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這一片霞光絢爛中,冷濯眯了眯眼睛,他定定望向麵前的人,隻見她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新年好!”

望著她嘴角明豔照人的笑,冷濯心頭微動,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莫晚盯著他看,在他驚詫的目光中,伸出雙手,語氣嬌嗔:“我拜年了,你快給我紅包啊!”

男人笑著走上前,展開溫暖的手掌與她十指緊扣,他俊美的臉龐眩目迷人,“對不起,我沒準備紅包!”

張開雙臂將她牢牢圈在懷裏,冷濯低下頭,薄唇覆在她的耳邊,邪氣道:“把我當作紅包,給你好不好?”

莫晚從他懷裏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染滿純澈的笑意,她微微啟唇,低喃道:“好啊,你這個紅包可值錢了,我要好好收起來!”

冷濯被她的話逗笑,他笑著低下頭,將薄唇落在她的唇上,堵住她後麵所有的聲音,將彼此心底的悸動,全部都融化在這個炙熱的吻中。

等到冷濯微微放開她的唇,她蒼白的臉頰轉而染上一抹緋紅,他抬手扣住她的後頸,與她額頭相抵,啞然道:“冷太太,新年好。”

莫晚縮在他的心口,此時耳邊回蕩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忍不住眼眶泛酸,從眼角輕輕落下淚來。

這三天,是莫晚這一生中度過的最為刻骨銘心的日子,也是因為有了這三天,以後再有任何艱難險阻,她都能淡然麵對,處變不驚。

雖然這三天是熬過去了,不過為了她的身體考慮,言昊還是讓她在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治療,將她留在醫院治療一周,她已經徹底擺脫掉毒性的糾纏。

不過冷濯還是不放心,硬是又要她住了一周,直到莫晚哭著喊著非要回家,他才終於勉為其難的點頭,開恩讓她出院回家。

回到家就是正月十五,又是一個全家團圓的日子。大年夜沒有趕上,今天這日子,莫晚肯定是不會再錯過的。

天剛剛亮,莫晚就興奮的睜開眼睛,拍了拍摟著她睡的正香甜的男人,勒令他起床,吃過早餐後,要去超市大采購。

男人溫香軟玉抱在懷,原本睡的好夢正酣,忽然被她攪和醒了,立時滿肚子惱火。可他見她一副青春活力的模樣,心裏的怒火又無處發泄,看到她這樣的神采奕奕,他心裏都不知道有多滿足。

眼見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冷濯一伸手將她勾回來,翻身壓在身下,伸手就開始扒她衣服,邪惡的手指直接順著她睡衣的下擺,伸進去揉捏。

“嗯……”

胸上襲來一雙大手,莫晚忍不住低吟聲,小臉染上一抹緋紅。

冷濯本來是想要嚇唬她玩玩的,可是聽到她那聲嬌吟後,他立刻變了臉色,一把將她的睡褲褪下去,眼看著她那條小內內就要保不住了。

“老公!”

莫晚氣息不穩的喊他,烏黑的水潤眼眸直勾勾的盯著他,拉住他已經伸下去的手,討好的笑道:“不鬧了行嗎?我還要去買東西呢,要是去晚了,東西都不新鮮了。”

“我不管!”男人眸色漸沉,粗糲的手指輕撫著她稚嫩的肌膚,嘴角的笑意邪惡:“反正你是新鮮的!”

聽到他的話,莫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這男人還能不能再下流點啊?啊呸!

不過這些話,她隻敢是腹誹,半個字也不敢說出來,如果惹怒他,今天她是鐵定別想下床,也別想出門了。

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莫晚伸手捧住他的臉,轉用溫柔的攻勢,“今天是元宵節,我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你還沒吃過我做的湯圓吧,我的手藝不錯哦!”

湯圓?

冷濯挑眉,抬起俊臉,含笑盯著她看,菲薄的唇揚起一抹邪佞的弧度。湯圓再好,能有她好吃嗎?這個小東西,想用美食引誘他嗎?可他不愛吃,除了她以外,他什麽都不愛吃!

冷濯低下頭,薄唇輕輕吻在她的鎖骨上,他伸出濡濕的舌頭吸允,落下淡淡的紅痕,“湯圓有你好吃嗎?”

