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定魂鼓催人石府西征
春寒個料峭，大地回蘇！
今天正是二月初二，俗稱——龍抬頭的好日子！
午夜時分——
金陵玄武湖畔的“石府”中，陡然響起了一陣激蕩震人心魂的鼓聲！
“嘭嘭！嘭！，…··”的響著，甚有節奏！
其聲波擴散著像是已抓緊廠人們的心誌，令你全身的血液沸騰，不克自製的來
追隨著那空靈渾厚的音符行動！
是的，這是“石府”中樞大樓，廊下所設的“定魂鼓”，也便是至高無上的
“召集令”。
府中上下人等從睡夢中被震醒，不知發生了什麽情況，眾人驚忖著，是有敵人
來偷襲麽？或是·，…·。
急速的穿衣結紮、係劍跨刀，各按建製，靜默著向前幢“霹靂樓”的大廣場前
集中聽點。
大殿前的人群身影，已快速的增加聚匯，有人已在悄悄耳語，相互詢問究竟發
生了什麽事故！
男女老少在微弱的燈火之下，看不出有驚恐失措之感，有的，隻是表露出那份
內心的興奮之情。
那是說，這鼓聲乃是他們期待已久的佳音，人人心中都明白“石府”在準備一
個破天荒的大行動！
然而那大行動卻是隻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遲遲數年未見實施人人都等待得心
焦。
今夜——
由這鼓聲的雷動，而又非敵人夜襲，便是隱若中宣示他們！
那個期待已久的“大行動”已隨著鼓起擂動而展開了序幕。
由三府主石青玉的第一夫人——“金陵花魁”沈瑤琴所一手策劃的“西征鐵卷”
計劃，終於揭開了它的麵紗，呈露出真實麵目。
這“鼓”聲，便是“午夜大點”的時刻！
數幹人頭聚集在大廣場上，隻能感覺到陣陣的步履活動的微音，卻是絕無喧嘩
I
少時，在燈火輝煌的前殿中，踱出一位雄健威武的
青年，他——便是石府的兵馬提調康青峰大兄。
他落坎來至廣場前端，便由各部門的宮、殿、樓、閣等的首領依序向他清報到
場聽點部屬人數。
手中端著一卷花名冊，不時的點首示可。
這行動隻在默默的進行。
在場的男武士，女裙釵由總提調預點之後。
由大殿中又魚貫走出一大群石府中的中堅人物，長老、客卿、護法等列班站在
殿廊兩端。
最後，由殿中出現的便是石府中的三位府主，石青玉將手虛引道：
“請大哥向門下宣布吧！”
翟謙大府主點首，站在石坎上中央位置，精目放光打門向全場眾人顧視一遍後
道：
“本府的兄弟姊妹們，由石少主準備策劃多時的“西征鐵卷”計劃，自今夜午
時起，本府相信各位亦期待已久！
所謂“西征”，乃是要大家肝膽相照，有誌一同，攜帶“絲捐”百萬匹，遠赴
西域，通過大漠，搏戰萬裏，來開拓這番大事業，成就這萬世不朽的大功勳！”
凡我石府門下，不論其身在前敵奮身搏命，或在家中保護石府的平安，具有榮
曆！
石府的事業是咱們共同整體的，望各位兄弟妹妹們共相勉勵！
同心同德全力以赴，隻許成功不容失敗，讓咱們共同來建立此百世不移的大事
業！
西征細節事項由兩位府主向諸位宣告！”
在掌聲雷動中，翟謙大府主退了下去！
石青玉又向二府主李大壯引手示意：
