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4章 無能為力
“老子就是趕著去投胎怎麽了？老子趕著去投胎，你不也是急哄哄地跟著過來了？是不是想跟老子一起去投胎啊？”溫小龍的牛脾氣被激了起來，簡直就是強牛一頭，說話也是連打帶罵的，根本就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你……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素質的！”溫小龍的這一番怒罵差點沒把汪紫翎給氣哭在原地了。她惱怒地跺了跺腳，想罵點狠的可是卻怎麽也罵不出口，再怎麽樣，她多年的生活習慣和素養還是在那邊的，可是罵不出來並不代表汪紫翎就不生氣。
“溫小龍，好了，好了，少說兩句吧！”見到汪紫翎氣得臉色發紫，竇一凡再次充當了無辜的調停者。
“哼，今天老子心情不爽，不想跟你計較太多，哼！以後見到老子你最好小心點！”溫小龍氣咻咻地走出電梯，還不忘回頭威脅了汪紫翎一句。
“你……你算什麽老幾？你竟然威脅我？我……”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汪紫翎一下子無法咽下這口氣，踩著高跟鞋朝已經開門進屋的溫小龍追了過去。
“汪老師，汪老師，您不要跟我朋友計較，他今天心情不好，真的，心情不好，你不要跟他……”竇一凡趕緊拉住想跟溫小龍拚命的汪紫翎，剛想轉身進屋的時候卻聽到溫小龍一邊往裏走，嘴裏一邊高聲叫著史芸香名字。
竇一凡朝汪紫翎歉意地笑了笑，跟著也往裏麵走去。就在竇一凡隨手想要關門的時候，他聽到溫小龍突然大叫了一聲。
“香兒！”
“懷裏，香兒……”竇一凡來不及攔住汪紫翎，回頭朝溫小龍嚎叫聲發出的方向快步跑了過去。
“不，香兒，不，不要……”溫小龍的慘叫聲撕心裂肺，竇一凡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主人房門口。他呆呆地看著床邊那一大灘鮮紅的血跡，怎麽也邁不開腳步。
“快，快打120，打電話啊！”溫小龍的咆哮聲驚醒了竇一凡，他顫抖著雙手想要掏出手機卻怎麽也拿不穩。
“不，香兒，你不能就這麽走的，香兒……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溫小龍一手摟著史芸香的上半身，一邊發瘋似的拍打著她紙片一樣蒼白的俏臉，大聲地喊叫著她的名字。
“小龍……我，我，我走了。你不要，不要傷，傷心。你是唯一，唯一……一個真心，真心愛……”史芸香的意識早已經模糊了，可是被溫小龍一頓搖晃又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她用微弱的聲音告訴溫小龍這輩子她走到盡頭才察覺到的一個事實。
“不，不會的，香兒，你堅持住，堅持住……”溫小龍眼眶泛紅，他一把抓過床上的空調被，一把扯下上麵的被單，將史芸香的手腕緊緊地包紮住。他一手扣緊史芸香的傷口，一手扶起她的身體，想要抱起她卻聽到她十分虛弱的拒絕聲。
“沒，沒用了！小龍，你教我的，割……割脈，要，一定要豎著……豎著割！”史芸香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目光卻一直遊離在溫小龍的臉龐之外。
“不，香兒，不，不要這麽懲罰我！”聽到史芸香的話，溫小龍像餓狼受襲一樣的痛苦嚎叫了起來。
“救護車馬上就到了，香兒，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快，抱她起來！”剛剛放下電話的竇一凡趕緊上前，抓起一條大毛巾替換了溫小龍的大手掌。他一邊安慰著史芸香，一邊配合著溫小龍把奄奄一息的女人抱出房門外。
“一……一凡，凡……”史芸香的目光空洞而絕望，卻久久地停留在竇一凡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她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太空，虛無縹緲卻餘音不絕。
站在門口的汪紫翎被嚇壞了，她想要轉身離開，可是一見到滿身都是鮮血的史芸香卻雙腳一軟，整個人倒在門口，怎麽也站不起來。
“滾，你他瑪地給老子滾開！”抱著史芸香衝出來的溫小龍不由分說地朝擋在門口的汪紫翎抬腳就是一腳，差點就踹到汪紫翎的大腿了。
竇一凡已經無暇顧及其它，在他眼前晃動著的是史芸香不斷往外湧著血流的傷口。他知道再這麽流血史芸香肯定是會死的，說不定沒等走出小區她就香消玉殞了。竇一凡的手掌死死地扣住史芸香手腕上的傷口，眼角的淚珠忍不住地往外湧著，滴在被鮮血染紅了的毛巾上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億州市紅十字醫院門口衝進了一輛黑色奧迪車，兩個渾身血跡的高大男人抱著一個柳絮般的血人衝進了急診室。急診室的紅燈亮了起來，溫小龍無力地癱倒在地麵上，雙手掩麵卻哭不出一滴眼淚。竇一凡衝到急診室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裏麵張望著。他著急萬分，想要看清楚裏麵手術的情況，可是門上的玻璃真的太模糊，他的眼睛又酸澀得嚇人，再加上裏麵醫生來回晃動著的身影遮擋了他的視線，他怎麽也看不清楚史芸香到底什麽狀況。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急診室門口的紅燈終於滅掉了，可是裏麵的醫生卻久久不見身影。溫小龍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站起來朝急診室大門猛地一踹，衝了進去。
“這位先生，這位先生，你不能進來，你不能……喂，你怎麽打人了？”聽到聲響，手術室那邊衝出一個白大褂，剛想攔住溫小龍，卻被他一拳揮倒在地。
“醫生，我朋友怎麽樣了？”竇一凡也腳不著地地追了進去，一把拉住一個醫生追問了起來。
“她……失血過多，我們也無能為力了。很抱歉，節哀吧！”醫生禮貌卻公式化的回答在這個時刻顯得那麽地冰冷無情。
竇一凡的腦袋嗡嗡作響，根本就聽不進其它的話。他隻是看到醫生一張一合的嘴巴裏吐出一個又一個的‘很抱歉’‘很抱歉’！他邁著機械的腳步朝手術台走去，見到了那張了無生氣的臉龐，還有那道足足有十幾公分長的刀口。溫小龍伸手抱起那個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緊緊地摟在懷裏，眼裏還是一片幹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