他的呼出的熱氣灑在耳邊,莫晚情不自禁的抖了下,聽著他曖昧的低語,她咬著唇,臉色紅透,暗暗咬牙咒罵,這個流氓!

她的神智微微走神,男人便逮住機會動作,莫晚來不及再阻止,已經被他得了逞,身體被填滿。

身體軟軟的使不出力氣,莫晚抬起頭,盯著他眩目迷人的臉,心底無限悸動,她輕抬起手,勾緊他的脖子,努力迎合著他的力道。

不過莫晚很快發覺,她這樣的柔順,隻能更加激起男人的占有欲,他顯然是沉淪其中,沒完沒了的折騰。她轉頭看了眼時鍾,心想如果被他在這樣鬧下去,中午之前是別打算出門了。

“啊!”被他狠狠撞了下,莫晚吃痛的皺起眉,尖叫一聲。

“不許想別的。”男人察覺到她的失神,噙著汗水的俊臉不滿,動作越加霸道強勢。

望著他惡狼一樣的眼睛,莫晚心底顫了顫,忍不住撅起嘴,這個時候他是軟硬不吃的,如果她想要脫身,隻能自己想辦法。

這樣想著,莫晚伸手勾住他的脖頸,將他的俊臉拉下來,她揚起瀲灩的紅唇,一下下吻著他的耳垂,她知道,那裏是他的敏感部位。

果然,她這樣一撩撥,男人深邃的眼眸賊亮,抱著她一陣大力的動作,心滿意足的倒在她的身上。半響,他抱起氣若猶絲的莫晚,神清氣爽的去浴室清洗。

洗好澡,莫晚總算緩過氣力來,她真的不敢再和他糾纏,好說歹說才從他的魔爪下逃出來,用過早餐後,拉著他出門。

來到超市的時候,裏麵人滿為患,男人再次用他特有的魅力,在最快的時間內搞到一輛推車。莫晚隻站在邊上看他,內心一片暖意。

雖然超市擁擠,不過有他在身邊,莫晚絲毫沒有感覺煩躁。他雙手推著車,陪著她遊走在各大貨架前,而她就縮在他的懷裏,時不時的被他偷親一下,心裏甜如蜜。

在超市一通瘋狂大采購,莫晚足足買了五袋食物,蔬菜,鮮肉,海鮮,水果,甚至還有零食,一應俱全。他們開車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一點,用過一些午飯後,莫晚急忙將需要準備的東西弄好。

莫晚將晚飯需要的食材,都擺放出來,不過她還來不及弄,又被男人給押回臥室,非要她陪著他睡午覺。

眼見他難得在家休息,莫晚也不忍心讓他失望,將摘菜,洗菜的事情吩咐給傭人做後,便陪著他回到臥室。

夕陽垂落,臥室裏暖洋洋的,柔軟的大床上,躺著兩道相擁的身影。

這樣愜意美好的午後,卻全被蘇笑笑給攪亂。她邁進別墅的大門,就開始嘰裏呱啦的亂叫,要不是冷易拉住她,估計她早就闖進人家的臥室來了。

莫晚被蘇笑笑的鬧聲吵醒,她睜開眼睛,望著同樣皺起眉頭的男人,“噗哧”一聲,忍不住笑起來。

冷濯皺眉睜開眼睛,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裏,語氣低沉:“我應該把蘇笑笑扔出去!”

“嗬嗬……”莫晚輕輕一笑,伸手捧住他的臉,親了親他的唇,笑道:“不要嘛,過年就要家裏熱熱鬧鬧的,這樣才想家啦!”

無聲的歎了口氣,冷濯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隻不過臉色還是不好看。

眼見著時間也不早了,莫晚急忙從床上起來,低頭給他掖好杯子,柔聲道:“你在睡會兒,我去做飯啊!乖乖的,晚上有獎勵!”

聽到她說獎勵,冷濯陰沉的臉色才終於放晴,他抬手在她翹起的小屁屁上捏了下,語氣邪惡:“我隻要這個獎勵!”

莫晚臉色一紅,急忙伸手拍掉他的大手,紅著臉轉身,悶悶地應了聲:“知道啦!”

