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火砂殲敵揚威大洪山
“咆哮天王”仔細上前,蹲身細查,上地上雖有些許痕跡,不足為奇!
但那“火砂子”早已全部燒光,他哪裏找得到可疑的事物!
怔忡嗟歎良久,不得要領!
“火藥”他也知道!但有這麽多的不是火藥的火藥!令他想不通!立即將五十
具屍體,布成一個假局,匆匆離開現場!
率領著六百人眾,張弓隱刀,布下了捕殺石府前來的掩埋屍體的人百馬騎!
算得上得以大吃小,正式接戰交鋒了!他信心十足!血仇血還!雷動震地,蹄
鐵似浪湧花翻般的飛馳而來!石府的主持理屍人的,由幾名大兄們輪流率領“雷刀
十二傑”或者“鳳劍十二豪”餘外配合些男武士來處理屍體!
這工作不宜讓眾裙釵們來處理!
已殺死了八九百人,她們還未看到一具屍體呢?
像石府女裙釵這種江湖兵,幹得可輕鬆!
“雷刀一號”向遠處營地看了眼笑道:
“總管大哥,這次收獲不多,奇怪!怎會隻有半數,人都死光了麽!”
二大兄苑盛堯笑道:
“跑了幾千裏路來燒死一個像狗差不了多少的一個人,是有些賠本!我看這法
子快不靈光了!這次回去要建議二少奶奶變變花樣才是!”
“正是!好吃的果子已摘了八九遍了,那隻縮頭老烏鬼,也該伸出個頭來了!”
隻落馬了十個人,便能處理完竣!
其餘的人列隊盤馬相待!
二大兄!石府的大總管,做的便是謹慎事,立馬遼望,以兔再被少數山蠻放冷
箭。
那五六十人哪裏去了呢!
燒死的人太少,一般應該是一百多人一夥才合情理!
“咆哮天王”親率精銳,在兩箭之地外潛伏!
因昨夜石府擇地宿營,兩百步內已行清野!
凡有樹木,一概掃除,砍伐了來生火造飯及夜裏堆成火堆,用以照明!
可說是一舉兩得,避免敵人摸偷襲車壘!
“咆哮天王”的六百人,因為身前已無樹木掩護,隻有硬挺上來!
那幾具屍體,過沒多久便掩埋掉了!
苑盛堯陡然高聲喝道:
“道上朋友,終於讓咱們等上了!六百人大包圍,一比六,不算多!”
“咆哮天王”也嗥嘯著發號施令,洶湧而上!
“兄弟們結‘六爻小陣’準備煙幕彈,棄馬,提盾站外圍,準備他們第一陣射
馬!臥馬、帶眼罩,滿弦……”
屍也不埋了,將馬匹帶至中央地帶臥倒!
人都跪地支盾!弓也滿弦!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殺!”
二大兄立即向空中施放了一支“六連環煙花”,通知車隊增援!
場麵上弓弦齊嗚,一排排箭雨向外射去!
山蠻們狼嗥般的呼應著,他們也發箭回射!
但,他們未經過嚴格的組訓,係一群士狼野狗般的向中央集中撲來!
石府武士以逸待勞,跪在地上,目標少去一半,箭矢交叉著射出,箭無虛發,
絕無發射一通的人!
相距兩箭之地!
直待敵人撲入一箭之地,武士每人發門一箭,百人便是千箭,隻殺傷了二百多
名敵人,不算多!
“煙霧彈!咱們不能浪費一支箭!”
武士們身前丟出一排“煙霧彈”!
陡的!
煙霧彌漫,石府的人藏煙霧中,失去了目標!
放出去的煙霧,並非像放個屁似的,一通便完,而是繼續燃燒甚久!
山蠻們在奔跑飛躍中,不知那是什麽玩意!
本能的處世方法,是稍作停頓,以觀究竟,胡疑驚懼之常情!
於是,被石府釣到了!
