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和文哥並肩同行惹來了很多的好奇目光,不少人還流露出驚訝的表情。在他們想來一個平時活在監獄最底層的人居然會和整個監區的老大並肩走在一起,這樣的事任誰一時也無法接受。

文哥把我帶到了一個單獨的廠房,這個廠房在外麵看顯得有些殘破,進去後才發現原來是別有洞天。這個廠房裏和那些不同裏麵有水泥地麵很平整的那種,所有的設備都是靠一麵存放,留下了一大麵的空場空間,空地上有乒乓球台,還有羽毛球網,離譜的是居然有台球案子和球杆。看到這些我有些傻眼了,這些都是真的嗎?

“怎麽了,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這些不過是小的們沒事解悶的,走,進屋我今天開盒好茶招待你。”文哥見到我的表情後拍著我的肩膀說。

“哦傻了吧唧的回答著,這事也太開眼了以後要是再有老外說我們沒人權我第一個肖他。

進到文哥的房間後我已經適應了,對他這的“豪華”已經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了,這五十多平米的房間裏該有的都有了,電腦,沙發,老板台,茶幾,書櫃,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辦公室。

我隨著文哥來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接著他吩咐身後那兩人中的其中一個去泡茶。讓另一去準備中午的午飯。我看茶幾上放著幾本用報紙包著書皮的雜誌,拿起一本翻看了起來沒想到會是《男人裝》,而且這期的明星穿的更加的暴露。

哥,那電腦能上網嗎?”我放下雜誌指著電腦問道但是文二叔我還是沒叫出口。

“傻子,你以為我在這裏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嗎,當然上不了了沒看這雜誌都要用報紙包上書皮兒嗎,我能有這樣的待遇那也是換來的。”聽到我的話文哥和泡茶那人都笑了起來。

“換來的,怎麽換,用錢嗎?”我繼續問道。

“錢隻是一方麵,主要的是我可以幫那幫警察管理這些勞改犯,管委會聽說過吧?”文哥問我。我搖搖頭茫然的看著他。

“嗬嗬,看來還是個雛啊,連看守所也沒進過吧?”說完文哥把一杯茶推到我的眼前。

我心想派出所我到是待過嘴裏卻說:“沒有。”

“媽的,你混的倒是挺幹淨的。管委會就是有獄政科直接管理,然後老犯投票選舉出來的大犯人,而這些大犯人呢在晚上警察多數都下班的時候就會負責起對犯人的管理。而我呢就是他們嘴裏的大犯人,所以我的待遇和活動警察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了你底子這麽白幹嘛還找事往這裏鑽啊,和你結梁子的是誰啊在外麵不能擺平嗎。”文哥有些搞不懂的問我。

“外麵要我死的是張有民的人,而且警察也在找我,如果被警察抓到的話我也是必死無疑,所以沒辦法我才進來的。”說完我喝了口茶雖然喝不出好壞但是我知道這茶是龍井。

“張有民,誰啊?”文哥問道。

“文哥,就是三刀,張三刀的真名就叫張有民。”給我們泡茶的那人說到。

“是他啊,怎麽這幾年他混起來啦?給我講講怎麽回事!”文哥對我說道。

於是我編了一個簡短的瞎話,和文哥講了起來。

喬珊珊一直看著桌上的電話發呆,期盼著她熟悉的號碼能出現在手機的屏幕上。可是都快兩個月了手機卻沒有想起一次,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的心裏更加的不安了。特別是最近幾天濱海的警察突然的不在找我了,這更讓她的心裏產生了一絲不安。難道是抓到我了,還是她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現在整個光明派出所裏不對應該是整個霞光社區都在議論我的事情,我成了他們最關心的話題。有罵我的人還有替我辯護的人,但是他們最關心的還是我的人到底在那裏。

“郭老大,你說劉羽不會是被抓到了吧,怎麽刑警隊的人都撤了,好像是連通緝都撤了。”何寶元坐在郭強的身邊輕聲的問道。

郭強轉頭看看周小薇見她沒有聽見才小聲的說道:“你想死啊,還在所裏提劉羽那小子,前幾天沒看見周小薇和李賀幹架嗎,那丫頭太凶了居然踢李賀那地方,操的我今天問他他說尿尿還疼呢。”