望著她羞答答的背影,冷濯緊抿的嘴角拉開一抹弧度,他翻身想要繼續睡會兒,可是身邊少了她的氣味,他左翻右翻再也睡不著,隻能直腰坐起來。

換好衣服走下樓,冷濯剛剛走到客廳,就聽到從廚房裏傳出來的歡聲笑語。莫晚身上帶著圍裙,在廚房裏忙得團團轉,偏偏蘇笑笑還要擠在她的身邊搗亂,這兩人一會兒吵一會兒笑,鬧的不可開交。

冷易眉眼溫柔的坐在沙發裏,雖然開著電視看,但是眼神不時的瞥過她們兩人,一向冷然的臉龐上也湧起溫和的笑容。

別墅裏外都掛著紅燈,還貼著春聯福字,這樣的氛圍確實讓人高興,冷濯站在廚房外麵看了一會兒,先前心頭的不快俱都散去,整個人也舒暢起來。

因為言昊的父母都在國外,他又為了莫晚的事情留下來,所以莫晚心裏感激,特意讓冷濯給他打電話,讓他一起來家裏吃飯。

晚上六點,言昊開車來到別墅,他將車子停好,依然的邁步走進來。他和冷家兄弟相識已久,大家自然早就情誼深厚,這三個人的感情早已和親兄弟無異。

莫晚動作麻利的將菜準備好,還有一個湯在火上煮著,她吩咐蘇笑笑看著砂鍋,而她則穿著圍裙走出來,往沙發而來。

黑色的真皮沙發中,三個男人正在議論著什麽,神情飛揚的模樣,莫晚笑著走過來,來到冷濯身邊的時候,她微微彎下腰,一副標準的小媳婦模樣:“老公,我晚飯快要做好了,你去選瓶酒吧?”

她的語氣,還有她的動作,都是典型的賢妻模樣,冷濯看到她的模樣後,不由得心底一顫,得意的笑起來。男人也有虛榮心,尤其是在他很寶貝一樣東西的時候,總喜歡在人前顯擺一下!

莫晚此時此刻的動作和行為,恰好的滿足了他這種顯示的**,成功的讓他心悅誠服,滿身的驕傲!

“好!”冷濯勾唇淺笑,眼神溫柔的盯著莫晚看,那雙深邃的眼底盈滿炙熱的深情,同時他也在心底暗暗算計,他家寶貝真乖,晚上一定也要好好獎勵她!

見到冷濯臉上的得意,冷易不禁轉頭往廚房看了眼,隻能看到蘇笑笑手裏剝著開心果吃,一邊吃還一邊和傭人們打趣,哪有半點莫晚的精明啊!哎,他家這個小笨蛋,什麽時候才能開竅!

冷濯看到自家弟弟一閃而逝的失落,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拉著他一起去酒窖選酒去了。

看著他們兩兄弟離開,言昊低低一笑,挑眉望著莫晚,沉聲道:“有事找我?”

聽到他的問話,莫晚很明顯的愣了下,撇撇嘴腹誹:得,這位又是一個精明的主兒啊!

莫晚轉頭看了眼廚房,見蘇笑笑鬧的正開心,她便坐在言昊身邊,將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遞給他:“幫我做個DNA檢測。”

言昊見她手裏有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裏麵裝著一塊帶血的毛衣料子,目光不由沉了沉,伸手將東西接過去。

見他將東西收好,莫晚緊蹙的眉頭動了動,沉聲道:“不要告訴他。”

言昊自然明白她嘴裏的“他”是指誰,他抿唇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將事情交待好,莫晚笑著走回廚房,開始擺飯,等到冷濯和冷易選好酒上來,晚餐已經全部擺上桌。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口味的菜,莫晚基本上將她的看家手藝全部拿出來,置辦出這滿滿一桌子。

餐桌中央的那盤香辣蟹,勾引著蘇笑笑的食欲,她食指大動,顧不上什麽形象,兩手抓著蟹鉗,手嘴並用的啃著,全無形象可言。

先前被冷易強製帶到國外去,蘇笑笑可是給憋悶壞了,如果不是眼看著過年,恐怕她怎麽懇求,冷易還不會讓她回來呢!所以這次回來,她算是徹底的解脫,將那些日子的苦悶,盡情釋放出來。

