輕聲道:“大嫂!”他從容堅定的望著她,內心有著從未有過的祥和,“謝謝你。

”乍一聽到這樣的稱呼,莫晚十足被驚呆住,可望著他眼底的一片清明,她隻覺得心口暖暖的,一時間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莫晚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底的酸澀,她精致的臉龐染笑,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笑意。窗外陽光正好,照射進來的暖融,灑落在她的肩頭,望著她琉璃般的目光,霍紹南薄唇揚起笑意,曾經那些單純的美好,俱都化作春風,消散遠去,這未嚐不是一種結局……霍紹南神情安然,他溫柔的淺笑,在她祝福的目光中,終於安心走遠。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莫晚眼角才微微濕潤,她將用心底最深的祝願為他祈福,願他心想事成!她想,這便是屬於他和她,最美好的結局。

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駛進庭院中,男人將車子熄火,大步往別墅裏麵跑進去。寬敞的沙發中,景漢年正在看報紙,忽然見到他的身影跑進來,漠然的臉龐微微一閃,隨即又恢複平靜。“爺爺!”霍紹南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一進玄關大廳他就開始喊人。景漢年放下手中的報紙,將臉上的花鏡摘下來,挑眉望著他,卻沒有說話。他執掌景氏集團多年,自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望著他淩厲的眼神,霍紹南並沒有絲毫退縮,他站在茶幾前,義正詞嚴:“悅悅在哪裏,我要去找她!”挑眉盯著他眼底的堅定,景漢年眉頭微動,許久後,他才伸出手,從茶幾的抽屜中取出一張明信片,丟到他的麵前:“這是悅悅上周寄回來的。

”撂下這句話,景漢年便站起身,臉色沉默的往樓上走。霍紹南急忙拿起明信片看了眼,那裏麵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孩子明顯曬黑不少,可她神采飛揚,整個人都染滿活力。眼角掃到明信片下方的地址,他嘴角深深的笑起來。“爺爺。”霍紹南望著走上樓的人影,大聲卻又肯定的說道:“我一定帶著悅悅回來!”景漢年雖然背對著他,可緊抿的嘴角卻輕輕揚起,黯然的神情也舒緩下來。這個渾小子,總算是開竅了!也不枉費他的寶貝孫女,等了這麽久!莫晚坐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商場已經派人送貨來,將她訂好的按摩椅送到家。

傅玉看著兒媳婦送的禮物,滿心歡喜。自從第一眼看到莫晚,傅玉就很喜歡她,如今看著她乖巧懂事,承歡膝下,對她更是疼愛有加,將她當作親生女兒般的看待。今年是傅玉的六十大壽,冷易特意給母親定製一個九層的蛋糕,但是他們全家人並沒有去酒店慶祝,隻是自家人都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吃頓團圓飯。將蛋糕插好蠟燭,傅玉站在桌前,她的身邊圍繞著眾多子女,一張張笑臉明亮。“媽,先許個願。”冷易將蠟燭點燃,伸手扶住母親的肩膀,笑著叮囑道。

含笑點了點,傅玉望著一根根閃亮的燭火,伸手拉住莫晚的手,將她帶到身邊,用力緊緊握住。而後她輕輕闔上眼睛,許下她這一生,最鄭重其事的願望!雖然她並沒有說破,但是全家人都清楚她的願望是什麽。這不止是她一個人的心願,也是這許多人的期盼。莫晚微微低下頭,眼眶有些發脹,可她努力忍住,不想讓大家看到她的脆弱。許願之後,傅玉笑著擁緊全家人,一起將所有的蠟燭吹滅。抬手拿起蛋糕刀,她臉上的笑意溫柔,抬手切下第一塊蛋糕。將切好的蛋糕小心翼翼的放好,傅玉眼眸微閃,笑道:“這第一塊蛋糕,是給我大兒子的。

晚兒,你回家的時候,記得給他吃。”莫晚笑著伸手接過,連忙點點頭,卻又快速垂下眼簾,將眼底的酸澀憋回去。看到大家心情都難過,蘇笑笑立刻想要活躍氣氛,她笑著跑上前,摟住傅玉的肩膀,撒嬌道:“媽媽,大嫂送的生日禮物您很喜歡對不對?那我要送什麽,您才能更喜歡呀?”傅玉抿唇笑了笑,伸手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隻要你們都平平安安的,媽媽就喜歡了。”其實人到了她這個年紀,自然是想要個兒孫滿堂,承歡膝下。可是她也明白冷易和蘇笑笑的想法,所以並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寂寥,莫晚心底酸酸的,很不好受。而一向大大咧咧的蘇笑笑,此時也沉了臉色,縮到自己老公身邊,沒有說話。莫晚望著他們的神情,眼眶再度泛酸,她心裏清楚的很。這一年來,蘇笑笑一直都沒有要孩子,因為她害怕讓自己看到他們一家幸福,隻她卻形單影隻,傷心落淚。想到此,莫晚伸手挽住蘇笑笑的胳膊,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忍住眼淚,可心裏卻無限感動,她遇見的這些人,帶給她的溫馨與感動,讓她心底充滿感恩。見她臉色黯然,蘇笑笑不敢哭,隻是伸手將她摟在懷裏,低低在她耳邊,道:“晚晚不怕,有我們大家在,一切都會好的。

”莫晚說不出話來,隻能含著熱淚一個勁的點頭,她真的不怕,因為她始終的堅信,他一定舍不得丟下她!在家裏吃過午飯,全家人又湊在一起聊天,傅玉總喜歡說他們兄弟小時候的事情,她眉眼溫柔,婉轉好聽的聲音,將孩子們心底的陰霾驅散。傍晚時分,莫晚不再耽擱,心急想要趕回家。傅玉將蛋糕包好,將她送到大門外,眼看著她走遠後,眼角才微微濕潤。她仰頭望著天邊瑰麗的晚霞,忍不住在心底默念,用著一顆身為母親最虔誠的心祈願。回到半月灣,莫晚按開密碼鎖,笑著走進屋子裏。

她回來的路上還買了不少菜,便先將東西拿去廚房放好,而後如常的去浴室打來熱水,走到床邊。伸手推開窗子,莫晚將毛巾浸濕,然後動作輕緩的給他擦拭,她眼神專注,不肯錯過任何細節,生怕他哪裏不舒服。將一切都收拾幹淨後,她重又坐在床沿,開始給他按摩關節肌肉。這一整套動作下來,她微微有些氣喘,額頭滲出汗珠。抬手抹掉額頭的汗,莫晚彎腰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掌,定定望著他的臉,道:“媽媽讓我給你帶了蛋糕回來,一會兒你要乖乖吃掉哦!”抬起手,輕撫著他俊逸的臉龐,莫晚眼眶微微發酸,她每一天都會如此滿懷期望的看著他,可是每一次期望,等到的隻有失望,雖然她堅持,可還是會覺得沮喪,覺得害怕!“老公……”眼眶一陣酸澀,莫晚俯下身,將臉枕在他的心口,“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她啜泣的低喃,精致的臉龐上滾落出淚珠。

躺在床上的男人,雙目緊緊閉著,俊美的臉龐蒼白木然,他臉上依舊什麽表情都沒有,隻是放在身側的雙手,卻輕輕動了下。莫晚覆在他的心口,內心深處百感交集,她努力平複好自己的心情後,笑著抬起臉,精致的臉龐上重新又染滿朝氣蓬勃,“好啦,我沒事了。”她低下頭,在他唇邊吻了下,而後眼角的笑意明媚,“老公,我去做飯了,你等著我。”說完後,她站起身,邁步走進廚房。將帶回來的蛋糕放到盤子裏,莫晚放在一邊,而後她將買來的桂魚清洗幹淨,又將蔬菜分類清洗好。

