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涉險救人(下)

“我的算盤如不如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卻是要不如意了!”孟久申說著,麵色一變,隻見花廳四周立刻躥出手持刀劍的人來,這些人都與方才他們在門口見到的打扮差不多,皆是衣衫髒汙麵相凶惡,一看便知是窮凶極惡的幫派成員。

“孟久申!你束手就擒吧!你與方倫勾結倭寇監守自盜,還勾結番商走私黃金,此兩項已是殺頭的大罪!你二人死不足惜!”裴容白厲聲喝道,“你若識相的束手就擒,本相或許還可以在陛下麵前為你爭取寬大處理!或為你等家人免去死刑,如若不然,便叫你全家都陪你死無葬身之地!”

“嗬,你不用嚇唬我。”孟久申越發得意起來,眼神陰鷙,“如今你有沒有這條命能活著出寧海府都未可知呢!來人,給我拿下!”

裴容白見狀,便也不再與他囉嗦,和身後的暗衛一起與這些人纏鬥起來。

他很少有施展身手的機會,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身手很差,相反,他身手驚人,與暗衛聯手更是無人可擋,那些幫派成員武功雖好,但到底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被打倒在地,失去了戰鬥力。但他們畢竟人多,一撥倒下,又迅速上來另一撥,裴容白一心想著喬鬆玉,隻想速戰速決,可來人越來越多,未免有點不耐煩。

“砰——”

是暗衛發訊號了!鬆兒得救了!

裴容白心下一喜,精神為之一振,連下手也更利落了一些,正在此時,他聽到外麵也傳來了打鬥聲,他幹淨利落地將砍上來的人一腳踹開,轉身一看,便見天禦山莊的人也跟著闖了進來,他心下越發欣喜,與暗衛一個眼神,便且戰且退,往正廳外而去。

兩人到了院子裏,剛與天禦山莊的人匯合,觀察著四周想找個辦法突圍出去,可正在此時,就見一隊士兵在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帶領下正軍容嚴整肅然地走進來,厲聲喝道:

“弓箭手就位!!”

幫會成員們紛紛後退,包圍圈內隻剩下裴容白、他的暗衛以及天禦山莊的人。

裴容白看著麵前這個將軍打扮的人,唇角勾起一絲輕蔑的冷笑:“是你,方倫……”

“是我又如何?”方倫是個四十多歲的大高個,滿臉橫肉,身穿將軍勁裝,披紅色披風,渾身都帶著軍人的戾氣,他眼睛微微眯起,不屑地看著裴容白,有些虛張聲勢道,“我寧海府鎮軍已經將這裏包圍了,你們便是插翅也難飛,更何況,如今的你不過是一個擾亂寧海府的刁民而已,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方倫,孟久申!”裴容白高聲喝道,“你二人無需再負隅頑抗,閩州府的軍隊正在趕來的路上,即刻就到,你們二人以為你們能得意多久!”

方倫猶疑地地看向孟久申,卻見孟久忽地笑起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笑得誌得意滿:“裴容白,枉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你不知道,那閩州府的鎮軍將軍馬如山也是景王爺的人嗎?”

裴容白聞言,卻也揚唇一笑:“是嗎?那你又知不知道,我裴容白門生黨羽滿天下?”

話未竟,就聽一個年輕人朗聲道:

“老師,學生救護來遲了!”

方倫和孟久申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年輕小將,唇紅齒白,肩寬腰細,穿一身將軍鎧甲,衣服妥帖整齊,兩寸寬的白色腰帶勒得他的背越發挺拔,他一邊從淩空跳下來,一邊將一個血淋淋的東西扔了過來,大聲道:

“這便是你們口中的同黨馬如山了!”

方倫和孟久申低頭一看,卻是馬如山的人頭!那人頭麵色青白,雙眼直瞪,口角流血,甚是駭人,唬得兩人皆是麵色大變。

“閩州府參軍謝嘉在此,閩州府五千將士已在城外等候!”那年輕小將高聲說著,又笑得風輕雲淡地轉頭朝著裴容白道:“老師,此事學生辦得可還漂亮?”

裴容白挑眉笑道:“若是你師娘安然無恙,此次頭功便非你莫屬了!”

“多謝老師抬舉!”謝嘉喜形於色。

“裴容白!你別得意!”孟久申卻仍是不肯投降,望著裴容白的平靜的臉氣得咬牙切齒道,“我們寧海府的軍隊與閩州府的軍隊相比,未必會輸!來啊,弓箭手,先將他們射死再說!”

“是!”

眼看包圍裴容白的弓箭手要開弓射箭,就聽空中有忽忽破空聲傳來,眾人抬頭,隻見黑壓壓的人如同追逐獵物的雨燕一般淩空而來,他們動作迅速地往地上揮出袖箭,底下的弓箭手都還未反應過來,紛紛隻覺自己心口一涼,繼而再沒有了下一口呼出的氣息,如同朽木一般紛紛倒塌。

此時此景太過於震撼和血腥,在場眾人都被那一瞬間幾十人齊齊被殺的場麵駭住了,此時隻聽萬籟俱寂,唯有微風輕拂過周圍的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

謝嘉一見,俊臉年輕的臉上越發興奮自得,對著孟久申說:“看見沒?你以為我的本事就這些嗎?可多得是呢,這些黑衣箭隊還是老師授意我組織起來的呢!”

孟久申還想再說什麽,向來膽小的方倫卻已經被嚇得破了膽,立刻扔下手中劍撲通一聲朝著裴容白跪下:

“相爺,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啊相爺,求您大發慈悲,我願意將兵權悉數交給您……”

裴容白居高臨下睨他一眼,對著自己的暗衛道:“去,拿下!”又高聲對著他身後的士兵們道,“但凡是受方倫命令而來的,現在願意歸順朝廷的,一律既往不咎!”

這下所有士兵都紛紛扔下了武器。

孟久申見狀,氣得麵色發紫,身子發抖,指著方倫怒目道:“你,你,豎子不足與謀!”

裴容白麵色冷峻:“來人,將孟久申拿下!”他望著孟久申身後的一群烏合之眾,眼神變得越發陰寒——

不對,擄走喬鬆玉的人輕功了得,還能與江上過招,不會是這些人,一定還有漏網之魚!

絕不能就讓他們這麽逃走,江上的仇,絕不能就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