“該!那是他自找的,追不上喬珊珊賴什麽劉羽啊,就算人家喬珊珊住在劉羽家,可是人家周小薇不也在嗎,人家正牌女友都沒說話,他到是先唧唧歪歪起來了不是找打嗎。”何寶元也探頭向周小薇那望了一眼。

“不過他們說的這事你相信嗎?你相信劉羽會幹這事嗎?”郭強皺著眉頭問何寶元。

聽到郭強的問話何寶元搖搖頭說道:“信個屁啊,劉羽啥人你還不知道嗎,刑警隊說的那些純是扯犢子,我就不信劉羽能”

“別說了周小薇過來了,郭強用手捅了何寶元一下。”然後兩個裝樣的討論起彩票來了。

周小薇手裏拿著電話從他們的身邊走過來到了派出所的門外,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撥通了電話。

“喂,高伯伯嗎,嗬嗬,是我小薇,嗯,我想麻煩您一件事。您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我一同事的下落嗎,他叫劉羽,對,好哪麻煩您了,謝謝您高伯伯。再見。”掛斷電話周小薇臉上的笑容又變成的愁容,最近她的心裏很矛盾說不出為什麽,本來以為我被抓了她自己會高興的,可是現在一直都沒有我的消息她的心裏反倒是擔心起來了。“我為什麽要擔心那個混蛋哪,周小薇別忘了你是恨他的,對我是恨他的,我這樣是為了姍姍姐,對,是為了姍姍姐才這樣的。”周小薇站在門口勸告著自己。

高廳長剛剛放下電話手向茶杯伸了過去,可還沒等碰到茶杯電話就又響了起來。他又抽回手接起電話。“喂,高進,那位?”

“老高啊,我,周浩。”電話那邊傳來了周小薇父親的聲音。

聽到是周浩高廳長身體向後靠在皮椅上說道:“怎麽,不會是你姑娘又給你打電話了吧?”

“她哪能給我打電話啊,我給她打她都不接呢。我是想問你一下那小子的事到底怎麽樣了,找到他人沒有?”周浩在電話裏問道。

“嗯,怎麽說呢人是找到了,不過已經死了。在沈撫高速邊上找到的,身上有多處刀傷屍體也有些腐爛了,但還是可以認出他的模樣。剛才你的女兒給我打電話讓我幫忙打聽他的下落,我沒告訴她這事,主要是我們的特組的一個教官她到現場去看了,她說死的不是劉羽隻是長得很像,她在現場偷偷的提取那個死人的毛發,正在做DNA的對比。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訴小薇了,等結果出來了我會告訴你的,現在這事挺好玩的你說要是他沒殺人他為什嗎要跑?而且那些社會上的殘渣敗類為什麽也要殺他呢?還有那個被砍死的也是警察,你說他到底是怎麽了居然會被黑白兩道追捕,我感覺這事沒那麽簡單。”

周浩想想問道:“嗯,是有些複雜,那要是結果出來了死的不是他你想怎麽辦?”

“那就先讓他死了好了,這樣可以迷惑一下要找他的人,到時我讓特組的人在暗中找他,我倒要看看這事到底是個怎麽樣的背景。”高廳長答道。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用到我的你就吱一聲。”說完周浩掛斷了電話。

“你個老家夥,為了女兒也要用私權了,對了,丁雪的調令我還沒簽呢。”高廳長對著電話笑罵了一句後,又撥通了內線電話。

一個月後的一天我的造謠終於傳到了高曉月的耳朵裏,她聽到後那常年冷著的臉居然笑了,接著把手裏的水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沒想到她居然被我氣笑了,然後拿起電話吩咐謝家豪把在北站取回來的那個行李箱燒掉統統的燒掉。

原來那天我問她我的東西都哪去了,她說扔掉了其實沒有。她見我那麽關心那錢包,於是在我哪回去後就翻開看了起來但並沒有找到什麽,隻是找到了一張寄存單。於是她就讓謝家豪拿著存單把行李箱拿了回來。打開後誰便的翻了翻並沒有看到胡凱放在最下麵夾層裏麵的硬盤,於是她就讓謝家豪先保管著等,等我為她辦事讓她滿意後就當獎勵還給我,可是沒想到我的一時口舌之快竟把最重要的證據給毀了,世事真是無法預料啊。