李大壯紅紅臉，麵對全體人眾挺胸發言道：
“本府身高體重，堪稱大塊頭，聽說西域蠻人也有咱家這般身材之人，咱們到
這大漢異域，望兄弟姊妹無須恐懼，碰上頭由本府先替各位抗著！
咱們決不能輸於他們去，憑石府武學天下去得！
本府甚願身先士卒，打擊來犯之亂，領導各位共同逐之、揚威萬裏，有關此行
細節事項，便由石少主向各位宣告吧！”
李大壯在掌聲中，也後退數步，表示言語已畢！
石青玉這才上前一步，麵對門下好祝一周點首道：
“本府自開府以來，便以此西征之心願，然而茲事體大，沒有周詳的準備，是
不能輕言間關萬裏，西出大漠！自李二府加盟本府後，才能令這計劃、規劃完美，
無恐無懼的付諸行動！
更有歐陽老爺子與歐陽妹子的加盟本府，更是如虎添翼！
再後又有南宮老爺子及水東流前輩之蒞臨加盟！
於是更鞏固了石府基業、加速這計劃的實現！
咱們有了“九天玄鐵”的精良武器及“雷火神箭”秘密武器，已立於不敗之地，
哪怕他們夷民外族的千軍萬馬來襲搶劫。
年前本府出師天目太湖之濱，消滅山賊，及武當之役，乃是牛刀少試而已，其
成果之豐碩，乃大家親曆，無須贅言！
現在由夫人沈瑤琴妹子宣達留守人員及出征人員名額職務，望共相期勉，各本
忠貞，全力以赴，開展咱們的共同事業！”
在一陣狂烈的掌聲後，沈瑤琴蓮步珊珊的走上來！微笑點首嬌聲道：
“本座代府主們宣布下列人員職位，老爹沈世禮為石府主處理府政。歐陽春雷
老伯為“火器總監’，南宮一劍老伯為“兵器總監”，水東流老伯夫婦為“水師總
監”。葛端陽師兄為“醫藥總監”，李明珠大姐為“財經總理”，範盛堯二大兄為
“兵馬總提調”，戈雲大兄為“大總管”，李淑貞大姐為“石府飛鷹總提調”，居
漢臣兄夫婦及金身不破金老為“首席大護法”！龍氏舊部“金陵四柱”四老為”次
席大護法”。
上列長者兄姐等乃留守石府確保基業的編組。
出征人員由本府三位府主及康青峰大兄各率一陣“鐵甲貨車”，分四個梯次西
上，少主統帶第一梯次兄弟姊妹們，這赴“璿璣宮”提貨，黎明時分渡江赴浦口。
為了不令當局蒙古韃子**驚懼，有所幹擾行程，已盡可能的精簡人員！每輛
貨車駕駛兩人，護馬四匹，男女各半！”
沈瑤琴退上之後，全場掀起一陣狂野的歡呼。掌聲雷動，士氣高亢振奮久久不
息！
過不多時。
千人之眾的先行鐵騎由石府輦道中，威武雄壯的列隊馳出！
隨著這列鐵騎離府的乃是兩位府主、康大兄等人，他們是去“璿璣宮”送行的！
第二梯次等，那得二十日後才能陸續上道。
這幾天“璿璣宮”內警衛森嚴！
負責物品器械製造部門的“司器堂”中人員、將石府送來的數百輛長程包甲運
貨蓬車，仔細保養，並裝備好了應有的物件！
這先期待發的壹佰伍拾輛車，排成一個方陣，整齊的擺在“翠華殿”前大校場
上！
那黑漆漆的車身，就像一座座小鐵房子似的，十分壯觀！
經營部門的“司貨堂”，將要載運的二十五萬匹綾羅、綢、緞、紗、絹、布帛
備齊，請金陵厘稅司官員，來宮驗貨計稅，辦理通關手續，領取通行“露布勘合”。
由於這大批絲絹是運往蒙古四國中之“窩闊台汗國”和“伊兒汗國”（便是今
日之中東阿伯伯各國）。
