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勢,對於陸元龍而言,是前後夾擊,無處可躲,他隻有帶著薑晚寧離開這裏,才能有機會活下來。
所以,陸元龍直接在薑晚寧的耳邊沉聲道:“你讓齊胤把他身下的戰馬給我們,再讓薑瑞下令全軍待命,隻他一人跟來,待出了九鹽城,我便會將你放了。”
薑晚寧聞言,立刻便聽明白了陸元龍的意思,拖了這麽久,她顯然也不想再繼續拖延下去了,於是便直接將陸元龍的意思轉達了出來。
“陸將軍……沒想到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想著利用人質來逃命,看來,你還真是有夠貪生怕死的啊!”
薑瑞聞言,直接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眼中的鄙夷之色愈發地明顯,但他畢竟還是顧忌著薑晚寧的性命,於是便按照陸元龍的意思與身後的將士們道,“所有人聽令,從現在開始,全都原地待命,沒有本將軍的指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動!”
說罷,他又故意挑釁地看了陸元龍一眼,瞬間改了語氣道:“陸將軍說讓本將軍獨自跟隨,可是在向本將軍挑釁是嗎?嗬……既然陸將軍如此看得起,那本將軍自然是要應戰!”
此話一出,薑瑞身後那些原本還有些不忿不甘的將士們,頓時便對薑瑞投去了崇拜和信任的眼神,他並非是要放走陸元龍這個小人,而是想要與他單獨對戰,而這,也不乏是一種比較合適的處置,隻不過,讓陸元龍這種小人,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死,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而對於陸元龍而言,這顯然也是最後的辦法了,畢竟,薑瑞這樣的毛頭小子,他還並未放在眼裏,自認為以自己的實力,對付他必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擔心。
於是,陸元龍也是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語氣依舊十分狂妄道:“薑小將軍隻要不出黑手,不安排別的人在旁邊偷襲,本將軍便是與你戰上一戰又如何?”
“好!很好!”
薑瑞一副年輕氣盛,被激起戰意的模樣,直接便對齊胤道,“大皇子可聽到了?你們將軍指定要你身下的戰馬,你還不趕緊把你的馬給他?”
齊淵微微蹙眉道:“從此刻開始,他便不再是我南齊國的將軍了,你不要在亂喊亂叫了,相信本皇子將今日的事情一告訴父皇,父皇也一定會廢了他,不會再承認這樣的人是南齊將軍!”
“大皇子這麽說,是不願意承認這位所做之事與南齊國有關了?你們不打算對今日枉死的幾百條人命負責了是吧?”
薑瑞顯然頭腦十分清醒,完全沒有被齊淵的這一番話帶跑偏,反而精準地找到了這件事情的關鍵點。
今日之事,既然是陸元龍所為,而他又頂著南齊國將軍的名頭,誰又能保證,這件事情,與南齊國無關,而隻是他個人所為呢?
即便與南齊國無關,但這件事情說起來,到底還是對方吃虧,燕國這邊終究是占理的,更何況,齊淵還帶著這麽多的兵力進入了九鹽城,即便不是來宣戰的,可是這樣的行為,卻也帶有明顯的威脅之意,自然是不能隨隨便便就讓他一句不承認陸元龍是南齊將軍給就此揭過了。
“那你想如何?本皇子確實不知道他竟然在九鹽城做了這樣的事情,本皇子也很想處置他,可又不願意再看他害死更多的人,若不是想讓這位姑娘活命,本皇子情願將他交給薑將軍處置,絕無任何異議!”
齊淵自然明白薑瑞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掛不住,卻又不得不放下身段客氣應對,畢竟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們南齊國理虧,不僅僅是他覺得沒臉,他身後的這些個將士們,也覺得很丟臉,自己國家出了這麽一個不堪的將軍,實在是讓他們丟盡顏麵。
薑瑞想也沒想,便直接語氣冰冷道:“本將軍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要求也很簡單,第一,承諾從今日起,一年之內,南齊國人再不踏入九鹽城半步。第二,賠償今日金門客棧的損失,以及死去之人的喪葬費用,一共三十萬兩黃金。”
三十萬兩黃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畢竟薑瑞並沒有經曆過方才鬥獸場內的拍賣會,因此他自認為自己所報的價格已經是獅子大開口了。
然而齊淵卻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道:“可以!”
見齊淵竟然答應得那麽爽快,薑瑞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報價太低了……但話又說回來,這一筆錢用在九鹽城,確實是可以徹底改變這個地方,讓原本混亂不堪的局麵徹底改寫,同時他也可以用這一筆錢養兵買馬,養出更多的精銳,鞏固九鹽城這一道防線,也徹底斷絕了南齊國意圖滲入九鹽城掌控此處的心思。
齊淵不僅答應得很是幹脆,給銀子的行為也毫不含糊,直接便拿出了一張南齊國的銀票,表示幾日之後便會讓人將黃金送過來,屆時薑瑞隻需要還回銀票即可。
隨後,齊淵便從馬背上下來,讓人將馬牽到了陸元龍的身前。
而就在陸元龍即將準備上馬的時候,齊淵冷不丁又開口道:“我記得陸將軍這些年駐守邊疆十分辛苦,父皇每年都會賞賜不少銀子,這些年的賞賜與俸祿加起來,應該也有三十萬兩黃金了吧……禍事畢竟你闖下的,人也都是你殺的,這些賠償自然也得是你來出,本皇子隻是暫時替你同意了今日的賠償,等回去了之後,自會派人去你在都城的府上取錢,還望陸將軍別太見怪。”
聽到這話的陸元龍,差點沒被他氣得再次吐血,他惡狠狠地瞪了齊淵一眼,怎麽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無恥如此可恨!
怪不得他能答應得如此痛快,感情是壓根就沒有打算自己出錢,而是準備回去抄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