站在水池前,莫晚動作麻利,不帶一絲雜念,她抬手將水龍頭關掉,將洗幹淨的蔬菜放在竹籃裏瀝水。倏然,身後響起一陣輕微的響動,莫晚臉色一變,怔怔杵在原地,隻聽那細微的聲響似乎越來越近,直到在她身後停住。心髒的位置一陣激烈的跳動,莫晚傻呆呆的站著,腦袋裏一片空白,等到她漸漸回過神後,卻依舊不敢轉身。她緊張的雙手握緊,隻敢微微側目,將臉朝著通透的冰箱大門望過去,銀色的通透冰箱門,清晰的反射出一道頎長的身影。莫晚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深深吸進一口氣,慢慢轉過身,黑眸卻撞進一雙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中,瞬間讓她臉色大變。

對麵的男人抬起頭,俊美的臉龐依舊眩目迷人,隻聽他低低開口,“老婆,今晚吃什麽?”莫晚杏目圓瞪,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在這一刻,潸然淚下…………三個月後。“老公,用力點,再用力點嘛!”私立醫院的康複治療室中,莫晚蹲在單杠的下麵,望著滿頭是漢水的男人,急聲催促:“快點,就要走到頭了。”三個月前,冷濯終於蘇醒過來,醫生檢查他的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隻要他盡快進行康複訓練,早日恢複身體的協調性就好。這段日子,莫晚幾乎每天都陪他來訓練,眼見著他一天比一天狀態好,她滿心歡喜,整天都笑眯眯的。

男人走到盡頭,望著蹲在邊上一臉壞笑的莫晚,立刻沉了臉色,彎腰坐在地上。見他不高興的耷拉著臉,莫晚急忙跑過去,柔聲道:“不許偷懶,你還要再走一圈。”“不走!”冷濯挑眉瞪了她一眼,語氣陰沉:“我累了,走不動了。”莫晚撇撇嘴,拿他沒有辦法,隻能討好的哄他:“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行不行?”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冷濯抿唇笑起來,俊臉閃過一抹邪惡,他手臂微收,便將她壓到身下:“等不到晚上了,我現在就要吃。”“啊!”莫晚沒有防備,冷不丁被他壓在身下,止不住的笑起來:“壞蛋,你敢騙我?!”冷濯伸手按住她亂動的小身子,低下頭就開始親她脖子,沙啞道:“寶貝,這叫兵不厭詐,你怎麽總也學不會呢?”他的吻落在頸間,莫晚覺得癢,笑著往他懷裏拱,“咯咯”的笑聲,好像銀鈴般悅耳。

這兩人正鬧得歡快,眼看都要擦槍走火,可門上忽然響起敲門聲。扣扣——“二位,我這裏是醫院,想要親熱回家去!”言昊伸手在門上敲了敲,臉上的神情不悅。他這間康複治療室,被他霸占三個月了,竟然還敢玩限製級的,真是目中無人!聽到言昊的聲音,莫晚咻的從他懷裏掙紮開,臉色通紅的低下頭。她掃了眼剛剛鍛煉後,滿頭是漢的男人,羞怯的囁嚅道:“我去給你拿些水。”說完後,她低著頭大步跑開,都不敢去看言昊的眼睛。懷裏溫香軟玉抱得正美,卻忽然被人打斷,冷濯臉色一沉,心情明擺著不爽。

言昊笑著走到他的身邊,掃了眼他蜷起的雙腿,暗暗笑道:“我看你這腿腳夠靈活了,還打算裝到什麽時候?”聞言,冷濯臉色一變,立刻黑著臉瞪他,語氣不善:“我願意!”言昊撇撇嘴,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爺,您行行好吧,把這裏讓給那些需要的人成嗎?”見他眼底嗤笑,冷濯伸手摸摸鼻子,尷尬的輕咳一聲,臉上的神情莫名。其實他就是喜歡每天被她照顧的感覺,所以身體早就行動自如卻還瞞著她。他昏迷的那些時候,雖然知道她也在盡心盡力的照顧自己,可畢竟是沒有太深的意識,也記不住什麽,這才讓他想到這個主意,故意裝可憐,博取他的同情心!“冷濯!”門外忽然響起一聲暴怒,莫晚手裏拿著礦泉水,整張臉氣的煞白,她狠狠的將水瓶丟開,惱怒道:“這個大騙子,竟然敢耍著我玩?!”她心口劇烈的起伏,眼底冒出寒光,“混蛋,你死定了!”撂下這句話,莫晚轉頭就跑出去。

“晚晚!”見到她氣哼哼的跑走,冷濯心底一陣哆嗦,他蹭的從地上站起來,那身手足以稱得上是矯健。冷濯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門邊的時候,他猛然回頭,盯著罪魁禍首,咬牙道:“言昊,你給我等著!”望著他驚慌失措跑出去的模樣,言昊得意的笑起來,心裏暗暗嗤笑:好啊,等著就等著,他可一點兒都不怕!經過三個月的康複鍛煉,冷濯身體已經全部複原,重新煥發出生機盎然的氣度。七月的天氣,酷暑難耐,莫晚下了班走出大廈,迎麵就看到站在前方,望著她溫柔展笑的男人。

看到她走出來,冷濯立刻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車子的方向拉過來:“今天工作開心嗎,熱不熱?”他討好的輕問,走到車前將車門打開,笑著示意她坐進去。莫晚掃了他一眼,勉強“嗯”了聲,她彎腰坐進車裏,臉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見她麵無表情,冷濯也不敢耽誤,坐進駕駛室,將車子開走。車廂裏涼風習習,莫晚愜意的舒了口氣,她看到他將空調的溫度調到最合適的檔位,緊繃的臉色不禁湧起一絲笑,卻又被她刻意隱忍住。“晚晚,”冷濯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捏在掌心,瞥著她的神情,道:“你還生我氣啊?”將望向窗外的視線收回來,莫晚含怒瞪著他,道:“難道我不該生你的氣嗎?”男人臉色一僵,急忙點點頭,態度誠懇:“該,應該生。

”見他一副討好的神情,莫晚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心裏就是氣這個男人的惡劣,她白白為他擔憂幾個月,生怕他腿腳落下病根,可他倒好,明明早就康複,卻還將她騙得團團轉,可惡!手指握著方向盤,冷濯神情溫柔的轉過頭,笑著問她:“寶貝,晚上想吃什麽?”莫晚轉了轉黑溜溜的大眼睛,眼裏立刻來了精神,一臉興奮的抓著他道,“我們去吃海鮮吧,我想吃海鮮炒飯。”“好!”冷濯忙的將車子在前麵路口轉彎,抬起她的手背,他放在唇邊親了親,眉眼一片柔和。

晚餐的西餐廳,廚師的手藝一流,尤其是飯後甜點,更是拿手。莫晚一口氣吃了兩塊慕斯蛋糕,滿足的咂咂嘴,小臉愜意的舒展開。見她展顏,冷濯立刻抓緊時機,忙的帶著她離開餐廳,趕回半月灣。伸手按開密碼鎖,冷濯將她拉進屋子裏,伸手就將她推抵在門板上,炙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來。莫晚早就發覺情形不對,可她掙紮不過男人的力氣,想要反抗是不可能的。她後背抵著門板,被他火熱的親吻弄到呼吸困難,隻能無力的伸出小手,輕輕推他。直到冷濯心滿意足的抬起頭,盯著她紅腫的唇瓣,他臉上的神情依舊充滿危險,“莫晚,你敢嚇唬我是吧?”這小丫頭,連著沉著幾天臉色,害得他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在想著要怎麽哄她,誰想到她是故意難為她!她這也學的太快了吧?!莫晚低低一笑,趁著他失神的功夫,從他懷裏掙脫開,往臥室跑進去,邊跑邊笑道:“壞蛋!誰讓你欺負我的?”男人緊跟著跑進來,伸手敏捷的抱住她,一下子將她推到床上,他邪笑的傾身壓下來。