晚餐的氣氛在蘇笑笑的引領下活躍起來,竟連一向沉穩低調的言昊都眉眼帶笑,講起那些年他在國外的趣聞,偶爾還能講個笑話。

這樣的熱鬧氣氛,讓莫晚心裏暖暖的,她望著身邊的眾人,美滋滋的笑著。這樣的歡快,將她這些日子心底的陰霾驅散,終於讓她又感覺出生活的溫暖。

含笑轉過頭,莫晚往身邊男人的耳邊湊過去,柔聲道:“老公,把辣椒醬給我。”因為言昊的笑話,她捂著嘴笑,轉頭想要倒些辣椒醬,可她勾不到那個位置,隻能求助的望著冷濯。

莫晚說完後,隻見冷濯微微低著頭,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失神,他內斂的雙眸沉寂,顯然並沒有動作,似乎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看到他沒有動作,莫晚忍不住皺起眉頭,她狐疑的伸手推了他一下,笑道:“老公,你怎麽不理我?”

冷濯咻的抬起頭,那一瞬間他眼裏閃過明顯的異樣,顯然因為她的動作,讓他吃了一驚。

猛然間看到他的眼神,莫晚立時怔住,可等她想要細細看清楚的時候,身邊的男人已經臉色如常,含笑問她:“你剛剛說什麽?”

心底倏然沉了下,莫晚吃了一驚,他的耳力一向很好,平時她小聲的嘟噥他都能聽得到,可為什麽她方才貼著他的耳邊說話,他卻是一臉的茫然?

“沒什麽。”莫晚幹幹的笑了笑,掩飾起臉上的異樣,柔聲道:“我去煮湯圓。”說話間,她站起身,走去廚房將湯圓下鍋,用沸水煮熟。

湯圓是她親手包的,餡料十足,裏麵的豆沙也是她自己做的,甜甜的軟糯,好吃極了。大家對於她的手藝都豎起大拇指,一片讚揚聲。

莫晚勉強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平靜,可她自始至終都將眼睛留意在身邊的男人身上,見他一舉一動,似乎也沒有什麽不一樣,她的心裏更加起伏難平。

用過晚餐後,大家都圍在院子裏放煙花,望著騰起在夜空綻放的煙火,莫晚情不自禁伸手挽住身邊的男人,將頭靠在他的懷裏。

見她嬌滴滴的依靠過來,冷濯還以為她冷,急忙解開外套將她裹在懷裏,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這樣還冷嗎?”

莫晚縮在他的心口,伸手緊緊環住他的腰,用力搖搖頭,並沒有說話。她覆在他的心口,眼眶中漸漸湧起一層陰鬱的水霧。

並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冷濯隻是笑著更加摟緊她,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盯著不遠處的煙花,深邃的眼底滑過一絲黯然。

用力吸吸鼻子,莫晚將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她定定望著騰起在夜空綻放的煙花許願,隻要他一生平安,能夠與她相守一生。

暗沉的夜空中,騰起一片又一片的燦爛煙花,將整個墨黑的天際點亮如白晝,耀眼奪目。

眾人一直鬧到後半夜,才盡興而歸,莫晚收拾好東西,已經是淩晨三點鍾,她回到臥室的時候,冷濯還在等她,並沒有睡。

見他還在等著,莫晚開心的笑起來,急忙拿著睡衣跑去洗澡,她洗好澡,吹幹頭發趕忙上床,倒在他的懷抱裏,舒服的直歎氣。

望著她嘴角甜甜的笑意,冷濯緊蹙的眉頭終於鬆懈下來,他低頭親親她,伸手將床頭燈關掉。原本的獎勵,他也沒敢要,心疼她這一晚上忙忙碌碌的辛苦,舍不得她再累。

第二天清早,莫晚揉揉眼睛醒來,她掃了眼身邊空空的位置,不高興的坐起來。她還以為他有事出門,卻不想他隻是站在陽台怔怔出神。

“老公?”莫晚看著他的身影,輕輕叫了聲,可她的話音落下許久,都沒有見他轉身。

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莫晚咻的掀開被子,朝著他跑過去,提高聲音喊他:“老公!”

冷濯正在望著窗外的景物出神,身前忽然撲過來她的身影,他被狠狠撞了下,低下頭的時候,卻見她滿麵淚痕:“你怎麽了?為什麽不理我?!”

聽到她的質問聲,冷濯眼底一暗,心想他剛才一定又是沒有聽到。

莫晚眼淚“吧嗒”滾落,見他蹙眉不說話,她心裏更急,臉色都煞白,“你是不是聽不到?”

冷濯俊美的臉龐閃過一抹黯然,深邃的眼眸動了動,隱忍著開口:“隻是偶爾聽不到!”