這兩個汗國本是與中國元蒙本部乃兄弟之國。
因之，鎮守金陵的“那顏”萬夫長“額爾布”將軍，特別熱情支持！
當然，那張“露布勘合”唬唬當朝駐守備要津關卡崗哨的“蒙古姥”們是可
以的。
若在途中碰到一，流賊、強寇。部落、土番、夷族、紅毛鬼……
見石府車騎人少貨豐，便廢紙一漲，所需憑仗的是自己本身強大的武功勢力。
要在殺戮中，才能求生存，謀活路！
若一旦戰敗，那便明擺著被人集體消滅。客死他鄉，屍骨無存，貨失人亡了。
每車裝載平均總在萬斤左右！
這時早已絹帛打包將車密封，在關內行駛於官道上尚可。
若深入大漠荒域，是否負載過重、能否通行沙漠，還是個未知數。
誰也不能預測當地土質，究竟情況如何，隻得待到了地頭，若不能前行，得另
想辦法，謀求善策了！
而“司運堂”的人貝，也早幾天即向下關碼頭上的躉船行中，接洽包下了一百
艘運貨躉船，隻待裝運車馬渡江。
在晨煦微明寒意尚濃，薄霧輕揚中。
一千名石府男武士、女裙釵，西征的少年男女，雄姿英發，裝備整齊，服色鮮
明的排列在“翠華殿”那十三層白玉般石坎下。
前夜；石青玉已回“楓園”向穆和老爺子，孟浩然伯伯、師尊夏南山夫婦辭行
過了！
現在——
石青玉首先跨出大殿的正門。
他身後相隨的是沈瑤琴等陪夫出征的五位夫人，及送行的翟謙等人·，…·
楓四山中由石青玉母親——石王竹君夫人、大姐石佩、及幾名師兄弟。
再後是“璿璣宮”宮主——薛紅袖、大公主薛金駕及各大姑、薛東海內弟……
湧出一大群老少不等的鶯鶯燕燕！
石青玉步下石坎，前行數步，轉身讓過了拜兄們！
率領著五名妻妾向尚站石坎底層的母親曲膝跪下，叩了三個響頭．仰首目光慕
孺著注視母親的慈容，淒然的道：
“孩兒叩別娘親，萬望娘親玉體躬安，福壽康泰
不孝男遠離膝下，多則五載，少則三年，定當平安回轉，望娘親寬心以待！”
竹君夫人已淚水盈睫，雙手微顯顫抖，撫向石青工的肩頭，強自壓抑著萬般激
動的心情，肅穆的道：
“青玉我兒我媳，祝你等一路平安，早去早回，路上餐風宿露，謹慎行了，荒
蠻之城，凶險重重如狂勿驕！
應以臨深淵，赴薄冰的心情來夫婦關照，和衷共濟，謀定後行，始免危困臨身！
難以解脫！
唉！身在江湖、搏殺殘命，自是難免，打到頭來不由人，當以仁愛為本，寬恕
為心，少行殺戮，多施教化，為娘也就心安了！”
石青玉稽首於地應聲道：“孩兒謹巡娘親的教誨！”
老夫人看了跪在她身前的五個佳兒媳一眼再道：
“為娘有你大姐在身旁照應，及你師尊夫婦、師兄弟們的關顧，吾兒不必遙慮！
若能在萬裏關山之外，傳聞一二最好，或有困難。亦無須強行安排，招來是非！”
石青玉垂首泣下，再拜道：
“孩兒知悉，今日辭別，來日榮歸，再仰慈顏，孝奉膝下！”
沈瑤琴仰起臻首向老夫人道：
“媳婦等實是汗顏，愧疚於心，自於歸石家，從未曾對娘親晨昏定省，多事孝
敬，年來戎馬匆匆，不克呈歡膝下，望娘親寬待，心實淒淒慌恐！”
老夫人冶然一笑道：
“我本武林世家，不爭這個，但望你等能一本初衷，和睦相處，相夫教子，扶
助我兒齊家治事，老身也便滿意了！”
石青玉等起身並向大姊、師兄們拜辭！
最後——