“欺負你?”男人臉上笑意不減,眼神卻曖昧起來,他伸手撫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子,逐漸往下滑去,“那你說說看,我是怎麽欺負你的,嗯?”他健碩的身軀壓下來,莫晚仰頭望著他明亮的眼眸,心口一陣悸動,紅著臉說不出話來。她直勾勾盯著他瞧,忽然抬起頭,將唇印在他的嘴角。男人原本就在極力克製,被她這樣一撩撥,哪裏還忍得住。他眯著眼低下頭,將她的唇堵住,霸道的吸允她口中的甜美滋味。身上的衣衫根本無暇褪去,全部都被男人用力一扯,撕成碎片,七零八落的散落滿地。

這幾天害怕她生氣,他晚上都不敢碰她,今晚他非要盡興,必然是狠狠折騰她!寬大的雙人床上,絲被早就被丟下床,白色的床單也是皺巴巴的,染上片片水漬。莫晚虛軟的躺在他的身下,臉頰緋紅一片,她嚶嚶的嬌喘,卻隻能讓身上的男人更加興奮,變著法子折騰她,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等到男人終於饜足後,這才心滿意足的抱起早已快要虛脫的人,走去浴室清洗。洗好澡後,他用浴巾將她裹住,放到柔軟的大床上,摟著她一起躺下。伸手將她圈在懷裏,冷濯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忽然低喃道:“晚晚,明天你不要去上班了,我們去個地方。

”莫晚全身軟綿綿的,此時窩在他的心口,隻覺得一片暖意舒適,聽到他的話,含糊不清的問:“去哪裏啊……”她無意識的低喃後,人已經在他懷裏睡熟,神情安寧。冷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輕輕一笑,將她摟在懷裏,也闔上眼睛睡去,直到天亮。翌日,莫晚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將近上午十點鍾,她縮在被子下麵的身體又酸又疼,讓她忍不住皺起眉,狠狠瞪了眼身邊的男人。這下倒好,她今天鐵定是不能去上班了!男人似是有感應般的動了動,隨即也睜開眼睛,他看了眼時間,竟然沒有摟著她繼續睡,而是將她從床上抱起來,趕去浴室洗漱。

不多時候,他們兩人動作麻利的離開半月灣,男人開車將她帶去市中心。灰色的阿斯頓馬丁,停在一處僻靜的街口,莫晚被他拉下車,邁步往前麵走了幾步,立刻發覺出不對勁。她怔怔望向前麵的那棟樓,轉頭問他:“這是哪裏?”冷濯一愣,好笑的望著她,柔聲道:“民政局。”聽到他的話,莫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高興的問他:“我們來這裏幹什麽?”將懷裏的戶口本掏出來,冷濯嘴角的笑意迷人:“傻瓜,當然是登記啊!”莫晚臉色咻的一變,臉色有些難看:“誰要登記啊?”她氣哼哼的說完,轉頭就要離開。

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冷濯一臉茫然的瞅著她,好看的劍眉蹙起,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頭,問道:“晚晚,你怎麽了?”莫晚心裏有氣,伸手拍掉他的手,臉色陰沉,“我們第一次結婚,是你逼我的。現在你又想這樣帶著我來登記?冷濯,我又不少鼻子少眼,憑什麽人家結婚都有求婚的,我沒有啊?”心裏“咯噔”一下,冷濯望著她怒氣衝衝的模樣,悻悻的抬起手,摸摸鼻子,笑道:“晚晚,你別生氣。”莫晚心裏覺得委屈,為什麽別人家的新娘都那麽浪漫,可她就這麽悲催?她不幹啦!負氣的撅著小嘴,莫晚狠狠瞪著他,怒聲道:“我很生氣!”說完後,她轉身就往回走。

眼見她離開,冷濯回頭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民政局,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自知理虧,急忙跑上去,帶著她離開。這樣一鬧,結婚登記自然是沒有辦成,回家後,莫晚心裏還是生氣,沉著臉一整天都不怎麽搭理他。冷濯拿她沒有辦法,苦著臉坐在書房冥想了整個下午,究竟怎麽樣才能把老婆娶到手呢?!接連三天,冷濯幾乎都是早出晚歸,見他回到家倒頭就睡的模樣,莫晚心裏開始不淡定了。她原本是很生氣,想起她第一次結婚的場麵,心裏就更加委屈,可見他這幾天都忙進忙出,不怎麽搭理自己的樣子,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她暗暗猜測,那天她在民政局外麵扭頭就走,是不是讓他傷心了?還是讓他沒麵子了?要不然,為什麽這幾天,他都很晚才回來,夜裏也不纏著她了呢?一想到此,莫晚心裏又開始冒火,這件事情怎麽想都是他的錯啊!第一次結婚,她被逼迫的有多慘,至今都難以忘懷!如今她是想要嫁給他了,可他也不能就這麽簡單了事吧,一點兒誠意也沒有,難道他以為,結婚是過家家嗎?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抱著板凳各回各家?!好吧,莫晚在心底暗暗發誓,如果這一次他還敢輕易的敷衍她,那她不嫁了!她不嫁給他,這樣總行了吧!她寧可不嫁,也不要不受重視的嫁給他,然後被他欺負一輩子!第二天清早起來,莫晚睜開眼睛,隻見身邊的位置空空的,她心裏發酸,黯然的坐起身,洗漱好後,推開臥室的門。

廚房裏忽然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男人看到她走出來,立刻轉頭望過來,語氣帶笑:“睡醒了?”見他帶著圍裙站在廚房裏,莫晚心裏微微吃驚了下,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輕輕應了聲,便邁步往廚房走進去。看到她走進來,冷濯臉色一變,立時伸手推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同時伸手將牆上的液晶電視打開,笑道:“今天早餐我來做,你坐在這裏看電視。”對於他突來的殷勤,莫晚心裏閃過微微異樣,可她又找不到哪裏不對,隻好按照他說的話,坐在沙發裏,盯著電視看。

見她乖乖坐好,冷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他轉頭走了兩步,又不放心的折身回來,叮囑道:“好好電視,不許亂跑!”“哦!”莫晚被他忽然凝重的神情驚訝到,本能的點點頭,隨聲附和他。聽到她滿口答應,冷濯終於放下心,笑著走進廚房,見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櫥櫃中拿出他事先藏好的東西,放到口袋裏。莫晚望著電視,百無聊賴的拿起遙控器,隨手換了個台,原先的時裝秀正播放到一半,畫麵忽然一轉,出現的男人,正是此時此刻站在廚房裏,帶著圍裙的男人。

微微驚了下,她轉過頭往後麵廚房看了眼,見男人並沒有轉頭,依舊在精心的做早餐,她心頭起疑,不禁連著調轉好幾個台,卻不想原先播放著不同節目的電視台,此時均都是他一個人的畫麵。電視畫麵中,隻見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俊美的麵容稍有緊繃,他嘴角的笑意恰到好處,深邃的眼底直直穿過屏幕射過來。此時,莫晚心底深處似乎感知到什麽,她五指收緊,全身莫名的開始緊張,眼前突然壓下一片黑影,她驚訝的轉頭望過來,卻見冷濯笑著走到她的麵前,緩緩在她眼前,單膝跪下。

