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辦公室,主任秘書就走了進來,拍拍手,對大家道:“大家注意下,十分鍾全體人員會議室集合!”

這是杜子鳶到了僑辦後第一次參加全體會議,李主任坐在一把手的位置,對大家說:“同誌們,為配合全國、全區僑法宣傳月括動的展開,進一步加強僑法宣傳教育,提高公民的僑法意識,在全社會營造知僑法、懂僑法,貫徹僑法的良好氛圍,統戰部與城區普法辦聯合五月份起開展僑法宣傳活動。通過利用牆報、牆報、網站、發放宣傳數據等方式,向社會廣泛宣傳僑法,擴大僑法的社會影響,現在我們和幾個單位配合,開展僑法有獎知識竟賽活動,把僑法學習宣傳同僑法有獎知識竟賽有機的結合起來,請各位在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內,各盡職責,做好本職工作!”

杜子鳶聽著冗長的會議詞,最後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要在天賜酒店承辦一個”金融服務業與海外資本項目對接洽談會”,天賜隸屬於賀氏集團,而湊巧的是,杜子鳶也被安排去現場服務,她和夏美子負責發放會議材料。

會議籌備期一周。

杜子鳶一直沒有告訴賀擎天,關於工作的事情,她也不想多提。這一周,賀擎天沒有回家,也不打電話給杜子鳶,杜子鳶想,或許他有沉浸在哪一個溫柔鄉裏了吧?

轉眼到了周一。

迎來了會議。

天賜是一座五星級酒店。

而此次會議,邀請了相關行業的精英無數,杜子鳶並不知道,賀擎天也在受邀請的行列之中。直到她捧著箱子和酒店服務人員一起忙著會前細節時,猛然感受到身後一道視線,一回頭,對上賀擎天深邃的眸子,有一周沒見了。

他依然五官俊冷,隻是看到她後,唇邊雖掛著笑痕,但眉間卻藏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他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教人敬畏,站在一行工作人員中,他無疑是鶴立雞群的。

杜子鳶愣了幾秒鍾,沒敢說話,彎下腰檢查會議來賓的座位牌。“賀先生,酒店的服務我們賀主任很滿意!”

賀擎天也回神和身邊的人道:“承蒙領導看得起賀某,此次會議我們酒店定當竭盡全力,協助領導承辦好!”

“我們從來不懷疑賀先生的能力!”

“喬秘書謬讚了,勞煩您告訴賀主任,會議結束後,我會親自到市政//府僑辦拜訪賀主任!感謝他給了我們天賜這樣的機會,承接如此國際化的會議!”賀擎天的聲音很低,說的話也是滴水不漏。

杜子鳶還從來沒有見過工作中的賀擎天,第一次見他這樣從容不迫,心中不由得低歎,他還真的是適合經商,隻怕所謂的拜訪,應該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杜子鳶晃神了一下,沒想到被旁邊一個服務員撞了下,“啊……”

一個不穩,杜子鳶朝後倒去,普通一聲,撞到了後麵的座位,發出更大的聲音。

“怎麽回事?”不知道誰問了一句。

賀擎天銳利的視線掃過來,在看到杜子鳶倒地的瞬間,他的視線微微閃爍了下,沒有過多的情緒,隻是很冷靜的道:“先扶這位小姐去休息室,看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去醫院!”

“不,不用了!”杜子鳶已經站了起來,頭有些痛,手撫了下腦袋,後腦勺似乎撞了個包,猛地一個瑟縮,卻被賀擎天發現了這個小動作。

杜子鳶尷尬的對一群人笑笑,“真的沒事了,是我不小心,大家幹活吧!”

“小姐,還是先去休息室吧!”賀擎天一個眼神,酒店一位經理立刻上前對杜子鳶道。

“杜子鳶,你還是去休息下吧,等下午發材料,你可不要出錯!”喬秘書也發了話。“快點去吧!”

“哦!好!”杜子鳶隻好跟著酒店經理走了出去。

賀擎天對喬秘書笑笑,然後伸出手,“喬秘書,如果有需要跟我們慕經理說,我還有事,先去一下!”