來至“璿璣宮主”薛紅袖身前，屈膝將跪！
宮主急行伸手摻扶道：“大嬸我怎當得如此大禮”
石青玉還是跪下向她叩首如儀的道：
“青玉與金鳳妹子有婚姻之實．在石府亦曾向沈伯伯叩別過了！”
琴妹、鳳妹之尊長、小婿禮應一體叩別才是！
蒙宮主識拔，諸多協助，使青玉能順利申誌成行，此心銘感，當克日歸來，勿
負所托！”
薛宮主肅然正容道：
“老身便生受了，祝你等一路平安，按劍萬裏，險惡勿阻、揚威域外，立功荒
漠，此乃大丈夫，好男兒的淩霄壯誌！
老身虛長一門，接符數十載，久處困厄，今日始由你等代將素誌伸張！
老身多有沾光，暫別在即，備有水酒一杯，一壯行色，聊盡心意！
轉首向身後侍女道：“獻灑！”
侍女手端紅漆雕盤上前，中列玉爵三尊！
另一侍女手捧高頸琺琅金壺，加注斟滿！酒香四溢！
薛宮主端一杯先敬竹君老夫人道：
“親家大姐，咱們一起幹杯吧！祝孩子們鵬程萬上！一路順風！”
竹君夫人接過！
三人各端一爵，空中遙碰，仰頭幹杯！
石青玉躬身向兩位老人家道：“玉兒謝宮主、母親賜酒！”
薛宮主來至石青玉的兩位拜兄等及沈瑤琴等人之前，命侍女再備數爵端上！
看她們每人手端一爵，而肅然的道：
“本宮祝各位同心同德，輔佐青玉，車騎萬裏，開天創地，成此大功，立範百
代，水酒一杯，聊壯行色．表達關切之情！請！”
眾人相應，舉爵，一飲而盡，由大府主上言主謝道：
“謝宮主賜酒，我等馬前探路，險阻勿辭，滿載榮歸，以謝宮主知遇！”
眾人躬身行禮退下，薛金鳳跪地向她母親叩了三個頭淒泣道：
“娘親！女兒叩辭！”
薛宮主上前幾步，手撫其發慨然道：
“孩子！凡事多向眾家兄長姐妹請教。和睦相處，為娘便安心了！癡兒！癡兒！”
石青玉再向眾多送行者，抱拳遙謝敬辭！
薛宮主與石老夫人亦向西行的眾英豪們，揮手嘉勉致意！
石青工轉虎軀，舉手一揮，喝道：
“車發下大碼頭！”
眾男女少年們各自縱身飛臨各自的駿馬，或甲車轅上！
前頭車馬已揚鞭叱馬起程了。
依序揚蹄，駛出右偏門，轉向通往下關碼頭的官道。
身後，陡然傳出幾十掛響鞭“百子炮仗”，劈劈啪啪……的聲浪，響徹霄漢…
…
篷車長列，官道飛馳，像一條黑色的巨龍，滾滾的雷動，急奔江岸！
此時，正是旭日將升，晨風送爽，初春季節，夾道臘梅放盡，楊柳新芽，一片
生機暗香浮動的時刻！
下關——是江南江北第一咽喉，交通孔道，上下遊河道轉運站。
每天車水馬龍，舟艇梭織，貨物吞吐，人口聚散。每日都有數萬人口在來往忙
碌。
“璿璣宮”向船行定妥百艘大型躉船，已停在江邊待命。
這時車抵碼頭，立刻登船，每船容量，也隻能裝載兩輛篷車，護馬數騎而已！
由十五大兄與歐陽紅這對情侶，押車先行。
石青玉等押後、裝滿一船即行過渡，隨裝隨渡，連續不斷，遠遠望去橫江一線，
十分壯觀！
江風徐起，波濤拍岸，朝陽高升，江上迷霧漸消，天清氣爽，好一幅江南景色，
呈顯麵前！
石青玉最後登船，手扶雕鞍，向後邂顧，巍巍鍾山．龍朗虎踞，六朝都會，金
陵石城，已在柳蔭樹以掩蔽中消失！心中慨然不能自已！
人入江湖，人過江湖，展望未來，如虛似幻，吉凶未卜，榮辱交錯。恩仇盤結，
今朝暫別，何日來歸！