緊提著的心,因為他的回答更加收緊,莫晚咬著唇,泣不成聲:“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淚水,冷濯低低一笑,看著她眼角不斷湧出的濕潤,無力的低喃:“好,隻要你不哭。”

莫晚死死咬住唇,將眼眶的淚水全都逼回去,她沒有再流淚,至少在他麵前,她要將眼淚收起來,不想讓他心疼。

想起景琛的大嫂是腦外科的名醫,莫晚自然求助於景琛。聽她說了事情的大概,景琛自然出手相助,聯係好時間,安排他們去醫院。

來到醫院的時候,張筱晨早已等候,同時還將他們醫院所有腦神經科的專家匯聚在一起。

一個小時的檢查,莫晚卻感覺好像有一輩子那麽久,她焦急難安的坐在長凳上,整顆心都揪在一起,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

終於看到張筱晨推門走出來,莫晚蹭的站起來,幾步跑過去:“怎麽樣?”

張筱晨手裏還拿著拍的片子,臉色有些陰霾,她挑眉望著莫晚,並沒有隱瞞,“子彈的位置不好,不能手術!”

莫晚望著她手指的方向,細細盯著那張片子看,心口一陣陣收緊:“可是……”她心頭一片哀戚,說不出話來。

張筱晨自然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但也無可奈何:“他能夠活下來,這本身就是個奇跡!雖然子彈壓迫到聽力神經,不過現在的症狀還不是很嚴重,可以保守治療。”

莫晚聽到她的話,眼神暗了暗,顫著聲音問她:“現在不嚴重?那,什麽時候會嚴重?”

見她這麽問了,張筱晨也不想瞞著她,沉聲道:“再過幾個月,他的症狀肯定會惡化,聽力也許最終會喪失。”

莫晚狠狠吸了口氣,眼底泛起淚花,“沒有別的辦法嗎?”

頹然的搖了搖頭,張筱晨也隻能歎息一聲:“目前還沒有!手術危險係數太高,失去聽力,總比丟了性命要好,你說是嗎?”

莫晚慢慢低下頭,眼裏含著的淚水倏然滴落下來,她心口難受的一縮一縮的,說不出話來。

看到她那副模樣,張筱晨心裏也不好受,作為醫生,麵對這種無能為力的病患,她也是束手無策。她伸手扶住莫晚的肩膀,柔聲安撫她良久,然後才轉身離開。

平複下心裏的哀痛,莫晚抬手將臉上的淚痕擦幹,她用力吸吸鼻子,努力擠出一抹笑來。就算真的失去聽力又怎麽樣?他的身邊,不是還有她嗎?!

從醫院走出來,冷濯的神情很平靜,這次的診斷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的,所以情緒並沒有太多的起伏。

他轉頭望著臉色平靜的莫晚,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她的眼睛紅紅的,一定又是哭過了。

走到車前,冷濯打開車門正要上車,卻見莫晚走到他的身邊,烏黑的眼睛眨了眨,笑道:“老公,你的車子我還沒有開過呢?這麽貴的車子,我很早前就想要開起來過過癮呢!”

冷濯先是一愣,而後便明白她話裏的意圖,他溫柔的笑了笑,將車鑰匙放到她的手裏,轉身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坐好。

其實她的意思,他心裏明白,隻是難為她還要這麽辛苦的演戲,生怕他心裏難過。如今他的聽力時好時壞,確實不適合開車!

接過他遞來的車鑰匙,莫晚急忙低下頭,險些掉下眼淚,她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擠出一抹笑後,才打開車門坐進車子裏,發動引擎將車子開走。

回到別墅後,莫晚並沒有提起看病的事情,她看起來與平時無異,還是圍繞在他的身邊,可是冷濯卻暗暗發覺,隻要在他低頭的瞬間,莫晚都會很緊張,甚至都會情不自禁的出聲,想要知道那一刻,他是不是又聽不見了。

雖然不忍心她這麽小心翼翼,但是冷濯也不想拆穿,如果有一天他要失去聽力的話,那麽讓她提前適應,也是件好事!

