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朗像是在代替母親,看待宋照寒這個“負心人”。
這頓早膳不歡而散,宋照寒冷著臉去上朝。
老夫人事後叮囑林相宜:“你也要多勸勸我兒跟星朗,這親生父子,能有什麽仇呢?”
林相宜才不會搭理,狗咬狗的戲碼,自然是越多越好。
“母親,您從昨晚勸到今天,都沒什麽用,妾身的話,他們更不會聽。”
老夫人冷著臉:“那你有什麽用?”
“妾身定當操持好侯府其它事宜。”林相宜淡淡。
老夫人也知道指望不上林相宜,此刻再看盧豔豔,也變得不順眼起來,但清哥懂事,隻要這女子不惹事,便能安穩做這個姨娘。
老夫人一走,盧豔豔感歎:“夫人您也不好做啊。”
“還行。”林相宜說:“沒徹底在宋照寒心裏紮根前,你不要招惹劉錦舒,她是老夫人的親侄女,幫親不幫理,懂嗎?”
“妾明白。”
而下午時分,有一人衣著華貴地進府,直奔老太太院落,嘴裏親切地喊著“姐姐”,生怕旁人不知道。
正是劉錦舒的母親薑氏。
薑氏聲稱惦記老姐姐,也心疼女兒,正好閑來無事,所以要在府上住幾日。
林相宜當即讓珠月給老夫人送去了一對紅玉瑪瑙的耳飾,十分精美,言明最近頭疼,擔心將病氣過給老夫人,便不去晨起請安了。
老夫人收下耳墜,便是默許。
至於盧豔豔,她一介民女,母憑子貴,同劉錦舒一起嫁進來,多少讓劉家難堪,老夫人現下沒磋磨她的意思,也懶得聽薑氏嘴碎,便也不用來了。
如此一來,一連兩日,薑氏精神抖擻地穿梭於正廳花園,奈何任何一個都沒見到。
珠月說薑氏一臉不甘地回了錦繡院,林相宜輕笑:“她這種人,你不讓她發揮就是最大的折磨,怕是抓耳撓腮,晚上都睡不好。”
“是啊。”珠月讚同:“有其母必有其女,也省得夫人浪費精力。”
丹爐不可久置不用,於是午膳過後,林相宜又煉了一爐。
升階後失敗得少了,出了三顆中品固本丹,兩顆玉肌丹,跟一顆清太丹,煉廢的直接焚化,從房間裏飄出去的藥香更甚。
“哎呦,這就是夫人的院子?還真素雅。”
外麵竟然傳來薑氏的聲音。
“但倘若隻是曬藥材,不會有這麽濃鬱的藥香吧?”
珠月推門進來,有些慌張:“夫人,老夫人也來了。”
薑氏跟劉錦舒沒資格隨意進出主母院子,但老夫人不同。
薑氏很明顯是拉著老夫人當擋箭牌了。
“不用怕。”林相宜將煉好的丹藥收起來,丹爐邊隻剩一片灰燼,即便是府醫到了,也沒什麽。
煉丹的藥理,不是凡人能窺見的。
下一刻薑氏就急不可耐地進來了。
她先環視一周,然後腳步不停地朝著林相宜走來,眼神放光,好似能抓住什麽秘密似的。
劉錦舒扶著老夫人都落在後麵。
“夫人這是做什麽呢?”
“燒藥。”林相宜說:“近日來頭疼,放點全蠍,蔓荊子,再混合些石菖蒲,蘇合香,分批次燃燒,能夠提神養身。”林相宜大大方方起身:“夫人若是喜歡,走的時候可以帶一些,我讓下人研磨好給您。”
林相宜吩咐青露上茶,珠月去準備些糕點。
薑氏自然不信,可以說她是最懷疑林相宜醫術的那個。
薑氏敏銳察覺到,林相宜前陣子頻繁出入公主府,後華朝郡主的臉就好了,這二者沒準有緊密的聯係!
趁著林相宜轉身,薑氏趕忙掀開鼎蓋往裏麵看去,可除了殘餘的藥香,空空如也。
薑氏心裏直犯嘀咕,又端詳起這個鼎,雖是燃藥焚香用的,但未免過於華麗了些,又是鑲金又是帶寶石,且一眼看去就非常端正,是個好物件。
即便不清楚其用途,也會喜歡。
薑氏不死心,又打量起其它地方。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薑氏就心癢難耐。
她祖父酷愛收集古董,從小耳濡目染了些,這林相宜屋內的擺件,不管是牆上掛的畫還是隨便一個青瓷花瓶,都極為貴重,換作他們劉府,必須放在正廳顯眼處或者主人家的臥房,這般隨意必然不可能。
而林相宜毫不在乎,說明什麽?說明這樣的東西,她有一堆!
錦舒沒說錯,林相宜的嫁妝果然豐厚。
除掉林相宜,等自己女兒成為主母,這些東西沒準能收入囊中,對此薑氏十分動心。
林相宜將薑氏的神色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詢問老夫人:“母親來可是有什麽事?”
“隨便逛逛。”老夫人總不能說是薑氏母女好奇這藥香,非要進來看看吧?
對此老夫人倒是早就習慣了,這藥香不難聞,府內的蚊蟲蛇蟻都少了很多,定時熏一熏也可以。
薑氏心有異樣,可她對藥材一竅不通,一時半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夫人的醫術想來很厲害吧?”
“哪裏?”林相宜笑道:“也就治個小病小痛,風寒之類的。”
薑氏:“不見得吧?”
林相宜神色詫異:“您想說什麽?”
薑氏有點牙癢,林相宜裝傻充愣,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薑氏轉而另起話題,“我瞧夫人這鼎不錯。”
“嗯,我娘留給我的。”林相宜說:“傳了兩代,都有感情了,鑲金嵌石,即便我哪日不收拾藥材了,拿出去賣也有黃金千兩。”
她就不信,薑氏還能腆著張老臉要。
這句話確實把薑氏鎮住了,如此貴重,如何開口?
老夫人眼底劃過鄙夷,這薑氏昨晚已經從她手中拿走了不少好東西,美其名曰“府內虛空,幸好有姐姐。”
老夫人幫扶母家已成習慣,稍微肉疼倒也甘願,但這薑氏轉頭來林相宜的院子“搜刮”,像個什麽樣子?
別讓林相宜回頭笑話她!
薑氏要老臉,但劉錦舒可以不要臉。
隻聽她突然開口:“姐姐,我最近也覺得頭疼,這鼎可否借我一用?”
林相宜更困惑了:“你頭疼我給你藥,你要鼎做什麽?什麽鼎燒出來的藥效都一樣。”
劉錦舒卻不依不饒:“可我就想要這個鼎。”