喬秘書也伸出手,隻是一怔,因為他發現賀擎天的手裏有一張卡,他呆了下,臉上立刻換了一副笑容,卡在手裏收緊,和賀擎天又緊握了下手。“賀總裁您是大忙人,好說好說!”

賀擎天不動聲色的收手,卡留在了喬秘書的手裏,看著喬秘書一臉的開心,賀擎天勾勾唇,笑容更甚,再度頷首,轉身離去。

休息室。

慕經理把杜子鳶帶進去,說是休息室,其實根本就是酒店的一間總統套房,奢華程度可想而知,富麗堂皇的設計裝潢,讓杜子鳶一進去如進了一座宮殿,微微的訝異,張大了小嘴,半天沒回過神來。

慕經理悄悄退了出去,門外走進個高大的身影,而杜子鳶還沒有發現,門已經關上。

高大身軀走進來,在杜子鳶的身後站定,杜子鳶仿佛感應到什麽,回轉身,頭一轉,尖叫聲跟著響起。

“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慕經理呢?什麽時候走出去的,她怎麽都不知道?

近距離的看著他,她才看到他眼中的血絲,眼袋很重,青色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沒睡的樣子,雖然下巴光潔,可是卻給人一種萎靡的疲憊氣息。

“這是我的房間!”他沉聲說道,視線望向她。

“呃!”杜子鳶一慌,這裏怎麽會是他的房間?”我現在就出去!”

“誰準你出去了?”他挑眉。

杜子鳶更不解了,隻能道:“我去工作!”

他不語,她發現自己竟不敢離去,又看到他似乎格外累。

“你很久沒休息了嗎”杜子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她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就算是陌生人,也該關心一下吧,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是夫妻。

他神情凝重的看著她、他是怎麽了?

臉上的表情,是認識他這麽多年來,她從來沒見過的,好似很疲憊。好像有什麽劇烈的疼痛抓住了他整個人,那悲愴到極點的眼神,讓人看了好害怕。

他也不閃躲,就這麽看著她,久久不語。

她的心一慌,一周沒見,他是忙公事還是去私會情人呢?

她不敢想象,於是低下頭,輕聲道:“你休息一下吧,看起來好像很累,你下午不是要出席這次會議嗎?沒精神不行!我出去幹活!”

她想要出去,躍過他,但是腳還沒有跨出,他已經伸出鐵臂,將她擁入懷中,連帶著人被帶進了套房的奢華大床上,“陪我休息!”

“不要——”她可不想在工作的時候跟他躲在酒店的套房裏睡大覺、也不想讓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樣子,因為她可沒時間去換衣服!

倏地,他以後堵住她的,不留空隙吞下她的呼喊,透過擁抱交纏,感受她的體溫和存在。但,他也隻是吻了她,隻是抱抱她,如此而已。

大床上,他抱著她,似乎刻意不讓她的頭接觸到枕頭,她皺眉,疑惑他將她的身子側放,因為她的頭好痛,那個包正好在後腦勺上。

他緊緊的抱著她,臉埋到她的胸口,隻是一分鍾不到,在杜子鳶掙紮的沒有力氣時,耳邊傳來他沉穩的呼吸聲,他—居然睡著了!

隻是,他的手還緊緊的扣住她的腰,俊臉在她的胸前,眼睛閉緊,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睫上,高大的身軀此刻是如此的柔順,叫杜子鳶更是驚異的僵住。

頭好痛,側著身子也不敢動,怕枕到剛才的大包。

隻是看著他,一股說不清的感覺瞬間從心頭冒出,熨得她喉間一陣熱燙。

一周不見,回來他就這樣抱著她,躲在總統套房裏睡覺,隻是睡覺而已,可是他,到底多久沒睡了?是縱yu過度後產生的疲憊嗎?

他抱著她,就這樣睡了,她卻沒有一絲睡意,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窗外的藍天白日,心中竟有著淡淡的哀愁,莫名悲傷,酸澀難擋。

時間就這麽劃過去了一個半小時。

他終於睜開眼睛,她就維持了這樣側身的姿勢,一直看他睡了一個半小時,他睜眼,對上她的眸子,她顫抖的有被抓包的心虛,因為她一直看著他的俊臉,看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她睜大眼,在他漆黑的瞳眸裏,看見自己瞬間嫣紅的臉龐。

靈魂似乎被抽離了一瞬間,她的心一震,困窘不己,試圖推開他。

“什麽時間了?”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你睡了一個半小時!”杜子鳶清涼的眸子轉了轉,臉上是微微的緋紅,心有餘悸地垂下睫毛,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燙。

他又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神。“我電話一直沒響嗎?”

