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男神被劫(下)

“唐六!唐六!”謝留徽驚慌地高聲叫起來,叫得自然是自己貼身侍衛的名字。

“砰!”

他回過頭去一看,自己那武功高強的侍衛不知從何處被扔出來,脖頸上一條長長的刀痕,正涓涓往外流著殷紅的血。

“相、相爺……”謝留徽瑟瑟發抖,整個人都癱軟了,隨即更是慘白著一張臉跪倒在裴容白麵前,“草民……草民……”

“謝大公子不必如此驚慌,請起來接著喝茶啊,這茶可是我特地為謝大公子備下的。”裴容白笑得人畜無害,像是方才隻是開了個玩笑似的,“還是說,謝大公子對這禮物不滿意麽?”

“滿意,滿意……”謝留徽忙不迭地點頭——他到底是商人,做過黑心勾當,但從未經曆過如此具有衝擊力的場麵,更不必說自己枕邊人的手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自己麵前,他知道裴容白狠,但沒想到他這麽狠——他現在才知道,自己與裴容白作對,是怎樣的錯誤。

也許,自己若是不交出喬鬆玉,可能今天就走不出裴府了。

“謝大公子別來無恙啊。”一個聲音從花廳後麵傳來,隻見喬戎玉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錦衣走了出來,俊美的臉上帶著笑意,隻是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道,喬戎玉這種笑容並非是他真心的,無論對誰,甚至對著仇家,也能這樣客氣而溫和的笑,這一點,倒是與裴容白有些相像,隻不過他本身就是笑麵虎的性格,而裴容白則是宦海沉浮久了,寵辱不驚,什麽時候都能淡定地笑出來。

喬戎玉走到還腿軟得走不動路的謝留徽麵前,瞥了一眼那隻切割完整、慘白的手,隻挑了挑眉,麵色不變,平靜道:“你說這人啊,還是要識時務,你早些答應不就好了嗎?”說著,又對裴容白說,“相爺,你這事做得不好,髒了這花廳……這事可千萬別讓鬆兒知道了,否則他晚上會睡不著的。”

裴容白亦緩緩站起來,笑道:“自然。”

喬戎玉說著,轉了個身,對謝留徽道:“謝大公子,我雖然不知道這本賬簿對你來說有什麽用,不過既然你非要,我也隻能給你了,不過,在這之前,你可得把我家小哭包還給我,否則今日這賬簿你拿不走,你這個人的這條性命……”他說著,頓了頓,再說話時,語氣已冷冽如冰刀,“也得交代在這裏!”

謝留徽聞言身子一抖,連忙說:“是是是,喬三公子就被關在京都城外謝家別苑裏。”

“你這麽說我可不信。”喬戎玉揪著他的領子將他從地上揪起來,笑得猙獰道,“走吧,你與我一同去,去了之後,若是鬆兒平安無事,你就也平安無事;若是鬆兒少一根汗毛,我就卸你一條胳膊,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謝留徽麵如死灰,隻能由人操控。

裴容白與喬戎玉帶著謝留徽趕到謝家別苑,總算是見到了喬鬆玉。喬鬆玉被劫走之後一直被蒙著眼睛,心中沒底,驚懼異常,隻不過強忍住驚慌,表麵上做出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樣——他知道,即便裴容白不來救自己,自己哥哥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鬆兒!”

是裴容白的聲音!

喬鬆玉喜出望外,甚至驚喜得雙眼都濕潤了——他心裏多麽希望裴容白會親自來救自己啊!他反複反駁自己,告訴自己裴容白鐵石心腸,對自己也沒什麽好感,他不會來救自己的……可是他到底是來了!他真的來救自己了!

“鬆兒!”還有一個是他哥哥喬戎玉的聲音。

喬鬆玉被蒙著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聲音卻聽得一清二楚。

“鬆兒!”這次是兩人異口同聲地叫了,而且他沒看見得是,兩人還同時張開了手臂。

喬鬆玉被蒙著眼睛、綁著手,腳卻沒有被綁著,他起身小跑起來,一邊歡欣又委屈地叫道:“大哥——”

裴容白很失望。

喬戎玉開心又得意地咧開了嘴。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喬鬆玉奔進了裴容白懷裏。

喬戎玉:……

你這個臭小孩啊,這麽口是心非,我說你什麽好?

裴容白失落的臉上立刻迸發出燦爛的笑容,他立刻收緊雙手,緊緊地把喬鬆玉抱在自己懷裏,像是一件無上寶物失而複得一般,欣喜而激動:“鬆兒,鬆兒……你沒事吧?”

“嗯?怎麽是你?”喬鬆玉疑惑地問道。

“是我,除了你夫君我,還會是誰?”裴容白笑起來,一邊伸手幫他把蒙在眼上的布條和綁在手上的繩子都解開,然後等喬鬆玉還沒回過神來,又一把將他抱進懷裏,“你嚇死我了,知道嗎?我不是囑咐過你,別出去嗎?”

“哼!”喬鬆玉雖然一臉不高興和嫌棄,但到底沒有推開裴容白,“我二哥出事了,我當然得去看啊!”

“不聽話,不是乖孩子。”

“哼唧!”

一旁的喬戎玉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這相爺談情說愛起來,也跟普通男人沒什麽區別啊,真肉麻。

簡直沒眼看!

邊上的江上看著喬戎玉的表情,又想笑又覺得自己的心酸終於有人懂了,非常欣慰。

回去的路上,喬鬆玉披著裴容白的披風裴容白邊上,被裴容白摟著腰,喬戎玉坐在一側,正討論今日之事的蹊蹺之處:

“大哥,謝家人綁我就是為了那本賬簿嗎?那你給他了嗎?”

喬戎玉點點頭,笑得十分不屑:“給他了啊。”

“啊?”

“我叫人臨摹的一本,原本還在我那裏,哈哈哈。”

“哦。”喬鬆玉就知道,自己大哥哪有那麽蠢。

裴容白一手摸了摸下巴,分別看了交流的兄弟倆一眼,道:“我倒是有個疑問,鬆兒,你為什麽會收一個賣花女的消息還這麽相信她呢?”

喬戎玉和喬鬆玉:……

喬鬆玉不會蠢到那種地步,這個賣花女一定是有什麽古怪,而這古怪,一定與喬戎玉脫不了幹係。裴容白再次看了喬鬆玉和喬戎玉一眼:“嗯?”

喬鬆玉:“我的手被繩子綁得好痛喔!”

喬戎玉:……

蠢弟弟扯開話題的技巧真是糟糕透了。

“我看看,哪裏痛?紅了沒有?”裴容白焦急又緊張地察看喬鬆玉的手腕。

喬戎玉:……

這麽生硬的扯開話題,也隻有他這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弟夫會中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