停頓有增加挨箭的機會,死傷繼之!
這次大豐收,一百多山蠻射倒下去!
他們並不氣餒奮勇向前衝殺,兩人一組,一射箭一提盾掩護!
石府勇士也有些中箭負傷,退下去取箭裹傷!
“雷火箭!”
五十步外,雷火箭已射出,落地開花,霹靂震耳,火星火舌,鐵屑四射,那奮
勇撲上來的敵人未傷的人驚懼著退下去了!
他們蛇撲鼠伏,躺在地下不動了!
‘咆哮天王”親率他的手下大頭頭“厲魄”金戈、“牧虎山樵”巴三鞭!
狂野的帶著五百名漢人精銳之師,掩衝上來!
這批人比山蠻難對付多了!
各以輕功快速的向前推進!
不過,他們隻選擇一個正麵!
原是五比一的人數,待飛躍著衝近,隻剩下三比一的人數,損失了兩百人!
“咆哮天王”打眼估計,賭上了!
狂烈嗥嘯,硬想不計犧牲來賭贏這一局!
“雷火箭!”
二大兄暴喝,但每人十箭已射完,敵人已接近,石府未負傷的隻餘下七人!
“掌心雷!準備!”
是的,每人尚有兩枚“華心雷”!
“轟……轟……”
“掌心雷”又出手了!
三十步及五十步是它最具威力的距離!
但,效果並不盡如人意!敵人是高手,炸開來隻有四十五十人受傷!
正麵人對人的肉搏戰馬上便得展開!
石府的雷刀要集體揚威出手了!
二大兄精目流光,在回顧找尋主戰的對手!
向左右喝道:
“那紅袍人是我的!小兄弟們,找幾個夠份量的雜碎,不忙著一哄而上!”
“雷刀十二傑”一齊手撫刀把,哄聲答應著!
同時目光集中向那紅袍人望去!
隻見!
這人如火一般的粗獷豪烈,火的時野不馴,形質仿佛是包溶著一股子炙熱的流
岩在動蕩,激揚著令人震撼的感覺!
體形高大如熊,赤臉黃須,撩牙鉤鼻,手持一丈五六尺長狼牙棒,是鐵鑄的重
兵器!也是長兵器!
等閑之人一照麵即被他這氣勢所奪!
他能在這片荒山峻嶺上劃出稱王,烈士封候,是硬打出來的天下!
石府全體武士們看了他,聯想到石府中的二府主,李大壯,及居漢臣來!
他們之間乃一時亮瑜,不知一旦接戰拚上,鹿死誰手!
可惜,居漢臣大兄不在現場!
“棄引壓刀!”
石府武士們丟下弓挺身站立,抽出腰畔的大砍刀!
各站方位嚴陣以待!
大洪山的人馬剩下來尚完整無缺的隻有二百多人!還是比石府多三倍!
是精銳中的精銳!
身上工夫了得,戰搏經驗豐富,且正當壯年!
在三丈外上步,形成一個半弧形的包圍圈,手中揚著五花八門的武器!
年齡多在四十歲上下,組成的份子很複雜!
其中也有幾名中年女性婆娘!
他們目中口角,洋溢著狸貓戲鼠的姿態,凝視著這七十幾名年輕毛嫩的小夥子!
目光中透露出那股子驚訝與輕蔑兩相混合著的表情!心忖!
蒼天!
是這麽一批每人年齡不超過二十五歲,奶臭未幹,其中半數以上是十八九歲!
能不亂不散,不驚不恐,有板有眼的擺平了,咱們大洪山“飛岩奇兵”將近千
人!
百人之中,才隻有二十幾人受點傷!
當真不可思議,硬是要得,一批可愛的小老弟!
這批人相聚在一起,什麽目的也沒有,隻是天性好殺!
而又喜歡過這種逍遙自在的生活!
經常四出流動,殺人流血,隻單純的力搏鬥而搏鬥!
因之!