“沒有!”她掀起密睫,看到他閉著眼睛又睜開,濃眉飛揚,一雙能穿透人心的深邃眼眸就這樣打量著她。

不敢再看他,她氣息跟著不穩,勉強壓抑自己心頭的顫動,“賀大哥,放開我!”

他一愣,似乎有些意外自己居然一直扣著她的腰,是的,他的手一直扣住她的腰,不緊,也不鬆,就這麽扣著。

看到這種情況,賀擎天抿後,眼中似乎閃爍著什麽,皺眉,瞅了一眼她,大手迅速上移,摸上了她的頭。

“啊——疼!”杜子鳶叫了一聲。

賀擎天撇嘴。“蠢死了,隻有蠢蛋才會這麽笨!”

“我——”杜子鳶吞了吞口水,她是笨,不笨怎麽會摔倒,可是他這語氣似乎夾雜了一絲心疼的意味,是她的自作多情的錯覺,還是他又在閑著無聊沒事逗弄她?

“給我倒杯水!”他鬆開了手。

她點頭,下床,溫順的幫他接了杯溫水。

他已經站了起來,打著電話。“劉秘書,關於**區度假村的數據你幫我備好,通知召集所有股東,明早九點公司會議室開會研究,在此前給每個股東發一份材料!另外送午餐上來,豐盛些!”

說完,掛了電話,一轉頭看到杜子鳶遞過來的水杯,看了她一眼,接過去,一飲而盡。

“幫我拿衣服,我去洗澡!”他喝完水,去浴室衝澡。

“衣服?”杜子鳶上哪裏去給他找衣服。

“在衣櫥裏!”他頭也不回的朝浴室走去。

杜子鳶一愣,聽話的朝套房衣櫥的方向走去,打開壁櫥門,果然看到裏麵掛著一長排的西裝,還有休閑裝,領帶,襯衣,一應俱全,下麵是皮鞋,正裝配的,休閑用的,連運動鞋都有,有些訝異,想到剛才聽他打電話,說酒店專有的房間,猛然醒悟,這裏是他專有的套房。

呃!是了,他是老板,怎麽可能沒房間?而且他剛才也那麽說了,他的房間!

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要吃午飯了,吃完飯下午兩點的會議,他是要開會時候的衣服吧?

杜子鳶想著是正式場合,必然要穿西裝吧,於是拿了一套深色係的西裝,深色的襯衣,淺紫色印花領帶,備好後,他剛好衝澡出來,身穿浴衣。

杜子鳶把衣服拿出未,掛在衣架上,看了他一眼問道:“穿這身行嗎?”

賀擎天瞥了一眼,點點頭。“先拿身便裝,吃飯後換!”

“哦!”杜子鳶又跑到壁櫥前去找,找到一身淺色的算作居家式的衣服,“這個行嗎?”

“拿過來!”賀擎天根本沒時間看,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杜子鳶下意識的一頓,躲到了一邊,她不想被人看到她跟他在一起。

賀擎天的視線銳利的一瞥,似乎有些了然,然後去開門,門一打開,杜子鳶聽到低沉的男聲響起:“總裁,通知發了,都安排好了,這是材料,還有午餐!”

“嗯!辛苦!”賀擎天道。

“總裁客氣了!”

聽到有腳步聲進來,然後又有關門聲響起,杜子鳶這才小心的伸了伸頭,人都走了,而餐桌上擺了豐盛的午餐。

“幫我換衣服!”他看也不看他,徑直說道,手裏還拿著一迭材料。

“這……”她臉色一窘,換衣服啊,這多尷尬,他又不是沒手。

“快點!”聲音已經抬高,己然不悅。

“哦!”杜子鳶隻好走過來,幫他拿了衣服,不敢看他,他也沒想,徑直脫掉浴衣,赤luoluo的站在她麵前。

“呀!”杜子鳶尷尬的發出尖叫。

賀擎天的耳朵被刺得生疼,“叫什麽?又不是沒見過?”