窗外的陽光明媚,金燦燦的朝陽灑在男子俊美的臉側,勾勒出一張眩目迷人的臉。他抬起手,從黑色的絲絨盒子裏取出一枚鑽戒,捏在手指間。看到他手裏的戒指,莫晚烏黑的翦瞳閃了閃,那是她戴在小指的尾戒,前幾天他借口說要將戒指拿去清洗,她也沒有多想,便將戒指取下來,交給了他,卻原來竟是如此。他的動作一氣嗬成的完成,電視裏的男人也慢慢開始出聲,低沉磁性的嗓音,與此刻真實存在於她眼前的人,發出同樣的音節,“老婆,求你再嫁給我一次,好嗎?”心,狠狠顫抖起來,卻是溢滿幸福的震顫。

莫晚緊咬著唇,定定望著眼前為她單膝下跪的男人,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滾落出來,她一直哭,腦袋一片空白,怔怔說不出話來。見她眼淚橫流,冷濯心疼的歎了口氣,他揚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重又鄭重其事的問了一遍。“老婆,求你再嫁給我一次,好嗎?”莫晚終於回過神來,她紅著眼睛一個勁的點頭,喉嚨裏酸酸的,隻是吐出一個字,“好。”在她開口的那個瞬間,冷濯已經笑著執起她的右手,將手裏的心形鑽戒套進她的無名指上,forever,一生套牢。

心裏所有的情感,都堆積凶猛而來,莫晚哭著撲到他的懷裏,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脖頸,隻能低低的喚他:“老公,老公……”此時的電視節目,已經轉為現場直播的街頭采訪,各大電視台都派出記者,現場采訪行人對剛剛那場全市矚目的求婚儀式,有什麽感想。受到采訪的人,無一例外的開口稱讚,全都感概能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一生最大的幸福,同時也祝願他們夫妻,永結同心,一生安康。自從這場備受矚目的求婚儀式後,短期內,這則新聞幾乎成為人們家喻戶曉的美談。

每當有人說起這獨具創意的求婚,心裏也不禁感歎,那位冷氏集團的總裁不僅能力卓越,同時還要買斷所有電視台那個時段的播放權,必然要投入巨大的人力財力,這樣的魄力與手筆,確實非一般人可比擬。在這則新聞被炒作的沸沸揚揚之際,再度傳出冷氏集團總裁,即將舉行結婚典禮的消息,至此全市人民,都開始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九月九日,這場盛大的結婚典禮,如期舉行。婚禮這一天,特別選定雙九,意取諧音,長久的好兆頭。上午九點,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加長房車駛來,婚車後麵跟著數不清的車海,聲勢浩大來到教堂前。

婚車停下來,司機恭敬的將車門打開,男人先邁步下車,神情溫柔的將身邊的人兒帶下車,牽著她一起走進教堂。從下車開始,沿路都鋪著紅色的地毯,綿延不斷的直通到教堂裏麵。周圍布置大簇的鮮花,白色的玫瑰花繞著教堂一周,每一處角落都綴滿,花香四溢。新娘身上穿著一件純手工的白色婚紗,摸胸的設計,婚紗的下擺拖地足有三米,恰好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冷濯穿著同色係的白色晚禮服,俊美的臉龐眩惑迷人,他嘴角噙著笑意,將身邊的人兒,放進他的臂彎中,與她攜手走進教堂。

偌大的教堂中,座無虛席,前排的至親好友,望著他們相攜站立的身影,俱都紅了眼眶。他們兩人一路走到今天,這中間包含著多少辛酸苦辣,隻有陪在他們身邊的親人朋友,心裏最清楚,同時也感激上蒼,有情人終成眷屬。當神父將誓詞宣讀完畢,示意新郎可以掀開新娘的頭紗親吻,便是全場婚禮的最**。冷濯麵朝著他的新娘,抬起手將遮掩在她臉前的白紗撩起,他深邃的眼底映入一張明豔照人的臉孔,霎時攫住他的心,隻讓他心頭一陣亂跳。忍過那陣心潮澎湃後,冷濯伸手挑起她的下顎,慢慢的低頭,將吻落印在她的唇上,許下一生的誓言。

在這個炙熱的吻中,全場爆發出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蘇笑笑站起來,雙手用力的鼓掌,她喜極而泣,臉上淌下欣喜的眼淚。冷易望著她可憐巴巴的小臉,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將她摟在懷裏,心頭一片滿足。站在教堂外麵,莫晚背對著身後一群未婚的女子,她將手裏的花球高高舉起,而後卯足力氣往後拋出去,隻聽身後“嘩”的一片尖叫聲,那些未婚女孩子都爭搶花球,希望也能沾染到這份幸福的喜悅。冷濯笑著走上前,握住妻子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彼此的眼裏戀戀情深,那一刻,勝過千言萬語。

回手牢牢握住他的手指,莫晚嘴角的笑意深深,她輕抬起頭,望著天邊皎潔的白雲,目光平和。爸爸,弟弟,你們看到我有多幸福了嗎?我知道,你們一定看得見。婚禮結束後,全家人將他們送到機場,冷濯帶著依依不舍的妻子,坐上直升飛機,直接飛往法國。法國是久具盛名的浪漫之都,來這裏度蜜月,定然是再好不過的去處。來到法國後,冷濯並沒有帶她去住酒店,因為在男人看來,他絕對不允許新婚夜,他的妻子,躺在不屬於他的床上!司機將車子開到別墅裏,冷濯打開車門,帶著一臉吃驚的小妻子,擁著她往裏麵走。

這棟別墅是地中海風格,藍白混搭的兩層設計,帶著濃濃的海洋氣息,別墅的前麵花園中,還有一個遊泳池,蔚藍的海水透亮,清澈見底。第一眼看到這棟別墅,莫晚就很喜歡,她跑上跑下的參觀,不放過任何一個房間。很快的功夫,天色暗沉下來,他們用過晚飯後,冷濯便壞笑的拉起她的手,直奔主臥而去。望著臥室中央那張巨大的雙人床,莫晚臉色微微一紅,竟然主動先去浴室洗澡,對於她難得表現出來的柔順,男人似乎很滿意,他眼神掃過那張精心挑選過的大床,眼裏蹭蹭直冒光。

半響,莫晚洗好澡出來,並且將頭發吹幹,她望著門外的男人,甜甜一笑,伸手將他往裏麵推進去:“我在外麵等你,你快點洗。”將他推到浴室後,莫晚忙的將門關好,而後她賊兮兮的走到床邊,將台燈關掉,隻打開一盞紅色的壁燈,同時她又從行李箱中找出一套睡衣和香薰爐。將事先準備好的花瓣,灑在潔白的婚床上,莫晚嘴角帶笑,她將帶來的精油點上,而後又將紅酒擺放好,聽著浴室裏已經停下的水聲,她急忙將身上的睡衣脫掉,麻利的套上她新拿出的那套。