我自打第一天在文哥那吃了那頓有十六個菜的午飯後,我的大腦就開始被一遍又一遍的衝擊著。在這裏見到遇到的事情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想象,蹲監獄蹲到這地步還算蹲監獄嗎?這裏還真是他媽最佳的跑路避難的地方。就這樣有文哥的照顧我以後再也沒遇到什麽麻煩,白天就到文哥那一待和這些曾經的大哥們胡侃,聽著他們講江湖的規矩,講他們的輝煌,閑來無事的時候還學會了吉他。

到了晚上就回到生活區睡覺,開始的時候還真的不適應這他媽的萬燈長明的感覺,躺在加厚老人鋪蓋的上下鋪上被那明亮的燈管刺得無法入睡,最後隻好把毛巾疊成一條綁在眼睛上,這樣才能睡得著覺。在這種逍遙自在的日子裏時間過得是很快的,轉眼間已經十二月年底了,我要出去的日子也到了,今天是在這裏的最後一天了,文哥把我單獨的留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小子,我收到信兒了你明天就出去了,我有一句話希望你能幫我帶給我大哥,但是說時千萬不要讓旁人聽到,最好是你單獨的和他說行嗎?”文哥問我的時候臉上很嚴肅。

“文哥,看您說的我在這裏這兩個月都虧有您照顧,這點事在辦不來那不是白活了嗎,您說吧我幫您帶到就是了。”我對文哥笑著回答。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聽著等你要是有機會單獨和我大哥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告訴他你就說老二說了老三和老五已經變心了,讓他一定要提防點不然吃虧的就是他了。”文哥說完臉色很難看。

“文哥,你們不是拜把子的兄弟嗎難道還能害自己兄弟不成。”我有些不懂的問道。

聽我說完文哥看著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小子你不懂啊,現在最親的不是兄弟義氣了,現在錢才是最親的,錢甚至比父母還親,世界上除了親娘就是錢了。”文哥說完看著我有些疑惑接著說道:“小子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進來嗎,難道我就願意進來嗎?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我欠他們的人情,所以我才要進來替他們受過。老大想的太簡單了,他以為他真的能把北邊的白貨都收回來嗎,那是做夢!他以為收回來再賣到國外這樣東北人就不會在受毒品的禍害了。嗬嗬,隻是他不知道他的好兄弟也在販毒吧,好了你就告訴他讓他早點退出來吧,然後你和曉月帶著曉星和他一起到國外不要回來了,現在的水太混了裏麵的東西太多了,多到他已經看不清了。”

“您是說你們兄弟已經開始分裂了。”我追問道。

文哥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歎了口氣說道:“老三和大哥當初都是愛上了曉月她媽,但是曉月她媽最後嫁給了大哥,不過誰也沒想到她會因為那次意外就死了,自打她死後老三就開始恨大哥,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改變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和大哥作對,後來我知道了但是我欠他一條命所以我就躲進這裏來了個兩不相幫,可是最近我聽進來給我報信的兄弟說老三已經把老五拉入夥了,而老四又是一個膽小的人將來怕也會走到老三他們那裏,這樣的話大哥就變得很被動了。你以為他們現在是真的擁護小月嗎,嗬嗬,這些都是假的相信曉月也看出來了,不然就不會費這麽大勁給你換皮了。所以你出去了一定要維護住他們一家三口啊!”文哥一臉認真的對我說道。

現在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事情也太複雜了吧,再說就憑我一個人又能怎麽樣呢。那兩個都是老資格的大哥級人物我能鬥得過嗎?但是我一想到曉星心裏又突然有了一點鬥誌,我不管黃曉月會怎樣但是我不能讓曉星受欺負。我發過誓的我這輩子都要照顧好曉星的,想到這我看著文哥說道:“好,我答應您,我會盡力的維護他們的。”

“好,有你這話我就多少可以放點心了,這個你拿著,等你出去了你拿著它到於洪區新華路的王家粥鋪找老板王麻子,有需要的東西他會給你想辦法弄來的。”說完文哥在衣服兜裏拿出一枚戒子交給了我。

我把戒指接了過來,看著文哥笑著揣到了兜裏。隻是我沒想到從接過戒指這一刻我的人生在往後的一段時間裏會變得那麽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