杜子鳶的小臉奢的通紅,視線不敢看他胸部以下的位置,可是,當她視線落在他胸口往上脖頸處的位置時,拿著衣服的手明顯一僵,因為她看到他的脖子頸窩處一道紅紅的齒印。

杜子鳶不禁愣了幾秒,原本他打著領帶時她沒有看到,可是現在是赤luo的,如此明顯的齒印不用猜也知道是女人留下的。

“怎麽?想繼續欣賞我的身體?還是一周沒見太想念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她的視線所到之處,張開手臂,等著她幫他穿上衣服。

她回神,幫他套上衣服,隻是那道齒印是那麽的刺眼,那麽的bao滿,留下這個印痕的女人,一定是個狠角色吧,下口很重。

驀地,一股酸澀忽然漫過杜子鳶的心頭。

看見她頓了下,他冷聲又道:“發什麽呆,快點!”

他已經把視線轉移到手上的材料了。

杜子鳶又拿了長褲,直接遞給他,“褲子你自己穿吧,找還要去看看外麵會議室,需不需要幫忙!”

說完,她就往外走去,心情莫名的跟著低落,說不清為什麽。

“吃完飯再去!”賀擎天自己害上長褲,沉聲說道。

“你自己吃吧!”她沒有胃口,徑直離開。

走出總統套房,杜子鳶忍著心裏的不舒服,扯了扯唇角,朝電梯走去,直接去了會議室,夏美子剛好在找她,“杜子鳶,你去哪裏了,忙死我了,電話也不帶,包也不拿,走了這麽久,我找你一個小時了!

“都弄好了嗎?”杜子鳶聲音淺淡,沒有回答她的話。

“好了,我自己都搞定了,喬秘書也檢查了,現在我們去吃飯吧!”夏美子道。

“我不餓!”杜子鳶沒有胃口。

“不吃飯,等下開會我們要站著,沒體力,你怎麽了?我聽說賀擎天上午來過,你們見到沒?”夏美子問。

“你去吃飯吧!”杜子鳶擺明了什麽都不想說,聲音裏也沒什麽情緒波動。

“心情不好?”夏美子看杜子鳶臉色不太好,忍不住關切的問了句。

“沒有,挺好的,有點緊張,第一次麵對這種會議,是不是要來很多的老總?”杜子鳶岔開話題,不想多想。

“是呀,會有很多肥頭大耳的老總們來,鮮少有像賀擎天那種年輕的儒商的,杜子鳶,你真的是釣到寶了!”

杜子鳶無力的收起淺笑,有一絲的怔忪,聳聳肩,沉默不言。

這時,慕經理急匆匆走來,看到杜子鳶,慕經理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

杜子鳶一瞎,見慕經理欲言又止。

夏美子畢竟在機關幹了幾年,這點素質還是有的,挑挑眉。“我去別處!”

夏美子走了,慕經理才小聲道:“杜小姐,總裁讓您去他房間吃飯!”

“呃!我吃過了!”杜子鳶想不到賀擎天會讓人來叫她。

慕經理並不離開,而是道:“總裁說,如果你不去的話,下午就把你綁著房間裏,讓你在你們單位領導麵前失職!”

丟下這麽一句話,慕經理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總裁讓他帶的這話,根本就是小孩子鬧脾氣的威脅,他一個四十多歲的大男人說出口都覺得很不好意,所以說完,也不管杜子鳶同意不同意,就一溜煙的跑了。

杜子鳶皺眉,一顆心沉到穀底。

不管他!杜子鳶決定不去賀擎天的總統套房,愛怎樣怎樣吧!

說不出心中的情緒,隻是有些煩躁,一回頭看到不遠處夏美子坐在那裏,對她說:“夏美子,吃飯去嗎?”

