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在徐崇明狗急跳牆搭上殷如鋒之前,齊淵便已經聯合了整個納蘭家族,將他手裏的那些地契直接變成了聘禮與嫁妝,全都落在了納蘭家的手中,由納蘭青藤作為納蘭家的管事之人暫時代為管理。

而如今的齊淵手裏則是幹幹淨淨,如今的他,在揚州城內幾乎沒有任何的資產,隻有一個人。

“本官聽聞,納蘭家中,多了一位身份貴重貌若天仙的養女,不知可否一見?”

巡撫見齊淵如此自信的樣子,也不再繼續詢問賬務的事情,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饒有興致道,“聽聞齊公子想迎娶這位商戶養女,為此大費周章,讓本官頗為好奇,是什麽樣的人,值得齊公子如此……”

“此事,就不勞大人費心了吧!”

齊淵收斂了笑容,一臉冷淡疏離道,“大人隻要知道,在下既然身在燕國境內,自然是會守此的規矩的,絕不會在揚州城內胡作非為……但,揚州城內的另一位,可就不一定了。大人不妨多關注關注那位,如果可以的話,本公子也很希望那座宅子,能完好無損。”

巡撫冷冷一笑道:“你說的那位,本官自然會去調查,隻是齊公子這裏,本官也不得不懷疑,你迎娶商戶養女的用意……畢竟,這納蘭家中,也並非沒有適嫁的嫡女,不是有一位姑娘馬上就要及笄了麽?既然要娶,為何不直接迎娶一位正經的嫡女,為何要迎娶一個毫無背景的養女呢?”

隨著此話一出,正在偷聽的納蘭錦玉直接被嚇了一跳,氣息當即就亂了,連忙一臉恐懼地看向了薑晚寧,她可不敢有和她搶男人的意思!

“什麽人?!”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冰冷的厲喝聲突兀地響起。

那持著劍的紅衣人突然轉身,視線精準無比地鎖定在了薑晚寧和納蘭錦玉的位置,手裏的劍直接出鞘揮出一道劍氣,整齊地削斷了二人麵前那一片花叢。

納蘭錦玉反應還算比較快,在聽到劍出鞘的瞬間,整個人一下子便護在了薑晚寧的身前,擋住了所有的劍氣。

好在那人並未出全力,因此劍氣並未傷到納蘭錦玉,隻是在她的背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

“大哥是我……我是玉兒!”

納蘭錦玉嚇得不敢回頭,隻能硬著頭皮報出自己的身份,以避免那人再次出手。

納蘭青藤和齊淵見狀,立刻緊張地起身,卻在注意到納蘭錦玉懷裏的薑晚寧之後,又立刻沉下臉坐了回去。

“放肆!”

納蘭青藤黑著臉直接怒聲道,“誰讓你跑來這裏驚擾貴客的?還不趕緊給我滾回你自己的院子裏去!趕緊滾!”

說話間,她直接給身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將這二人送走。

可就在這時,那位巡撫大人突然也轉過頭,視線頗為好奇地看向了二人。

然後下一瞬,他臉上那饒有興致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著不遠處那道一晃而過的身影,嘴裏充滿疑惑,卻又不受控製地喃喃吐出了兩個字:“阿寧……”

但很快,他就立刻否認了這個念頭,他可是喬裝打扮過後來此地微服巡查的,怎麽會在這裏看見阿寧呢?一定是認錯了。

納蘭錦玉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起身攔在薑晚寧的身前,低著頭便要將她帶走。

然而,那紅衣人瞥見這一幕,卻突然再次出手,一枚小石子精準地擊打在了納蘭錦玉的膝蓋窩,她直接膝蓋一軟,便要朝著地上跪下去。

薑晚寧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可就是在這一瞬間,那紅衣人的視線落在薑晚寧的臉上,微微一定。

下一刻,她幾乎是一個閃身出現在薑晚寧的身邊,一把將她提了起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

那聲音急促,充滿了質問。

薑晚寧緩緩抬頭,看見了一張英氣淩厲,卻雌雄莫辨的臉,可直覺卻告訴她,對方應該是個女子。

“我……我跟著錦玉不小心路過……不是故意偷聽的……”

薑晚寧並不認識眼前之人,但是卻能夠感覺到她的武功非常高強,輕而易舉就可以捏死她的那種,於是她毫不猶豫就開始示弱,小聲軟糯地回應道。

“你……”

那紅衣女子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明明她就是,可是對方看她的眼神,卻又是如此的陌生,不帶任何的偽裝之意。

“這是我家不懂事的妹妹,還請閣下放手,別嚇到了她。”

納蘭青藤反應很快,立刻出現一把拉過薑晚寧將她護在自己的身後,同時又狠狠地瞪了納蘭錦玉一眼,顯然是在責怪她帶著薑晚寧跑來這裏。

紅衣女子沒有說話,而是回頭看了那巡撫一眼。

那巡撫自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不顧阻攔地走上前來,視線不住地往納蘭青藤的身後看去。

“納蘭公子請不要見怪,我這手下……前幾年丟了一個妹妹一直在尋找,估計是覺得你妹妹與她妹妹有些相似,所以才會認錯。不知這兩位姑娘,哪位才是納蘭家收養的女兒呢?”

那巡撫此時似乎也顧不得什麽身份儀態了,直接伸長了脖子往納蘭青藤的身後看去。

此時,涼亭內的齊淵已然快要坐不住了,他之所以沒有動,隻是不想讓對方看出他對薑晚寧的在意,可眼下……

他握緊了手中的茶盞,顯然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就在齊淵豁然起身的瞬間。

被納蘭青藤護在身後的薑晚寧,突然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他飛奔而來。

看到這一幕的齊淵,整個人頓時僵在原地,視線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少女朝著自己飛奔而來的畫麵,讓齊淵的腦袋一片空白,似乎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地想。

哪怕這一刻,她的出現和接近,隻是為了往他心口上捅上一刀,他也隻會覺得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