新年之後,天氣逐漸回暖,淡淡的春意彌漫而來。

是夜,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跑車開進別墅區,景琛開車剛轉過彎道,眼角掃到什麽身影後,立刻一腳刹車踩下去,將車子嘎然停在路口。

前方的別墅門前,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那抹高挑的靚麗身影,踱步徘徊,不時的掂起腳尖張望,似乎是在等著什麽人回來。

景琛將車子熄火,挑眉望著那道身影,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俊臉透過一抹黯然。這段時間,霍紹晴正在四處找他,每天電話不斷,可他不接電話,也不見人,沒想到她都敢找到家裏來!

將車窗微微降下,景琛臉色驀然,他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方向盤,卻沒有下車的意思。有些事情,既然下定決心,就要讓人死心,這樣對她才是最好的!

將車子重新發動起來,景琛神情沉寂的倒車,將車子調轉方向開走,心裏沒有半點的猶豫。他開車在高速公路上繞圈子,來來回回數遍,卻始終都找不到想要落腳的地方。

翌日清早,景琛開車來到蒂亞集團,他將車停在公司大門口,推門走下來,卻不想迎麵撞上一道身影。

“為什麽不見我?”霍紹晴穿著米色的風衣,不施粉黛的麵容,看得出很憔悴。

景琛看到站在眼前的女人,好看的劍眉蹙了蹙,冷聲道:“我們沒有再見的必要。”他臉上的神情驀然,越過她就要邁步離開。

“景琛!”

霍紹晴臉色一變,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語氣低下來:“你不要這麽對我!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可我以後不會了!”

她快步上前,伸手摟住景琛的脖子,眼淚大滴的滾落出來,“景琛,我真的不能沒有你!”這些日子,她看明白很多事情,之前她以為景琛喜歡莫晚,所以才會擺脫她。可是如今她也看明白了,景琛和莫晚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她看到的那麽回事!

伸手將她的雙手拉下來,景琛目光如炬,幽深的眼底諱莫如深,他盯著霍紹晴的眼睛,沉聲道:“這個世上,沒有誰離開誰不行!”

霍紹晴心底“咯噔”一下,因為她他的話,整顆心霎時沉到穀底,她蒼白著臉,卻從他那雙幽深的眼眸中看不到半點情意。

撂下這句話,景琛沉著臉邁步,往大廈裏麵走進去。大廈的保安看到他的眼神,急忙跑過來將還在糾纏的霍紹晴拉開,不讓她靠近。

“景琛!”霍紹晴發瘋一樣的叫他,臉上一片淚痕:“你真的這麽絕情?”

景琛往前的步子微微頓了下,可也隻是片刻的失神,重又堅定的邁步走遠。霍紹晴,如果我再給你,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希望,那才是對你絕情!

眼見他頭也不回的走遠,霍紹晴眼底一刺,眼裏的淚水洶湧而出,她竟然跌坐在地,痛哭失聲。

傍晚時分,景琛坐在寬大的轉椅中,眼神定定望著前方的某一個點,暗自出神。

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景琛依舊呆呆的坐著,動也不動。

許久以後,景琛才收回翻飛的思緒,他將桌上的東西收拾好,拿起手機準備離開。看到屏幕有條短信提示,他忍不住皺眉,躊躇良久,還是將短信點開。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行字:景琛,我在老地方等你,如果你八點不來,我就死給你看!

抬起腕表看了眼,還有十分鍾就是八點,景琛臉色陰霾,握著手機的五指收緊。他走到落地窗前,臉上的神情慍怒。

雖然對於霍紹晴的把戲,他已經司空見慣,可他還是選擇穩妥的方式,急忙給景悅去了電話,將大致情形說了說,讓她和霍紹南趕過去看看。

來到酒店的時候,景悅先去前台取了房卡,她和霍紹南臉色焦急坐電梯上來。打開房門後,屋子裏寂靜無聲。

“姐?”霍紹南推開房門叫了聲,沒有人答應他,他快步往臥室走,可是屋子裏沒有人。

“啊!”

浴室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就是景悅的呼喊聲:“紹南,姐姐在這。”

聽到那聲尖叫,霍紹南就意識到情況不好,他驚慌失措的跑向浴室,隻看到霍紹晴倒在白色的地麵上,她的手裏還攥著一個空空的白色藥瓶。

“姐!”霍紹南臉色大變,急忙跑進去,將昏迷的霍紹晴抱起來,抱著她就往外麵跑。

景悅回過神,忙不迭的跟上去,隨著霍紹南一起往醫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