“呃!好啊!樓下餐廳的自助餐很好啊,走啦,吃飽喝足,煩惱通通煙捎雲散啦!”夏美子說著就走來挽住她的胳膊,兩人很親密的去用餐了。

一直沒有等來杜子鳶,後來又打電話給慕經理,他說杜子鳶在樓下餐廳和同事一起用餐呢,賀擎天看著桌上自己特意讓人準備的午餐,抿唇,有想爆粗口的衝動,臉色冰寒。

煩躁的掃了眼桌上的東西,隻覺得胸口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怒氣,來得莫名而且突然。從沒經曆過這樣的感覺,氣惱並且讓人火大,扒了扒頭發,竟有掀桌的衝動。

下午一點,賀主任提前到來,而記者也都提前入席,架好了攝像機,照相機,等待各地的老總們進場。

“嗨!子鳶,好巧!”剛進會場就聽到身後傳未熟悉的男聲。

杜子鳶一回頭對上一平光眼鏡,錯愕一怔,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提著筆記本手拿日記本脖子上掛著記者證賀君臨,原來他真的是個記者。“呃,賀君臨,是你!你真的是記者?

“當然!”賀君臨笑了笑。“我怎麽可能騙你!怎樣,我帥嗎?”

賀君臨露出淺淺的笑容,杜子鳶也笑了笑,覺得自己的懷疑似乎有些多心了,“你來采訪嗎?看到這樣的你,很意外,嗬嗬,不過看起來挺精神的!”

“嗯,這次會議挺隆重的,很多老外都來了,我們社長特意派了我來,寫篇稿子,騙點稿費!”

“你真逗!”杜子鳶笑著搖頭。

賀擎天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賀君臨和杜子鳶微笑著相望,聊的挺開心的樣子,他銳利的視線一掃,驀地臉色一沉。

他一進場,強大的氣場讓杜子鳶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門口,對上他別有深意的一瞥,她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慌亂,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賀君臨也望向門口的方向,見到賀擎天走來,他走了過去,大方的打了聲招呼。“嗨!學長!又遇到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

賀擎天微微頜首,眼神深邃。“真巧!”

“是啊,學長短短幾年時間把集團經營的這樣有聲有色,學弟很佩服!”賀君臨並不是恭維,熟知賀擎天的人都知道他的手腕,這個男人年輕,淩厲,聰明,商界升起的一顆耀眼的新星,社稷的領

域更是寬廣,服務業,地產業,聽說最近要涉及製藥業。“什麽時候給你做個專訪?”

“專訪就不必了,我沒這個意向!”賀擎天邊和賀君臨寒暄,邊目光和杜子鳶慌亂的眼神交會。複雜的眼神流過杜子鳶的小臉,他無言的凝望她,幾秒鍾,他轉過臉去,再度和賀君臨說了句話。“失陪!”

他沒有跟杜子鳶打招呼,似乎人前,他從來不會打招呼,他身上穿的是那身她挑選的西裝,領帶紮得很板正,遮住了頸窩處的齒印,誰能想到,賀氏集團的總裁領帶後的玄機呢?

杜子鳶歎了口氣,又偷偷喵了他一眼,心頭有瞬間的剌痛,賀擎天已經找了位置,代表們陸續進入,場麵有些混亂。

“杜子鳶,給我份材料,回去寫稿子用!”賀君臨笑著對杜子鳶道。

“哦!好!”杜子鳶也笑著遞給他材料,一掃剛才一瞬間的落寞,想到還沒發給賀擎天材料,又拿了一本走到他那邊,遞給他,沒說一句話。

“謝謝!”賀擎天的唇角勾起,似乎有笑容在唇邊綻放,卻讓一張俊臉顯得更加的冷漠。“不客氣!”杜子鳶沒想到他會說”謝謝”兩個字,而這兩個字卻給她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有些慌張,隻能用笑容掩蓋。

賀擎天的神情似乎有一絲的怔忪,他望著她,見她笑得這樣燦爛,明亮的眸子裏有著躲閃,有著懷疑,他怔了怔,抿唇,低下頭去。

在大家都不注意的瞬間,他沉聲道:“開完會去我的房間!”

“呃!”杜子鳶驚得瞪大眼睛。

賀擎天又微眯起眼眸抬起頭望著她,“我說的可聽到了?”