可以預測的是這一路歲月中，那是隨時都有人頭滾落，如江水滔滔去，江水潮
湧，人血橫流，有如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淹沒了多少的英雄豪傑！
想漢末當年，曹孟德，曹操，字孟德，曾在江北樓船上大宴群僚，執灑賦詩言
誌：“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建銅雀，（台樓），藏二喬（大喬、小喬東吳美
女，其時大喬為吳帝孫權之妻，小喬為周瑜之妻）……
幾曾料到火燒戰船，一夜之間，他那八十三萬人馬，灰飛煙滅！
吾等後生小輩，率千人之眾，行萬裏路，敢不慎乎！
眼下雖尚稱順遂，焉知何時何地，不馬上風雲色變，雷霆交加，頭飛肢離，血
流淒號，潰無立足之地，他思忖此處，猛抬頭，虎目箭射，左右顧視！
隻見琴、鳳二妻，向他含情注目，口角微弧，櫻唇乍放，似言未語，關愛深深，
安意綿綿……
沈瑤琴輕啟菱唇，貝齒微露嫵媚挹露般的微微笑道：
“大哥沉思江上，心有所感麽！”
石青玉挑劍眉怔怔神點首道：！
“有那麽一點點，不過，不便宜宣之於口！”
他更遠向左右隨行者顧視一周之後，再補充的道：
“有晉一代之祖狄，曾有‘擊輯渡江’之豪情壯誌。吾等後輩，何堪相比前賢，
良可歎也！”
沈瑤琴媚視著他掩口笑道：
“壯誌英發，豪興淩霄，憑大哥身手，提三尺劍，車馬關山，載錦百萬法陶朱
之誌，也非是草木一生！
這一路策馬而前，滅邪惡，屠凶頑，當非難事，大哥心有所感，何妨宣以詞賦，
容妾身記述，以助雅興，傳世以為紀！”
石青玉點首尋思，傾刻笑道：
“為兄且順口胡湊幾句，以紀出師之實！
鐵甲橫江阻斷潮，萬裏長征始今朝——回首！
金陵王氣盡，隻餘青山軍綠袍——曾憶！
南朝君臣兒底事，愧對始皇，漢武誌高，痛惜！
大好河山今胡巢，英雄撫劍空長嘯！
爾今——鐵騎雷動赴邊郊，兒曹比班超。
那時——挽弓射大雕，封雪滿雷刀！
且看——胡虜血染黃沙四散逃，白骨夕陽照。
大旗招展朔風號，歎無侯爵酬辛勞！”中氣實足，歌聲豪邁鏗鏘有力，音壓波
濤，全船人等皆聞。
令人熱血沸騰，心堅誌凝，肅然城敬！大家以掌聲鼓噪！
沈瑤琴嬌呼鼓掌道：
“好一句歎無侯爵酬辛勞，我兄弟姊妹但憑意氣相投，雖百死而無怨，我石家
但能興隆不替，財帛散盡還複來，絕無虧待門下客的道理！這首詞大哥題以何名！”
“便是：‘渡江扶輪操’，你看如何！”
“好！最是合景切題不過了！”
隨船之眾集體歡呼汪嘯著，將這首詞重新複唱數＠！
歌聲在江心蕩漾，人心在意誌中凝固！
石青玉突然朝江北岸上望去．甲車又爬上岸去，問她道；
“瑤琴，你猜猜看，對岸情況如何？”
沈瑤琴凝神尋思片刻，肅然分析道：
“咱們家裏甚少有同對岸各門戶有所聯係，都是由水路楊州至清江浦！對江北
陌生的緊。
聽說對岸浦口地方組合中，有個‘青龍會’在掌大旗，聲譽口碑並不佳，時有
專橫的事故發生，欺壓善良，妾想他們與‘武勝堂’當年是一個模子鑄出來的！”
薛金鳳也搶口議論道：
“‘咱們的篷車外型太搶眼，大事故不一定會發生，盤道插香頭的事兒也許會