那件睡衣是蘇笑笑送的,說是專門為了她的新婚夜挑選的。雖然那衣服基本上沒什麽布料,可想到今晚這個不同尋常的日子,莫晚咬咬牙,還是穿在身上。冷濯洗好澡,並沒有穿睡衣,隻在腰間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他想著反正很快就要脫掉,索性也懶得穿了。他利落的短發還低著水珠,順著他健碩的胸膛流淌下來,滑過結實的腹肌,莫晚眼見著他這幅模樣走出來,臉頰騰地一紅,再想起她身上穿的玩意,臉頰更加火燒起來。“老婆,我……”冷濯邁步走出來,他抬頭的瞬間看到麵前站著的人,立時怔住,竟然連後麵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映入眼底的女子,肌膚白皙,她柔順的長發敷貼的散落在身後,而她的身上竟然穿著一件紅色的睡衣,從胸部往下都是透明的紅紗,完全遮掩不住她曼妙的曲線。纖細的腰肢,圓潤的小肚臍,再往下便是她修長的兩條美腿,冷濯狠狠倒吸口氣,他感覺全身的血液倏然流竄起來,全部都朝著某一處而去,身體立刻有了明顯的反應。莫晚低著頭不敢動,眼見他一步步走過來,她避無可避,神情緊張的站在原地,心裏咚咚亂跳。這樣主動暴露的她,還是第一次!伸手將她納入懷裏,冷濯微微低下臉,薄唇貼在她的耳邊,火熱的氣息紊亂:“寶貝,你這是在勾引我嗎?”臉頰覆在他的懷裏,莫晚臉頰緋紅,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腰,心裏溢滿甜蜜的滋味。

伸手將她抱到床上,冷濯傾身正要壓下去,卻見她忽然直起雙肩,仰頭望著他,道:“等等!”她的話讓男人臉色一僵,他黯然的低下頭,望著腰間浴巾下的直立堅硬,心想他能等,可是‘它’能等嗎?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莫晚自然也看到那騰起的鼓脹,可她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抬起緋紅的小臉,沉聲道:“老公,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任務呢?”冷濯低著頭,火熱的唇輕吻在她的嘴角,此時聽到她的話,隻是笑道:“什麽任務?”“寶寶啊!”莫晚伸手捧住他的臉,烏黑的翦瞳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正色道:“書上說,男人三十歲的時候精力最好,生出的寶寶最聰明!可你都過了三十歲了,我可不能再等了!”雖然冷濯心裏也很想要孩子,可也想和她再愜意的過過二人世界,所以並沒有仔細去考慮孩子的問題,他抱著的心態很平和,如果有了自然就要,反正也不是很急。

可此時,他望著莫晚眼底那股堅毅,不由的輕輕笑起來,原來她這麽想要給他生孩子,甚至都急不可耐了啊!望著他眼底騰起的邪惡目光,莫晚撅著嘴,白了他一眼,她眼底閃過一抹狡黠,忽然抬起手,手指輕點在他的心口,挑釁道:“老公,你的能力,到底行不行啊?”聞言,冷濯臉色立刻就變了,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老婆,質疑他這方麵的能力行不行?豈有此理,這小丫頭幾天不收拾,便要翻天了不成?!結婚前這幾天,他們每天準備婚禮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他心疼她累,所以晚上隻是抱著她摟摟親親,並沒有折騰她,可這下倒好,竟讓她有機會說出這種話?!真是笑話,問他行不行,她這是找蹂躪,找他往死裏折騰她呢!冷濯嘴角微勾,揚起一絲邪魅的弧度,他眯了眯眼睛,咬牙道:“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到底行不行?!”“啊——”眼看著他惡狼一樣的撲下來,莫晚尖叫著被他壓在床上,身上那件透明的睡衣,被他一把撕爛,惡狠狠的丟在地上。

原本莫晚是打算刺激他一下,讓他努努力,她想要個蜜月寶寶。可這一下刺激大發了,他不僅努力,而且是絕對狠努力,強勢霸道一如往昔,當真變著法子,狠狠狠狠的折磨她!莫晚躺在他的身下,不知道哭過多少次,她縮著身子,一陣陣的顫抖,身體軟成一灘春水,連呼喊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情到濃時,冷濯定定望著身下的人,雙手扣住她的腰,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柔聲道:“老婆,我愛你。”莫晚哆哆嗦嗦的顫著,躺在他的身下嬌喘連連,她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著擠出破碎的低吟:“我……也愛你!”冷濯輕笑起來,炙熱的汗水順著他鋒銳的下巴滴落下來,他攫住她,嚐到那陣**的滋味,而後心滿意足的倒在她的身上。

直到天邊漸漸泛白,男人才偃旗息鼓,將她抱去浴室簡單衝洗了下,兩人便倒在床上,相擁而眠,一夜好夢。在法國度蜜月,莫晚似乎有些樂不思蜀,冷濯也是難得騰出這樣長的假期,便陪著她到出去玩。凱旋門、盧浮宮、埃菲爾鐵塔,每一處都讓她驚喜不已。尤其是埃菲爾鐵塔,她最喜歡站在第三層高台,從276米的高空俯瞰下去,有種飛翔的愉悅感。白天遊走在香榭麗舍大街,她癡迷那些全世界最頂級的香水,晚間暢遊凡爾賽宮,又好像把她拉回到17世紀,法國王室豪華富有的貴族生活中。

如此算下來,他們兩人在法國足足呆了一個月,在家裏幾次催促後,才不舍得離開。回到家,他們並沒有馬上搬回半山腰的別墅,這對剛剛新婚的夫妻,還極度享受二人世界的纏綿甜蜜,哪裏願意被人破壞,所以他們便商量好,等到以後有了孩子再搬回去,一家人住在一起,也熱熱鬧鬧的。自從結婚後,莫晚便辭職在家,每天下班回到家,冷濯推開家門,就能聞到熟悉的飯菜香氣,他望著廚房中,帶著圍裙為他忙碌的妻子,內心一片悸動。他從小就渴望家庭溫暖,如今因為有了她,他想要的屬於家的感覺,竟然真實到讓他幾乎落淚。

用過晚餐後,他們兩人便倒在沙發上看大碟,家裏的影像設備絲毫也不比影院差,而且最新款的3D電視,效果超級好。躺在自己寬敞舒適的沙發裏,看著時下最新的電影,這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美啊!最重要的是,在家裏看電影,老婆就躺在他的身邊,他想要怎麽樣都行,能為所欲為,不用顧忌什麽。好好的3D眼睛被丟棄在沙發下麵,男人壓著身下的人兒,盡興的一塌糊塗,他吻著她的唇,沙啞的問她:“寶貝,喜歡嗎?”莫晚喘不過氣來,一雙黑瞳濕漉漉的盯著他,軟綿綿的低喃:“喜歡……”等到終於折騰夠了,冷濯這才抱起她,邁步走去浴室清洗,在浴室裏又是一陣春色無邊,旖旎纏綿。

這天傍晚,冷濯下班回到家,餐桌上已經擺好飯菜,莫晚笑吟吟的迎上去,伺候他換衣服洗手,又伺候他用晚飯。晚飯後,冷濯主動去收拾碗筷,他在浴缸裏放滿熱水,讓她去舒服的泡澡。他收拾好廚房,回到臥室的時候,見她已經洗好澡出來,正坐在床邊溫柔的望著他。“過來啊。”莫晚笑著伸手,拍拍身邊的位置。見她那副這模樣,冷濯心裏感覺有點怪怪的,他伸手將挽起的袖子放下,邁步走到她的麵前坐好,“出了什麽事嗎?”望著他稍顯緊張的俊臉,莫晚忍住笑意,故意沉著臉,道:“出大事了,人命關天。

