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徹底嚇壞了在場的眾人。
薑淑予也沒有想到,這個雲柔會如此果斷決絕,像是早就已經演練過一般,動作快得連她都未曾反應過來。
薑晚寧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雲柔,她倒是有機會可以將那雲柔救下來,可她卻並未出手,因為她看得出來,這雲柔隻是看起來衝得比較猛,但其實力道並不是很大,雖然確實留下了傷口,但是這樣的力道,絕對不至於喪命。
而她之所以選擇不動手,也是想看一看,太子究竟會有什麽反應,會不會為了這個女人,徹底失去理智……
“柔兒!柔兒你怎麽樣?你快醒醒!”
趙謙再也顧不得自己,立刻撲了過去將那雲柔抱在了懷裏,急切道,“快去請太醫!讓太醫回來!”
他那焦急的模樣,落在薑淑予與薑晚寧的眼中,顯得格外諷刺可笑。
而此刻的薑淑予,對於太子此刻的反應,已然可以做到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了。
大約是在路上時,已經傷心過了,也徹底想明白了,所以此刻,不論趙謙當著她的麵做再過分的事情,她也可以平靜的接受這一切。
薑晚寧卻實在沒忍住,露出了一個嫌惡的表情,撇了撇嘴道:“身為燕國太子,卻為了一個異國女奴如此失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夫妻!太子殿下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趙謙再次被激怒,英俊的麵容幾乎變得猙獰,他怒視著薑淑予,咬牙怒道:“若是柔兒有事,孤定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們!”
“怎麽?太子殿下難不成,還要為了她,對自己身懷有孕的太子妃動手嗎?!”
薑晚寧忍無可忍,冷著臉怒喝出聲。雖然薑淑予之前提醒過她不得擅自動手,但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阿姐被人羞辱。
趙謙將雲柔放回床榻上,隨後起身看著薑淑予,麵色陰沉地諷刺道:“從你真麵目暴露的那一刻起,孤就知道你不再是孤心目中的那個人了,如今看來,你果然心思狠毒,容不下柔兒!既然你不肯讓她留在東宮,那麽自今日起,你也別住在東宮了,回你的薑家去吧,看在孩子的份上,孤不會動你,也不會廢你,但你也別指望孤還會和從前一樣真愛你!”
此話一出,殿內的宮人們頓時嚇了一跳,全都震驚無比地看著趙謙,覺得他仿佛是突然中邪了,甚是可怕。
昔日太子身邊伺候的太監連忙小聲勸道:“太子殿下請三思啊……那可是太子妃啊……您怎麽能這般對待太子妃呢?她可是您的正妻啊!”
此刻,就連宮裏的下人都知道,薑淑予的身份,絕不是一個奴婢可以相提並論的,更何況,這奴婢本就來曆不明,而太子妃,也並未說什麽過分的話,她隻是按照規矩辦事,就被太子如此對待!
而此事一旦傳揚出去,那豈不是在昭告天下之人,如今的太子有多麽的昏庸荒唐嗎?
“嗬……”
一聲低低的冷笑聲響起,帶著一股明顯的輕蔑之意。
正是薑淑予。
她笑得諷刺,卻又淡然從容,絲毫沒有被激怒,也完全沒有感到傷心。
她隻是好笑地看著趙謙,緩緩道:“趙謙,你覺得……若本宮不想走,就憑你,能趕得走本宮嗎?”
“你說,你看在本宮孩子的份上,才不對本宮動手……簡直可笑!本宮給你機會,你倒是對本宮動一個試試看?”
“你口口聲聲說,是因為見到了本宮的真麵目,覺得本宮欺騙了你,所以你不肯原諒本宮,覺得自己不愛了!趙謙,你怎麽能那麽惡心呢?你是不肯原諒嗎?你不過是見不得本宮比你強,不肯承認自己連一個女人都不如,而這個女人,還是你的妻子!你自小便懦弱,貪生怕死,又極為虛榮,你自以為擁有一切,就希望身邊的人像奉神明一樣供著你依靠你,一旦你發現你無法掌控對方時,你的真麵目就暴露了,你開始嫌惡,打壓,羞辱,妄圖將我毀掉!”
薑淑予越說越憤怒,眼裏的厲色也變得越來越濃,“本宮今日,才是真的看清了你的真麵目,才覺得惡心透頂!從前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才會那樣愛你!”
說完,薑淑予像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一般,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而聽到這裏的薑晚寧,則是徹底的興奮了起來。
之前她就憋著一肚子的氣,總覺得趙謙的行為甚是惡心,隻是不知究竟如何惡心了,現在看來,還是薑淑予更加的了解他。
而薑晚寧之前,因為前世的記憶中,趙謙在薑淑予去世後痛不欲生的樣子,便認為他對薑淑予情深意重,雖然有一些不足,但也能夠原諒。如今想來,當初不正是因為他的無能和愚蠢,才沒有保護好她阿姐與孩子的嗎?
憑什麽阿姐與他的孩子都已經死了,他卻還好好地活著?誰又能知道,他那時候的痛哭流涕,痛不欲生,是不是做出來給旁人看的假象呢?
也許他根本就不在意薑淑予的死活,他知道自己沒有當太子的能力,所以他故意舍棄了原本屬於他的太子之位,隻為自己能夠活下去……
想到這裏,薑晚寧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般,整個人頓時一僵!
顯然,她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事情,當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的同時,一陣寒意莫名頓時襲來,驚得她整個人都愣住了,整個脊背瞬間被冷汗濕透!
所以……
前世的太子,極有可能……是跟靖王是一夥的?!
否則,要如何解釋,如靖王那樣心狠手辣之人,在陷害了太子聯合薑家意圖聯合他國謀反之後,他滅了薑家一百多口人,殺死了薑淑予,卻獨獨留下了太子的性命,隻是將他廢為庶人軟禁了起來,甚至沒有讓他入獄!
瞬間,想明白了一切的薑晚寧,在看向太子的眼神時,充滿了森然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