武當門人來一接頭,便全體同意,接下了這筆以殺伐為樂的生意!
誰死傷殘亡,誰倒黴認命!
一場戰搏打下來,活著的便是英雄好漢,自負自得!
窩在山裏,多時間不打一仗,還真空閑得骨頭發酥及發癢!
有幾名輕傷,包紮妥當之武士又輕步擠上來!
看得大洪山素以凶悍揚名的這批老殺,心頭打鼓!
為組合搏命,受傷不退,裹傷再戰,他們比俺老殺們還要狠上三分!
“區區金陵石府,二號搭子苑盛堯!借道貴山,數日來多有接觸,勝負互見不
知哪位是寨主在現場!可否報個萬兒,單挑群毆,區區率門下小兄弟接下了!”
目閃厲光道:
“大洪山‘咆哮天王’魏路安,開山立櫃二十年!尚是初次被你等一次橫在地
上這多人!那毒火也夠陰毒了,偷偷的燒死咱家八百狼兵!今天逮到你,便得以你
們作抵,賠償咱家的損失!”
“魏塞主當麵,幸會之至,殺戮對搏,死亡傷殘自是不免!你老得多擔待!”
“現在、形式比人強,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放下家夥,跟老夫回去!”
“抱歉!海涵!本座及這些小兄弟刀子尚未亮一亮,怎會由得寨主安排!”
“咆哮天王”閃泛著血光,一對眼珠子幾乎便能躍出眼眶子,吞喉的一聲霹靂!
跳腳頓足的揮間了一下手中把斤重的狼牙棒道:
“好小子!你還想試刀麽!你這些叔叔伯伯們,哪一個不是從血河屍地中滾出
來的好漢子!你等這般毛嫩,咱們還真不舍得放了你的等的血!嗯!不如這樣吧!
放下那把刮胡刀兒,老夫認你作幹兒子,待老夫百年之後,這片大洪山的天下便一
總交給你了!比你現在,替人帶車趕腳要高出百倍!”
好家夥,陣前認幹兒子,這不知是哪一國的道理!
不過!
有一點人人心中都清楚,那是出於愛才之心,這份愛心,可真爽直的令人涕笑
皆非。難以消受!
令二大兄又氣又惱又可憐他!天底下當真有這種直腸子,夜郎自大的人麽!
他輕笑一下並不以為這是侮辱道:
“魏山主台愛,苑某歉難從命!想向山主領教幾招絕學,以廣見聞、再者,若
區區僥幸有占先一招半式,奉勸山主率眾退回山裏去!武當派的閑事,管不得!石
府的車騎,招惹不得!識時務者之為俊傑!山主乃是揚劍天下,打江山的英雄豪傑!
猛將如雲帶甲數千!偌大的山區,便是讓石府的人馬打山邊越過。也絕弱不了山主
的名頭,遮不了山主的光輝!金陵距離此數千裏,未悉你老去過不曾,下江之地,
據山立櫃的幫夥也不少都沒人甘受武當的,‘一陽子’老道誘騙擺布,懇請三思!”
“嘿嘿!你小子道是舌燦蓮花,說得頭頭是道!可知老大如今是以三倍於你的
虎豹之旅來與你對持!依你的口氣,倒是情況相反了是不!豈有此理!”
“山主海涵!這次我石府出師,已兵分三路!我們這一路便是有些受阻於山主
山前,那也解除不了武當被滅之危局!尚幸!你老是碰上我等,並非府主那一路!
不然!你老怕是不會有這般自在,話雖不中聽,卻是實情,切望你老能心平氣和的
仔細斟酌!我少主三年來滅長白劍宗、茅山道觀、天目山三寨那一處組合之勢力,
也比山主這裏強十倍而有餘!苑某乃實話實講,絕無意對你老信口開河!”
“咆哮天王”暴眼咕嚕嚕的轉動著,因為二大兄出言並非惡意咒罵!