”“啊?”冷濯臉色咻的一變,立刻抓住她的手,安慰她:“你別急,慢慢說!”嘴角倏然拉開一道狡黠的弧度,莫晚笑著抬起臉,伸手拿出一張化驗單,推到他的眼前。冷濯不明所以,拿起單子看了看,不太看得懂,隻能見到上麵寫著‘陽性’。莫晚溫柔的笑起來,她伸手捧住他的臉,烏黑的翦瞳定定望著他的眼睛,沉聲道:“冷先生,恭喜你,你要當爸爸了。”心髒的位置狠狠顫了下,冷濯內斂的雙眸一陣閃動,視線從她的臉上轉移到她的肚子上,而後才沙啞的輕問,“我要當爸爸了嗎?”莫晚笑著點點頭,伸手扣緊他的手指,堅定道:“是啊,再有八個月,你就能做爸爸了!我讓醫生幫我算了下,寶寶是在新婚夜有的。

”頓了下,她眼裏漸漸湧起淚花,滿目溫柔的望著眼前的男人,道:“冷先生,你好棒!”半響,冷濯才抬起手,張開雙臂將心愛的妻子摟在懷裏,他低下頭,下巴覆在她的肩頭,深邃的眼底驀然一片晶亮,“冷太太,你也很棒!”寂靜的秋夜中,他們彼此相擁的身影脈脈含情,繾綣不止。懷孕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莫晚自從懷孕後,整個人明顯的嗜睡,而且孕吐的症狀也很嚴重。為了這事情,冷濯沒少發脾氣,差點就把言昊的私人醫院給拆了。

清早起來,在莫晚又吐的昏天黑地後,冷濯心疼的抱起她,直奔言昊的醫院。他一腳踹開院長辦公室的大門,張口就吼。“言昊,你個庸醫,連孕吐這麽點小病都治不好?!”言昊莫名被他一陣罵,心底的怒火突突直冒,他沉下臉,厲聲道:“廢話,哪個女人懷孕不吐啊?”“別的女人我不管,我隻管我的女人!”冷濯臉色一凜,挑眉望著對麵的人,口氣不善。被他的話噎住,言昊臉色立時都綠了,這個男人,每次說話都能嗆死人!眼見他們就要起爭執,莫晚立時拉住身邊男人的手,笑道:“老公,我沒事了。

”聽到她的聲音,冷濯這才回過神來,他忙的低下頭,柔聲問道:“真的沒事了?”“真的!”莫晚堅定的點點頭,臉上都是笑意,她伸手拍拍還很平坦的小腹,道:“我們肚子餓了。”全身的怒意,都因為她的話而散去,冷濯笑著彎腰,抱起她就走,看都沒看言昊一眼。莫晚心裏過意不去,趴在他的肩頭,急忙回頭對著言昊笑了笑,輕聲道:“真是對不起,我們先走了。”望著他們走遠的背影,言昊眼角一挑,神情瞬間陰沉下來。很好,冷濯你別囂張,這筆帳咱們慢慢算!懷孕到三個月的時候,莫晚如約來到醫院進行產檢。

冷濯全程陪護,一係列的常規檢查,指標都很好,做B超的時候,言昊和冷濯兩人都在。莫晚躺在病床上,心情複雜又忐忑,因為上次的事情,她心裏多少會有些陰影,所以此時格外緊張。察覺到她的不安,冷濯彎腰蹲在她的身邊,握緊她的手指,柔聲道:“別怕,有我在你身邊。”他的手掌溫暖幹燥,莫晚笑著轉過頭,心裏的煩亂,慢慢平息下來。很快的功夫,醫生將探頭旋轉一周,幾次確認後,才笑著告訴他們:“恭喜你們,冷太太懷的是雙胞胎,胎兒情況很好!”聽到醫生的話,言昊最先俯下身,他盯著屏幕看了看,臉上也有了笑意,“嗯,確實是雙胞胎。

”莫晚驚訝的轉過頭,望著屏幕看不真切的畫麵,激動的望著身邊的男人,見他同樣一臉的不敢置信,她回過神後,緊咬著唇,流下淚來。從醫院檢查出來,冷濯臉上的神情足足可以用驚豔來形容,他得意的開車,直接回到別墅,給家裏人報喜去了。傅玉聽到莫晚懷了雙胞胎的消息,笑得合不攏嘴,她二話不說馬上鑽進廚房,開始熬補湯,忙忙碌碌的準備飯菜。冷爸爸雖然沒有她表現的這麽明顯,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後,卻是第一時間的拿起字典,帶上老花鏡開始翻查,忙著起名字。

冷濯坐在沙發裏,看著父母的歡喜,他心頭一片暖融,竟也體會出幾分作為父母的感悟,心頭隱隱閃過什麽。晚間的時候,冷易和蘇笑笑回來,還沒進大門,就響起蘇笑笑的喊聲,她一路跑進來,見到莫晚一把就將她摟在懷裏,嘩嘩的流眼淚。“嗚嗚,我要當嬸嬸了!”蘇笑笑摟住莫晚,覆在她的肩頭哭的稀裏嘩啦。孕婦本來就容易多愁善感,這樣被蘇笑笑一撩撥,莫晚眼裏又滾出淚來,她金豆子一樣的眼淚,看的冷濯心疼死了,立時將妻子抱回懷裏。“晚晚,不許哭,要不然寶寶也要哭了。

”冷濯將她摟在懷裏,抬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溫聲軟語的哄她。聽到寶寶這兩個字,莫晚立刻止住眼淚,擠出大大的笑臉來,她要時刻切忌,如今她的一言一行,都直接影響到肚子裏的兩個寶寶,她的責任太重大啦!晚飯時候,全家人都聚在一起,歡聲笑語不斷,冷家爸爸將冥思苦想了一下午的名字,攤開在眾人眼前,大家一起討論。冷濯笑著將父親選好的名字拿過來,推到莫晚眼前,讓她選。因為他的細心和體貼,莫晚心裏甜甜的,她偏著頭,望著公公辛苦一下午的心血,更是滿心感動。

最後,她選了兩個名字,冷仲珩、冷仲萱。一個男孩名字,一個女孩名字。雖然還不清楚肚子裏寶寶的性別,可莫晚想這樣一男一女,比較穩妥,總有一個名字可以用的上。大家都也欣然同意,隻誇獎冷爸爸學識淵博,這名字起的頗具品味!最後兩個寶寶的小名,自然是傅玉取得,她給起了寶寶和貝貝,男孩叫貝貝,女孩叫寶寶,雖然這小名俗氣些,卻寄托著他們全家的人愛,當真就是他們的寶貝。在這一片喧鬧中,冷易掃了眼父親起的那些名字,歡喜的留下冷仲宸這個名字,他不著痕跡的望了眼身邊傻笑的蘇笑笑,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長。

晚上回到半月灣,莫晚感覺有點累,被冷濯伺候著洗個澡,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給她吹幹頭發。昏昏欲睡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凹陷下去,冷濯伸手摟住她,低聲道:“晚晚,這東西有時間,你給他們送過去。”莫晚睜開眼皮,掃了眼他手裏的文件,看清那上麵寫的霍氏股權轉讓書後,立刻瞪大眼睛,仰頭望著他問:“老公,你原諒他們了嗎?”冷濯低著頭,臉上的神情幽暗,那雙黑眸沉寂如海,辨不清情緒。他摟緊懷裏的人,隻淡淡的開口:“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要!”伸手將床頭燈按掉,冷濯將懷裏的人擁緊,緩緩閉上眼睛,再也沒有多說什麽。

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裏,莫晚心思微動,她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心口,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雖然他現在還是不能原諒,可她相信他的心情早已平靜下來,隻要他不再去仇恨,那他就能真正放下以前的那些傷痛,迎來全新的生活!懷孕三個月後,莫晚的孕吐反應消失,她的食欲一天比一天好,臉色也紅潤起來。窗外嚴寒陡峭,室內一片春意。冷濯單手支撐著額頭,他眼睛盯著手裏的童話書,低聲朗讀,時不時的還將耳朵枕在她的肚子上,聽聽動靜。