“嗯!”杜子鳶低下了頭。

“去發材料吧,都看著呢!”賀擎天收回視線,眼底深邃,掃了眼進門的各行老總。

“哦!”杜子鳶立刻逃離。

不遠處的平光眼鏡後,同樣深邃的眼眸盯著這邊的兩人,微微一凜,卻又瞬間移開,閃光燈開始不停地閃爍,場麵隆重而有序,這是機關組辦的盛會,自然各業都不敢遭此,記者都是經過盤查了的。

很快的,人都到齊,賀擎天和與會人員一起列席。

杜子鳶知道今日來到都是商界精英,像賀擎天這樣年輕的企業家與會的上百人中,竟隻有不足五個人,和他一樣年輕的,隻是長得像他一樣帥的,卻沒有。

她知道在商界賀擎天極具個人魅力,有著極強的鐵腕手段。

會議開始,杜子鳶和夏美子發完了材料,立在後排的角落裏,杜子鳶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前麵賀擎天的側臉,他很專注的看著手裏的材料,他工作起來的樣子很認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認真,時而皺眉,時而傾聽,很是專注。

關於服務業和海外資本項目對接的會議內容她一點也不感興趣,聽著冗長的交談,杜子鳶的心卻飄到了不知何處。

這個會議開的很成功,也隻是在後來賀主任總結時她才知道會議結束了,人員陸續走出,說是轉移到樓下宴會廳,會議結束,晚間還有宴會。

“杜子鳶,主任說,晚間的宴會,要穿禮服!”夏美子小聲在杜子鳶耳邊道:“真是奇怪了,這還是第一次讓咱們參與這種宴會呢,居然規定穿禮服!哎……我這月的工資又沒了,怎麽辦啊?”

“呃!我不參加可以嗎?”她不知道如何麵對那種場合,再說開始賀主任也沒說一定要參加宴會啊,她又沒有禮服。

“這你得跟賀主任說!”夏美子聳聳肩。“為什麽不參加?”

“我沒禮服!”杜子鳶有些囧,其實上次底ku事件後,杜子鳶就再也不穿裙子了,禮服這種高級的東西,她更是沒有,裙子的話,以前的都太稚氣了,不適合穿出來。

“啊!你是誰啊?你是杜市長的女兒啊,怎麽會沒有禮服?”夏美子尖叫起來。“我的天哪,我是不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杜子鳶,姐姐好難過哦,你怎麽會沒裙子?!”

杜子鳶聳聳肩不管她信不信,她真的沒幾件象樣的東西,即使她現在的身份是杜市長的女兒,但過去相當長的時間內,她一直是私生女的身份,見不到光,即使成為杜市長的女兒,改姓杜後,杜市長也依然沒有對她這個女兒格外的照顧。

杜子鳶見賀主任和賀擎天說了幾句話,就往門口走去,杜子鳶立刻疾步上前叫了聲:“賀主任,晚上的宴會,我可不可以請假?”

“為什麽?”賀主任有絲詫異。

“我有事!”

“什麽事也沒這次會議重要啊,六十四拜都拜了還差這一哆嗦嗎?我沒時間了,你們準備下,僑辦人本來就不多,晚上的時候你在不去,我們僑辦豈不是更沒人了?好了,就這麽定了,快去準備禮服,找還有事!晚上見!”賀主任說完就往外走去。

杜子鳶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是賀主任已經走遠。

“杜子鳶,主任不同意是不是?”夏美子就知道請假也沒有用。

賀擎天這時站起來,也往門口走來,路過她身邊時,投去一瞥,眼底深邃,有絲冷漠,還帶著警告杜子鳶臉色一遍,身體有些僵硬,感受著他從身邊走過,身上是好聞的煙味,這才想起,他會前說的話,會議結束後要去他的害房,她該去嗎?

看著賀擎天走出會議室的高大背影,杜子鳶心裏直嘀咕。

“杜子鳶,不想參加宴會就不用去,不要管那老家夥說什麽!”賀君臨也走了過來,看樣子寫的稿子不錯。

“啊!他是你爸爸,你怎麽能這麽說你爸爸?”她有絲錯愕,也驚訝賀君臨和賀主任這對父子的不規矩,他怎麽這麽不尊重他爸爸?

“啥,那是個老頑固,真的,不想去就別去!”賀君臨笑笑,“我回去交稿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