一口一句你老,但隻這份教養,等閑之輩,豈能如此!
其言語之可信性相當大,無須給他亂蓋!
“小子!老夫派人出手向你領教幾招,看你是否隻會耍嘴皮子,放邪火!若你
接下來,老夫另有話說,前帳一筆勾銷!算是老夫走了背時蓮,鬼擋牆!”
他身左立即縱出一名老人,是個年近花甲的凶猛獰惡,老怪物!
體型租壯結實,生了個大嘴巴子,臉上有些凹凸不平的疙瘩!
目凹鼻寬,發射森森冷電寒芒!
薄唇翻舌,像是個專門噬血而食的妖邪!
粗衣不整,坦胸露腹,胸毛連臍,長有數寸!有如獸皮!
赤足穿一雙編草鞋!活像個打閑工的老傭農!
手捺四尺多長的鋼製虎尾鞭,頗具彈力,是把可軟可硬的奇門怪兵刃!
二大兄剛要交待一聲自己出戰!
“雷刀一號”向他屈單膝打扡道:
“讓給小弟先去試試,若不中用,大哥再出場不遲,乞請總管大哥思準!”
這舉動令二大兄愕然,隻得道:
“兄弟!偏勞你了!不必勉強!”
“小弟遵瑜!”
“雷刀一號”應諾著,起身後退三步,撫刀思考身,踏步而出……
年少英挺,有似乳虎幼獅,沉穩堅韌,氣壯山河,在對方群相訝然,瞪瞪驚疑
中,定身於那老者之間!
他們這批人幾十年自由自在慣了!誰也不服誰!
今日猛見奇特的組合中,有這大的禮儀威嚴,隻是少見多怪了!
又聽這少年抱拳拱手道:
“小子是石府‘十二雷刀’一號,請教前輩的萬兒!初蒞江湖,多於教誨!”
好家夥!
又是文縐縐的,令那老怪殘眉攢起不鬆脫,猛吞口水壓氣道:
“老夫匪號‘伏虎山樵’巴三鞭!小子你今年多大啦,與那一個是何關係!”
“雷刀一號”傲然一笑,微彎口角,甚是俊雅可觀!
“足十八歲,學藝三年。隻會些刀法,那位乃我派輩中的二哥哥,在我少主門
下,亦師亦友,三年來受其教誨指點刀藝!我等雖然!司出一師,少主事繁,不克
每日親教,多是由大兄長們教導我等!因之,我等跪伏請戰,並不為過!若非情勢
急迫,一般情況下理當如此,才是尊師重道”
他們一齊向這兩名少年各自望去,相差也不過四五歲而已!
那老人頰肉抖動了幾下道:
“你小小年紀,不知死活,竟敢強自出頭,打擾了老夫的興頭,有些拌腳呢!”
“你老得海涵,不是猛龍不過江,小子自信已出師藝成!江湖無歲!”
“伏虎山樵”越看越喜歡他了!心忖:
老夫若有這麽個小兒子,那該多好……
這一群山賊都已年齡老大,並非是說他們山中沒有年輕貌美的女人伺候他們歡
樂!
若想要生個親兒子,那可是由不得他們做得主!
母雞再多,硬是不下蛋也是枉然!
“咆哮天王”想有個好兒子來繼承他這山主之位!
此老位居一人之下,當然也想有個好兒子在身邊!
以慰老懷,隻是不便出口而已!
“老夫鞭下小有三鞭之敵,你小子若接不下來,便回去換那一個大了幾歲的出
場,若一鞭打死你,老夫還真下不了手!”
“小子明告前輩,所學之刀法,有些特殊!若你老命中注定要由小子下刀送你
老兵解歸天,隻一刀便可……”
“老夫不信你有這個本事!”
“小子言出至誠!你老若留一手,那可是侮之晚矣,小子先招呼過了,別事倒
頭來,怨恨我手下無情,實是還掌握不住!”