“老婆!”將手裏的童話書本合上,冷濯抬起頭,望著昏昏欲睡的小妻子,眼眉溫柔:“你每天都讓我給寶寶們念童話故事,將來孩子們會不是很……”他顫了下,沒敢輕易說出口。那些童話故事裏的男人們,在他看來個個都很娘,什麽溫柔如玉,全是狗屁!娶老婆不用搶的,能娶到手嗎?更何況還是這麽如花似玉的老婆!莫晚掀開眼皮,挑眉瞪了他一眼,聲音似有不悅:“我要讓寶寶們像童話裏的王子和公主一樣!堅決不能像你!”微微頓了下,她明亮的眼睛閃了閃,又道:“長相要像你,你長得好看!”冷濯皺起眉頭,深邃的眼眸一沉,冷著臉問她:“那你隻是看中我的長相?”望著陰沉下來的俊臉,莫晚諂媚的笑了笑,急忙伸手勾住他的脖頸,細聲細語,“當然不是啊!老公,你可有內涵了呢!”“真的?”冷濯眯了眯眼睛,極度不確信的問她。

莫晚點頭如搗蒜,這個時候哪裏敢惹怒他,“千真萬確!”她嘴上雖然這麽說,可心裏卻並非這樣想。這個男人霸道強勢,變態又禽獸,如果將來她的寶寶們像他這樣的性格,那她真的要愁死了!見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冷濯眼神一暗,看到她微微起伏的心口,心底立刻湧起一團火來。自從懷孕後,她的皮膚極好,身材也越加豐滿,可是這幾個月他都不敢碰她,最多就是摟著她狠狠親一遍,絲毫也不解饞!冷濯緩緩低下頭,伸手將她睡衣的扣子解開,火熱的薄唇親吻在她的鎖骨上,輾轉流連,同時一雙大手也往下伸去,他呼吸漸喘,沙啞著嗓音問她:“寶貝,你想要嗎?”臉頰飄起一片淡淡的緋紅,莫晚被他撩撥的身體火熱,她心裏也很想要他,可又顧及到肚子裏的寶寶們,隻能咬著唇,不說話,呼吸急促。

手指間觸頭一片濕滑,男人眸色漸沉,他笑著抬起頭,低聲喃喃,“放心,我會小心的。”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莫晚隻感覺身上一涼,睡衣都被他褪下。眼看著男人就要得逞,可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卻嗡嗡震動起來,他本不想接,但是莫晚害怕有什麽事情,伸手推了他一下,嬌聲道:“接電話啊。”冷濯頹然的歎了口氣,怒意衝衝的接起電話,口氣很火:“喂!”手機那端,言昊算計著時候差不多了,恰到好處的將電話撥過來:“濯,有件事提醒你。”“說!”男人冷冷的賞他一個字,心想言昊,你小子最好是有正經事,否則老子殺了你!言昊聽到他隱忍的低吼,嘴角漾開一抹笑意,“在莫晚懷孕期間,你最好是禁欲。

”男人咻的厲目,握著手機的五指收緊,“言昊,你以為我沒有醫學常識嗎?過了三個月以後,完全可以!”似乎早就料到他這麽說,言昊坐在寬敞的轉椅中,他修長的雙腿交疊搭在桌麵上,氣定神閑的回道:“那是正常情況下,可你老婆肚子裏懷了兩個,你覺得能行嗎?”“……”冷濯臉色一僵,立刻說不出話來,他微微低下頭,雙眼盯著莫晚微微凸起的小腹,眼裏的火熱一點一滴的散去。將手機掛斷狠狠丟在一邊,冷濯沉悶的趴在床上,臉上的神情透著無力。

電話那端,言昊得意的放下手機,心情那叫一個爽啊!看這幾個月,還不憋死你!原來禽獸是要這麽虐的!他們的通話內容,莫晚聽的差不多,她此時隻能強忍住笑,將滿臉落寞的男人,擁在懷裏,柔聲安慰他:“老公乖,你忍忍好不好?為了寶寶們,你一定要忍住!”身邊的男人一直沉默不語,莫晚狐疑的轉過頭,卻感覺身體被他樓過去,他撐著雙臂在她身體兩側,避免壓著她,眼底的**絲毫不減。莫晚心裏有些害怕,心想他不會是真的不顧及寶寶們,要硬來吧?剛要伸手推他,卻感覺手腕一緊,已經被他拉到身下。

臉頰咻的竄好,莫晚咬著唇想要掙紮,卻聽到他難耐的聲音響在耳邊:“老婆,我難受……”心頭倏然一軟,莫晚臉色暗了暗,其實他難受,她自己也不好受,不過為了寶寶們,她可不敢有一絲鬆懈。雖然心裏羞怯,不過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她還是紅著臉,遂了他的意。不多時候,男人低吼一聲,翻身倒在她的身邊,莫晚臉蛋紅紅的,呼吸也紊亂。冷濯平複下呼吸後,立刻起身拿來熱毛巾,將她手心清洗幹淨,他翻身上床,摟著她沉沉睡去,直到天亮。懷孕五個月的時候,莫晚肚子幾乎是瘋漲,看著她足有籃球大小的肚子,冷濯還真是有點擔憂。

她的食欲也很好,一天要吃6頓飯,頓頓飯都要有肉,體重也在迅速增加。這幾個月,冷濯盡心盡力的伺候她,簡直將她當作寶貝,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享受著他的寵愛,莫晚整顆心都好像浸泡在蜜中,滿滿的都是幸福。終於等到分娩的那一天,產房外麵,聚集著全家人。傅玉緊張的臉色發白,手腳有些發涼,幸好有冷爸爸一直握住她的手,給她安慰。蘇笑笑也被冷易按在懷裏,不讓她亂動,心情也很緊張。產房外麵,言昊穿著白大褂,神情怡然的走過來,見到臉色蒼白的冷濯,他輕輕笑起來。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言昊安慰道:“別緊張,手術的風險很小。”冷濯倏然抬起頭,眼裏的神情莫名的透著緊張,他臉色緊繃,沙啞道:“她不會有事吧?”見他那副不安的模樣,言昊好笑的搖搖頭,他挑眉看了眼手術室,道:“我進去看看。”可他剛走了兩步,又被他拉住。冷濯挑眉盯著他,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我老婆生孩子,你看什麽?”“……”言昊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暗暗在心底問候他祖宗十八代。哇哇——產房中先後傳出兩道哭聲,所有人都抬起頭,隻見走出來兩名小護士,笑意連連:“恭喜你們,是對龍鳳胎,產婦和寶寶們一切都好!”傅玉激動的走上前,接過護士遞來的男孩,顫巍巍的抱在懷裏,熱淚盈眶。

另外一個護士,將手裏女孩放進冷濯的懷裏,笑道:“真漂亮。”冷濯緩緩低下頭,望著懷裏的女兒,心口熱熱的,湧現出無數說不清的感覺,他低下頭親了親孩子的臉蛋,細膩猶如綢緞,霎時柔軟了他的心。很快的功夫,莫晚被護士從手術室推出來,冷濯將懷裏的女兒交給蘇笑笑,立刻大步上前。她臉色稍有蒼白,因為麻藥的關係還睡著,不過嘴角卻掛著深深的笑容。又是新的一年,春意勃發。蒂亞酒店外,人山人海,全是來參加景家三少的盛世婚禮。一輛黑色的轎車停穩,莫晚打開車門走下來,牽著丈夫的手,兩人相攜走進會場。