有的！
端著當事人怎生處理它，對十五大兄來說，這般小事，輕而易舉的便解決了，
大哥，大姐你們說呢！”
石青玉遠眺北岸，搖頭冷笑道：
“登岸看吧，最好是平安無事，否則，哼！咱們剛離家門一步，便觸這黴頭，
那便有他們血染江岸，鬼哭神號的場麵！”
二女一齊慨歎點首！
曾記得當年沈瑤琴初出道．便是在這浦口郊外，劍宰“血刀郎君”卓建章……。
因此之故，石家甚少由陸路走江北！
可歎的是，這時江北浦口碼頭上··，…
石府先行登陸上岸的篷車，已經與浦口頭地麵上最大的水陸兩道幫會組合“青
龍會”中的爪牙們發生了衝突！
首先同時抵達的五艘是船上的十輛蓬車，連同護馬人騎，並肩揚蹄馳出碼頭百
丈直達碼頭的內邊！
每部車放大間距，占據了一大片空位，準備給陸續登岸的後到車輛站位。
十五大兄首先命“鸞隊”之長崔玉鸞，率領四十名護馬女裙釵，站在蓬車的前
麵兩丈處．列陣布防，嚴禁閑雜人等接近車輛！
而後他便去指揮後到的蓬車登陸上岸！
將篷車排列成一座方陣，依據裝載之物的重要性，分配位置，中間還得留出馳
馬的空間，以便能前後策應，左右兼顧，隨時隨地，都處於備戰的狀態中。
尤其現在這渡江涉河之時，車輛被分割成三段，人馬都在忙碌中，最易發生意
外事故！不得不慎重其事！
而江北浦口碼頭上的人群，老早便看到大江南岸駛來一列長長黑黑的船線，在
大江中似斷實連，甚是壯觀！
橫江一線，如一條黑色的巨龍，慢慢連續不斷的一節一節地爬上碼頭！
原來是一百多輛跑長程的包甲篷車！、’
打眼便覺他們的雄姿，佼佼不群！
於是，閑散的老民百姓，浪人，包打聽，各地幫派中的密探，綠林山塞中的耳
目“青龍會”碼頭管事爪牙
各地方的英雄好漢，都滲雜在老民當中，已洶湧而上，圍了起來，瞧瞧究竟看
個仔細，霎時車前立即圍成一堆厚厚的人牆！
浦口碼頭平時何曾見到過這種新奇，巨大得像隻怪獸似的鐵甲蓬車，車新馬壯，
女裙釵秀美嬌媚。
服飾考究鮮亮行動俐落精神，看樣子個個都是青年有為的武功高手！
碼頭本來便是個三教九流，蛇鼠雜處的場所，忙人多，閑人也不少，沒事故發
生也會主動找些事故，打架搏鬥，用以提高自家江湖地位！
如今，來了新奇事物，豈能輕易放過！是新奇的？刺激的？……或是淒慘的！
眨眼之間，車周圍已包圍上數百人，在交頭接耳，密密私議！
人類心理，今古通列，不論出事未出事，一旦被圍成圈，後到之人總想擠上前
去，看個究意，到底是何光景！
於是，在人圈越圍越大，有心人還想擠上車前去摸摸弄弄，或者是在混亂中，
動動手腳什麽的！上線開扒，弄上一票！一群毛嫩水滑的小妞妞．管得什麽用！
注：“那時江南，江北雖經元蒙之南北統一，卻也已有多年之分裂，自北宋經
遼金分治，雖然在文化上沒有被摧毀，但在風俗習慣、言語與行為上南人、北人總
產生些差異，二三十年之間，尚不能融合一致，稍有疏離感！
石家車隊之發來江北，是由一群幹嬌百媚吹彈得破的小女們提鞭駕車，這是大
新聞，稀奇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