“好小子,這鐵血江湖,老夫大風大浪經得多了!咱們便各憑天命!”
於是——
雷刀已啞然出鞘,氣走重摟,煞氣已彌布六合!
四百多隻眼睛注視著他!
但覺這少年,似乎身形壯大了些,心誌之堅毅,令人膽寒心顫!
似欲後退數步,暫避其鋒,才得安全!
其實他們都停身在二十步以外,再長的刀也宰不到他們!
但這氣勢相抵是由不得人的!
“伏虎山樵”首當首衝,正在刀芒之邊緣上,立即便被籠罩在殺戮中!
他還挺得住,自身玄功運轉,也加足了氣勢,一陣陣的威煞衝擊上去!
以他的年齡行輩,當然不肖先行出手!
有可能的話,也許會讓這小子三招!
“有份!”
“雷刀一號”號叫一聲,出手了!
轉腕撥刀,刀上陡發雷音,如怒海生潮!
“唰唰……”有聲!
刀葉上如有物在波動,好不威煞,令人興起不可抗拒之感!
“風雷乍起”閃電似的一流刀虹,隨著他腳下的交易步法“金石流砂”,氣吞
河嶽,風卷殘般雲的斜揮而出!
“伏虎山樵”怎能漠然無睹,將全身功力於一擲,揮鞭封上!
心中空空蕩蕩,隻求能封住他這一刀!
生死便在這須臾之間,心血似已凝住!
乃有生以來,唯一的一次令人有股子無可奈何,掌握不了自己的意念之感!
“睜!”的一聲清鳴,接定了!
人影乍合中,握鞭的手臂已被震得麻木不仁,失去知覺!
怵然後退一大步。似乎功力相當?
卻不知怎的,陡覺胸前有一絲涼意,一觸掠過!
他心中明白,駭疑著踉蹌再事後退!
意諷已漸見模糊,目中金墾四射!中刀了!
但知敵人並未跟進,這神秘莫測的刀中刀,令他心悸林飛1不克分析卜
體內的真氣,一似已脫殼而去,無蹤無影,提不上來,全身一懈!
左手向胸前摸去,血已滲滲流布,手掌濕濕漉漉的!
右手虎尾鞭已鬆指落地,頭暈得站不住身子!
突然——
雙臂已被人架住未曾仰身倒地!
眼神已煥散不明,耳聽有人急喝道:
“巴三爺,胸前中刀,藥!藥……”
他似乎是哺哺口語道:
“我是中了“刀氣”,在接刀之同時,刀芒餘威已及體!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怎能連一刀接不住!兒子……兒子……”他失去知覺!尚幸的是有人上來照顧的
快,沒讓他摔倒在地!
不然,那五髒六腑便得一震而出!
胸腹之間,隻有一絲未曾被開破血膛。
“雷刀一號”撥刀瀝血於地,還刀歸鞘,回身走向二大兄身前,剛要跪地渡命
身子卻被二大兄托住,未曾跪下!
“兄弟!一刀揚威!回去請少夫人領賞,二哥慚愧,什麽都沒有!哥哥怎的這
般言語,平日若非多沐訓誨,小弟怎能陣前代兄長揚威!”
這話雙方相距不遠,人人聽得分明!
可把那“咆哮天王”駭住了!忖道:
“那是什麽火!這是什麽刀?怎的這般威煞霸道!巴老三的功夫,連我也不能
一棒子宰了他!這種陣仗,還能再盲目的打下去麽!”
他想打退堂鼓,但羞刀已出鞘,箭已扣弦,怔在當地,汗出如沛!
卻是心餒而形不餒,耍硬挺下去,看人家怎生交待!
二大兄謙和如畫,麵呈笑意!