莫晚想要先去給景琛道賀,便走到新娘的化妝間外,她正要推門,卻見門縫微微開啟著,裏麵傳來說話聲。“景琛!”白果穿著潔白的婚紗,伸手揪住麵前男人的禮服,哭著道:“你會不會有一天不喜歡我了,背著我去偷情?”景琛臉色一變,急忙伸手抹去她的眼淚,發誓道:“果果,我保證,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仰頭望著他那雙邪魅的桃花眼,白果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他的名聲狼藉,怎麽能讓人信服?深深歎了口氣,景琛眉眼溫柔下來,他低頭親了親她紅潤的唇瓣,沉聲道:“白果,你比我年輕這麽多,等到我風采不在的時候,你卻風華正茂。

所以你不需要擔心我不愛你,反倒是我每天都要擔驚受怕,生怕對你的愛不夠多,不夠好,讓你離我而去!”白果被他的話感動的眼淚直流,她用力吸吸鼻子,烏黑的翦瞳閃過一抹精光,隨後她伸手輕撫著隆起的腹部,嬌嗔道:“好吧,如果你敢對我不好,我就帶著你的兒子改嫁!”聞言,景琛嘴角一陣抽搐,心裏哀嚎一聲,報應啊報應,這就是他的報應,活該愛上這麽個小祖宗折磨他!“老公,我好喜歡你……”白果環住他的脖頸,將帶著淚痕的小臉迎上去,哭著吻住他的唇。

景琛小心翼翼的拖住她的腰,手掌輕撫著她隆起的肚子,眼底的笑意溫柔,他低下頭,狠狠吻住她的唇,將她所有的話語都吞進肚子裏去。眼看著化妝間裏就要上演限製級的畫麵,莫晚含笑幫他們將門關好,轉身走遠。真好,又有一對兒幸福的眷侶,此生不渝!參加完婚禮後,莫晚和冷濯坐車回到別墅,他們從車裏走下來,就看到花園的遮陽傘下,一家人歡樂融融的場麵。“阿姨!”司瑤看到他們回來,立時笑著跑過來,伸手摟住莫晚的腰,撲到她的懷裏。莫晚笑著將她抱起來,在她臉上親了親,問她:“弟弟妹妹們,有沒有聽話?”司瑤眨著大眼睛,一臉為難的回道:“不聽話。

”因為孩子天真的話語,大人們俱都笑做一團,冷濯走到妻子身邊,溫柔的擁住她的肩膀。嬰兒車裏,那對雙胞胎兄妹,已經有6個月大,可他們兩人並不和睦。早出生兩分鍾的哥哥,一點兒也不讓著妹妹,伸手就搶過她手裏的磨牙餅幹,轉而往自己的嘴裏塞進去。冷寶寶一下子沉了臉,她望著哥哥手裏的餅幹,低下頭就朝著他的胳膊咬過去,那氣勢絲毫不遜人!不過好在她並沒有牙,力氣也小,所以對於冷貝貝的傷害不大,哥哥隻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推了推妹妹的小腦袋,斜著飄過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妹啊,你想搶哥哥手裏的東西,還要繼續努力哦!大家望著孩子們這樣的一幕,全都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要擠出來。冷家這對兒人精一樣的兄妹,一個比一個厲害,將來長大必定錯不了!莫晚搖了搖頭,伸手將兒子抱起來,忍不住瞪了瞪身邊的男人,她想生個溫潤如玉的王子啊,怎麽還是生出這麽個小魔王?哎,這將來長大了,可怎麽辦呢?猜測到她的想法,冷濯伸手也將女兒抱起來,摟在懷裏親了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望著女兒黑溜溜的眼睛,心頭一片得意。

好閨女,真是爸爸的好寶寶,生女兒就要這樣,就是要將那些男人們狠狠踩在腳下!“爹地,讓我抱抱妹妹!”司瑤眼見著他抱起妹妹,跳著腳大喊。冷濯蹲下來,將女兒放進嬰兒車,低頭在司瑤臉上親了親,語氣溫柔,“瑤瑤,你能抱動妹妹嗎?”“能啊!”司瑤揚起小胳膊,天真的笑道:“瑤瑤能抱弟弟,也能抱妹妹!”冷濯開心的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頭,伸手將她摟在懷裏:“嗯,瑤瑤真是爹地的乖女兒!”他將大女兒扛在肩頭,懷裏又抱起小女兒,帶著她們瘋鬧。

莫晚望著這父女三人,臉上的笑意溫柔,她不經意的一瞥,急忙朝著大門外走過去。原本正在瘋鬧的冷濯,驀然看到走進來的人後,臉色一沉,他正要發脾氣,卻被傅玉和莫晚攔住,將他趕去樓上。霍霆推著母親走進來,看著他們一家人歡樂融融的場麵,眼裏止不住的羨慕。伸手將孩子們抱起來,莫晚含笑走到他們身前,將兒子放到葉貞淑的腿上,臉上的笑意溫柔。她抬起頭,望著霍霆,忍不住問道:“爸,紹南他們有消息了嗎?”霍霆笑著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看:“昨天寄回來的。

”伸手將照片接過去,莫晚眼底緩緩凝聚起笑意。照片中的兩人,皮膚都有些曬黑,不過透著一股健康,隻見景悅依偎在霍紹南的身前,嘴角的笑容滿足,而她腹部高高的隆起,眼看著也是好事將近。轉身回到樓上,莫晚輕輕走到書房前,隻見裏麵的男人正站在窗口,定定望著花園中的歡笑,一動不動。“怎麽不去樓下看?”冷濯見她走過來,立刻尷尬的別過頭,沉聲道:“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強忍住嘴角的笑意,莫晚走到他的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心頭一片清明。

能夠這樣無怨無恨,也是一種圓滿。沉默片刻,冷濯將她置於身前,從身後摟住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他們相擁站在窗前,莫晚望著花園中蘇笑笑挺著大肚子,滿院子追著司瑤跑,而冷易就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一刻也不敢放鬆。她低低一笑,仰頭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伸手握住冷濯的手掌,暗自低喃:媽媽,您都看到了吧,咱們這一家人終於團聚在一起!半響,莫晚凝著遠方,輕輕問他。“老公,我們也會老嗎?”“會!”須臾,莫晚緩緩轉過身,她揚起頭,烏黑的翦瞳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男人,沉聲道:“從今以後,我要讓你每一天都生活在快樂中,讓你幸福的作夢都會笑醒,這樣你就舍不得比我早死,這樣我就能夠死在你的懷裏!”冷濯望著她明亮的眼眸,低而沉的笑起來,他抹去她眼角的濕潤,那雙深邃的眼眸,明亮的猶如天邊的星辰,“聽說人死後都要喝孟婆給的那碗湯,可我不要,我要帶著記憶輪回。

這樣無論你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都能愛著你!你是我的,永遠都隻能是我的……”莫晚在他虔誠的誓言中,怔怔落下淚來,她踮起腳尖,用瀲灩的唇瓣封住他的唇,隔絕掉他後麵的所有話語。足夠了,有他這樣的不渝深情,一切都已足夠。幸福,是找一個溫暖的人,過一輩子。可她何止有一輩子,她的幸福能夠永久延續在輪回中,永生永世,永不消減……(全文完)親們,本文到此完美落寞,這四個多月來,汐嚐遍酸甜苦辣,終於不負眾望,呈現出完美的大結局!心裏再多的感動,都要化作一句話:感謝有你們的陪伴,愛你們!汐要去放個暑假,新文會在九月開坑,希望大家不要將這本書下架,開新文的時候,偶會發通告滴,大家都能看到!最後,再一次感激大家,群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