但絕非氣焰萬丈,得意忘形、不可一世的那種囂張狂傲的笑,隻聽他揚聲道:
“魏山主閣下,我家小兄弟僥幸。蒙巴老承讓了這一刀!區區僅帶了十二名來,
他們的工夫都差不多,以此類推,山主若無適當人手接住,最好就此打住!請山主
回山裏去,我們深知武當借刀殺人,上他惡當的也不單是貴組合這一幫,江湖搏命,
揭過便算,區區就此率隊先行!再者!巴老傷危,最好不要移動,使留此地設帳調
理三五天!貴山藥物怕不及石府的藥效高明,區區贈藥一齊,略盡歉意!”
他打個手式!
“雷刀一號”由腰下百寶囊中,取出一份外傷藥物在手!
踏步走去!交給他們一人,說明用法!
那人躬身致謝,顫抖著接過!
“咆哮天王”目中冷電湛湛,悍野之氣已漸消退,抱拳道:
“蒙小兄忠告,並賜良藥,這份人情,觀某記下了!數日來多有羈絆夾纏,實
是汗顏,自不量力,小兄緊行!魏某就此別過,不送!不打不相識,四海皆兄弟,
淫望珍重!”
“敬謝山主寬貸,後會有期!”
驀地——
前方的塵頭大起,千馬萬蹄,奮騰而來!
石府的增援人馬已奔流浪湧般的掩到!
場麵肅殺之氣,陡的升高了!
共計一千兩百人!
兩百名鐵甲軍占前列,手提長柄斬馬刀,頂盔掩甲,提盾支刀,是支鐵甲鮮明,
馬戰勁旅,威儀糾糾!令人膽喪!
後隊兩列,五百男武士,一式大弓強箭!
五百女裙欽,一式“諸葛連發弩弓匣”!
“咆哮天王”慌然回顧,他那兩百多人已自動的在聚合結陣,準備自衛!
各自股栗,恐懼驚悸,局促不安,連這一百人都未拾奪下來!
而這時卻撲來了一千多人馬!
蒼天!經不起人家一次衝馬!
二大兄適時向“咆哮天王”道:
“想是我大哥趕來接應,山主無疑信約剛過,焉有反義之舉,且容範某說明!”
果然,前陣馬上之人是康青峰!
遠遠看到這一百名弟兄不像有多大事故發生的樣子!
野地裏所臥的俱是山賊們的屍體傷殘,便盤馬相待!
二大兄已策馬近前!
“二弟,情形尚好吧!”
“大哥關顧,大洪山有些死傷,咱們隻有二十幾人負些箭傷,不礙事!小弟已
與他們口頭相約,過節已一筆揭過,恕弟弟擅專,未與兄長相商!”
“好說!兄弟說了便算!如此甚好,咱們何想多惹是非,實乃迫不得已!兄弟
辛苦了!大哥這便回馬!”
“大哥可願意與山主見上一麵!”
“不了!由兄弟全權處理,已延誤了三四天的行程,望兄弟你早歸了!”
康青峰以“虎嘯龍吟”之功,發出口令!
人馬風馳雷掣而去!霎時形影具無!
二大兄蹄策馬回來!
他們這一百人亦已人坐雕鞍,列隊相待,等他下令起步!
“敬謝山主義氣,兄弟多有打擾,海涵!海涵!告辭!”
“蒙你兄弟高誼,若再經山居,願與兄弟把盞相聚!”
恕不遠送,祝你鵬程萬裏,我心悵然若失!”
石府的鐵騎離去!
他注目極方,久久未曾移動卜
“咆哮天王”是個鐵錚錚的赤心漢子!
但,他這一手創造出來的環境,卻是孤獨寂默的!
二大兄丟下一幕英雄肝膽的形象。令他永懷於心!
他的大頭領“厲魄”金戈,見他苦澀,難以忘情,試著轉移開導他道:
“山主,請節哀,他們與咱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忘了他們吧!這一地的殘屍
傷患。卻待怎生處理!”
他如夢方醒,摔摔毛頭,現世人生的苦難,令他不能逃避遺棄這責任!
攢眉道:
“尚活著的快快處理,這傷患之多,唉!令人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